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芙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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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燕京的当天夜里,就进了行宫去见皇帝,这多有心人之间传播着,有的时候,天下间最没有秘密的就是内宫,可有的时候,这内宫又是天下最隐秘的所在,人人都知道完颜亮召见洪过,从走出韩王府开始,洪过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注视在眼中,偏偏进入行宫后,无论这些人用了多大的心力,都无从知道洪过与完颜亮到底说了些什么,足足一个时辰后,洪过才在一个谋克的合扎猛安的护卫才,乘车回到了韩王府。
合扎猛安啊,早先是开国宗王的亲兵猛安,现在是等同御林军的皇帝亲兵,能被这些人护送回来,那要多大的面子?怕是现在几个七老八十的宗室王爷,也没这个福分吧?从这个举动中,很多人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难道说,作为完颜亮手里的利器,洪过这柄屠刀还没钝?若是如此,现在回到了燕京的洪过,仗剑四顾,下一刻即将剑指何方?
想到这里,许多人浑身激灵一下发出冷颤,就在洪过回到王府当夜,还不足两个时辰,王府外面就排起队来,令完颜亨气愤的是,这些人虽然打着招牌是来拜访韩王,话里话外的都提到想要见见王府的西席“洪先生”。
这他娘的哪里是来看望韩王,分明就是来拜访洪过的么。深更半夜的被人叫醒来接待客人,已经是非常恼火,谁想到这些人还没什么正经事,只不过是来访问洪过,按照完颜亨的话是:这他娘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王爷了,不见不见,爱谁谁,老子一个都不见了洪过那小子就直说,反正老子不奉陪。
洪过也没有睡,捻着手上的几张纸片,灯影下的他陷入思索面的芷雅手上把玩着一枚戒指,硕大的猫眼戒面非常惹眼,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屋里其他几个女人,比如周秀娟,翟莹,南荣婕静静的坐着,用复杂的目光看向那几张纸片,原因很简单,那几张纸片加上芷雅手里的戒指能从燕京最大的银号宝昌记的柜面上,取出足足一万八千多贯钱,而这些钱是刚刚燕京韩家送来的。
燕京韩家是上年的汉人世族,祖上在辽代作官的人数不胜数,入了金,家主韩常成为著名汉人大将实为金国灭宋征伐南方立下不少功勋,现在的家主韩易正是上京武卫军都统,成为完颜亮朝廷里一颗正在崛起的政治新星。韩家还有一位三品以上的官,就是汾阳军节度使韩元。
关于汾州的事情,洪过还来得及思考,这边韩家就送来大笔的钱算的很明白,汾州一战之中,洪家军死去的人正好每人五十贯,另外带来一句话——“受人之托情非得已”。如何处置这笔钱,让洪过陷入了矛盾之中。
想了很久过停止了撮动,轻敲一下桌子上的响铃门一开,刘明镜的脑袋钻进来眼睛不错神的盯着洪过,静静等待命令。
洪过问了下:“人还在么?”见刘明镜点头轻松的道:“去告诉那人,东西我收下了,多谢韩将军好意,上次平定秉德之乱时韩将军多有战功,改日我们一定要坐在一起喝上几杯,好好亲近亲近。

刘明镜等了下。见洪过没有再说什。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听到洪过地话。芷雅长长出了口气。轻轻将戒指放在桌子上。却不防小手一下被洪过攥在手中。脸上略带羞红地抬头看看。就见洪过戏谑地看着她。
“怎么。怕我变一条疯狗。见谁咬谁?”洪过笑呵呵地道。“放心吧。我还没失去神志。有些事情是迫不得已。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现在已经过了那个时候。我洪改之要老老实实地当个商人。”
芷雅试着抽回自己地手。可。当小手真个从洪过掌心抽出时候。心中却是微微失落下。暗自责怪眼前人。怎么就不继续握紧呢?她侧过头努力掩饰自己地羞红。疾步走出房间。临出门时候轻声道:“你要地房子父亲已经帮你准备好。你……就真地准备搬出去?”
洪过要经商。准备做买卖了。
这个消息在燕京地官吏中间不胫而走。那些听说过去年地年末上京事情地。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吓得一个栽歪。好悬没趴到地上。好嘛。去年在上京。就这个主还没捞够么。得罪了上京所有贵人老爷后。又来祸害燕京地官了?一想到洪过兜售那个酸不溜丢东西地价钱。燕京地大小官们心中就是阵阵发毛。努力想捂紧自己地钱袋子。
只不过。这一次地洪过可是规规矩矩地准备店面。就在城东头靠着牛马市地地方。几十丈见方地地方。对开地大门两三丈宽。门前没有大户人家地石狮子。反是修了一溜地拴马桩子。门上吊着一对大灯笼。穿着绸衫地管事们耳朵上插着笔。大声大气地在市面雇人进来。从赶车地车夫。搬运洗扫地苦力。到做饭地老妈子一应俱全。
这处院子从大清早开始就没个安生功夫,有人弓着腰盯了足一天,也没能看出个玄虚来,无数双眼睛还有背后的主子们心里都在纳闷,这洪过到底在弄什么虚头,难道说,这个书生是脑袋被门板夹了,真的要在燕京城里规规矩矩的做生意?不对啊,想想当初在上京,那空手套白狼的功夫多到家,就上京的那个干法,估计随便从墙角捡两块狗屎都能卖上几十贯的,还用的着费这些心气么?
