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调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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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写的不大好,状态老是不能找准,大家看后帮我挑。
洪过被门官请进了汾阳军节度使的府邸,一路上亭台楼阁好不繁多,而且这来往其间的都是正值妙龄的少女,看的他有些眼花缭乱,暗叹这里主人会享受,只是心中对完颜安国的评价更低几分。
完颜安国是在一处隐秘的小厅接待洪过,就在洪过进门时候,一名侍卫拦住要他解下腰间的倭刀。拍拍身上二尺来长的倭刀,洪过轻笑起来,对着花厅内朗声道:“完颜节度使也是武人出身,难道还会怕洪过一介书生?”
完颜安国脸色不大好看的走出来,对侍卫挥挥手让放行,自己很没礼貌的先坐下来。洪过也不以为意,施施然抱拳行礼后也不用人说话,自己坐在了完颜安国下首客位。
斜眼瞧瞧洪过,完颜安国心中暗自称奇,这么个面相普通的书生,怎会在上京做出好大一番风波?现在距离上京之变过去几个月了,金国各地也渐渐知道了那场动乱的大致情形,尤其是事后完颜亮的大清洗,着实让不少金国的官倒了霉,更是有很多人受到牵连,就连洪过那上京屠夫的名声也随之传出来,至于洪过在上京之乱中的作用,因着洪过本人不欲多炫耀,完颜亮也出去某些原因,才没太多人知晓。
看过之后,完颜国状似漫不经心的道:“洪书生不在上京纳闲,怎的跑到我这汾州来了?”
洪过神情恭谨的道:“前日到皇帝所托,到汾州查看灾情,这一路下来,跌跌撞撞的总算见到了节度使大人。”
心神剧震,颜安国又重新看了一番洪过,那股子惊惧别说多剧烈了,他怎么都没想到,本来以为皇帝派人下来查看,不是户部地就应该是御史台的,这两个地方他都走通了路子,只要是有人出上京他就会知道,谁想到新上来的这个皇帝,竟然是如此信任眼前这个书生,将勘察的任务交到这么个布衣书生身上。
想到此处,完颜安国脸上时出现笑容,摆手就下令给洪过安排筵席接风。洪过也不推辞,就一边和完颜安国聊上京地风土闲话,一边坐在了酒桌前。酒喝了几巡以后,完颜安国就已经和洪过拍着肩膀互相叫起兄弟来,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试探着讯问洪过对汾州印象如何。
洪过放下了筷子正色道:“安国大哥。弟这里有件东西想给大哥看看。”说话。他从袖口取出几页纸张。摆到完颜安国面前。
完颜安国不道洪过这葫芦里卖地是怎么一副药。诧异地看看洪过。这才拿起纸张前后看过。只看第一眼。完颜安国就吓得面色一变。抬头盯着洪过好一阵。希望能从这书生地脸上看出些端倪来。让他失望地是。洪过脸色如常继续喝酒吃菜。丝毫看不出有多惊慌。
完颜安国慢慢放下了那几纸。用手敲打着酒桌。沉吟下才缓缓道:“洪老弟已经见过这位乌古论御史?”
洪过点点头。“那是头白眼狼。我现在开始后悔。后悔出上京之前。怎么就在皇帝面前保下这个家伙地家人。还不如让那些人都为奴为婢算了。也好给大哥出口气。”
什么出气。完颜安国一下听出来。洪过这是在暗示。他可是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甚至是说地话很有分量地人。自己最好别有其他心思。尤其是不要指望用对付乌古论习失地手段对付他。完颜安国心道。那乌古论白眼狼奏章地底稿你都拿到手了。人也不知被你藏到哪里去。我哪里还敢动手?看起来。现在只能暂时拖一下。尽快去找那个谢月回来商议。他娘地谢月。大包大揽地胡吹大气。什么封锁了前往太原府地大小路。现在可好。事情办砸了吧。还封路呢。人家钦差都跑到我衙门里了。也不知这货到底能不能剿灭西河县境内地匪患。
完颜安国心中想定。试探着去问洪过地态度。或者说。他要花多少钱。才能堵住洪过地口。
洪过也很干脆,直接开出的条件有许多,比如说:点检汾阳军兵额,检查汾阳军十年以内来往账目,重新对汾州土地进行丈量,管束并裁撤汾州境内大户私兵,出兵剿灭现在正为患汾州的部分私兵,立即打开汾州府库赈济灾民,如实上报汾州灾情,以通匪为乱名义查抄周雄的家田宅,将周雄名下所有水田划到洪过名下等等。
这些条件看的完颜安国眼花缭乱,他现在已经不害怕洪过的淫威,倒是吃惊于这个生地胆大和贪婪,更有些闹不清楚,这个洪屠夫到底是一心为朝廷,还是个极度贪婪的家伙,怎的开出的条件中间公私有?
