第九十谭 不明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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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村的新住宅有四间卧室,四个人住了三间,另一间作书房兼钢琴房。希希上学后,天天与一群同龄的小孩玩,更显活泼了,回到家里一定要缠着金楠溪,不为别的,就是把在学校的一些可笑的事情告诉他。
金楠溪知道这是一种女儿对父亲的般的依恋,“叔叔,今天查碧说只有结了婚的人才可以睡在一张床上,如果没有结婚就睡在一起,叫做非法同居。”
查碧是她的同学,是班上有小喇叭,希希说查碧真是厉害,什么事情都知道。
“希希,那么我和愉愉是不是要被警察叔叔抓起来?”金楠溪听明白了小姑娘的意思。
“所以一天都为你们担心,叔叔和愉姨去结婚吧,结婚了警察就不管。”说的是一本正经,脸上挂着为他们提心吊胆的表情。
衡愉刚从学校回家,听到这话,笑得鼻梁上的眼镜都掉下来了。衡愉外表年轻,上课的时候怕震不住学生,所以戴着一副无度数的小眼镜。
男人和女人只要有过一吻,那么肌肤之亲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第一晚睡在一张床上,衡愉兴奋又害怕地把脸藏进被子内,金楠溪是看似笨拙的手,实际熟练的很。
“这个扣子很不好解开。”金楠溪在被子中摸着内衣扣子,衡愉期期艾艾:“嗯,第一次要花几分钟。”话音未落,胸前一松,金楠溪嗤嗤笑,其实衡愉有衣服,他都仔细研究过。你说白天没事干,他便研究这些东西。
“你的手往哪里放?”衡愉感觉到他的手从后背往胸前袭来,娇羞地去拔来他,这种半推半就的拔拉,激起了金楠溪的性趣。
“只摸过润滑的手,原来背部的曲线更诱惑人,而且……”他心里也是一颤,手掌绕到了胸前,比他想像中的更丰满柔嫩。“玉脂嫩滑……无可比拟……”嘴里说着奇怪的话,衡愉身子软了,禁不住**一声。
为什么会这样?衡愉是处子之身,不知道与心爱之人的**接触会产生电击般的快感。金楠溪听到呻吟之声,手动作由快到慢,上下游离。
衡愉的眼睛在变化,肾上腺素的升高,刺激了她的所有神经,也刺激了七星蝴蝶。蝴蝶的灵魂感应到美丽女人的**,竟飘出了身体。
金楠溪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正要吻美女,没想到看到两只发着紫光的眼睛,“啊”,他向后一退,体温降到了冰点。
两人的上面是发光的蝴蝶,那蝴蝶的眼睛好像在看着床上两个**身体的恋人。“愉愉,能让蝴蝶消失吗?”金楠溪耳语道。
“怎么停下了?”衡愉并不在意,她很喜欢金楠溪温柔的爱抚,心里希望那双好色的手在凹凸有致的美丽身子上游曳。
“蝴蝶在看着我们。”望着上面的蝴蝶,金楠溪的**比退潮还快。接下去衡愉的话却让金楠溪强振雄风。
“阿溪,你不觉得被注视着,更兴奋……”衡愉的眼睛的紫色不是强悍之色,而女性渴望爱抚的迷离眼神。
七星蝴蝶发散出淡淡七彩光,照耀出**的氛围。对于相爱中的恋人,**的接触是快乐的到极致的情感体现,女人需要爱抚,男人在爱抚中征服。
“奇怪了,以前读大学时,我们只是拉拉手,自从回到国内,你一直很保守,就边我想吻你都难,现在……我们……这样的感觉真美妙。”衡愉脑袋枕着他的右手。
“因为从大楼上掉下来,经历了一次生死的考验,我看的开了,哈哈,再来……”金楠溪叫道。
第二天早上,当衡愉快乐的象小鸟一样为全家人做早餐的时候,希希瞪着眼睛,“愉姨,昨天晚上我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你和叔叔在做什么?真怪了,都是叔叔做饭,今天愉姨好奇怪哟。”
没有办法,金楠溪很累,也很安逸,还没起床。
住在一起后,金楠溪只要有时间,便会去接衡愉回家,从家里到大学只有五分钟的路程,而且基本上是在校园内行走,闻着满园桂花香味,他就想着衡愉的娇美。
这天,衡愉打电话回来,说晚上也要上课,是的EMBA上课,不能回家吃饭。金楠溪只好与白忆安和希希一起吃了饭,然后提着装有腰果虾仁和米饭的饭盒向校园走去。
