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反了?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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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反了?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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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过被急忙招走,留下的是几乎瘫倒的姚江,还有怅然若失的卢龙。
且不提姚江和卢龙两人是不是要上吊,洪过急急回到了燕京城,刚进城门,就见到了一脸煞气的徒单特思。那徒单特思手一挥,身后上百个如狼似虎的合扎猛安冲上来,将洪过从车子上拖下来,架上一匹马后,呼啸着奔城北行宫而去。
不少金国的官或亲眼看到这一幕,或是听人说起,私下里议论起来,都认为是这个二愣子倒霉时候到了,今天皇帝终于英明神武,要杀这个宋人佞臣。
洪过自是不知道一群人幸灾乐祸,一路上虽然几次想询问,得到的只有徒单特思那张冷冰冰的脸,回身去看那些个合扎猛安,更是如临大敌的样子,惟有摇摇头暂时压下心中的狐。
在行宫书房里,颜亮猛地将一张纸笺摔在地上,让洪过自己去看。洪过捡起来一目十行的浏览的下,惊异的表情不满脸上,猛地抬头望向了完颜亮:“上京的信路不通?这是多久的事情?”
此时书房内不止他们三,完颜亨和几位宰相都在,那几个宰相都是宗室老臣可能去回答洪过的问题看完颜亮气哼哼的样子,也不要指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至于徒单特思,这时站在靠门处冷着脸闭口不言。洪过左右看去,竟是没人能回答他。
所有的执政臣这时才知道,敢情他们心中已经翻船的宋人书生,神不知鬼不觉的早早咸鱼翻身,又回到了完颜亮身边,天幸,这个滑头书生栽了大跟头则的话,怕是这一次又会被他重新爬起来,那样一来,再想斗倒他就难上加难了。
场面一下冷了等了好会,完颜亨才叹口气口道:“两天前收到的消息,从五天前,上京就音信全无,只是当时没人注意,直至两天前,本应三日一次送到的上京尚书省奏章没有到达才发觉上京已经失去联系五日了。算算的话,从郑王到达上京后不久出现了这种情形,想来的话是上京那班家伙狗急跳墙,而郑王已经……”
说后来完颜亨再也无法继续了。这里谁都知道。完颜亮与大哥不合。天幸宗干长子早死。两人地矛盾没有激化地空间。而两个弟弟中。幼弟完颜衮性情暴烈。与完颜亮地关系。远远比不上完颜梧桐与完颜亮之间亲近。
此时颜亮地两个儿子尚是年幼。身边嫡系亲人可以信任地。也只有完颜梧桐。否则完颜亮不会派梧桐去上京办这样地大事。偏偏就是洪过地这个主意。断送了完颜梧桐地性命。
还有就是。上京地地位不许赘述。旦那些狗急跳墙地宗室贵族们。在上京闹出什么动静来。凭借他们手里地号召力。完全可能在上京掀起一场叛乱。那个时候。完颜亮万一地对策只有派兵镇压。且不说一旦动武。胜负不可预料。即便能够轻松取胜。也将是给完颜亮脸上狠狠抽一个大耳光。甚至可能将迁都燕京地事情耽误下来。
洪过选择了沉默。事情还未弄清楚。现在任何辩解都是苍白无力地。惟有沉默才是保住自己立场地最好办法。
完颜亮看着镇定地师弟。有心发难。又不愿在执政大臣面前。说出来自己听从了一个白衣书生地计策。虽然这件事是公开地秘密。但没人会不知趣地说出来。为了皇帝地脸面。也为了他们这些执政大臣地面子。
一甩袍袖。完颜亮正要说话。突然从旁边闪出了完颜亨。“陛下。洪过一介宋人。罔顾地位之高殊。悠游京都。交结大臣。实属大逆。不劳陛下亲自交办。臣愿意帮陛下分忧。”
什么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什么是交情过命,看看现在的完颜亨,都这个时候,还敢替洪过出头求情,在场的执政们,不少人心中暗骂完颜亨多事,这个宋人书生,借机会收拾掉就完事了,哪里来的这么多枝节?也有人心中冷笑,暗道一声:你完颜亨保得住洪改之一时,难道还能保住一辈子么,再者说,现在你敢出来帮助洪过,不过是因为你和完颜亨已经是绑在一起,一旦洪过落罪,下一个必然就是你完颜亨了,哼哼,等着吧,到了上京变故传开,不单是洪过,就连你完颜亨也是难逃罪责。
完颜亮用复杂的目光看看完颜亨,又瞧瞧洪过,终于叹口气,摇头道:“也罢,这洪过就交由韩王看守,不许他出去燕京城,而且要随点随到。

说了这些,洪过和完颜亨立即被人了书房。出去行宫,洪过苦笑起来:“王爷,你保我做什么,现在好了,里面那班人商量对策,而你却被踢出了执政圈子。”
完颜亨没好气的撇了下嘴:“说的轻巧,不保住你,他们等下就会议论我的罪名,老子一样会被踢出来,还不如现在自己识趣点,反正你我拴在一起了,要倒霉就只能一起倒霉,唉,真他娘的晦气,怎么就让我认识了你。”
摇着头慢慢跳上一匹马,洪过一纵马身向城内而去,完颜亨吓了一跳,连忙带人追上去,“喂,你干什么去,刚才可是听到的,你是交给我看管的。”
洪过没好气的回道:“做生意啊,只是不允许出燕京城而已,难道老子还要住到你的王府去?”
