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蜀中风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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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写的太拖杳,写着自己都没状态了,决定加快速
洪过这话倒不是耸人听闻,这官场上的事情,如果不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按照那些无形的规矩做事,大家日后好相见,那就是斩尽杀绝不留后患,就好像洪过在汾州干的,没有人会给自己留下一群仇家。->同样的,既然这次苏威和林海涛与洪过走的如此近,方县令和杨主薄污了洪过的钱,除非他们两个肯掏钱出来分给苏林两人,否则,这件事就是结下梁子了,至于苏威和林海涛是不是真的乐意收钱,自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大家表面上都是会同仇敌忾。
安抚过苏林两人,洪过也不多废话,出门登车竟是连客店都不回了,直接出去井研县城,奔着成都而去。虽是匆忙,好在前面已经交代过,所以随从并未感觉仓促,倒是那个南荣婕也没有抱怨,让洪过微微侧目,不过,现在是办大事的时节,没心情去关心女色,仅仅侧目罢了,转瞬,洪过心中又被忧思填满。
很快进了成都城,顾不得安排客店,车队径直分成两队,一批是翟云带着南荣婕等人奔赴汉中兴州城,要赶在事情败露前安置好南荣科的罗烂事,另外一拨人,就是洪过带头,奔着都大川陕茶马司的官衙而来。
知道那位夏陨夏大人看自己不顺,洪过也省着自己进去碍眼,只是请虞允文进去关说,检举井研县的县令和主薄合谋,竟然贪墨了茶户的货款中饱私囊,这个罪名不小,一旦坐实了,井研县立马要变天。
可惜的是等了足一个时辰后,虞允文面沉如水的走出来,对着洪过无言的摇摇头,看的洪过心里一阵血气翻滚似要昏厥过去。
坐上了马车,顾不得头晕的感觉,洪过急忙抓住虞允文的衣襟询问来那位夏大人虽然知道井研县的猫腻,但夏陨现在是提举茶马司,不是提刑司的官,对虞允文的检举,只能派人送去提刑司帮助派送公文。这种帮助几乎等于没有,但是,无论虞允文如何恳求,夏陨就是不肯出手帮助。
茶马司不肯忙过着急的去问虞允文,在制置使司,提刑司,转运使司,或是提举常平司里面,有没有熟人?只可惜,虞允文说出来的几个人物官位,都不是很高的位置日办事可以,现在要搞掉一县堂官,力量还很单薄。
:头望着车篷许久,洪过突然望向虞允文,冷冷的说出来:“闹大子要把这件事闹大,闹到整个蜀中四路都知道要看看,他方想能不能顶得住了我三万贯,哼哼子要你用命来偿。”
看洪过狰狞地样子。虞允文突然一拍他地肩头:“改之。这件事要分头进行。兴州那边要做好准备。不能让人查出南荣科走私蜀锦地事。那边只派一个翟云老弟过去。我不放心。不如这样。在成都造谣生事这种小事就交给哥哥吧。兴州那边由改之亲自过去盯住。只要兴州不出纰漏。这次地事情就不会让井研县翻天。”
“不经过四司?”洪过诧异地道。
虞允文微微一笑:“人家杨主薄都告诉了。他在制置使司。提刑司都有朋友地。如果要靠四司出头。天知道要打多久地官司。一年还是半载。你洪改之等得起么?这里可不是临安。你那金国使团属员地身份还是不要亮出来。否则。我怕你连成都城都出不去。”
洪过大惊。思下。虞允文本身就是蜀人。想来说出地话不会有假。他真没想到。蜀人如此仇视金国人。少了这样一道老虎皮。就必须靠彼此地权谋来打拼了。既然虞允文拦下了制造声势地活。看样子心里有数。是以他点点头。“那好。我即刻动身去追翟云。定然将兴州地事情抹平。”
两人就此说定。洪过也不耽搁。带上了林钟和刘明镜以及另外五名随从。跳上马匹就冲出了成都城。翟云走地时候是马车。速度快不到哪里去。不过天黑时候。就在路上地客店将之追上。虽是满腹心思。但在南荣婕面前。洪过还是努力作出轻松样子。不让这个南荣家地女人看出什么征兆来。