衡愉晚上九点钟下课,金楠溪九点整守在教室门口,下课铃声一向,里面那些上了年纪的学生蜂拥而出,看到他不忘打声招呼,学生们多是有家有室的人,知道外面送饭的人是美丽女老师的心上人。
等学生们都出去了,金楠溪跑上讲台,将饭菜献上,然后就要亲嘴,衡愉伸手挡住,向阶梯教室里拿眼神。
原来里面还会着一个女学生,说女学生不太恰当,因为那个女人应该有三十岁了,身体微胖。
“杭菲,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衡愉说道。
那女人抬起头来,摇着头,“没问题,我……就想多呆一回,等外面……天黑了再走。”
外面已经天黑了,这是什么话?金楠溪感觉这个叫杭菲的女人话里有无奈之感,上完课应该早点回家。
“杭菲,有什么事吗?还是早点回家。”衡愉说。
谁知杭菲竟然哭了起来,这两位慌了,立即走了过去,“对不起,是不是我说错话了?”衡愉安慰道。
“我……我不敢回家,我害……怕,我……怀孕了!”
一个怀孕的女人不敢回家,只有一种可能,她的丈夫是无情之人。
“如果不想回家,先到我家呆一晚,说说是什么事,好吗?”金楠溪道,“那样会麻烦你们的。”女人擦干了眼泪。
“不麻烦,家里有地方,来,我们走。”衡愉扶她站起来,金楠溪帮着背包,手里还提着饭盒。
当然晚上金楠溪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衡愉陪杭菲睡在卧室,她想了解杭菲不愿意回家的真正原因。
杭菲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还未隆起的肚子,“几个月了?”衡愉发现她的眼神里不仅有对胎儿的爱,还有一丝不安和恐惧。
“两个月,可是……”
“你担心孩子?”
杭菲的眼睛里显露出绝望之色,“这是第三次……怀孕。”衡愉听了很吃惊,城市人只能生一胎,她已经怀孕三次了。
杭菲看出她的疑惑,“前面两次……流产了。”
习惯性流产?衡愉书读的多,但是对妇幼保健之类的知识并不了解。
“为什么?”衡愉问,“不知道,结婚五年了,一枫想要孩子,两年内这是第三次怀孕,我的命怎么……好苦呀!”杭菲掉下了眼泪,也许是经常哭,眼泪流下来,表情却没有太多的悲伤。
“你丈夫对你不好?”衡愉看出了端倪。
杭菲点点头,“医生说可能我在家里经常受到惊吓,丈夫无端生气,所以就……”
家庭暴力?衡愉很讨厌对女人用暴力的男人,金楠溪多好,没脾气,淡然的和春风一样,她想笑,又怕杭菲看见,只在心里笑。
“你丈夫一直脾气不好?”
“不是的,……他叫万一枫,从中学到大学一直是同学,以前我们感情很好,他是内向的人,脾气非常好,工作中生活上都是老好人,对我……也好,可是这两年,突然……他说是想孩子,而我一直生不出孩子来……”杭菲掩面而泣。
衡愉把男女之间的感情看的很纯洁,心里只想着和亲爱的人过一辈子,但是如果亲爱的人变了呢?这些她没有想过,因为金楠溪不会变,她有这个感觉。
“你丈夫突然变了?还真奇怪,这样好吗,明天让我们家阿溪陪你回家,他对稀奇古怪的事在行。”
“可是……”杭菲怕丈夫见到一个男人后脾气更大,但是又不敢回家见丈夫,有个男人陪着,也许好些。
第二天吃过早餐,衡愉把任务交给了金楠溪,“如果万一枫生气骂人打人,你千万要保证杭菲的安全。”
金楠溪心里怪衡愉多事,这种家庭纠纷外人不能掺和,看着可怜的杭菲,他机械地点头。
白忆安照料送希希和粘归上课,他有时候称粘归是希希的小男朋友,小姑娘会生气,“表哥乱说,粘归是我的蓝颜知己。”“什么是蓝颜知己?”忆安糊涂了,“就是好朋友。”
回到家中,白忆安看会动漫书,玩会游戏,自然是占着金楠溪的电脑,然后在小学操场上耍刷剑,小日子很快活。
杭菲住在二里庄一套老旧的两居室内,一路上金楠溪也问题了万一枫脾气变大的原因。
“大学毕业后,我在一个出版社工作,做的还可以,现在正读EMBA,但是一枫两年前被公司裁员了,虽然给了一些钱,但是他的自信受到了打击,几次找工作没人要,就有些……”
“破罐子破摔。”金楠溪说道。
工作了七、八年,突然失去了自信,对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是致命的打击,如何就会呢?