不仅那些黑暗中的眼睛看不透,就连韩王完颜亨也看不透了。一天督造大内皇城的事情料理完,这位宗室亲王骑着马溜达溜达的就来到了城东牛马市,先是绕着洪过的院子转了三圈,地方他熟,废话,能不熟么,这个地儿还是他帮着挑的房子的风水都是他找人帮着看的,据说一准是大富大贵的地段,被完颜亨派人半卖半抢的弄了来,按照洪过的标准修好了院子地窖在地面上起了三大溜的瓦房。
可是,现在的完颜亨怎么看认不得了,绕了几圈下来,再绕下去天就黑了,不得以,干脆策马朝着院门走去,那门口两个扎着青腰带的大小伙子兴许是刚来的,对这个身穿锦袍骑马绕来绕去的家伙,早就在盯着了时见到完颜亨要进来,伸手就要去拦。
完颜亨那能吃这一套,甩手就是一鞭子,还成,看着洪过的面子,没冲着脸面而是正中手腕时将那个小
的唉呦一声。旁边那个立马就要冲上来,他们可都燕京,在汾州见识过尸山血海一样的场面,哪里会打怵一个骑马的汉子。
完颜亨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一群护卫见着,那个黑色短打装束的小伙子冲着王爷就上去时炸了,唉呦,这青天白日的还有人敢对王爷动手?正要冲上去,幸好门里窜出一个人来,笑呵呵的将两个把门的小伙子拦住着马上的完颜亨抱拳:“王爷,两个门子不识得你王爷多包涵。”
来人正是汾州洪家院子的的大管事博述朗,本就是身强力壮的他经过了汾州一场血淋淋的洗礼,这时更是显得沉稳刚强即便站在一位金国王爷面前也是不卑不亢的。
看着腰板挺直的博述朗,完颜亨微微点头,脸上倒是没什么好脸色,随手用鞭稍挑了下博述朗的手,状似不耐烦的道:“洪改之的手下,怎么都是这么股子心气,让了,老子要见见我那位西席先生。”
不等完颜亨走进去,那边洪过已经被人搀扶着出来,笑着迎了出来。看看那个扶着洪过的人,完颜亨立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洪过刚问了句好,这位韩王就气哼哼的道:“老子家里没得开火,就到你这里要饭了。”
敢情,扶着洪过:来的正是完颜芷雅,身后可不就是韩王的世子羊蹄,另外完颜亨其他几个儿女,也都缩在屋子里朝外面看,这些被完颜亨看在眼里,好家伙,自己全家都在这了,干脆把韩王府搬来得了,这下可真是被绑在洪过身上了。
明白完颜亨为什么生气,过也不多说,在身后对羊蹄悄悄打个手势,羊蹄自是领会,拉着一边的水叶子匆匆跑下去安排,洪过自己陪着完颜亨慢慢向后院走。
后院?完颜起眉,心中暗自不高兴起来,自己对你洪过不能说是不尽心,现在你洪过挖墙脚把自己的儿女都弄了来,怎么不在正堂招待自己,竟然要把自己朝着安置库房和马厩的后院领,你洪过也太过分了吧。
谁知道,洪过还真的将完;亨领进一座大大的仓库里,不仅如此,在这个堆满了杂货的仓库中,几个人不作停留,一直走向了仓库的最深处,看着洪过的动作,那几个完颜亨的卫士可就紧张了,这种僻静地方,万一洪过起了歹意,完颜亨怕是会死的很难看,纵然有郡主在身边,几个卫士还是悄悄握紧刀柄,脚步跟着更紧了。
突然,完颜亨的脚步一顿,几个卫士不及防,险些撞在韩王身上。原来,完颜亨面前出现了一个深坑,虽然修着楼道和斜坡,完颜亨还是能认出来,这里不就是地窖的入口么,怎么回事,洪过这是要绑架自己?不是他多,实在是在权力场上打滚,由不得他不多想些东西。
看着女儿没一丝意外,径直扶着洪过走下去,完颜亨的脸色变了几变,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洪过有害他的理由,示意一名卫士跟他下去,其余几个人守在入口,完颜亨这才战战兢兢的走下地窖去。
出奇的,下面没有任何危险,下去足有三四丈后,一股凉风袭来,竟然让完颜亨有了阵回到上京的感觉,这里可真凉爽啊,再看去,整个地窖还空着许多的地方,仅有一角堆放了十来个巨大的木桶,在正中央灯火通明处,洪过坐在一张长长的桌子旁,正在等着他,桌子旁边则是完颜亨的那些臭小子。

完颜亨突然明白了,敢情这里竟然温度适宜,连冰块都省了摆放,难怪家里的那些小子会放着豪华的王府不住日里赖在这个地方,说实话,就连完颜亨自己都有些喜欢上这个地方。
在地窖中吃上一顿美餐,饭后所有甜点都是洪过从南宋带回来的纵然是王府子弟,这些小子平日里也很少吃到这样的美味。
看着自己的孩子津津有味的吃甜点,完颜亨用眼色示意下洪过,两个人走到了地窖的一角,完颜亨看看那几个巨大的木桶,敲了敲道:“你,真的准备当个商人?”
