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九章: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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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茂盛的“董家绸庄”已挂上了“茂盛字画铺”的招牌,在一阵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正式开张了。
茂盛和小鱼儿商量好的,在“董家绸庄”三间门面中,只取西面的那间开字画铺。其余的两间门面都租了出去,让别的商家开了江南茶叶铺和文房四宝庄。如此一来,一铺变成了三铺,而且生意各不相同,反倒显得热闹起来。
谁知道几个月过去了,“茂盛字画铺”的生意并不好,有时候简直可以说根本没有生意。
茂盛成天在店堂中如坐针毡,这个时候他才真正体会到“度日如年”的感觉。
有时候茂盛坐在店堂里,脑子里想起了原先在自家门口开的那间“信书室”。那个店门虽小但却总有些生意,特别是代写书信的生意几乎是不断的。不要看赚的是一些小钱,积累起来却是一笔很大的数字。而现在守着一个大店铺却没有生意,这不是很尴尬吗。所以他有点想不通,不知道原因究竟在哪里。
小鱼儿也在店中帮着做些杂事,开始时还沉得住气,可是到了后来也浮躁起来。
一日,早晨起床后,小鱼儿开了房门看了看外面的天气。高兴地说道:“表哥,今天的天气真好,阳光明媚不冷不热。我看就将店门关了,好好的休息一天。行吗?”
茂盛看着表妹问道:“不做生意,那我们做些什么?”
小鱼儿笑着反问道:“表哥说做些什么好呢?”
茂盛想了想,说道:“难道去灵隐烧香?”
小鱼儿摇着头说道:“不是才去烧过香吗?老是烧香就不太灵了。”
茂盛说道:“要么我们去那几间租出去的店铺看看,了解一下这些商家做些什么生意,生意又做得如何,也好增长点知识。”
小鱼儿说道:“这个主意好是好。但是刚把铺子租给商家,你就上门去看,人家就会怀疑你这个东家是不是成心的。再说既然已经把店铺租给了商家,就不要管他做什么生意。人家交了一年的租银,这店铺在一年中就是他的。他经营什么,谁也管不着。如果你对租店铺的商家不满意,那也要等到了租期到了后再把他赶走。可是现在不行,否则我们就理亏了。”
茂盛说道:“表妹说得对,既然已经将店铺租给商家,那就管不了他们了。”说到这里,他看了表妹一眼,用征求的口气问道:“那——今天,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小鱼儿笑着说道:“我看不如索性放几天假,到外边去透透新鲜空气。好吗?”
茂盛高兴地笑起来。说道:“太好了,我早就有这个想法。表妹不知道,这段时间守着这么大的店铺却没有一点生意,真得把我憋死了。我确实想找一个偏僻的地方放松放松,同时也把这一身的晦气给洗去了。”
小鱼儿高兴地拍着手说道:“那太好了,我的想法总能和表哥的想法一致。不过你看今天我们去哪里好呢?”
茂盛朝着门外看了一眼,说道:“我见天气宜人,不如去山上踏青。记得小时候每年到了这个季节,阿妈总是带着我去昭庆寺烧香,然后去宝叔山。那山上的风景真好,上了山顶后能够看到西湖的全景。”
一听这话,小鱼儿兴奋地跳了起来。说道:“表哥,经你这么一说,我真想去宝叔山上看看。”

茂盛看着小鱼儿,脸上露出了惊奇的表情。问道:“表妹难道没有去过宝叔山?”
小鱼儿说道:“当然没有。”
茂盛说道:“怎么可能呢?你在杭州生活了多年,连宝叔山都没有去过。这如何让我相信?”
小鱼儿低下了头,轻声地说道:“表哥,我可不象你。你的阿妈从小带着你到处走走,那是为了让你多长见识。可是我阿妈却把我和阿姐都关在家中,哪里都不让去。就是去私塾念书,也是由她亲自接送我们。”
茂盛的脸上露着微笑,说道:“阿妈是关心自己的女儿啊。”
小鱼儿说道:“关心啊也确实是关心,可就是把我和姐姐都给闷坏了。好几次我们姐妹俩乘着阿妈不在家,偷偷地跑到西湖边看风景。见那座宝叔山在云里雾里的,真得好美啊。我和姐姐好想到山上去看看,可就是不敢去。”
茂盛笑问道:“不敢去,那是为什么?”
小鱼儿说道:“去宝叔山要经过昭庆寺,出了昭庆寺也就出杭州城。我和姐姐从小到大没有出过城,所以心中有点害怕。”
茂盛“哈哈”地大笑起来,说道:“说来说去还是你们姐妹俩胆子小,那也怪不得别人。”
小鱼儿也笑了,说道:“一点不错。就是长大后胆子还是非常小,想大也大不起来。”
茂盛说道:“如果有人说表妹胆子小,我可不敢苟同。表妹帮我处理‘董家绸庄’一事时胆子就大的惊人。表妹不仅胆子大而且非常细心,行事处事中处处透露出一种罕见的智慧,比起我的这个大丈夫还要能干得多呢。”
小鱼儿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轻声地说道:“表哥,其实那是因为我学过算学懂得这方面的知识而已,同时也是为了帮衬你。所以我的胆子一下就变大了,也不怕什么了。”
茂盛拍了一下双掌,笑着说道:“该胆大的时候就胆大,该胆小的时候就胆小,这就是表妹身上女中豪杰的品格。”
小鱼儿摇着头说道:“表哥不要说什么女中豪杰这样的话。我从小被阿妈关在家中,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子。”
茂盛说道:“你还记不记的白居易《长恨歌》中的诗句:‘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不识。’其实从古到今不管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在没有嫁人之前都要关在家内专心致志地学习礼仪,你阿妈也是按照这个传统做的。不过她老人家却比别人开明,让你们姐妹俩去私塾读书,这可是别人所办不到的。”
小鱼儿说道:“女子必须关在家中,这是什么道理?”
茂盛说道:“道理很简单,那就是为了让女子休身养性。有钱家的女子和贫穷家的女子都一样啊。”
小鱼儿摇着头问道:“女子关在家中,那男子却为何不关在家中?”
茂盛见小鱼儿纠缠起来,于是笑着说道:“表妹,不谈这些了。今天我们就要走出家门,完全自由了。”
说着就拉着小鱼儿的手走出了房门,见阿妈正坐在客堂中。茂盛上前向阿妈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刘氏听了后高兴地笑了笑,挥着手说道:“你们还年轻,好好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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