到了杭菲家门口,金楠溪让杭菲坐在车里,他去敲门。
门打开,开门的是一个瘦弱戴着眼镜的人,象个书生,最无用就是书生,这是金楠溪经常说自己的话。
“你是谁,什么事?”书生万一枫的口气却硬如铁。
“如果一个人心理出了问题,可以找我,我是那种吃了饭没事干,喜欢找人聊天的人。”对于天天闷在家里,不想跟人说话的男人,其实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去跟他聊天,把自己放低位置,与他同病相怜。
“我不认识你?”万一枫有赶他走的意思。
“我已经半年没说过话了,相爱的人跟着有钱人走了,我把自己关了半年,今天出门来,就想跟人聊天。”金楠溪将安定医院的表情拿了出来,惹人可怜。这话到不假,半年里,衡愉跟一个假冒他的人在一起,他却关进了安定医院。
万一枫也是长时间不跟人说话了,看到还有可怜的男人,心里的苦水也想往外倒。
“进来吧。”屋内乱七八糟,地上碎了几个玻璃杯。茶几上一个大烟灰缸,里面堆着近百根烟**,乌烟瘴气。
金楠溪咳嗽两下,这烟味比鬼气还可怕。
万一枫坐在沙发上,递过来一根烟,“抽。”
他接过烟,点燃了,不抽不行,好在金楠溪苦闷的时候也抽烟,不会被呛着。
“难道生气了,把家里弄成这样?”金楠溪说。
“奶奶的,老婆晚上没回家,这还是头一次,以前就算我骂打……也不敢不回家,这还有王法吗?”万一枫激动的手抖擞。
“老婆不是用来打骂的,虽然我以前的女朋友跟别人好了,我自闭了半年,可是我没骂过她,更没打过她,就自己生气,叹自己没用。”
“我是没用,可是以前我有用的,我……”万一枫居然哭了起来,看来压抑了很久。
“你以前脾气很好,是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我的脾气特别好,是乐观的人,可是两年前,突然脾气变了,变的自己都不敢相信,情绪一上来,控制不住,丢了工作,小菲她……很好,还支持我,可是我……一直失败,脾气越来越大……怎么办……”话未说完,他突然将烟灰缸砸了出去,将一面书柜的玻璃打碎,金楠溪也给吓了一跳,这脾气太猛烈了。
“喵”一只猫从书柜底下钻了出来,看看金楠溪,蹦到了万一枫的怀里,这男人对猫好,左手不停在抚摸着猫的脑袋脖子,猫也温顺地摩擦着。
一只很普通的家猫,灰色,很不起眼。
没有岑楚好看,想着那只白猫,金楠溪似乎从这只灰猫眼睛里看到了阴暗。
“你对猫很好。”
“两年前的夏天,下着大雨,这只猫很小,被雨淋湿,我看着可怜,就带回了家,现在只有灰灰亲近我了,哎!”万一枫叹着气。
门外,杭菲慢慢地走了过来,金楠溪一看坏事,果然万一枫也看到了,放下猫,向门外冲去,“昨晚去哪里了,说,去哪里了?是不是跟那个男人好上了?”万一枫伸手要打,被一只强壮有力的手抓住。
“打女人不象男人。”金楠溪将他拖回客厅,手向外张,要杭菲赶快走。杭菲急忙转身走了,万一枫想追出去,但是挣脱不开金楠溪的两只手。
“你……”万一枫碰到高手,软了下来,呆呆地坐了回去。
“一天没吃饭吧,我订个饭菜,来几瓶酒,自己好好聊。”金楠溪走到厨房里,先给白忆安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把车里的杭菲接回家,然后再给一家熟悉的餐馆订了四菜一汤,外加五瓶啤酒。这酒不能多,醉了闹事,少一点刚好聊天。
两个男人吃着葱爆羊肉、京酱肉丝等北京家常菜,喝着喝着啤酒,脸红红的,天南地北的胡侃。万一枫也把老婆不在家的事情给淡忘了,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够意思。
金楠溪知道心病必然有其因,两年前突然脾气变化,其原因是什么呢?
