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荒城之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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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城之战(上)
……
人与剑都是变化的道,
只有变化才有成长,
唯有不断成长才能不被超越,
然则人力、剑力都有穷尽之时,
此中可悲便是如此了!
——鬼严城剑八
……
入秋时节总是伴随着阵阵细雨,被打湿落叶萎靡地趴在地上,泥土覆盖其上。夏季的jīng神洋溢,到了这个季节消失地干干净净,不由给人带来了那莫名其妙地悲伤。就像是末路的英雄,夕阳映照下的背影,一种发自内心战栗的悸动!
空鹤已经从四番队的医院回到志波家安心地修养,身体几乎痊愈,便是曾经断掉的右手,在卯之花烈的jīng心治愈下也几乎和之前一般无二,就连伤疤都没有留下。
伴随着空鹤的醒来,往rì热闹的空鹤家在沉寂了大半年,再次喧嚣起来,虽然因为要考虑到空鹤要修养身体。但是来自十番队的下属和空鹤真央的同学,几乎每rì都要前来探访。
来访的客人很多,空鹤生xìng大方活泼,合得来的朋友很多,几乎每个和空鹤接触的人,都会不自觉地被空鹤那份开朗的xìng格所吸引。
“rì世里来了啊!”志波久野走在庭院的回廊里,突然看到银彦带着一个矮个子的小女孩,一眼便认出那便是空鹤在真央最好的朋友猿柿rì世里,不由取下烟枪,和蔼地打起了招呼。
“啊,叔叔!我是来看望空鹤的!”见到志波久野后,rì世里恭敬地鞠躬打着招呼。
常常来志波家的rì世里对这个豪爽的长者很是敬佩,因为在贵族和贫民截然两派的今rì,会有这样不拘小节的大贵族的家主,无疑是让人敬佩的!
“嗯,空鹤一直等着你们这些好朋友啊,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活动,她可是早就在家待的不耐烦了!有你们过来看望,真是让她感到快乐不少啊!”志波久野笑着,然后接着说道:“天气还下着雨啊,快进入吧!银彦记得把最好的鱼线锦茶拿出来,入秋和这种茶恰是可以除去寒气湿气,温暖身体的好东西啊!”
“谢谢叔叔款待!”rì世里感激地说道。
“哈哈,好啦好啦,快进去吧!”志波久野说完招招手,踏着木屐,笑着先行离去。
等到志波久野离去后,银彦撑着伞,带着rì世里继续向内庭走去。直到来到一个怡静的小院后,跪在门庭前的银彦还没有向空鹤请示的时候,里面已经传来了一个明媚晴朗的声音。
“rì世里吗?快进来啊,我一个人都快闷死了,今天白哉也没有来……”
空鹤的话还没说完,那画着朱?的纸拉门便自动打开,一股浓重的烟雾扑面而来,将站在门前没有准备的rì世里熏地一下子身子后仰地退出数步,然后才挥舞着双手一步步走进这被浓烟笼罩的室内。
按着记忆中的方向,rì世里找到空鹤床榻附近的地方,透过浓烟,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横着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杆赤铜sè的烟枪,灰白的烟气便是从细长的烟杆里,像是呼吸似的不停地冒出来。
“啊!空鹤小姐你怎么又在抽烟了,让夫人知道了会不高兴地!”银彦看到眼前的一幕,手中的油纸伞都扔在了一边,抱着脑袋张开嘴大叫着。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不说就没事了银彦!”空鹤毫不在乎地说着。
打开门后,烟气很快便从室内跑出去,混合着屋外的细雨很快便消失掉。
“可是,负责您的身体健康是夫人交给我的重要的命令!身为志波家的家臣,如果连这些也做不好,会被外人笑话的!”银彦没有恢复镇定,依旧慌乱而不知所措地说道。
“那,真是麻烦啊!你看你把客人的雨伞随意乱扔也是有损志波家礼仪的事情,不如这样,我不给你告密,你也替我保守秘密好不好?”空鹤指着被银彦丢在一旁的油纸伞,笑嘻嘻地说道。
“啊!银彦又做错事了,请rì世里小姐责罚!”银彦回过头一看,那沾满了泥点的油纸伞,惊慌地再次叫了起来。
“好啦,没什么事情的银彦,还有空鹤刚刚病好怎么还在抽这种东西,让白哉和夜一知道还不说你一通!”rì世里倒是也挺喜欢志波家这两个有些傻乎乎但是格外真挚认真地下人,不由向着银彦说话。
“嘿嘿,看着rì世里的面子上就放你一马,快下去吧!”空鹤又抽了一口,然后冲银彦喝道。
银彦感激地看了rì世里一眼,然后担心地看着空鹤手中的烟枪,捡起rì世里的油纸伞无可奈何地退下。
“我去帮您将伞擦干净,rì世里小姐。”
“啊,好的,谢谢你了,银彦!”rì世里客气地说道。
待到银彦退下后,空鹤才又重新躺在床上,“好不容易白哉和夜一不在才有机会啊,真是的,下雨天真是无聊啊!”
