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谭 生魂死魂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希希爬乔戈里峰不累,在北京郊外的燕山走了四个小时却喊累,“叔叔,我走不动了,要么休息,要么你背我。”小姑娘耍赖。
“希希可是爬过世界第二高峰的人,这点小山算什么,是不是衡愉和绿荷不在,希希就娇气了?”说归说,我蹲了下去,小姑娘兴高采烈地趴在背上。
希希不重,背起来不费力。“嗯,这样就有爸爸的感觉,以前跟着爸爸妈妈去迪斯尼玩的时候,一累了,爸爸就背我,爸爸的背可舒服了。”
“叔叔的背舒服吗?”我问。
“也舒服,不过叔叔的脖子更黑,嘻嘻。”
“大晚上的,那里看的出更黑了?”
“白天就看的见。”
走在山间小路,萤火虫相随,远处风声摇曳山林,近处溪水潺潺而流,虫儿鸣起夏夜小曲儿。
“萤火虫,夜夜飞,飞到东来飞到西,照亮希希大眼睛;萤火虫,夜夜飞,飞到天空象星星,照亮叔叔脚下地;萤火虫,夜夜飞,飞进千家与万户,照亮爸爸妈妈心;萤火虫,夜夜飞……”我和着满山虫鸣,吟着小时候妈妈教的湖南童谣,改着词儿说出来。
希希听着听着,睡了,小姑娘睡了。
两个小时后天终于亮了,这是第七天,高笑天的存在于世的最后一天。希希醒了,下到地面自己走,我们俩看见了一处山村小杂货店,便走了过去。
杂货店为木制房,一间不大的房子用木板隔开,听到我们的脚步声,里面走出来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大叔,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问。
“雾灵山风景区。”他回答。
“雾灵山在北京哪个地方?”
他奇怪地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疲惫的人,“你们在山里迷路?这是河北雾灵山森林公园的最南端,你们跑远了。”
我大惊,怎么就跑河北来了?“从这到北京延庆军都山有多远?”
“大概有百八十公里吧,你们到雾灵山避暑山庄前面去,就在南边一公里处,那有长途汽车。”他往我们右侧一指,“今天邪门了,快天亮的时候,也有两个年轻人过来问这是什么地方,怎么都迷路了?”
远远望去,可以看见右边有一处新修的山庄。向店主道了谢,我拉着希希步行十多分钟后来到了避暑山庄前,山庄建在山洼处,背靠青山,前面是一处叫雾灵的人工湖。
一条新的公里环湖而过,向西边延伸,一块长途汽车停靠站的牌子立在山庄与湖之间。牌子旁边建有一个小凉亭,亭下修了两排水泥长条凳。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为十五日早上八点二十,停车牌上标明上午八点、十点和下午五点有车去北京延庆。
八点的车已经走了,我们只能坐十点的车。十点出发,下午肯定能到,再打个车去军都山,然后爬几个小时山路,应该来得及。还有一个多小时,我沿着雾灵湖溜着,湖靠山一侧立着一块河北雾灵山浏览图和风景区简介。
简介说雾灵山本名伏凌山,明代时,大乘天真圆顿教第三代祖天真古佛来此游玩,见此山云雾缭绕,如是仙境,天真古佛灵指一伸,封伏凌山为“求道灵山”,改名为雾灵山。中国的山大多有雾,雾多了老百姓便说山上有仙气,佛道之家便依仙气之山坐而修行,梦想成仙。
旁边有一巨大花岗岩,岩上刻六个大字:雾灵山清凉界。相传明洪武年间,中丞刘伯温巡视此地时刻下。有佛家天真古佛封山之名,有半仙般的刘伯温刻石为清凉界。可见雾灵山的雾气颇有仙气。