“喵喵”之声传来,那灰灰躺在地上,吃着万一枫扔下去的羊肉。
“你让猫吃肉?”金楠溪惊讶。
“猫天生吃肉,不吃肉吃什么?”万一枫回答。
金楠溪想从猫的眼睛里寻找答案,猫也看出了他的敌意,猫脸一变,腾空页起,两只爪子扫了过来,金楠溪的反应强过以前数倍,头一摇,猫从面前跃过。
一击不中,猫怨恨地看着他,然后摇着尾巴钻到书柜之下,再也不出来。
“万兄,你是现发现猫,还是先离开公司的?”金楠溪见过不少鬼怪,对动物有着不同的看法。
“发现猫在前,早两个月吧。”万一枫没有酒量,两瓶啤酒下肚,眼睛已经迷离,金楠溪还想问,他已经躺倒在沙发上。
停在远处的车已经离开,白忆安将杭菲接回了家,晚上金楠溪决定留下来,衡愉没功夫做菜,带着几个人出去吃,做菜这种事对衡愉实在没有吸引力。
天色渐晚,金楠溪不想睡觉,如果万一枫或者猫有问题,夜色是最好的揭去伪装的时机。
他抽着烟,眼睛不离万一枫,抽烟让他保持清醒,不会睡觉,但是抽多了几根,尼古丁会麻痹脑神经,产生虚幻的意识。
没有开灯,沉睡中的万一枫弹了起来,毫无征兆的弹了起来,“灰灰过来,咱们玩玩。”书柜下的猫窜了出来,跃到他的怀里,万一枫的虚无缥缈贴着猫嘴,不停地摩擦着。

“灰灰比别的人都好,不会离开我。”万一枫喃喃自语,他的眼睛如死灰一样,没有看到点着一支烟的金楠溪。
金楠溪呆在那里,他没有说话,这个男人怎么了?是梦游吗?不是,梦游不会说话,梦游也不会和猫如此亲热,难道是猫有问题?
这一夜很漫长,长过他在安定医院的每一个日子。看着一人一猫在面前演戏一样,金楠溪心里竟有一丝恐惧。他不再怕鬼,也不再怕妖,可是这个场景充满了未知,让人恐惧的是未知的事件。
东方渐白时,万一枫缓缓躺在沙发上,那猫也睡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万一枫醒了过来,“你……没睡觉?”
金楠溪的眼睛的几丝血红,“这样吧,你带你去一个地方,带上灰灰,是给让人心平气和的地方,如果你希望老婆回来,平和很重要。”
万一枫对这个与他一样可怜的男人有了几分信任,长期不出门,有个人作伴,他也想出去转转。
三阳茶馆,一碗桑菊薄荷茶让世人从浮躁中走出来,感受短暂的清凉。
竹桌上,放着一壶茶,岑楚过来给两人倒上,顺便看了一眼万一枫怀里的猫,也不理金楠溪。
金楠溪找寻着岑楚眼睛中的变化,但是没有丝毫的变化,难道灰灰是只普通正常的猫?
他坐不住,跑到收银台,“韩三叔,你看看和我坐在一起的人有没有被鬼魂附体,或者其它什么的,还有那只猫是不是妖怪。”
韩三阳笑呵呵地说:“楠溪,你想那里去了,他们是普通的人和猫,如果是猫妖,岑楚还能没反应?”
“戚金,有人要结账了。”韩三阳叫道,一个小白脸一样的男青年应了声。
金楠溪大惊,“你给戚金找了具好身体。”
“那是木偶,我将戚金的灵魂塞进了木偶,岑楚一直逼着我找身体,可是害人的事我真没兴趣干,这木偶先让岑楚用着。”
金楠溪笑出声来,岑楚怎么用?结账的人是一位穿着名贵服饰的美少年,美男兴旺的年代,美男和女人一样爱打扮。
美少年约莫不过十五、六岁,标致的五官,一张脸一定是每天仔细修理过,嘴角一眯的笑容,让金楠溪都范晕,就别说少女了,岑楚的眼睛越过木偶戚金,多看了美少年两眼睛。
要是这个身体借给戚金多好,这是猫妖的心里话。
万一枫和猫都正常,为什么会性格大变呢?真是事业受挫,精神不太正常了?
