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成功要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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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洪过猛地抬头,兀立牙更是脸色剧变,好似一头豹子般窜了出去,随后在窝棚外响起几下不大的动静,就见兀立牙提着一人腾腾腾走过来。
借着窝棚的火光,洪过立即认出来那个被兀立牙提着的人,他眼睛微眯下,一道狠戾的杀气从眼中迸射出来,随即将手探到羊蹄腰间,唰的抽出了羊蹄从不离身的那把尺余长弯刀。
就见洪过身子一猫,一个跨步窜到了那人面前,左手一探抓住了那人衣襟,右手的弯刀带着道寒气在火光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搭上了那人的脖子,噗哧,刀刃入体半分,大沽的鲜血流出,几乎就割破了那人的气管。
“投降,投降,我是来投降的——”
兀立牙拎着那人从洪过身子一动就扯着脖子叫喊起来,可是谁都没料到,现在的洪过的身手竟然这么快,那个家伙才喊出一句,就已经被洪过用刀子割破了脖子。
还好这一声喊叫阻止了洪过进一步动作,洪过手上的弯刀停住,刀刃上的寒气好似能将伤口冰封住,洪过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狰狞中掺杂了笑意的表情,冷冷道:“你敢跟踪我们,好胆,老子早就想收拾你们,还敢自己跑过来,今天老子就送你们去见祖宗。”
死到临头,那人再顾不得一切,扯着脖子死命喊着:“不要啊,我是来投靠你们的,我能帮你们,完颜少爷,我投降,我愿意投靠芮王府,我愿意投降……”
洪过眼中射出的怒火几乎要将那人的身体洞穿,弯刀一寸一寸的划动,那平滑锋锐的刀刃在那人脖子上,慢慢将伤口扯大,几乎就能看到脖子里的气管,这个时候的洪过仿佛忘记了这是他第一次动刀子杀人,平时连杀只鱼都要抖半天,遇到杀鸡的事情别说自己动手,连看都不敢看的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什么叫做恐惧,内心整个就被那刻骨的仇恨与憎恶充填着,他不单要眼前那人死,还要那人痛苦万分的死,痛痛快快给他一刀实在太便宜他了,一边划开那人的脖子,他一边淡淡的道:“严狗子,你也有今天!”
突然,站在洪过身后的羊蹄轻声道:“先生,停手,他已经投降了。”
洪过身子一顿,随即手上的速度不停反快,“羊蹄到一边去,这里听我的。”
羊蹄似乎并不肯听洪过的安排,微微提高声音道:“先生,停手吧,他已经投降了。”见着洪过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羊蹄几步走过来拉扯着洪过的胳膊,“先——”
就在羊蹄拉动地时候。洪过猛地一转头。两眼就像是在血里泡过一样。红通通地盯着羊蹄。那眼神直如传说中地狱妖魔相仿。目光中掺杂着暴虐。仇恨。冷酷诸多神念。就是盯着羊蹄地功夫。就将羊蹄吓得一哆嗦。身子不自禁地倒退几步。险险跌倒在地。
洪过转过头看着严五。嘴角慢慢翘起。这个表情看在严五眼里。整个心有如坠入无底深渊。连挣扎呼叫地力气都没了。整个人软软地瘫倒在兀立牙手上。
就在洪过要继续地时候。兀立牙突然扔下严五。一把拉住洪过地手腕。另一只手扣住了洪过地脖子。低呼一声:“洪先生。洪先生!”
洪过被人制住自是不甘。双手奋力挣扎起来。可是他地力气到底比兀立牙小了太多。兀立牙只是手上猛一用力。洪过便手腕一松。将弯刀扔到地上。而后兀立牙伸手对着洪过左右开弓。噼啪地三四个大耳光。用力之狠竟是令洪过地嘴角流出血来。
在场所有人被这种变化惊呆了。都不明白。为什么兀立牙放着严五不揍。怎么还打起洪过来了。难道就是因为洪先生将羊蹄吓跑了?人家怎么说都是先生教训学生。从哪论。都轮不到你兀立牙替羊蹄出头啊。
羊蹄见到这个情形。立时翻了脸。跳着脚斥骂起来:“兀立牙。你反了。敢打我先生。我要你地命!”
兀立牙没有马上说话,抓住洪过的肩头左右摇晃起来:“洪先生,洪先生,你醒醒。”
洪过吃了这顿打,整个人从刚才那种极度疯狂的状态里慢慢醒过神来,神志虽然还有些昏沉沉的,整个人总算是明白过来,回想起刚才的经过,他自己也有些后怕,怎么突然之间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单要杀了严五,竟然还敢亲自动手去虐杀,这还是他自己么?