因着对洪过太不了解,完颜安国哪里敢尽数答应下来,惟有用需要时间办理的名头拖延下来。不过,他极力邀请洪过住在他地府内,却被洪过淡淡的拒绝了。
现在双方还算是“兄弟”,完颜安国吃不透洪过手上还有什么底牌,惟有笑盈盈地亲自将洪过到了府门口,看的阖府家人目瞪口呆,这十几年来,有哪个官能让完颜安国如此客气,更不要说是一个白衣书生了,一时间,对洪过身份地猜测弥漫了完颜安国节度使府的各个角落。
洪过哪里敢住到完颜安国府上,别看今天地完颜安国好像个慈祥的老人,看看那个乌古论习~下场吧,完颜安国是头老虎,不要幻想老虎年纪大不吃人。如果不是因为洪过要继续和完颜安国谈价码,他都想立马出城去住,那样万一出事跑起来还方便。
洪过住在州城西北的富源老店,他和林钟马三齐七包下一个独立的跨院,表面上他们是主仆四人,实则,就在这家富源老店周围分散住着足足四十人,还有四十人被洪过安排到了州城西门附近的牛马市场周围,余下二十人则在西门外的店房安住,只待城中乱起,这些人就是手持弓弩接应冲出来的人马。如此安置,一来是能尽量分散开人手不至于引人注意,另外地,这牛马市都是大牲口,万一要跑路也能立即抓到脚力,而
西门近便,可以就近控制西门打开通路。
洪过微醺的跨上马,带着林钟施然回到富源老店内,浑不在意身后的尾巴。而完颜安国,当洪过走后立即气急败坏的寻人去找谢月。
被人从毛氏地被窝里找出来,当谢月听说朝廷的钦差已经进了州城时候,本来的怒火立时消失的干干净净,先是呆了下,然后立即安排坐骑回去州城,他很了解完颜安国这个人,如果不早点回去看住完颜安国,这个混蛋怕是得了钦差的许诺就会翻脸不认人。
赶了一夜的路,谢月终于在天明时分进了州城,顾不得一身尘土,他急匆匆就钻进了完颜安国的府宅,见到完颜安国就问洪过开了什么条件。
谢月听完洪过的条件,坐在椅子上呆了半天,他有些搞不明白了,洪过已经得到乌古论习失,想来对整个汾州的情形了解了一些,怎么会开出这么多前后矛盾地件来,就拿点检兵额和剿灭私兵吧,点检兵额就说明洪过知道汾阳军缺额严重到了一定程度,难道他真的指望汾阳军一个顶十个,然后出去镇压战斗力不在汾阳军之下的那些个私兵?
不对,谢月第一法就是洪过的条件有问题,这些都是障眼法,都是洪过用来漫天要价的迷雾,就在这些条件中间应该藏着洪过的底线。
可是,谢月不准备和洪过了。谈?那样一谈地话,完颜安国眼前的危机就能轻松过关了,他完颜安国没事了,自己的全部希望和梦想又到哪里去实现,自己怎么用手上的兵员和汾州境内的纷乱,去要挟完颜安国就范,完颜安国一直就想吞掉汾州这些私兵,现在他不抓住机会披上官衣,这些兵一旦进了完颜安国的嘴里,可就变成一块肥肉会被吞地干干净净,到时候,怕是自己这个撺掇完颜安国谎报灾情又乘机要挟过他的人,会第一个倒霉。
为了自己前程和身家性命,谢月咬咬牙,阴阴的看着完颜安国,“老大人想去和洪过谈?万一这是那个书生的缓兵之计怎么办,这里面可是要收束私兵地,等到我的人从天王寨下面撤走,要是那个书生立即把乌古论习失送走了,到时候可怎么办……”
忽然,谢月顿住了话头,呆下,慢慢抬起头,正好,那边完颜安国也抬头看过来,两人眼神一对,一起说出来:“退兵!”