那南荣婕也是个心思灵动地女孩。本来并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汉中。从洪过和翟云地脸上也看不出任何事情。但是。这一路地轻车疾行。让女孩感觉到了一丝地紧张。本来她以为。南荣科至多就是被卷入了王家地财产官司。现在看。整件事似乎没那么简单。不过。既然这个姓洪地年轻书生不愿意多说。她就只有选择相信哥哥地眼光了。
兴州是与兴元府并列为汉中重镇,那兴元府便是后世的汉中市,而兴州是后世的略阳,坐落在汉水东岸,境内的仙人关,白水关,石门镇,直口镇无不是汉中乃至入蜀的要隘。
车子很快飞驰进了兴州城,南荣科虽然是在更北面的凤县从军,但家眷安置在了兴州城里,这其中也未尝没有吴家要部分人质的意思。南荣婕按照记忆中的地址,很快找到了南荣科的家,是个不大的小院,独门独户的倒也清静。开门的妇人见到一群壮汉围在门口,就是吓得一哆嗦,幸好有南荣婕在,问清了事情原委后,妇人竟然没有想象中那样子柔弱,反是将腰一叉,杏眼圆睁的抿着嘴,“老娘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男人一根汗毛。”
这种变化将洪过翟云等人一齐石化了,南荣婕似乎知道自家嫂子的真面目,连忙将妇人拉到一边低声劝慰,洪过也赶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南荣前一次走私的得来的钱财就要藏着了,一个都头家里翻出两千多贯的财货,不是事也是事了,这个时候就是赶快四下打点,把这些财货散了出去。
直到这个时候,南荣婕才知道情她大哥竟然走私蜀锦去北面金国,这下可将女孩吓得轻,走私货物轻则下狱重则抄家砍头,整个人立时有些花容失色。
倒是南荣科的老婆王氏有见识洪过行过礼后道:“这位洪爷,虽然不知道你与我家那货是个什么关系,既然连小婕都能跟你们赶过来说我那母亲
成都,想来洪爷是得了我父亲和那个杀千刀的信任,是这样打算的,既然要分钱,上次一次做生意的袍泽弟兄们家里就不必送去,想来他们不会自己多嘴说出去,倒是我家那个官人的上司家里,那几位正将副将还有指挥统制至是兴州使帅帐下的官,也要多方打点,不过这个数字却不能太多。”
“哎呀,嫂子,既然是打点关节,钱不足数怎么能成?”一边的南荣婕听了急着道。
反是洪过微笑点点头,暗自竖起拇指,这个王氏倒是有见识在这个时候非常微妙,不塞钱不成事,钱塞多了还会让有心人注意,万一哪个小人钱帛落袋却反咬一口,就说不清道不明了在后世那也是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罪名。
是以,洪过对着王氏拱手道:“一切都依嫂嫂是嫂嫂不方便出头,小弟愿意帮手。”
王氏点点头索了一阵,就开始念出人名官位报出送出去的钱财数量,这边洪过摊开纸唰唰唰记下来,待到洪过记完后,王氏转回屋内收拾了一下细软,竟然拎着一个小包就拉着南荣婕走出来。
这个动作将所人看的愣住,南荣婕一把拉住王氏:“嫂子,你,你这是……”
王氏平静的道:“青天白日送人钱财,哪个敢要,不如明说就是为了救我父亲和官人,至于哪里来的钱,就说变卖家产,既如此,索性连这间房子卖掉,反正,若是官人无事,十套八套房子不在话下,若是官人真个出事,这个房子也留不住了。”
这下子,洪过的对王氏打心眼里佩服起来,如此有见识还有胆魄的女人,真的是太少见了,原来南荣科还有这样的内助,看来自己这次找到南荣科合伙,日后也是大有可为。
到他们收拾了一些家财出来,找到经济中人将这个院子挂上“出卖”的牌子,整条街都轰动了。兴州有六七万驻军,大多数军官的家属都在兴州城里住,渐渐的就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军属聚居区,现在南荣家要卖房子,左近的邻居可都是军官家庭,自然有人出来询问。
一问到卖房子的原因,王氏立时潸然泪下,流着眼泪将自家丈夫和父亲,在井研县老家被人无故下狱的事情说了出来。看着王氏那泣不成声的样子,洪过和南荣婕呆呆的对视下,谁都不敢相信,这个哭得几乎花脸的女人,就是刚才那个得体大方指挥得当的王氏。
洪过压低声音问道:“那个,你哥哥,平时家是不是经常被你嫂子欺负?”
