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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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泽在宅中教授弟子们学业,对朝中发生的大事一无所知。
晚间,王泽用过饭正与弟子们授课仆人来报蔡绛来见,已在客厅相候。王泽很是奇怪蔡绛为何夜访,便让弟子们好生温习功课,自己来到客厅。
“文锦,怠慢怠慢了”王泽步入厅内,笑嘻嘻地拱手赔礼。“不知文锦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自然是有些贵干”蔡绛笑嘻嘻地,二人以是友善,言语中甚是随便“今夜觉民有事公干,不能相随,小弟请德涵再往樊楼一游。”
王泽没想到蔡绛来找他是要与他一同去青楼。笑道:“前日不是才去,文锦是否相中哪位佳丽?”
“德涵又在说笑”蔡绛一把拉着王泽的衣袖“走走走,放着这良辰美景呆府内作甚”
“好好好,我去换件衣衫便随你去”王泽知道被蔡绛给缠上可是不易脱身,看来又得与他痛饮一番,想到那日柳慧如羞涩的女儿神情,心中一动,有了几分动摇。不过他是打定主意,可不在樊楼再卖弄剽窃之作了。
二人乘车一路到了樊楼,刚进门首便听到李妈妈那作态的声音:“这不是王直阁、蔡公子吗?”李妈妈笑脸迎了上来“王直阁还是叫柳丫头。”
王泽笑笑没有作答,蔡绛大大咧咧地说道:“李妈妈,悦缘阁没有客人吧?”
李老鸨笑道:“没有没有,这不是专候二位大驾来者吗。”
“老妈子好甜的嘴”
二人到了悦缘阁坐定后,小厮上来酒菜。
王泽说道:“要吃你吃,我可是用过了。”
蔡绛嬉笑道:“那就吃些酒也无妨。”
“文锦,你倒底卖的是哪壶药。”王泽楸蔡绛,面带暧昧地笑道:“真的不会是看上这里的姑娘了吧?”
“这是哪里话”蔡绛白了一眼王泽,眼珠子又是一转:“今日还是叫瓶儿她们侍酒如何?”
王泽看着蔡绛“嘿嘿”笑了,这小子明明是看上了许瓶儿,嘴里还硬。不过想想这许瓶儿生的比柳慧如稍有不如,但也是姿色上乘,多才多艺。当下浅笑赞道“好啊,许姑娘很倒是才貌双全。”
闻言,蔡绛眼中闪过喜悦的光芒。
过不多时,许瓶儿与柳慧如几乎同时进来。
看她们的神色,李老鸨早就对她们说谁要来了,王泽与蔡绛也是几乎同时起身相迎。
当许瓶儿大大方方地依偎着蔡绛坐下,柳慧如半推半就地坐在王泽身旁,一张俏脸如同抹了一层胭脂一般,只是垂首摆弄手中的绣帕。
蔡绛看看气氛有些尴尬,说道:“听德涵说柳姑娘才艺,今日一见,姑娘果是天香国色。”王泽不由得看着蔡绛,他哪里给蔡绛说过这等话,这不是没话找话嘛。
柳慧如却不知道蔡绛信口开河,却道王泽真的中意自己,心下羞涩,一双如剪水般的秀眸,落在王泽身上。
当处许瓶儿原是冲着王泽而来,不想王泽只是一面便去,失望下与蔡绛相好,不想蔡绛也是一位风流才子,文才造诣极高,而且又会来事。一颗芳心终究贴在蔡绛身上,很自然的陪着蔡绛就寝。
她老于世故,又视蔡绛为知心人,岂能够看不出来蔡绛的迷恋于她。一双杏眸沾上了蔡绛,暗佑若是自己有福的话,使得蔡绛纳她为妾,也不妄这么多年的辛苦。
“公子今日怎的有空?”柳慧如方才听到王泽来时,心中着是欢喜,尽心打扮一番才敢来见。不想见了王泽,羞涩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待蔡绛说罢,这才开口相询。
王泽笑而不语,细细打量盛装萝服的柳慧如,较之上次所见多出几分妩媚,心中一动想:如此美人、便是今夜要了她又有何妨。
念头煽动,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暧昧。柳慧如见王泽不答话,看了王泽一眼,见他正在痴望自己,目光中闪烁着炙热的冲动。顿时明白王泽想些什么,俏面微热,含羞的低下头。
许瓶儿看在眼中,心中好笑。说道:“妹妹,两位公子都是朝中贵人,如今朝廷收了燕云又得了平州,这么多的事,忙都忙不过来……”