“叔叔,车来了。”希希拉着我向凉亭跑去。车上下来数十位游客,上车的只有我和希希。
我边买票边问售票员,“什么时候到北京延庆县城?”售票员撕了两张票,“还有十分钟出发,中午十二点到延庆。”
希希悄不声地下了车,她坐在水泥凳上,“你刚才一直跟着我们做什么,现在车来了,怎么又不上车呢?”小姑娘脸朝右侧说着话。
停了数秒,希希又开口了,“一个大男孩不要哭,你看希希都不哭,昨天晚上叔叔找不着路,希希都没哭。你到底上不上车,如果没有钱,我叫叔叔帮你买票。”
“你女儿跟谁说话呢?”稍胖的女售票员看着水泥凳上自言自语的希希,表情诧异地问我,“她的脑子……”售票员用手指着脑袋,竟然怀疑希希脑子有问题。
我瞪了她一眼,急忙下车,“希希,又见到鬼魂了,别光顾着聊天,车快开了。”我估摸着水泥凳的另一边坐着一个看不见的鬼魂。
“叔叔,不是鬼魂,他是人,一个比希希大几岁的哥哥,可是他在哭。”希希说着,我使劲揉眼睛,难道是透明人,看不见摸得到的透明人,我伸过手去,空空如也,就算是鬼魂,也会冒点轻烟吧。
希希得《百鬼集注》真传,识鬼灭鬼救鬼都不在话下,小姑娘怎么眼浊了,看不明白?或者是邵纤华的精神病传给了希希?
“叔叔又在瞎想吧,这个哥哥很可怜的,他说家在北京城,想回家,我让他上车,他又不动,不知道怎么回事。”希希发愁道。
我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没有发烧。
“车要开了,你们还不上来吗?”售票员叫道。
“上车吧,希希,不然来不及救高笑天。”我急道,“叔叔,他拉着我,要我们救他,他说找了许多人,可是别人都看不见他,还不救,他就要死了。”希希左手仿佛被东西拉着。
“他已经死了,希希,这个鬼咱们管不着,另一个鬼还等着咱们去救呢。”我的声音很大,只听到车上售票员惊叫一声:“开车开车,大人小孩都是疯子。”司机果真发动了车,“轰”一声急驰而去。
“叔叔,救人要紧还是救鬼要紧,我知道这个哥哥不是鬼,他没有鬼魂的寒气,也找不到鬼魂的气息,你看不见,不等于他不是人。”希希说的话很奇特,我听不懂。
“希希,如果他不是鬼魂,如果人看不见,听不到,感觉不到,那么他就不存在。”我说,“叔叔看不见,不代表他不存在。”希希小脸涨红,为我怀疑她的做法生气。
我立即软了下来,坐在小姑娘旁边,“好了,他是存在的,希希问他叫什么名字,出了什么事,怎样才可以救他。”
希希复述了我的问题,过了一会,得到了答案。“他叫晋康,十岁,家住北京朝阳区,昨天晚上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两个男人闯了进来,把他绑架了,他的脸被布蒙住,只知道坐了很久的车,然后又抬了出来,后来脑袋被撞了一下,接着的事情就不知道了,他说醒来后在这一带找人帮忙,可是没有人看得见他。”
我一听,这不明摆着被人绑架,再向其父母要赎金,得到赎金又凶残地撕了票,晋良是应该是鬼魂,或者说是某种连希希都不认识的鬼魂。
我又让希希问晋良家的地址,父母名字和电话号码。问明白后,我给男孩的父亲晋达人打了电话,电话那一头晋达人非常焦急,情绪不稳。
“昨天晚上绑匪……打来电话,他们……不要钱,要我卖空所有公司的股票,否则杀了小康,今天一早我……就卖空了股票,可是绑匪没有交出小康,我报了警。”晋达人断续地告诉我。
“你们让警察到河北雾灵山来,也许在这里可以找到晋康。”我说。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晋达人奇怪道。
“我叫金楠溪,是你儿子告诉我号码的,快点让警察来。”说着我挂了电话,实事与我猜测的一样,是一件绑架案,不过为什么绑匪不要钱,却要晋达人卖空股票呢?