“楠溪,听说过三尸虫吗?”韩三阳突然冒出一句话来,“三尸虫?”金楠溪能够想到的只有金庸武侠中说起过的“三尸脑神丹”,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以三尸脑神丹控制手下人。
“三尸虫可以控制人?”他问道。
“瞧他的模样,应该是三尸虫作怪,那虫潜入动物和人体,进入眼睛和大脑中,轻者脾气暴躁、神经质,重者双目失明、精神错乱。道家认为三尸虫居三丹田,上尸在人头内,令人愚笨;中尸在胸口,让人烦恼妄想;下尸入腹内,令人贪欲。”韩三阳道佛皆通。
“那三尸虫会说话吗?”金楠溪想晚上的情形。
“上尸可托梦,能人言,令人举止变异。”韩三阳说着将一块生肉掷于地上,万一枫怀里的猫跳了下来,一口将肉刁入口中,撕咬起来。
“猫身上有三尸虫,三尸虫寄于猫身,由猫传入人体。”韩三阳道。
“有办法除掉三尸虫吗?”金楠溪问。
“道家自葛洪之后,便有治三尸虫的法子,有服药法、服气法、服符法和辟谷法。服药以贯众、厚朴、石茧为主;服气仍练道家内气;服符是借用道法符咒去除天尸虫;辟谷便是绝食了,三尸虫寄于人身,人绝食可断其食物。”韩三阳说的这些,让金楠溪感觉有趣。
“如果绝食,人先死怎么办?”他笑道。
“你这个人,和我一样,对道佛信,但不全信,我还是认为茶好,清心少欲那来的病,这病魔缠身是自身**所致。我这里有一味茶药,只在桑菊薄荷茶加入贯众、厚朴和石茧,你晚上让他服喝下,可除三尸。”韩三阳到底是治过万余病人的大师,那茶叶用白纸包好,递到金楠溪手中,两手一碰,韩三阳一惊,“楠溪,你身体里全身经脉贯通,气流冲天,奇怪了。”
金楠溪接过茶包,“谢谢韩三叔,说的是,我现在身体比以前好。”他并不愿意别人知道曾经有过的陨铁棺奇遇,做个普通人,能够不用潜能更自在。
回到万一枫家中,烧了一壶水,金楠溪将茶包泡在壶内。
“万兄,这是清凉茶叶,喝了,可以让你内心平静,不会再暴躁。”
那万一枫听了,很高兴,倒出一杯一口喝干,“苦中带甜,有味道。”说着再喝一杯。
金楠溪倒了一碗,放在地上,那猫也凑过来,砸着嘴把茶水喝了。
万一枫喝完一整壶后,腹内翻腾,胸口憋闷,头部疼痛,一个呕心,跪在地上,将一众浊物吐在地面上,呕吐到最后,只见出来数条长虫,还有细小的小虫。长虫却是蛔虫,那小虫可是三尸虫?金楠溪不解,那猫也吐着了同样的小虫,吐完后,万一枫疲惫不堪,倒地便睡。
金楠溪长吁一口气,一晚没睡,他靠在沙发上,沉睡过去。
他忽视了一件事,没有清理地面上的虫子。睡梦中,金楠溪看到成千上百条细小几乎看不见的蠕虫钻进了体内,顺着血管进入到大脑中,自己变成了一个疯狂暴躁的人。
这只是梦,虫子的确想进入他的体内,只是金楠溪的身体散发出强大的磁场,那些小虫无法靠进。
“灰灰,你是我万一枫最亲的猫,你是最好的,别的人,杭菲,杭菲一定喜欢有钱的小白脸,下次她回家,我要杀了她,用捧子杀了她。”
金楠溪听到了万一枫的声音,那个脑中有虫的男人正在黑暗中与猫亲近,他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朝着金楠溪的方向走来,突然轮起棍子向他砸,金楠溪用手一挡,棍子断面两截。万一枫拿着半截棍子向他的眼睛刺来,金楠溪抬脚踢去,未料用劲过大,踢中万一枫脑袋,他当场晕了过去,脑袋碰到桌子,鲜血止不住在往外流。
万一枫的脑袋竟被磕出了一个小洞,金楠溪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急忙抱着万一枫跑了出去,好在白忆安将吉普车停了回来。开着车,向海淀医院驶去。
医生将万一枫推进了急救室,金楠溪坐在急救室外面,有些慌乱,不知轻重的一脚如果要了万一枫的命,就等于他杀了一个人,金楠溪还从来没有杀人,何况是一个并不坏的被所谓三尸早寄生的人。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衡愉扶着杭菲也到了医院。
“阿溪,你在医院做什么?”她奇怪道,旁边的杭菲更奇怪,“是不是一枫出了事?”
