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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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穿越人真的有天上神灵保佑,又或者是天生小强生命力极强。
总之,当洪过再次苏醒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人架上火炕,勉力向里面去看,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用看了,你母亲被送到林家修养。”虽然身子骨动一动都好像要被人用刀子把肉割下来一样,洪过还是尽力转头去看看,说话的正是村里那个曾经在大宋太医院供职的胡医官。
见到洪过的样子,胡医官摸摸他的额头,又小心的将洪过的头摆正,这才叹息道:“你这小子也太不让人省心了,明明刚被冷水浸泡寒毒入体,还从山上坠下伤了皮肉,怎的现在又被人如此毒打,唉,这可怎么办才好,这让我日后如何去地下见你父亲啊。”
洪过心头一惊,别不是自己被打后得了什么破伤风肺结核一类的邪乎病,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准,一旦得上这些急症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见到洪过眼中惶恐的神情,胡医官叹气道:“你这小子太不自重,本就是寒毒入体尚未拔除干净的身子,现在被人这般毒打,筋骨的皮肉伤还好说,可是,这下手的人实在歹毒,净找些内腑容易受伤的地方下手,现在已然成了内伤,更伤了元气,怕是一个不好……”
胡医官没有多说下去,洪过也有些明了自己的伤势,内伤,这是后世西医完全无能为力的领域。别看后世医院都是用西医为主,可是,西医最大的好处就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内脏实在有些地方出毛病干脆就割掉算了,如果整个器官都出了问题,那就真的无能为力。要不怎么后世那么多洋鬼子科学家争着研究人造器官呢,还不就是这种西医理论的延续:坏掉的器官就割了换个新的。
可是,不对啊,洪过心头一阵惊异,作为中国历史悠久的中医,不应该对内伤和调补元气这类治疗全无对策啊,说实话,这些针对身体内部的领域不正是中医的主打么?更何况作为中国儒家的士大夫们,一向是将成为医生作为自己的重要课余爱好,曾经有句名言“不为名臣即为名医”很好的诠释了那些士大夫们对医生这个职业的理解。正是在这个思路的引导下,中医从唐宋开始有了飞跃似的大幅发展。
不至于吧,胡医官不是太医院出来的么,怎么会救不活自己,如果连他都无能为力的病症,岂不是自己死期马上就要到了?
难道说,现在自己能醒过来,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一想到自己的穿越之旅真实的生存游戏马上就要GAVER,洪过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握住了胡医官的手腕,“胡先生,我还能活多久?”
一句话将个胡医官问的愣住了,有些痴呆的看着眼中满是不甘的洪过,想要挣开那支魔爪却没能如愿,只有神色古怪的道:“你?你要是现在的样子继续下去,多了不敢保证,再活个十年二十年的怕不是问题。”
洪过要吐血了。既然还能活这么久。那你这老家伙搞那么多飞机做啥。听得人家小心肝扑腾扑腾地……
谁知道。不等洪过放心地松开手。那边胡医官猛地放出一个猛料:“可是你母亲。唉。怕是坚持不了太久了。可惜。我大宋天支之秀。又有一人将在这北地凋零……”
这话听得洪过眼皮一跳。什么。天支之秀?呃。这个词怎么感觉好熟悉。貌似有个很牛逼地古人说过似地。不过。纵然他想不起来哪里听到过了。洪过好歹后世也是学历史地底子出来地。完全明白这个词背后蕴含地深刻意义:我地妈呀。我地老娘啊。不会是我听错了吧。还是眼前这个山羊胡老糊涂说昏话?老娘啊。你。你。你。竟然和大宋皇家还有关系?
胡医官刚刚感觉手上轻松些。这次又是一紧。而且比上次地力量还要大上几分。痛地他龇牙咧嘴地就是呼痛不已。可是现在洪过没了半点尊老地心思。一心只要问个清楚:“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得以。胡医官只有先将话说出来:“懿平县主地病只怕是已经难以为继了。若是能有调元补气地上品良药。用上个三五年时间滋补。再搬去气候温润地地方居住。不必如此日夜操劳。或许还有地救。可是。在这个冰天雪地地鬼地方。怕是。怕是。过不去三年了。”
说到最后。胡医官神色黯然。不知要如何去面对洪过。
洪过身子瘫在火炕上,县主,已经不必猜了,敢情,自己的老娘,那个一眼望去,整个脸就如风干的橘子皮般苍老的妇人,竟然曾经还是有过封号的大宋宗室女人。而且,这个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女人,马上就要死了,这种结局若说他一点感觉没有那是胡扯,可是,他又能改变什么?