从晋康的嘴里,知道他的父亲晋达人是一家叫“神美”的民营上市电器公司的老板,作案者的目标应该是占有电器公司。难道晋达人不愿意把公司卖出,对方才出此手段?那么在晋达人卖空股票的时候,最大买进“神美”股票的的人或者公司就可能是幕后操纵者。
绑匪撕票了,现在得找出晋康的尸体。可是,从晋康那里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尸体不可能无形,希希见到的肯定不是晋康的尸体,但是希希又说那不是晋康的灵魂。
记得春节的时候,葛风以魂转人移之法移去邹思遥、向荣夫妻的魂灵,当时希希也看见了邹思遥的的灵魂,而她的身体尚活在人间,被刘南艳的灵魂占据。也就是说在**未死之前,其灵魂还不是死魂,尚可回复到身体之内。
**未死而游离**之外的灵魂当为有生命之生魂,而**已死之魂当为死魂,希希说晋康不是鬼魂,难道是生魂,也就是说晋康还没有死亡,只是灵魂游离于**之外?
“希希,一定要问出晋康的身体在哪里?”我叫道。
希希问了无数次,奈何无形的晋康之魂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雾灵山的。
如果绑匪从北京绑架了富豪晋达人之子,跑到雾灵山来撕票,不太可能把晋康的身体放在容易暴露的地方。我拉着希希向山内跑去,路过小杂货店时,再次问老板。
“老板,早上从山上下来说迷路的两个人长什么样,他们精神好吗?”我问。
“都不到三十岁,高个子鼻头有一个在黑痣,黑痣上还长着毛,另一人矮小,脸上有一条几公分长的疤,两人那模样不象好人,我当时还问他们怎么一身汗,两个人忙说在山里迷路了,急得出汗。”老板努力地回想着当时的情形。
那两个人在得知晋达人卖出股票后,应该将晋康的身体弃在雾灵山中。希希的手拉着看不见的晋康向山林中奔去,我紧跟在后面。
雾灵山早上的水汽在阳光中升腾,浓雾似仙气般在山林间缭绕,能见度很低。大山之中,找一个失踪的男孩身体谈何容易。
半山腰,有一处独特的地形,一块高达五十余米的青色巨石下,长满了苔藓,低矮的灌木从遮住了巨石与山土连接处,巨石背阴一面的灌木折断了数根,露出石下的一个一人宽的洞口来。
下面依然是岩石结构,从巨石下去,狭窄的向下小洞长约二十多米,连接着一个数百平方米的石洞空间。
洞内横躺着晋康的身子,他没有死,陷入到深度昏迷之中,左腿被摔成骨折,石洞地面流满了血,如果没有人来救,他活不了多久。
奇怪的是洞里面还有三个人,一个成年人,两个小孩,男孩约五岁,女孩约三岁。
“这孩子能够活到现在都靠着老蛟的魂灵之气,我与梅银的成长全靠老蛟魂灵之气,没想到一个掉下来的男孩也得已活命。”男孩阴笑几声,话语之老道胜过成年之人。
“梅主人,我们好不容易找到这个藏身之所,主人和梅银长大了不少,可是这男孩的到来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上面两个人把他推下来的,可能是杀人灭口,警察有可能搜山。”成年人不是别人,正是以前的成名杀手任广,曾经英俊的脸上,剑眉浓密,头发垂直肩头,胡子也未理,显得沧桑了许多。
自从任广收了一个神秘组织五百万之后,他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五百万杀一个叫姚绢的普通女人并不难,但是要剖开其腹取婴儿却离奇,更奇怪的是刚出来的婴儿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