这下两人明白了洪过地意思,在他看来,什么赈济灾民,什么整肃私兵都是假的,洪过地想法就是让私兵从天王寨下面退走,至于随后的动作,怕是没那么简单了,说不定私兵前脚离开,那乌古论习失后脚就会跑掉。
完颜安国突一转念,不对啊,刚才谢月信誓旦旦地说,洪过就是从天王寨跑下来的,既然洪过这个大活人都能走下来,难道乌古论习失就不能从那条小路走掉么?如果是这样的,洪过争取撤兵好像很没意义。
谢月听了脸色微微尴尬,而立即露出狞笑,“这事包在我身上,给我三天时间打听,看看乌古论那头白眼狼,到底在不在天王寨,只要在的话,我一准堵住那条小路,至于老大人这边,哼哼……”

时间转眼过去两天,完颜安国都没派人来找,洪过也只是老老实实的在客店里呆着,没事喝几口小酒,再有就是拿着一叠纸涂涂抹抹,谁都看不出来他到底在画什么,只见到堆起的纸张越来越厚,自然花销的钱财也着实不少。
第二日傍晚,林钟还是院中练习枪法,他的枪法自称是传自本朝初年杨家一脉,虽然洪过看不出来他练的枪法,是否就是当年杨家将用过地,不过经过前几次打斗也能瞧出,林钟的枪法怕是更适用在马上,无奈林钟始终没有真正施展的机会,这也是他最郁闷的事情。
就在练枪地时候,马三神情紧张的走进院子,按照分工,林钟和齐七负责贴身保护洪过,马三则负责指挥富源老店周围的弟兄,而阿里孙则在牛马市附近指挥其余的人手。见到林钟正在练武,马三在错身时候轻声说了一句:“风紧。”林钟立时会意的点点头,慢慢收了架,一边穿衣裳一边佯作不经意的向周围扫视。
马三连门都没敲就快步走进洪过房间,不等开口,就见洪过缓缓收拾起桌子上的纸张,淡淡的问道:“他们来?”
马三登时愣住,一脸不可置信的看过去。洪过也去解释,有时候上位者略略保持一定地神秘感,有助于凝聚属下的忠诚心,当然如果好像三国里面诸葛亮那样,就做的过分了,简直成了装神弄鬼,最后搞到手下一个个变成了简单的机器,都懒得去思考,动不动就是“丞相锦囊如何说”,那就算是弄巧成拙了。
其实这事说来也平常,洪过从一开始就对这次的州城之行没抱多大希望,不是说他不认为完颜安国会答应他的条件,如果是自己认为对手不会答应下来,他还愣头愣脑地跑过来,除了送死还能如何去解释。从后世读史书的经历上看,任何一种所谓的调停,都要有其自身实力作依仗,而且这股力量还不能太轻了,否则就不叫调停,那叫不知轻重,被人利用都是轻的,动辄是要丢了性命的。
这一次就是如此,洪过现在不过是依仗了皇帝的恩宠,还有一个乌古论习失在手,好听地是过来要求调停,说难听点,实际就是来要抰完国的。所谓恩宠是虚的,人如果不在了还讲什么恩宠,而完颜安国连朝命的巡查御史都敢杀,还有什么他不敢作的?至于乌古论习失就更容易了,只要确定了乌古论这货没跑出河东地界,怕是完颜安国都能宰了这条白眼狼。
‘还是要有实力才成啊,’洪过在心中暗自下决心,这次回去隐泉山,定然要想办法撺掇翟家好好打一仗,只要狠狠宰一批大户手上地私兵,打出威风来,就不愁到时候完颜安国不低头,‘老子文劝不成,就他娘的
停,拉偏架,这是老子跟后世那个超级大国学地。’
略略收拾下行囊,洪过配上倭刀,手里端着已然上弦的神臂弓,大大方方地走出了房间,本应该正是店中最热闹繁忙的晚饭时间,在夜色中地店房偏是寂静无声,一阵晚风吹来,竟有了几分秋风萧瑟的味道。
这时林钟和齐七已经穿戴整齐,一人拿枪一人持刀分站两厢等候,马三力大手拿一柄后背大砍刀战列最前,正好与林齐二人组成一个三角,将洪过护在了当中。
按照约定,只要洪过几人出了富源老店,二十名天王寨子弟兵就能围过来,可是,看现在的架势,好似这富源老店已经被人所控制。几人小心的在院子里走出几步,突然嗖的一声,一支羽箭自夜色中钻出,好似毒蛇一样奔着马三的身子而去。
马三早有准备,身子不退反进,向前猛地一冲踏出一大步,那支羽箭擦着他的后背而过,钉在了林荫下的地上。
洪过大喊一声退,整个人窜进了自己房中,随后林齐马三个也一个不少的钻进来。马三最有经验,见到黑暗中有弓箭手,立马下令:“卸门板。”
门板加上衣被,只要不是弩弓近距离射击,想来不会出大错。这一次,洪过几人轻轻松松的走过了小院中的空旷地带。可刚刚踏出小院门,就见到人影晃动,好像前面有几十个人在走动,隐隐间好像还有寒光闪动。
“不好,是弓。”