完颜亨本想发怒,后来一想自己为了这个小子身家性命都赌上了,还差这点,是以对自己的亲兵安排下,这才转去了燕京工地。
当洪过回到自己的商号时候,身后自然而然的跟了一百名女真兵,这些人对洪过形影不离,即便洪过上茅房,也要由十个人跟着,事先到茅房里转一圈看看没问题,才允许洪过进去。
*
完颜梧桐到达上京后厉风行的执行了完颜亮的圣旨,下令给所有被封赏
贵族,一天打点行装,第三天就全部上路奔赴燕京卫军派人全程保护,勒令八月十五日以前到达燕京城。
这个命令一发出整个上京城就炸了窝,天娘啊,这不是要人死么,这么大的家业,还有城外老远的庄子,一天去庄子上打个转还要一天多时间呢,更不要说第三天就要搬家是连一路上人吃马嚼的都准备不齐啊。
接着,完颜梧桐坐镇皇宫发布了第二道命令,令韩易立即带兵进入南城所有将要搬迁的宗室皇族府邸外,派兵彻夜保护。
接到这道钧令,韩易手就是一颤,可是,现在的完颜梧桐既是亲王,又是钦差大臣,有皇命在身,由不得韩易拒绝。
上京南北两城之间的神居门一开,成队的武卫军杀气腾腾的冲进了南城,韩易坐在马上左顾右盼,完全没有那股子志得意满,反是忧色满面。
街上走路的赶的骑马的,一看到全身披挂铠甲,手持雪亮兵器的武卫军士兵,吓得哄的远远散开去,躲得躲跑的跑,有个不知哪家子弟,正骑了马走出巷子,一见到武卫军冲进了南城,吓得嗷的一声大喊:
“天啊,造反啦,武卫军造反。”
这个声音就像是传染的瘟疫般,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波及到整个南城,每到武卫军走过一座宅子,在门外张望的家仆们,立即飞也似的跑回宅子里,轰隆一声将厚重的大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韩易不管这些,他指挥手下的大兵,按照早先计划的,一进门就散成几十队,他亲自带着五百人向一个方向而去,马蹄踏在地上发出踢踏踢踏声,士兵小跑着跟在马后,发出了整齐划一的踏步声,唰唰唰,这种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是如此的清晰,又是如此刺耳,每走过一座府邸,都能听到高墙里面低低的喘息声,还有微微的哭泣声音。
虽并不同情这些女真人,但是,韩信心里还是有些感觉不大对劲,现在的他,是不是和当初那个洪过一样,很快会被所有女真人千夫所指?成为所有大臣心中一片阴霾,最后在一片口诛笔伐声中栽倒地上?要不,会不会被那些杀人不见血的文人墨客,放在史书里喷上无数的唾沫?
韩易汉人,是汉人就分外在乎身后评,他老爹韩常为金人尽忠没有问题,谁让韩家从来都是幽云汉人,没吃过大宋一天的俸禄。可他韩易就不一样了,如果被那些个文人厌恶起来,随便把自己放在逆臣传或者侫臣传里,那可就遗臭万年了。
“将军,到了。”陡然,一个声音打断了易的思索。
抬头看去,自己手下一个百户正抱拳行礼,再抬头,韩易发现自己正在一座华丽的府邸门口,“卫王府,就是这里了。”虽然顾虑重重,真到办事的时候,韩易还是不含糊,对那个百户努努嘴:“按照说好的办吧,带着你的人围住这里,不许闲杂人随意进出,记住,不许进去惊扰了里面的人。”
“是——”
几百人一起呼喊出来的声音,能传出去老远,那府中显然有人正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这个声音,立马能听到高墙院落里,响起了几声哭腔来:“妈呀,抄家啦——”
那哀嚎声一路传了进去,眨眼间,整个卫王府里都响起一片哭闹声,一开始的似乎还是丫鬟仆人老妈子到了后来一些女真话都夹杂进来,整个王府乱成了一锅粥,好似菜市场般热闹,就是不知道有没立马投井或者自己个挂个绳的。

韩易听到了这一切,微微摇头,他是执行王命,就算真个要他来抄家也不含糊,更何况只是派兵保护起来,他的腰杆依旧能挺得笔直。
上京南城已经乱成了一片,就在南城的一座府邸后院门处传来轻微的几声叩门响,守在那里的一个家丁立马将后门开个缝,就见一个披着风帽的人哧溜闪进来,家丁探头出去左右看看才关严了后门。对着那个神秘客人也不说话,家丁径直走在头里人轻轻迈着步子跟着,两人三拐两拐的走到一个假山的山洞里。
山洞里已经坐着个人,见到那个客人进来,只待家丁走开,立即出声急急的问道:“怎么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只说上奏折么,怎么搞的完颜梧桐那个小兔崽子怎么回来了?”