婴儿会说话,说神秘组织不会付另外的五百万,还会杀他灭口,后来果然如此。婴儿的成长速度惊人,几乎是一天当作一个月用,思想之成熟也让任广恐惧,数天之后,任广已经在婴儿的控制之内。
这个婴儿便是梅林华与姚绢的孩子,被神秘组织引诱而生的魔鬼般的婴儿,可是谁也没想到地婴一出生就有了自己的思想,就控制了杀手任广。
云南滇池五百米深处,躺着一条跟随大禹治水的大蛟。四千多年前,大禹率重多力大会飞之蛟,治理水患,其中一条累死于搬运南方巨石的路上。

蛟似蛇似龙,身长五米,体态如蟒,浑身蛇鳞,头象龙,有两只角,但没有龙须,没有龙足。据称蛟力大无空,可移巨石阻水患,在天空横飞自如,为大禹扫清过无数挡路妖魔。
地婴凭借自身的感觉,带着任广在滇池打捞起死去四千多年而不腐的蛟身,并将蛟身带到贵阳关刀岩的白玉**,蛟身埋下去后,一条可以触摸到却看不见的蛟复活了,地婴成了蛟的主人。
地婴不以人奶为食,每日吸食一点蛟的魂灵之气就可,而蛟的食物却是罕见的双头腹蛇,好在蛟一个月只用吃一条双头腹蛇。上个月,任广追踪双头蛇碰到了三阳茶馆的猫妖岑楚与老鬼戚金,要不是蛟击败妖与鬼,任广可能命丧当场。
后来地婴又感觉到了邹思遥与向荣的鬼胎,便再次出击,抢了鬼胎作伴,鬼胎虽然比不过地婴,但是有一个小伴儿,地婴不会感寂寞。
地婴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梅灵,给女鬼胎取名字叫梅银。两个小东西每天吸食一点点蛟之魂灵气,长的极快。那个自称天师的人手下众多,北京城内能人更多,还没有长大**的梅灵,便想找一僻静处度过成长期,老蛟寻着味儿在雾灵山的石洞里找到了一条双头腹蛇,他们也就在洞内住了下来。
没想到碰到两个绑匪撕票,晋康命好,老蛟的魂灵之气保住了男孩的命,却让梅灵不快,他不希望有人搅了石洞的清静。
“任广,外面有人来了,而且能力很强,在我和梅银长大之前,还是忍一忍,再找一处更偏僻之所,老蛟也要找另一条双头蛇吃了。”梅灵说道,拉着梅银从洞中跃出,任广摸着蛟的角抓稳,跟着出了洞。
出洞后,任广骑在蛟身上,梅灵与梅银也骑了上来,坐在任广后面,向山之深处飞去。
我和希希看到了惊奇的一幕,一个大人带着两个小孩在林中飞行,迅速消失在远处。
“真奇怪,他们会飞。”我惊道,凡人的肉眼看不到蛟,我以为三人凌空飞行。
“叔叔,是地婴的气息,还有一个鬼婴,现在长大了,那蛟一定是从白玉**中复活的,跟史阳哥哥家的小灰和小龟一样,有实体但普通人看不见。”希希看得见蛟,我看不见,如果小男孩是地婴,那么小女孩就是那个鬼婴了,那大胡子的男人应该是任广,他们在雾灵山做什么呢?
满大山找到天快黑,结果地婴的出现给了我们提示,我不知道地婴不想碰到希希,也不知道老蛟怕晶界。
但是我们发现了那个青石下面的洞,“希希,洞口太小,我们下不去,下去了也上不来。”拔开灌木后,那个很深的小洞只容一个人下去。
“晋康哥哥,你自己下去,回到身体里面看看。”希希说着,让晋康之生魂飘了下去,不一会,我们听到了呻吟之声音,“好痛……我的腿很痛。”
听到晋康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生魂归位,他醒了过来,感觉到了疼痛。希希突然跳了下去,“希希……”我大叫着跟着向下滑去。
没想到洞内空旷,还有石桌石椅,许多佛家古书零乱地放在石桌之上,看似曾经有人在洞内生活过。
洞里的光线完全依靠小洞口渗下来的一点余光,夕阳西下,余光渐渐灭去,我只好打开手机,借着手机之光摸索着位置。
希希也将手机打开,莹白色的光照在晋康脸上,男孩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如果不及时救助,会有性命危险。