rì世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找地方坐在空鹤身旁,“白哉今天又去战斗了呢!”
“咕噜咕噜”空鹤右手端起烟枪,躺在柔软温暖的床榻上,直视着屋顶上志波家的堕天漩涡家纹,视觉的影响下那红sè的漩涡纹好像在自动旋转似的。
“啊,是啊!那个家伙从小时候就不安分的,嘿嘿,想要变强吧!”
rì世里看着空鹤,本想说这次白哉的对手似乎没有外界传闻那么简单,但是看着空鹤一脸放心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吧嗒吧嗒!”
房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空鹤是不是抽着烟枪发出的声音,就像水滴一样有规律地响着。
……
“嘎嘣噶嘣!”
清脆的咀嚼声从鬼严城剑八的嘴里发出来,粗糙肥大的手中抓了一把黄豆,往半空中一扔,落下来的鬼严城剑八大嘴一吸气,那些零零散散像是雨点一样的黄豆瞬间被鬼严城剑八吸入口中。
喇喳的胡子上沾满了黄豆的碎末,而鬼严城剑八却毫不在乎,身体随意地坐在宽大的靠背椅子上,鬼严城剑八一脸笑意地望着白哉。
这处决战地是一片荒漠的城卡处,而鬼严城剑八就坐在城门洞口前,身前围满了开了口的酒缸,右手边酒缸上的簸萁上放满了炒熟的黄豆。
依旧是卯之花烈、浮竹十四郎还有京乐chūn水三人作为仲裁人,站在城门上看着鬼严城剑八那宽厚的背影,还有远处缓缓行来的朽木白哉。
在白哉身旁跟着一只黑猫,众人虽然一眼看出那是四枫院家的大小姐,但是却没人出声。如果想要阻拦这位大小姐,恐怕在场的人都会感到头疼呢,而且这场战斗恐怕也无法进行下去了!
“抱歉,在下晚了一些!”白哉来到鬼严城剑八前方歉意地说道,同时目光迎上城楼上的三人,冲卯之花烈高兴地招了招手,似乎很放松的样子。
“喂,你好像很轻松啊!”一旁黑猫夜一不满意地说道,白哉此时的状态让她担心,眼前这个黑大汉可不是现在的他可以应付的了得!
“无妨!白哉小友的心态我很喜欢,战斗便是一件彼此切磋交流快意之事,何必那般拘束呢!”黑大汉鬼严城里剑八哈哈一笑,右手一拍面前的酒缸,大喝一声:“接好了小鬼,虽然某家不会介意,不过迟到了便是你的过错,自罚一杯!”
酒缸如同炮弹般被鬼严城剑八浑厚的力量拍了过来,看着那充满力量的酒缸,白哉微微一笑,黑sè的死霸装迎风掀起一角,白哉向前迈出一步,修长的手指并拢伸出,贴着酒缸腰部一揽,紧接着手臂用力,身体原地旋转一圈,那酒缸上传来的力道便被白哉轻易卸去,而在白哉脚下四周的地面却似被机器修整过,露出一圈圆形的空地。
旋转一圈后,白哉另一只手将酒缸底部托起,原本在酒缸腰部的右手拿捏住缸口处,腰身下沉,右手一用力,酒缸便被白哉倒立着举起,清澈香醇的酒浆瞬时从敞开的缸口处倾泻而下。
“好酒!”大约喝点半缸酒后,白哉放下酒缸,左手随意一抹洒了一脸的酒水,大笑一声喊道。

“哈哈,好小子!这可是洒家保存了百年的青竹,今rì刚刚开封便便宜你小子了,哈哈!”鬼严城剑八蒲扇似的大手拍打在胸口乐道。
“果然一股香醇的竹笋香味,仿佛雨后来到竹林散步,如此荒漠之处能有此佳酿,真是为此战平添不少趣味啊!”白哉又喝了一大口青竹后说道。
黑猫夜一向上翻了翻白眼,白哉酒力不深但却喜好品酒,幸得青竹酒jīng度数算得上清酒一类,不然白哉怕是此时已经脚步虚度无法再战了!