“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来看一位朋友,你看就是那个短发的女医生。”金楠溪随意一指,前面过来一个故短头发,但是身材修长,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医生,女医生不象没有医生特有的平板,会笑,而且是妩媚的笑。
金楠溪可能选错人了,他从来不知道衡愉对别的与他亲近的女人的看法。“金楠溪,是你呀,好久不见了。”女医生穿出八公分高的高跟鞋,向他伸出小巧白晰的手。
金楠晰立即握着,“愉愉,这是季叶(第五十二谭里的季叶。),我找她问些事情。”
衡愉看着热情的年轻女医生,心里嘀咕起来,她不在意有女人喜欢金楠溪,但是很在意金楠溪对女人的态度。
“季医生是哪一科的?”她问。
“妇产科。”
“噢,那就对了,杭菲感觉胎儿不对劲,她也开始发烧,你能不能看看是什么问题?”衡愉把杭菲推到季叶面前。
季叶依然是开心的样子,“来,你们到我的医疗室去。”带着三个人进了一间放着两张病床的妇产科医疗室。
“楠溪,你去外面吧。”季叶的称呼很微妙,金楠溪当然不能在医疗室呆着,坐在室外的长条椅上,衡愉也跟了出来。
“有别的事情吧,撒谎都不会。”衡愉笑着看他。
“是对杭菲撒谎,我把万一枫打伤了,正在急救呢。”金楠溪的话让衡愉放下心来,她只关心自己爱的人,只要心爱的人没事就是好的。
两人在外面说着体己话,季叶为杭菲做了全面的检查和分析,结果却让她震惊。
季叶让杭菲呆在里面,自己出来,跟这两人说话。
“杭菲已经流产了。”
“为什么?习惯性流产?”金楠溪问道。
“是的,她感染了寄生虫,这种寄生虫让她形成了流产的习惯,并且寄生虫又感染了胎儿,就算生出来,畸形的可能性很大。”季叶的态度说明这种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是不是三尸虫?”金楠溪把一个道家的名字说给一名医生听。
季叶眼睛一挑,“我知道这个迷信的说法,人体内存在很多寄生虫,迷信的人把这些虫叫做三尸虫,其中最应该被称为三尸虫的就是杭菲体内的弓形虫。”
“弓形虫?”学商的衡愉没有多少医学知识。
“弓形虫是很常见的寄生虫病,成年人得了并不可怕,但是怀孕期间绝对不能感染弓形虫。”季叶说。
“成年人感染了弓形虫怎么治疗?”金楠溪问道。
“一般用磺胺嘧啶和乙胺嘧啶治疗,一个月左右基本会恢复,但是弓形虫可能在身体潜伏着,只是得过以后很少复发。”
“如果一个月就好,那有不对了,两年内,杭菲流产三次,难道弓形虫感染一直没好?”金楠溪想不通。
“什么连续三次流产?难道她身边有弓形虫终宿主?”季叶说道。
“终宿主是什么?”