神秘客人悠悠的一笑,直到等着的人好像倒豆子一样说完了这才轻声道:“大人心急了?不要怕,上面的主子让我告诉大人切都在主子的掌控之中,下面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想来,我们的出头之日已经不远了。

早先等着的人虽是躲在山洞的阴影中,听到这个消息,也经不住惊喜连连,探手抓住了神秘客人的手腕,现出了他身上的宝蓝色缎子面长袍,手指上带着一个蚕豆大小的翡翠戒面戒指:“你说的是真的?那昏君……”
神秘客人轻轻拨开了那人的手,淡淡道:“说来不难,但是下面还要大人多多费心,否则,被昏君反应过来,你我还有主子,都是掉脑袋的大罪。”
带着翡翠戒指的人一哆嗦,慢慢缩回了手,嘴上却是坚定无比的道:“让主子放心吧,我一定帮助主子完成大业,推翻昏君的暴政。”
神秘客人点点头,然后当先走了出去,直到出了后门又转过几条街,悄悄窜进一个狭窄的巷子,在一处隐秘的角落中脱去了风帽斗篷,现出个大大的光头来,转过身抬头,若是洪过在这里,一定会吃惊的发现,这个和尚是他的熟人:佛光谈。
佛光谈收拾好身上的袈裟,将斗篷和风帽随手扔进角落里,满脸宝相庄严的走出了巷子,浑不似刚才那般鬼蜮行事。
这时的大街上虽然还是满布大兵,一些个胆大的偷偷从角门溜出来,先是弯腰贴着墙根溜了一段,瞧瞧没人寻他们的晦气,稍稍站直了身子,小心的从巷子口向外张望,看到虽然满是大兵,却不是很严肃,有些来往办事的官吏差役,从武卫军的大兵面前走过,这些兵只是喝令人们不要距离他们包围的府邸太近,其他的也没有太多举动。
这个观察刺激了那些胆大的家伙,小心的从巷子里钻出来,脑袋在武卫军士兵的视线中晃动下,没有反应,接着又晃晃,还是没什么反
,这些家伙悄悄窜到了街道上,逐渐出现在武卫还是没什么反应。
这下子,他们可挺起了胸,先是一溜烟窜回了府邸里报告,接着,一些女真贵人也溜出来,见到武卫军只是继续包围宅子,确实没有动手的打算,这些女真贵人立即胆气壮起来,那些没有被人“保护”的女真人迅速的彼此窜动,在无数个贵戚家宅中往来串联,就连一些被勒令离开的女真贵人,也派了人出来,想方设法的拖延时间,到底说,被封赏了大块的庄子不是坏事,如果时间上有所宽限,这些人家还是很乐意去燕京。
整整一夜,上京南城几乎没有人睡觉。
第二天,就在很多人想要进宫去求情的时候,突然又从神居门中走进来一大队武卫军士兵,这些士兵的到来,为上京南城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需下令,这些新来的武卫军,在原先守卫各处宅子的同袍帮助下,撞破了那些曾保卫了整整一天的豪宅,强行将宅子中的所有人一起拉出来,迫使这些人到皇城前的空地上集中。
从第一座宅子打破开始,整个南城就笼罩在了一片哭号声中。
上京皇城的皇极殿上一整天被人绊住早才得到了消息的萧裕,终于找到了在这里流连的完颜梧桐。新任参知政事大人,急的满脸都是大汗,顾不上仪态和礼仪,急匆匆的冲过去,对着郑王急吼道:“王爷,王爷,赶快收回成命,这么做有悖陛下圣意,会激起暴乱的。”
完颜梧桐没去看萧裕年轻的郑王背着手望着大殿正中的皇座,沉默了一阵才道:“前东昏王是太祖皇帝的嫡孙,父亲乃是太祖皇帝长子,仅仅因为并非嫡子们兄弟就失去了皇位。哥哥是太祖皇帝之孙,他干的好帮助我们家夺回了失去的皇位。”
萧裕不明白,为什么此的完颜梧桐会突发感想,心中焦急的他干脆一把抓住了完颜梧桐的衣袖,几乎是贴着完颜梧桐的耳朵吼道:“王爷,你要是继续这样做下去,会失去民心的……”
完;梧桐轻轻挣脱了萧裕,继续道:“我也是太祖皇帝之孙。”
“会让:下失望……唔……”萧裕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惊的他倒退几步,不敢置信的看着完颜梧桐手指着完颜梧桐:“你……”
“来人,参政大人累了他下去休吧。”完颜梧桐下令道。