我赶紧给晋达人打电话,他家佣人说晋达人与北京的警察已经在来雾灵山的路上,并给了手机号。我重新拨通手机,晋达人接了电话,心情激动地表示尽快到雾灵山来救儿子。
带队的警察正是安依琳警官,“金楠溪,你带着希希跑到雾灵山做什么?快告诉我具体地点。”
我连忙把大青石的方位告诉她,她说得两个小时后赶到,如果算上爬山的时间,只怕更长。
希希一直安慰着晋康,“不要睡觉了,你睡了很久。”小姑娘说着话儿,并且把身上的一块巧克力掰给他吃。
高笑天的灵魂只剩下几个小时的时间,我和希希根本不可能飞去那里,说到飞,我立即想到了衡愉,只有她能够飞。我拨打衡愉的手机,说是没开机,家里电话也没人接,关键时候竟然不在,看来高笑天命该如此。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希希守在晋康身边,我只在洞里一阵乱摸,突然摸到一块与岩石不样的地方,手机光照过去,却是一块颜色如铁的金属,金属长约两米,质地如粗糙火山石。
我揭开并不厚的金属盖子,“啊……”我吓得惊叫一声,“叔叔做什么?”希希怪道。手机的莹光照出了金属棺内的一具人骨架,一道泛出磷光的气体飘了出来,我听到了气体内传来的刺耳笑声。
“你……是谁?”我暗骂自己手多坏事,放出了一具古老的鬼魂,“我是谁,天真古佛,自以为是得道高僧,到雾灵山的这个天真洞修行,某一日天上掉下一块大石头,却是一块天外飞铁,就是我躺着的这块金属。我觉得是神佛的用物,必有好处,便用此铁做了棺材,等百年后躺在其内,没想到这金属棺材竟然将我的灵魂封在其内,永世不得翻身,多谢你放我出来。”他笑道。
原来是明代那位天真古佛,这金属大概是外太空下来的陨铁,他到当作神仙的用物,没想到陨铁让他的灵魂进不了地界,入不了轮回。
“天真古佛,这是块天外陨铁,不是什么神仙的用物。”我说道,“什么陨铁,陨铁会封了我的灵魂吗?”他嗔道。
我无语,是啊,陨铁有这种功能吗?“你想怎样,变成游魂野鬼,还是转世为人?”
“修佛千百轮回,作游魂何为?”天真古佛道,话音刚落,头顶上的大青石和石洞泛出白光来,明亮刺眼。
等我的眼睛适应了强光,发现洞内多了一个人。
“夏正,是你吗,你应该早点来的。”这个人正是无眼人。
“金楠溪办事很不可靠,拖拖拉拉,高笑天快不行了,不知道吗?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他怪道。
“你可分身,随时随地可出现,还怪我。”我生气道。
“我怎么知道你在哪里,你又不是鬼,要不是这个数百年的老鬼想进入地界,我还碰不到你。天真古佛,这金属非地球之物,密封之下,地球灵魂脱不出去,还好佛家奈得着寂寞,作鬼也修行了几百年,这就跟我去吧,希希,你也跟我去,这个大青石是雾灵山的界点,进了这个界点,可以从冰界洞的界点出来,一转眼就到,高笑天等着你呢。”说着,夏正消失在石壁的白光之中,天真古佛的灵魂随之进去,希希跳跃着走进了白光。
“等等我,我也要去。”我冲了过去,“咚”一声,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在石壁上,瞬间肿起了一个鸭蛋般的大包,我摸着大包,眼泪在眼眶内转,却不敢叫唤,怕躺着的晋康笑话。
夏正感觉到了天真古佛的灵魂,就跑了过来,他引渡了古佛的灵魂,同时也带走了希希,因果循环,高笑天命不该绝。希希曾经将封在墙壁中的葛行空的灵魂引进地界,这次又跟着夏正通过界点,进入界点意味着进入地界,希希从一个界点进入地界,又从另一个界点回到人界,地界里有什么呢?见到希希,要小姑娘告诉我,可怜我的头呀!我怎么就进不去?