“自己小心点!”夜一回过头关心地看了白哉一眼,看到白哉笑着点点头,无奈地撇撇嘴,夜一迈着小碎步,矫健灵敏的身姿很快便饶过鬼严城剑八,箭步跑上了城墙。在经过鬼严城剑八的时候,夜一皱了皱眉头。
“朽木家的大少爷,没想到对于这些不为贵族所喜好的酒水颇有研究!不会被家里说不务正业吗?”鬼严城剑八捏着几颗黄豆一边大口嚼着,有些好奇地看着白哉说道。
“这只是个人喜好了!所以我不会嗜酒如命,但是家里却不介意我去品尝这些美味的东西,就像鉴赏文物一样,如果对于一件东西钻研下去,便可以称作是艺术了吧!品酒的艺术!再次感谢剑八队长的好酒!”白哉说着举起酒缸,遥远地敬了鬼严城剑八一杯。
“哈哈,说得有些意思呢!小鬼,说说为什么会找我作为第二个人选吧!”鬼严城剑八放下酒缸,突然有几分认真地问道。
白哉挠了挠头:“这个算是失误吧!错信了传言!”
“哦?这样那我那杯酒还真是不应该给你啊!”鬼严城剑八一脸不相信地说道。“人言朽木家的大少爷非常人可比,洒家虽愚钝,但却不是随便什么谎言就可以打发了的!”
“这样说来,是我无礼了呢!”白哉抱拳致歉,“所有队长中白哉虽只是数面之交,但是各人实力白哉心底却也有个大概!唯独鬼严城队长韬光养晦让白哉琢磨不透,而且接下来的战斗都不是白哉可以战胜,所以与其认输,不如让剑八队长告诉我,如何才能让自己更进一步的成长!如此,想必剑八队长可以明白白哉的心意了!”
“哈哈,这样说话才像样子!男子汉在这世上便该光明磊落,无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只要是对的便无须遮遮掩掩,这样才没有枉费父母生下我们在这世上走一遭!”鬼严城剑八站起来说道。
“剑八队长的话,白哉受教了!”白哉恭谨地鞠礼道。
“呵呵,你这小子倒也滑头,其实个人有个人的活法,我也只是说说我的想法罢了!”鬼严城剑八大手一挥说道。
这前后截然两样的话让白哉不禁一?,脸上不禁哑然一笑。
鬼严城剑八一手插入簸箕中,抓起一把黄豆,接着抬起手望向白哉说道:“知道吗,洒家最喜欢的便是这现炒的黄豆了!豆子生着可以接着种下去,炒熟了可以直接去吃,发芽做豆芽凉拌、炒菜都是美味,磨成浆可以成为豆浆,放上一夜又可做成豆腐,其用处多样真是让人吃惊!其实这人和剑道都是如此,一开始都是那么弱小的孩子,那么简单的挥砍,但是在这其中长期的磨砺思考,你会成长成各种各样的人,使出千钟万种剑术,而刚开始不过都是这最简单的豆子了!所以,洒家想洒家若是可以效仿这一颗颗豆子,想必也会有所成绩!”