老娘如此重病,洪过很清楚的明白,两次毒打不过是个引子,真正的病因是十几年如一日的操劳和营养不良,这种痼疾最是难治,放在西医早就没了法子,即便是用中医调养,也要有药材有医疗的环境才能做到。
刚才胡医官没说出来的话他也明白了,这里不是大宋境内,更不是物资丰沛的东京汴梁府。这里是天寒地冻背靠松蓬山的宋王庄,别说照方抓药,连平时胡医官给人开药都是东拼西凑的方子,除去松蓬山出产的草药,很多味药材完全没得着落,要在这里养病,那只是个笑话。
人是感情动物,尤其是洪过这样穿越过来,可以说真个是天生天养没半个亲人,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
能在穿越后有个疼自己的母亲,虽然明知这份感情并非是冲着他这个人的,洪过还是在心里难免的与妇人,也就是那位大宋懿平县主有了深深的牵挂,此时听到母亲不久人世的消息,心头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子一般难受。
洪过在心里叹息一声:唉,东北,东北,你遍地都是宝,撒下种子就能活人,为什么独独没办法救活我那可怜的母亲呢……嗯,等等……
突然间,洪过眼睛一亮:妈的,这里是东北啊,自古人们就念道东北有三宝,人参貂皮乌拉草。人参,人参啊,要调养元气,要培本固元,后世任何一道滋补的方子里,几乎都少不了人参作主药。娘的,洪过真想对着自己狠狠抽几个大嘴巴,自己活脱脱就是个守着宝库还喊穷的白痴啊。
胡医官眼见着洪过先是神情黯淡,随即眼中一亮,这个变化让他直觉的生出个不好的想法:洪家小子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
正想着,胡医官就觉着手腕又是一紧,接着洪过兴冲冲的声音好似炸雷一样响起:“人参,用人参啊,人参能救我娘!”
胡医官一下被说懵了,人参,人参能救县主的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庙的他叹口气,唉,可怜啊,洪家母子一个不久于世一个得了失心疯,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好人不长命?
眼看着胡医官没有动作,洪过突地坐起来,抓着山羊胡老头的肩头猛力摇晃:“你这庸医,怎么把人参给忘了,还敢说我娘已经没救了,在东北,人参还不好找么,快去找人参给我老娘吃。”
若是个旁人在场,看到洪过这般疯了的样子,怕是第一个反应就是狠狠抽他一个耳光,说不定就是痰疽了神志,打一下就能好。偏偏胡医官是个文人,别说一时想不起打人的法子,就是想到,以他那瘦小枯干的身材,被洪过抓住了身子也没得力气使出来。
是以,胡医官只有尽力去解释:“洪小哥,洪小哥,你听我说,那人参我也听过,可是,那个东西从来都是用去炖汤,当年东京的名楼之中用人参炖的汤,名目我还记得,有那人参补气汤,可治四肢懒倦、自汗无力,还有人参饮子汤,也是用人参作那主料,可治脾胃虚弱、气促气弱、精神短少。可是,这些都是用来做汤,并未听说用人参入药的啊。”
洪过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胡医官,什么,人参还不是药材?我靠,不会吧,这不是玩人么,后世被奉为至宝的药材现在还只是个做汤的食材!
坚信人参可以用来培补元气,洪过又是一抓胡医官的手腕,怒视道:“既然人参做汤有那么许多的药性,为什么人参独独不能入药,这简直就是荒谬,荒谬!”
胡医官惨笑下,他不是没有想到用人参入药。
其实,大宋医术昌明,当那些名楼酒馆推出了花样繁多的人参汤的时候,就曾经有人想到过用人参入药。只是,这人参专产自北方,价格昂贵而且数量稀少,宋人得到人参的机会并不高,况且辽朝末年兵荒马乱的,又有几人能从战事正酣的北地搞到人参?是以,所有关于人参入药的研究全部停顿下来。至于再后来,即便大宋太医院想进行这种研究也是不可能了,国破家亡的,谁还有心思搞狗屁研究啊。
胡医官详细的向着看似没有半点疯状的洪过解说一番,看着陷入了呆傻状的洪过,胡医官末了补上一句:“其实,若是人参真有培本固元的奇效,想来洪小哥日后也能有后了,唉,寒毒入体又加上反复内伤,现在的你阳气极弱,怕是要行房事极度困难了……唉,洪小哥,你怎么又倒下了,不好,不好了,洪家小子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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