洪过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完颜亨有些不大高兴的道:“那商人可是四民之末,这么做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你一身的才学道说,十几年的圣贤书你都白读了?”
洪过淡淡笑道:“那渔人捕鱼,猎人打猎,也算正途么?”
完颜亨不屑的道:“士农工商,渔民和猎人,至多算是工就是比商人好些。”
“可是,有些人几十年前还是在深山老林子里,靠着打猎捕鱼为生,现在不一样坐了天下,可见这做什么未见得就能决定日后的发展,读书人一样有读了一辈子书不成器的人么,不也出了吕不韦。”
完颜亨目光一厉,扫向了洪过,脸色变了几变,终于一甩袍袖“老子的府上,可请不起一个吕不韦当西席。”说完步走了出去。
看着完颜亨气哼哼的离开,洪过全然不当回事心道:你完颜亨现在知道撇清关系,晚了算我被你逐出了韩王府,可你那座韩王府已经被人贴上了姓洪的标签,满天下人都知道你韩王和我洪过穿一条裤子的。
完颜亨的事情不过是个插曲,当完颜亨宣布解除了洪过西席先生的聘书,所有人都没吭声,就连完颜亮听到后,也不过是嗯了一声,没有半点表示。
至于洪过,他现在没心思管完颜亨怎么折腾,他在等李光宗。
李光宗这个从未到过燕京的书生,甫一抵达就被洪过拉到一边布置上任务,他个人倒是无所谓,老光棍一个,没有家室没有儿女,除了一颗报仇的心思,再有就是求功名求千载之下青史留名的心思了,有这个劲头跟着,洪过倒也不怕这个中过举人的书生会推辞。
这一次洪过将李光宗调出来,整个汾州的事情全部交给了韩思古搭理,为了让韩思古方便行动,洪过回来后特意请来木匠,为韩思古打造了一个全木质的轮椅,没有橡胶轮胎,也没有海绵坐垫,但是洪过尽量考虑到了舒适性和方便性,据说,坐上去后,除了过个沟沟坎坎的时候颠簸很大,平时总还能忍受。
这个东西送去汾州后,将个韩思古感动的泪流满面,因为这件东西不仅仅是洪过关心他那样简单,还意味着洪过并不因为李光宗的加入,就将韩思古摒
心圈子之外,反而因为李光宗的离开,韩思古被赋任,在这些读书人看来,被人器重和被人重用,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怀柔。
对于韩思古掌握汾州,业务上洪过非常放心,至于忠心么,暂时还看不出来韩思古有离心离德的可能,不过,南面的翟云,汾州的韩思古,还有燕京重用的李光宗,洪过已经感觉到了自己手中人才的不足,以及人才来源过于单一了。
人才要慢慢挖掘,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洪过还在养伤,有很多事情等着李光宗去做。这不,李光宗经过洪过一番提点后,干脆又登上了刚刚跳下的马车,连行李都没卸下来,就直接出了燕京城。
李光宗坐在晃动的马车上,要说身子骨不疲乏那是假的,但是,经过了汾州那一次大战,李光宗深深感觉到,原先以为非常强大的洪过,那种所谓的强硬都是水上的浮萍,完全没有根基,只要一个大浪打来就可能掀翻,即使没有浪头,水面上的小小波动,都足以让这个无根无基的东西随波逐流。
作为一个书生,一个生在大宋的读书人,对于经商做买卖虽然不排斥,但是毕竟与心中那种“庙堂之高,江湖之远”的心境大相径庭,宋代文人的形象应该是范文正公那样,“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不是洪过这般营营役役,每日铢计较,偏偏李光宗又明白,身为一个不能成为金国官的书生增加自己的实力,要想让自己在异邦的土地上更有实力,所依靠的就只有手上的钱帛和势力。
在矛盾的心思,李光宗渐渐陷入了睡眠,等到再次醒来时候,已经是距离燕京城将近百里,从燕京出来,他是沿着水向南而行,已经进了武清县当天夜里就在武清县城住宿,金代的武清县城在后世的武清县西北几十里外,第二天继续沿着潞水行进,在巨马河转头向东,巨马河也就是后世的海河,到了入海口个时代这里还是个没有名气的地方,在后世,这里可是中国北方响当当的大港—天津。
到了荒芜的海滩,李光宗时间也摸不清门道了,洪过虽然说得仔细,一路上他也想的清楚是当他第一次来到海边,第一次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的时候,除了震撼到呆滞,再有的就是手足无措,在这个地方要如何去做?