南荣婕诧异看看洪过:“这个怎么说的,不可能啊,哥哥每次来看我,都对说自己如何如何厉害,在家里嫂子如何如何不敢忤逆他。

“哦……”洪过长长的哦出一声,点点头没再继续言语,心中不禁鄙夷了南荣科了一下,怕老婆的人的常态,在外面胡吹大气,回家就跪搓衣板,可以理解。
南荣家的王氏媳妇,平时在人前就是端庄大方出入有礼,现在悲泣的声音更加打动人心,周围的军属的家人多数都在蜀中,王家的遭遇会不会明天就落在自家身上,很多人劝过之后开始想到自家身上。

王氏从街尾到街头,一路走下来,几乎用了整整两个时辰,从清早一直哭到正午,愣是没断过眼泪,拒绝了街坊邻居请她们姑嫂去住的好意后,这才来到附近一家客店住下,看看时间正好,便带上洪过去挨家拜访南荣科的上司家。
此时正是午饭时候,虽然那些中下级军官都还在各地驻防,家里也就是一些老人女人小孩,听了南荣科的遭遇也都同情的落泪,但是,在一些高阶武将家里,也并非没有收获,就比如当洪过他们去拜访南荣科的统制官的时候,竟然遇上这位韩凡韩大人在家休息。
听说了南荣科竟然被一个县令给下狱,韩凡拍案而起,“我干他姥姥吃了豹子胆,敢抓吴大帅的人,老子现在就去找大帅去老子倒要见识见识,那个姓方的是不是多长了个鸟蛋。”
这位韩将军倒是个直性子,虽然王氏送上的“小意思”一样没推辞尽数收下,却没和别的军官一样只是答应却不马上办事,他当下就叫来了亲兵牵马,连个衣服都没换,就穿着一身青色紧袖武士服冲出家门,竟是将洪过他们撂在了屋里。看着丈夫出去个韩凡的夫人无奈的走出来,拉着王氏去内屋说话。
想来王氏平日里与韩凡的妇人还是见过的,见到韩夫人只叫的出一声“琴姨”便又是一阵伤心落泪。韩夫人无奈的摇摇头,对洪过歉意的点点头,就拉着王氏走回内室去。
等了个多时辰,韩凡才策马冲回来,一进屋见到没了王氏影子,便拉住洪过的手腕严厉的道:“南荣科那个小子,真的就是因为他那个干老子才被抓进去的?那个姓方的真的扣下了三万多贯的现钱?他们王家没有其他的事情了?那你又是个什么关系?”
洪过无奈的摇摇头,暗道这位韩凡将军也是太火爆脾气了,连事情都没问清楚就跑了出去,嘴里他却是将整件事仔细说了一遍过,他与南荣科的关系被说成了普通的卖家和买家去了在成都见过的罗烂事情,然后掏出了由保正具保的文书明王家确实掏钱要赔偿县衙损失,却被县令当成赃款扣压。
猛地将那文书攥紧韩凡咬牙切齿的道:“赃款赃款,老子看,是那个县令脏了心肝。”说完,这位韩统制竟是又窜了出去,跳上马出了宅子。
这一次过了很久,直到夜色降临,韩凡才重新回来,见到洪过正接着灯光,安心坐在椅子上看书,先是一愣,随即咧嘴笑着道:“大帅说了,只要事情确如你们所说的,就一定为南荣那个小子作主。”
韩凡本来就是南荣的直属上司,现在他说了话,想来就有了些盼头。但是洪过还不敢怠慢,又在余下的几天,撒下人手向兴州安抚使司衙门上下撒钱,一时间,兴州城内对南荣科好评如潮,有人甚至翻出了南荣科十来年前立下的战功,夸奖这个南荣勇猛过人的战绩,
不认识的都在到处打听:
“南荣科是谁?”
“南荣科放出来没?”
趁这个机会,洪过悄然放出一个话题来,“下一个南荣科是谁”。当翟云小心的在茶馆里说出这个话头的时候,左右竟然没人接茬,过了一阵,那些茶客纷纷起身离开,几下之间就将翟云孤零零的扔在了茶。
回到客店,听了翟云的讲述,洪过微微一笑,安慰了翟云几句,心中并未将这个挫败当成太大的事情,有些时候,有些问题已经在人们心中形成,所差的就是看谁能第一个讲出来,现在翟云既然说出来这个问,等同将种子种在了每一个人心底,日后不怕这粒种子不会生根芽。
看看汉中的事已然有些进展,忧心成都的进展,洪过决定暂时回去成都,留下了南荣婕和翟云等几名随从,好随时随地可以在汉中继续为南荣科呐喊,洪过自己带人轻骑赶回去成都。
还没等到成都府境内,时正午,洪过拖着疲乏的身子,来到位于官路旁边的一个小酒馆打尖。安置了自己的随从,又点了几个菜,正准备开吃,忽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陡然高亢起来:
“我们蜀人为么要听外人的,蜀中就是蜀人的蜀中,那些外来的官都是黑心官,就知道盘剥我们蜀人。”
过眉头一皱,这种言论太混蛋了,虽说蜀人排外心理比较强,但是,这个人的言论已经很危险,如若展下去,势必闹出不可预测的乱子。
果,另外一个文邹邹的声音接道:“非也非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我都是大宋官家的子民,怎么会有里外呢。”
“可是,那个外来的县官,确实在欺压们蜀人,不是我们自己人。”显然因为对话的是位读书人,先前说话的声音没有了方才的愤怒,变得迟起来。
“穿兽皮左,食生肉的北虏,才是外人,蜀人与两江两浙两广的汉人一样,都是穿右衽,读圣贤书的大宋子民,是华夏族裔,怎么会不是自己人?”洪过扬声接道同时回身看过去。
就见后面几张桌子上,坐着一名书生,还有几个小商人模样的人物,一个人满面通红,似乎就是刚才的大嗓门,此人嗓门之大,怕是能与马三一较高低了。
见到又是一名书生开口,那个大嗓门的商人愈不敢说话了奈许多人看着,面子上实在过不去,惟有支支吾吾的道:“可,可是,那个县官就是个黑心官。”
洪过大奇“哪个县官?”