“猫,弓形虫的终宿主只有一个,就是猫,只有通过猫传染给其它动物和人。”季叶的话让金楠溪清楚了,是灰灰,那只万一枫两年前捡回来的猫,是弓形虫的宿主。
当季叶告诉杭菲必须要流产的时候,杭菲点头答应,“不怕,只要以后不在弓形虫感染期间怀孕,孩子会很好的。”季叶宽慰道。
金楠溪和衡愉靠在椅子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医生告诉他万一枫醒了,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两个人来到万一枫床边,“万兄,是弓形虫,灰灰身上有弓形虫,听说这种微小的寄生虫会进入人的眼睛,脑袋,会影响人的思维,让人压抑、暴躁。你必须让离开灰灰,要知道杭菲三次流产,都是因为灰灰在家里的原因。”金楠溪说。
“三次?这一次又完了?”躺着不动的万一枫任眼泪往下流,“是我对不起她,我不要灰灰了,只要小菲。”
“医生说你就在医院里治疗一个月,等病好了,你会好的,不会再生气,一定和两年前一样平和,让人喜欢。”金楠溪安慰他。
妇产科,季叶皱着眉头,有一件事情她不明白,感染过弓形虫的人一般不会再感染,孕妇也是如此,只要感染过一次弓形虫,不会有第二次,而杭菲连着三次流产,难道还有别的问题?
杭菲再次流产后,心如死灰,发着低烧,任鼻涕向下流。季叶给她做了CT和核磁共振,发现杭菲脑袋中有一只弓形虫,用一只这个量词,季叶自己都觉得不正常,因为这只弓形虫是正常弓形虫的数千倍大,也就是说有一厘米长。这样大的弓形虫在脑袋中,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楠溪,我们一定要找到终宿主,也许是终宿主不断地提供这种变异的弓形虫,才影响了他们两个人的心智。”看到进来的金楠溪和衡愉,季叶说道。
“那为什么平杭菲没发病?”金楠溪问。
“可能她只在怀孕的时候发病,我可以问问她。”但是医疗室内,并没有杭菲。
“她怀孕期间脾气大吗?”金楠溪醒悟过来,“楠溪,我没有跟你说,这两天睡着之后,杭菲会梦游,边梦游还边说话,和肚子里的胎儿说话,我都害怕了。”衡愉说道。
金楠溪冲了出去,如果没有猜错,杭菲在万一枫的病房内。
“一怀孕,你的脾气比我还大,孩子没了,你恨我,你拿着刀,想杀了我,是吧?你杀吧,我不会动,我爱你,从来没有动摇过地爱你。”万一枫的眼睛清澈了。
杭菲的眼神不再清澈,充满了血丝。“是你带来了那只猫,是猫害死了三个孩子,你知道吗,是那只猫把我们害成这个样子,我……”杭菲脑袋里的超大弓形虫活动了,影响了她的神经,她的手抖动起来,一刀就向万一枫刺去。
金楠溪抓住了她的手腕,万一枫并没有死,他睁开眼睛,看着妻子,很温柔。
“杭菲,治好病,一定不会有问题,要孩子,以后会有。”金楠溪叫道。
季叶找到了根除弓形虫的办法,她发现当X光照到菲的脑袋时,虫会不安起来,想躲避照射。所以季叶用X光照着她的脑袋,将弓形虫逼出脑袋,逼到了腹部,然后用手术,将虫从腹部取了出来。
弓形虫装在一个玻璃瓶内,象一个椭圆形的蠕虫。万一枫脑袋里没有弓形虫了,因为弓形早从脑袋上的那个小洞爬了出来,掉落到医院的地上,没有人发现,除了那只叫灰灰的猫。
灰灰跟着进入医院,猫一口吃下地上的弓形虫,并在季叶的医疗室将玻璃瓶打碎,也吃掉了那一只弓形虫。灰灰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它去了哪里。
不久后,万一枫和杭菲出院了,两人搬了家,他们不愿意回忆起不开心的两年,更不想提起猫。
“愉愉,你说脑袋中有条虫,这虫影响神经,会控制人的情绪,那么这人还是人吗?”金楠溪瞎想道。
衡愉的想法总是随着他变化,也吃惊道:“是啊,和鬼附身差不多了,变成了别人。”
弓形虫是非常常见的寄生虫病,喜欢吃半生不熟牛肉的欧美人感染过弓形虫的比例达一半以上,而法国人据说百分之九十感染过弓形虫,不知道法国人的浪漫与暴躁是不是与此有关。中国人感染率不到百分之十,主要原因就是中国人一定会把肉煮熟了。但是由于人口基数大,感染过弓形虫的人也近亿了,而且每年有近五万婴儿是弓形虫畸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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