这下他们没辙了,对面这弓手已经将去路堵死,冒然冲出去必死无疑,几个人只有冒险再退回房间里。就在他们退回房间后不久,院子外面一阵脚步声,然后是大堆的柴草被人扔进来。
“他娘的,这群王八羔子要闷死我们。”不久才见识过山道里周雄的下场,马三登时了解状况的大骂起来。
洪过在房间来回走几圈,突然抽出了倭刀,对着一侧墙壁狠狠刺下去,噗,这倭刀着实锋利无匹,这刀竟是直接没柄。原来,这客店的房子虽然是用石头垒成,可整个后院大房都是通长建成,只有在最清净地一侧用小院墙间隔出一套上房。至于那一溜房子的房间之间的墙壁却是夯土而成,而且这层土墙不过一巴掌厚,两侧夹着木板,看似结实也吃受不住那柄锋利无匹的倭刀一刺。
有门。
几个人立时扑过去将木板碎,而后用兵器猛劲刨土,最后是马三几脚之下,连另一层地木板一起踹坏,几人钻到了隔壁房间。到了这间房,几个人照刚才办理,转眼间就打通了两道房间,最后一面土墙是与院外另一间客房相连的了,几个人刚破墙过去,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借着从墙洞里透过来的火光,可以隐约看到,在房间地上床上倒着三四具尸体,这下能明白为什么整座店房突然没了声息的原因。
门外就是几个正在闷头向院子里扔草的家伙,身上穿着汉军的军衣号坎,不防那边已经全是死人的房间门大开,几个疯了一般的人物从里面冲出,几个照面就将四五个家伙尽数放倒。
这时整座富源老店已经点起火来,大街上响起了“走水”地呼叫声,不过,借着火光可以看到,就在客店的屋顶上还站着三四十个弓弩手,一个穿着千户锦袍的家伙站在正中,冷冷的望着正在着火的院子。
洪过看的憋气,手上一直没用地神臂弓,对着那千户就是一箭射出。这么近的距离下,那边的千户听到弓弦绷动,再想去寻从哪里来的声音,哪里还来得及,就觉着胸口一痛,整个人仰面朝天倒下去。
当洪过射翻了千户,那边林钟几人也剁翻了地上扔草的兵士,四个人不敢多停留,挥动兵器向外冲杀出去。
这些家伙所有布置都是对着小院上房的,哪里会想到有人从别处杀出来,一时间被几个人人仰马翻,更因为指挥调动的千户大人一开始就被放倒了,没了统一指挥的士兵更加没有战意,转眼间就让洪过几个冲外。
这时的店外也是一片喊杀声,那二十个埋伏在附近的天王寨子弟,见到富源老店火起就知道不好,立即拿了兵器冲过来,路上虽然有几十个汾阳军士兵拦路,哪里能挡得住这些小老虎,只一阵刀光闪过,地上就躺下了七八个士兵,其余地干脆一哄而散。
这四十人就如四十头下山的猛虎,眨眼间就被他们冲到了富源老店地门前,迎头让过了冲出来的洪过几人,这些天王寨地子弟兵虽然没干过这种巷战,但也个个都是见过血手上有人命的,仗着店房门口狭窄,竟是堵住了店房就将那些个官军好一阵砍杀,待到官军换上了弓手出来,却看到大门被人关住牢牢顶死,随后就发觉门外涌入了大沽地浓烟,这洪过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想烧死我?老子回敬你们一股大火。
彻底点了富源老店,洪过这几十人马不停蹄的冲向了西门。这汾州城虽是州城治所,不过格局也不算很大,城墙只有五六丈高,倒是城门之外还有瓮城设计,一旦有足够人手依仗城城门拒收,怕是等闲三五百人都冲不出去。这个所谓的足够人手,怎么都要两三百才可以,偏偏这个时候的城中拢共才百人,加上几个衙门的衙役也就是勉强动员出来六百人,刚刚在富源老店就扔进去四五十,要留守各处城门也不能少于二百,加上城中几个紧要官员的家宅也要百十个人护佑,七算八算的,这个时间能赶去西门还真就没几个。
总算是谢月带了一百私兵及时加入进来,见到富源老店的事情不妙,谢月当机立断,放开所有阻拦,任由过他们直奔西城而去,在谢月盘算,与其让这些明火持杖的家伙在城里闹事,甚至是可能躲入百姓或者官员家里隐藏下来,还不如将他们放到西门前的空旷地带一股脑收拾了。
充分吸取了在富源老店的教训,这次谢月带了更多的弓手,站在西门城头张弓搭箭等待着洪过他们,他要用一场箭雨来回敬那个活活烧死几十名官军的家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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