“还能是哪里,就是井研县的黑心官和我们蜀人不是一条心,变着法的陷害我们蜀人。”大嗓门商贩道。
“井研县?”洪过吃惊的道“难道你们是在说井研县的方县令?”
咦,屋里人一起看向了洪过很多人来了精神,围过来大声嚷嚷起来:“书生,书生,听你也不是蜀人,怎么也会知道这件事?说说,你还知道多少?”
看看周围这些人八卦的样子,洪过心中一动,这些行商往来各地,倒是个造势的最好人选,何不利用他们来帮助宣传下,是以微微一笑:“我不单单知道方县令是江西人,还知道整件事的原委。”
这下子酒馆里的人们来了精神,不少人大声嚷嚷着让洪过讲出来,甚至还有人高喊:
“书生,说出来,你的帐我帮着会了。”
在柜台后的掌柜笑着打趣道:“徐老三,人家带着十来个伙计呢,你付得起么。”
大家一阵哄笑起来,洪过看他们笑得差不多了,才干咳几声,霎时,酒馆里又没了声息。洪过思索一下,决定好之后,才慢慢开口,将整件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没有隐瞒,尤其是对王家曾经贿赂前任那个卡油县令的事情,也是一点都没隐瞒,到了最后王家倾家荡产凑出钱财只求脱身,却又被新任方县令扣押了钱财。
待到洪过说完,酒馆里呼啦的一下好似变成了菜市场,众人议论纷纷:
“我就说喽,那个县官不会无缘无故欺负我们蜀人,还是那个姓王的老头有罪,竟然贿赂县令,该。”
“格老子的,也不能这样说滴,姓王的有错,但是茶山没了他,就没人能经营好,姓王的经营茶山没错,交钱补偿更没错喽,凭啥子县官要扣人家的钱帛喽。”
“是喽是喽,犯了错,能认错悔改就是好人,那个姓方的明明是黑了心,想贪污嘛。”
这正是洪过想要的效果,整件事不去隐瞒,一切都交给别人去分辨,如此一来才好引导舆论朝着有利于王家的方向,否则的话,一旦有所隐瞒,若是被人挑破了,立即就会失去信用,会被所有人唾弃。不过,另外一个问题让洪过忧虑起来,制造风潮本是没错,但是,究竟是谁将这个风暴引向了蜀人治蜀上面,这可是闹独立的先兆。
带着忧虑继续赶回成都,一路上,议论的风暴更加激烈,有些地方甚至彼此争斗起来,见到这个情形,洪过也解释不起,索性一门心思赶路,他猜测,这个风潮的根源,应该就是成都,就在成都的某个人身上。
回到成都城,洪过几乎被吓到了,成都的大街上竟然是空荡荡的,几十万人口的城市,街道上没几个人,那要是个什么情形,幸好是正午回来,若是夜晚进城,还不以为是到了丰都鬼城呢。
倒也不是没人,只是街道上的买卖铺子统统关门,连走街串巷的小贩都少了很多,正因为没了商铺和小贩,所以街上的人流消失不见,自然会看着没几个人了。
沿着街道走下去,洪过现,几乎所有关门的买卖铺子上面,都贴着白纸,写着几个字,有的写着“守望相助”,有的是“同业致哀”,还有的更加激烈,写着“蜀人自强”,这简直有犯禁的嫌了。
到了落脚的客店,见着迎出来的虞允文,洪过一把抓住他,低低问道:
“这,这是不是你干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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