发了好一的呆李光宗这才想起了洪过的话——“买地”,不单是买地而且是就在海边买,买那些海滩上的沙地要说是种粮食,怕是连西域的寒瓜都种不得的土地且不是一亩两亩,一买就是几千上万亩的土地,必须都是连着海边的,也就是说,将整整一大片海滩都买了下来,至于洪过到底要做什么,李光宗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
随后的,是盖房子,起先不起太大太讲究的房子,就是仓库和工棚一样的东西,先起来一些,然后雇人从海中捞起鱼虾来,用海水盛着,用大马车一桶一桶的送进燕京城去。在李光宗看,洪过这样的做法简直就是发了疯,有钱没地方花,要向大海里去砸,还砸不出动静来。
李光宗这个执行人都想不明白,那暗中窥视的眼睛就更想不清楚了,回报上去,很多的有心人扫了一眼就扔在一边,“洪过疯了,兴许是以为钱来的太容易,不知道应该怎么花才好”,有了这个结论,不少有心人叫回了自己布置下的眼睛,人手毕竟有限,不如用在燕京城里这样更需要人的地方。
也有一些有人孜孜不倦的派人盯着,海边那里稍有动静还是汇报上来,甚至说那些运进燕京的大木桶也一一派人监视,看看洪过究竟要玩什么花招。
花招倒是没有,洪过只是在:己的院子前面,另起了一座三层的楼房,挂上酒幌子,竟然准备开饭馆子!
如果说以前洪过兜售些垃圾东西,韩王完颜亨还能忍受的话,现在洪过真的大张旗鼓的做买卖,完颜亨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自己家的姑娘儿子每天当着燕京老百姓的面丢人现眼,所以,一听说洪过挂出酒幌子,他立即派人半劝半用强的,将芷雅羊蹄等人带回了韩王府。
洪过却不担心这些,只是一门心思扑在了酒楼上,按照后世的记忆中,努力配上能够弄到的佐料,除去辣椒实在无法解决,其余那些基本的做菜佐料大致上都弄齐,在一阵噼啪的爆竹声中,他的酒楼就这样开张了。
带着对洪过极大的兴趣,开张第一天,酒楼竟然是顾客盈门,只可惜,那些个有身份的客人一个都没有,多半都是些家丁管事商贩,即使这样,也让酒楼里十来名伙计忙个不停。
可是,当菜一端上来,所有人都懵了,怎么回事,竟然是鱼虾还有一些不大认识的东西,这些东西,能吃么?
在宋代,宋人最喜欢也是最常吃的是羊肉,北宋时候曾经与辽国进行権场贸易,一次就买进了几十万只羊,牛是耕作的工具,除非是自然老死或者出了意外,否则市面上很少能看到牛肉,至于猪肉,虽然常见,却不是上等人吃的,而河鲜海鲜,干脆上不了北方达官贵人的席面,倒是一些常居住南方的北宋士大夫开始吃河鲜,不过也是被看作不上档次的东西。
这些坐在酒楼里的人物,高点档次的是各个府邸的管事,低级的干脆就是些家丁,这些人平日里偶尔也吃些河鱼河虾的,可是,就只卖河鲜海鲜的酒楼,他们还真是闻所未闻。左右看看,都是呆滞的模样,终于,随着第一个人走出去,呼啦一下子,整个酒楼就空了。
与刚刚热闹场面相比,现在这座名叫“芙蓉楼”的酒楼一下冷清下来,倒是门外,得到了信的老百姓围着酒楼指指点点,有好事的四下传话,说是酒楼里吃的都是些大虫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死孩子什么的,这话传出来更是耸人听闻,吓得那些愚夫愚妇脸色惨白。
开张当天就闹个人影绝迹,让那些原本热乎的伙计也没了兴致,干脆连桌子上杯盘都懒得收拾,或躺或坐打着瞌睡。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吆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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