见到洪过眼神不再迷乱,兀立牙这才放心的将洪过扶到一边坐好,对羊蹄解释了自己的行为,原来,他是老军旅,军中很多新丁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就有人会出现这种状况,平白无故被鬼神上了身,变得极度疯狂和暴虐,可以做出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个时候只有狠狠打几下才能让被上了身的人清醒过来,否则的话,这种经历过后,那个被上身的人就算是毁了,十个有个都会变得痴痴呆呆的。

羊蹄这才明白,原来刚才的洪过是被鬼怪上身,才变得那么让人害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的同时,见着洪过还在一边发呆,有些关切的看看兀立牙。兀立牙经历的多了,微微摇头,示意羊蹄现在的洪过已经正常了。羊蹄真的放心下来后,慢慢走到早就瘫在地上的严五面前:“你说,你要帮我们?”
兀立牙的解释洪过都听见了,别看他现在发呆,只是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感觉后怕,倒不是被吓傻了,兀立牙说的鬼怪上身他不信,不过若是将这种疯狂的样子用精神极度的亢奋来解释,似乎也能说的通,看起来,刚才的他就是被那种仇恨和报仇的极度快感冲昏了脑袋。
待到洪过自己恢复过来,那边羊蹄和严五的对话已经接近尾声,羊蹄答应了严五的投靠,前提是要严五将北庄子的一切都说出来,事无巨细只要是他知道的都必须说出来,而且,严五为了邀功,还主动提出来帮助羊蹄审讯那个不开口的和尚。
有严五自然就有冯狗,这两个人简直就是秤不离砣,严五投靠了羊蹄,那边冯狗从黑影里窜出来扑在羊蹄脚下,全然不顾几个女真人眼里厌恶的神情,死命的表着忠心。
经过刚才那一遭,洪过心头对杀死严五和冯狗的心思淡了不少,也是,就刚才的情势来说,在洪过的心里已经将两个家伙宰掉了,那股子怒火发泄出来,心里的仇恨虽然依然在,但杀心总算不会强烈到见到两个混蛋就要操刀子了,或者说,那股子杀心被他很好的隐藏了起来,旁人一时看不大出来。
对于严五和冯狗的投靠,以及两人可能发挥的作用洪过嗤之以鼻,在他看来,今年是天德二年,就在这一年的上半年,完颜秉德就会倒台,完颜亮圣旨一下,完颜秉德所拥有的一切,地位,名望,权力,财富,都会和秉德说byebye,对一个已经必死无疑的人,无论秉德和秉德的家奴们闹得多欢,过阵子不过就是一群死尸,严五和冯狗这种投靠,不过是在落水后抓住一条新船,免得被漩涡卷进去而已,他们两个能在不久之后的巨变中逃脱就已经很幸运了,根本不必去指望他们两个会有什么作用。
倒是羊蹄和兀立牙很兴奋,在这对主仆看来,既然芮王府和完颜秉德干过一架,那多了解些北庄子的情况总归是有好处的,汉人的兵书上不是也讲: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
看着兀立牙高兴的直搓手,洪过坐在一边真想过去告诉他们,完颜秉德马上就要死了,而且就算芮王府能压住北庄子一头,那又能怎么样,这场变故真正是在上京城里发生的,对决的两个人也是完颜亮和完颜秉德,而非完颜亨和秉德互相掐,可以说,以秉德现在拥有的权力和地位,完颜亨与秉德并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对手,大家又何苦多浪费脑细胞去算计秉德呢,不如躲在松蓬山下舒舒服服的坐等秉德败亡就好了。
洪过仰头算计着,这次拉上芮王府的人出来溜达一圈,自己找个机会再找到那些野人,就凭山下这数万人,吓都能把孙老大的那群野人吓死了,自己给他们指一条生路,这些野人对自己还不是千恩万谢啊,然后等到完颜秉德倒台,这边北庄子一准要乱上一阵,自己拉上孙老大的那些野人先去抄了天庆寺,制造出点动静把大家的视线吸引过去,最好能把芮王府的注意力也吸引过去,到时自己找两个可靠点的宋王庄的庄客,嗯,就是林钟一家好了,找一辆马车悄悄的溜走,呃,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不清楚这金国有没有关所,若是和明朝那样出行几十里就必须带保长开的介绍信,怕是要有些麻烦。
洪过这边正算计着,就听窝棚那里响起一声惨叫,虽然被人捂住了嘴,但是在这漆黑的山林里,这一声叫唤还是让人听得心里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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