“平州,许姑娘是说平州”王泽咋听这话,很是一惊。
“是啊”许瓶儿怪怪地看了王泽一眼。说道:“昨夜几位官人在东楼喝酒,唤奴家去那唱了几首曲子,他们喝的高兴。言谈间毫无顾忌,有一位官人说什么平州和张觉归了大宋什么的。”
“德涵,我听家大人昨个说过,张觉献了平州反了金国。官家暗中联络张觉,许以官爵给以符印。”蔡绛没有注意到王泽的面色,继续说道:“这也是大宋自开国以来的不世之功。昨日官家宣你去御苑,高殿帅亦去报了此事,你不知道。”
王泽听到这句‘不世之功’心中冷笑,就差点说出‘什么鸟功’。
待蔡绛说罢,也得点了点头以示认可。
他心中苦笑,在赵官家眼中,他不过是东方朔、司马相如之流,最多也不过是一个颇能生财的侍臣,所拥有的官职,也不过是赵佶对他文才的赏识和献生财之道的奖赏,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这等机密事宜。
王泽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太亏了,这太宰王黼五百贯价通判,一千贯直秘阁。自己的这一策,给赵佶的何止百万,尽管这官职是御封,较那些捐班来的尊贵些,可还是戏虐般地认定自己吃了大亏。
张觉——平州,王泽暗自叹息,历史还是按照自身的发展走到了那一步。辽朝旧臣,金国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临海军节度使张觉,由于不满金国统治,在燕民的支持下反金归宋。大宋与金本就有‘海上盟约’,且完颜阿骨打的确是真心实意与宋和平相处,即便是他的继承人完颜晟,亦是不得不顾及完颜阿骨打的遗训,暂无窥视中原的野心。
赵佶贪图小利,妄图括土,密旨该平州为泰宁军,授张觉为节度使。王泽深知下一步的发展,金国遣阇母率军平乱,张觉兵败逃入燕山宋营,竟被宣抚使王安中杀死献于首金军。但金军获得宋朝授予他的官印、告身,以此为理由,开始对宋的战争。每想到这里,但王泽还是感到一阵心揪。

蔡绛见王泽不言不语、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知王泽在想些什么。问道:“德涵,刚说起北事,怎么这般模样?”
王泽看着蔡绛,回过神来,自己竟在青楼楚馆谈论军国重事。讥笑道:“只怕燕山之事,非诸位相公所想。”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柳慧如乖巧的为他斟满酒,柔声道:“公子这般忧虑国事,何不向官家进言。”
这话若是换了别人说出来,王泽必会以为是在羞辱他,多管闲事。柳慧如初经世事,天真单纯,王泽知道这也是讨好他的话。
“今夜不说国事”王泽虽是满腹心思,但想到自己无权无势,哪能左右朝局。一番治国利民的政略还得取利于皇帝,让名于权臣。
‘还有几年,我还是有时间来做一些事情,这昏君保他作甚……’
“柳姑娘弹唱一曲如何?”王泽又恢复暧昧的眼神,轻声贴向柳慧如的俏面,一股幽香使他如痴如醉,今朝有酒今朝醉,先好好享受这京华春梦,也不妄再世一度
柳慧如能感到王泽的气息,不知怎的心中有些慌乱,更是有些羞涩
“愁与西风应有约,年年同赴清秋。旧游帘幕记扬州。一灯人著梦,双燕月当楼。罗带鸳鸯尘暗澹,更须整顿风流。天涯万一见温柔。瘦应因此瘦,羞亦为郎羞。”
柳慧如轻破绛唇,素指点琴,用那女儿家千种心思、万般幽怨唱出这首:“临江仙闺思”较之前夜更能隐现女儿心思。
看着如此清丽的佳人、饮着如此甘醇的美酒、听着如次的莺歌、享着如此的良宵,王泽感觉自己真的是醉了。
此时此景,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好好享受这段美好的时光,或许这般逍遥快活的日子今后很难再有,在自己真正融入这个时代之前,好好放纵一下自己。现在自己做不了什么,就是想要挽救这个即将没落的帝国,也没这个能力。