鬼魂去地界的门,人自然进不去,我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很想去地界,或者说地狱看看。那个天真古佛真奇怪,修行了一辈子,灵魂又在陨铁棺里封闭了四百年,一出棺竟然想着轮回投胎,这个古佛配得上天真的名号。
“金楠溪,你在下面吗?”外面传来了安依琳的声音。
“我在,我在,快扔一根绳子下来。”我叫道。
十分钟后,我和晋康出了洞,外面安依琳带着十多个警察守护住现场,高大肥胖的晋达人,搂住儿子大哭,连说今后再也不留下他一个人在家。
警察在下面发现了那具天真古佛的骨架,也找到了陨铁棺,四百年前的事情应该由林成文这样的考古学家来研究了。
多数警察开车送晋达人父子去最近的医院,晋康身体虚弱,需要抢救。我缠着安依琳,要她送我去延庆军都山,希希穿过了界点,我放心不下。
“你说希希一个人在军都山?你呀你,真不象话。”安依琳开了一辆警车,载着我向南行去。
“安大警官,衡愉去哪里了?我打电话说手机未开。”我问。
“不知道,也许在上课,也许在开会,你知道她上课的时候不开手机。”她回答,这个答案我满意,衡愉上课前必定关手机。
“希希为什么在军都山?”她问,“我的车坏了,坐公汽去延庆看军都山的风景,结果……结果我坐错了一趟车,跑到雾灵山来了,希希去了军都山,也好,帮你们找到了晋康。”我搪塞着。
“你的博士怎么读的,如果博士都是你这样的智商,还是不读的好。如果希希丢了,看我们怎么收拾你。”安依琳听了心急,一个六岁的小孩坐车去了大山,迷路是小事,很可能碰到什么不良的意外。
我知道有夏正在身边,希希不会出事,心里没有安依琳那样焦急。“依琳,晋康绑架事件有眉目了吗?”
“应该是商场之争,现在商场比战场还恐怖,为了利益,有些商人会用各种手段打垮竞争对手,这里面原因复杂,我们在查绑架事件中所有的得利者,晋达人卖空了自己创办的神美公司股票,相信过不了两天,他的董事长保不住了。”安依琳不喜欢商人,她一直认为,商人的逐利性是造成社会浮躁的重在原因,也是造**心险恶,为利益而犯罪的重要原因。
一路上,安依琳都在骂我笨,怪我连希希都守不住,我只好装睡,躺在后座上不起来。中间,警察打来电话,说晋康已经脱离危险,一切正常,男孩说脸上一直被黑布蒙住,没有看见绑匪的脸,不过他说是两个人。而杂货店在老板称见过两个男人,一个鼻头有黑痣,一个脸上有疤。
但是晋康还说了一个古怪的事情,小男孩说昏迷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叫希希的小女孩和小女孩的叔叔,是他们救了他,等他醒来后,还看到了白光,然后希希不见了。
晋康的生魂看见了我们,他可能认为自己在做梦。生魂归体苏醒后,男孩神志还不太清楚,也许没看见天真古佛的鬼魂,也许没看见夏正,但肯定看见了我和希希,也看见了界点开启时的白光。
“依琳,晋康的脑袋撞在石洞上,可能还没恢复过来吧。”我立即坐起来说道。
“他说希希跟你在一起?怎么回事?总觉得你们在做着古怪的事情。”安依琳狐疑地看着我。
“你是相信我的话,还是相信一个十岁被绑架又被撞晕过去神志未清的小男孩的话?”我反问道。
她哼了一声,不再理我。车子在凌晨二多钟到达延庆县城,再开了两个小时到达军都山下。我让安依琳开车回北京,她不乐意,说一定要上什么冰界洞见希希。
“是不是希希出事了,你这样神神秘秘的?”安依琳抬脚就往大山里跑,我费力地跟在后面。
密林遮着了天空中的一切星光,安依琳拿着手电在前面引路,我一脚深一脚浅地跟着,两个小时后,逐渐接近以前绝画削壁的地方。
我看见一个发光的人影在远处飘过,后面好像还跟着一个人,是个男人,叫喊声隐约传来。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