看着萧裕被一群冲进来的武士拖下去,完颜梧桐再次望向了那顶皇座。
就在皇城之外,急忙赶来的完颜宗秀,看到了一幅凄凉的景象,在如狼似虎的武卫军士卒包围中,是一群身着华丽的男男女女,还有数不清的仆役丫鬟,这些人前不久还是安坐在自家宅子中,此时有的坐在地上放声哭号,有的站在那里跳脚大骂,有的竟然跪在了地上,对着那些武卫军苦苦哀求,种种景象让人不忍再看下去。
就在百步之外的远处,韩易高踞马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好似整件事都与他全无干系一般。
宗秀急忙跑过去,顾不得自己刑部尚书和女真宗室的架子,对着韩易拱手道:“韩将军,请你高抬贵手,这些人可都是我完颜氏皇族子弟,还请给他们留些脸面……”
“我没有下任何命令,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至于他们,现在的种种,都是他们自己想的太多。”韩易冷冷的道。
“呃,”完颜宗秀就是一时语塞,韩易的潜台词他明白,不是他不给这些女真人留下脸面,而是眼前这副丢人现眼的样子,都是这些女真人自己干出来的。
“那好,宗秀多谢韩将军,我这就进宫去想郑王殿下陈情,在我回来以前,还请韩将军不要继续执行命令。”宗秀用迫切的眼神望着韩易。
韩易低下头,看到的出了宗秀迫切的眼神外,忽然注意到,此时宗秀的手上戴着一个翡翠戒面的戒指。
看到韩易注视自己的戒指,宗秀立马将之退下来递过去:“韩将军喜欢?这就算是一点小意思。”
捏住了戒指,韩易终于微微的点下头。
见到这个情形,宗秀大喜,立即跑回了那群女真人中间,对着这些人大喊,叫他们不要丢了太祖太宗皇帝的威风,不要继续给女真人丢人了。
那完颜京也在人群中,见到宗秀又一次成为众人焦点,气就不打一处来,立即挺直了刚刚弯着的腰杆跳脚大骂:“斯里忽,用不到你来这里装好人,老子们是要去燕京受封的,不像你继续守在这个苦哈哈的地方,少过来假惺惺的。”
完颜宗秀转头看看完颜京,冷冷的道:“受封?那也要你们有命拿才成,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有几个能活着走到燕京去享受,命都没了,什么都是假的。”说着,他又对所有女真人大喊:“你们等着,今天我完颜斯里忽,就是一头撞死在郑王殿下面前,也要保着你们安生留下来。”
说完,完颜宗秀急急走进了皇城门。
那些个被围着的女真人,望着完颜宗秀的身影,露出了渴望的眼神。完颜京看不得宗秀如此卖好,大声的嘲讽着,却是没人跟着他在那里瞎折腾,这小子上下闹了一阵,也就觉着没劲,自己个找了地方歇了。
此时的皇极门前,已经聚集了一群女真皇族,都是那些太祖系的宗王,还有因为上折子的事情,没有被完颜亮加封的旁支宗王,他们正在等着个人,看到宗秀跑来,一起高声道:“来了,来了,这下好了,有尚书大人,我们算是有了主心骨。”
宗秀早就串联好这群人,看着几十名宗王亲族,他走在了头前,昂着头当先走进皇极门。
皇极殿上,完颜梧桐猛地转身,怒视着下面站的一般宗室叔伯兄弟:“你们这是在逼我么,逼我抗命?那是皇命,皇命不可违,抗命即是欺君,欺君等同谋叛。

一句话将所有人皇族吓住了,要这些人闹闹事可以,要他们反叛,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他们,吓得几乎脸色惨白,半晌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看看玉阶上站立的完颜梧桐,又回身瞧瞧身后的那些叔伯兄弟,完颜宗秀迈前一步,朗声道:
“如此乱命,如此昏君,即便反了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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