自己在这段时间内想做的事,部分已有赵佶恩准、蔡京实施了。尽管他们所做,一个只是为享乐,另一个不过是为了巩固权力,且做得也不尽人,但毕竟是做了。
自己还有机会去矫正,与其在末世奋力挽救,不如让暴风骤雨将这一切摧毁,使一切重头再来。
不知过了多久,在许瓶儿弹唱的时候,王泽拉起了柳慧如的手,一同步出悦缘阁。
踏着一路的月色,柳慧如跟着王泽漫步在幽静的庭院内,心中却有些许惶惶。
不多时,柳慧如在不觉间拉着王泽的手到了自己住的小楼,待进了闺室,点了红烛,王泽环顾室内,却见陈设华贵,经柳慧如一番布置,倒很是幽雅。
“好一个雅室”王泽望着柳慧如,醉里含笑。
“公子过讲了”柳慧如俏脸一红,为王泽倒了杯茶。
“公子稍后去洗洗如何?”王泽心中一动,喝了口茶,点了点头。
樊楼内专有为客人备下的单人浴室、仆从,很快王泽净洗完毕,回道室内,头上还是有些醉意。小丫鬟奉上茶点后抿嘴笑道:“公子可要善待姐姐啊”说着便笑着出去。
王泽此时清醒了不少,明白了下一步要发生的事,尽管樊楼歌姬不是深巷娼门,歌姬们卖的是歌舞伎,陪侍客人全凭好恶。面对柳慧如如一朵初绽花蕾,到了紧要关头,他还是有些犹豫不绝,有些后悔来到这里,想想又不想离去。
正在胡思乱想间,门外柳慧如一袭宽身白衣,长发微绊,款款地走了进来。
就着烛光月色,王泽眼前恍然,险不惊的襄王魄散、宋玉魂消,本是有些消去的酒意,一下子窜了上来。
但见柳慧如如出水芙蓉,晕红粉颊。**人一点秋波,内藏许多羞态,三分春色外又有无限风流。王泽这时一见,骨软筋麻,忙得站起身来,一双眼睛在柳慧如那高耸的酥胸上发呆。
柳慧如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轻轻走到王泽身边。
王泽拉起她的一双玉手,诺诺柔声道:“此物应是天上有,缘何为我落人间”
柳慧如听了这话,心都痴了。将娇躯依偎在王泽怀中,任凭王泽抚摸她那长长的秀发。
“公子,不会嫌弃小女子轻佻吗?”柳慧如将一张清丽的俏脸,藏在王泽怀中不敢看他。
王泽只觉阵阵幽香扑鼻而来,心猿意马,哪里还有心思管她轻佻不轻佻。只是搪塞地回道:“不会不会”说着一用力将柳慧如抱了起来,慢慢走到床边,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开始解开她的衣襟。
正当口时,柳慧如抓住王泽的手,眸子中闪出一丝惊慌,颤声道:“公子,望公子怜惜。”
衣带尽开时,正是蝶粉初开,莺黄未退,颤巍巍花朵,何曾经雨打风催。密匝匝云丛,略带些水香花气。初入桃源,溪转峰回就认路,深探花涧,波明石动欲迷津。此处不由自家知痛痒,直教鳅入菱窝,到来随地任沉浮。直似鱼游春水,暮雨乍开巫山梦,轻舟已过万重山。
王泽不想柳慧如竟是童身,不敢用强,只是轻轻款款,温柔百般,柳慧如还是娇喘噓噓,几不能当……
柳慧如新破娇红,王泽不敢久贪,早早下身,拥着柳慧如轻轻的爱抚。
柳慧如忽的泪下,柔声说道:“公子有心、奴家有意,知公子与奴家非同路之人,但不求天长日久,浩命恩封,只愿能与公子常相处,便是做通房丫眷亦是甘心。”
这话王泽听得很是心酸,一时间不知如何做答。
柳慧明白她与王泽是不可能结为夫妻的,大臣娶歌姬为妻,对政治前途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因为她只是一名歌妓,注定只能为成为妾侍。
但是心高气傲的她,却是不甘心为人侧室,甘为侍妾。
“等我,无论多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王泽刚刚说罢,柳慧如依在王泽怀中,用几乎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说道:“生是君之人,死是君之鬼。”
王泽听到这话,竟是呆在那里,心中一片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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