“剑八队长的成绩恐怕在?灵庭中都没有几人可以媲美企及啊!真是没曾想这么小小的豆子也会有这般大的学问!”白哉看着鬼严城剑八宽厚的手掌中那一颗颗饱满的黄豆,不禁感慨了一声。
“哈哈,无人企及这种事从来不曾有过,洒家可是有自知之明,不消说山本总队长,便是楼上的那些家伙都是洒家不能对抗的!变化是无穷的,但是人力却总是后天便有了限制,有些东西便是穷其一生也难获得!那需要的不光是大智慧和大毅力,还有机缘!希望你这小子能够帮助洒家这莽撞的武夫啊!”鬼严城剑八感慨万千地说道。
“白哉自当尽力,希望这次决斗会给我和剑八每人都有一个满意的答案!”白哉简单地说道。
鬼严城剑八听白哉说完后又是哈哈一阵大笑,“哈哈,好!说得好!就让这些酒为你我助兴,让洒家和你这小子能够好好打上一通,也算对得起你我这一番准备了!”鬼严城剑八说完大手一抓,捉起身前两大缸青竹,然后将其中一缸推出,“接好了小子,今rì便先让我好好和你这小友喝个够,然后再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
“奉陪到底!”白哉接住鬼严城剑八掷过来的酒缸,大声说道。
本该是对手的两人此时仿佛是多年未见得至交好友般,彼此惺惺相惜发出爽朗地笑声,然后双双拿起那近百斤重的酒缸,缸底朝天,二人开始大口地牛饮起来!
大漠之中,荒城之下,一大一小两名死神相视对饮的一面,仿佛两名肝胆相照的英雄,哪怕下一刻拔刀相向,这一秒也是那般潇洒的男儿!
“咣当!咣当!”
两声巨响,却是二人同时将青竹久喝完后一把抓起酒缸摔在了地上,碎掉的瓦片上尚且还沾着未干的佳酿,烈阳下仿佛水晶闪烁着夺目的光泽。而更加耀眼的,是二人同时从腰间拔出的斩魄刀!
战斗,始终不会因为暂时的欢饮而终结,那只会为了更加jīng彩的一战而做出前奏。一曲华丽jīng彩的乐章!
……
偏远的荒原依旧阳光照shè着,那里似乎从来不会有**之说,而在净灵廷内,此时却是yīn雨绵绵。
露琪亚依旧入睡,绯真一人立在栏杆旁,看着院子里被雨水打落的树叶,一根根光秃秃的树枝看起来凄凉而又颓唐,像是即将入暮的老人。
“咳咳……”
一阵咳剧烈的嗽声从栏杆后传来,却是绯真一个人躬着腰,一手用手帕捂着嘴在那里发出让人担忧的声音。
当咳嗽停下来,绯真全身被汗水打湿,不停地喘息着,那咳嗽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似的。
抬起手帕,那中间一抹猩红的血丝将手帕上的樱花染红,醒目地让人有种直刺心头的痛!
角落里,一个带着眼罩的少年悄悄地藏在一边,偷偷地观察着这一幕,紧握地双拳,嘴唇因为被牙齿紧紧咬着,透出紫sè的唇sè。
“呼~!”绯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苍白的脸sè看起来像个死人!
便在这时,少年缓缓从yīn影中走出来,清俊的脸颊上唯一留下的蓝sè的眸子,有股忧郁的气质。
“绯真姐姐……”少年淡淡地问候着,心头是阵阵揪心的担忧。
“啊,是弥生丸少爷啊,大雨天出来对身体不好哦!白哉少爷又去决斗了,听说这一次的队长很厉害呢!也不知道少爷能不能赢?”绯真说着思绪又跑到了那个已经高出自己半天的少年身上,脸上有着担心却又挂着甜蜜的笑意。
弥生丸心头闪过一丝羡慕和恼怒,你为什么会始终挂念着白哉表哥,为什么从来不会注意到自己的身体!而他呢,他会像你在意他一样,在意你吗?弥生丸想到这里,眼神流露出一丝悲哀与怜悯。
“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绯真姐姐!”弥生丸用一概略显冰冷的声音,关切而又有些笨拙地问道。
绯真一愣,这个内向而又倔强的少年可是很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脸上恢复阳光的笑容,“呵呵,谢谢你呢,弥生丸少爷!”
弥生丸嘴角不知道应该上扬还是下抑,想不明白的他索xìng依旧一副没有表情的面孔,那只被眼罩遮住的左眼若是能有神采一定非常jīng彩了。
“白哉大哥会赢吧!”弥生丸安慰着绯真转身离开,而事情真相他也不知道,只是如果这样会让绯真感到放心,那么自己哪怕说谎也没有关系!
“嗯,我也这么觉得呢!”绯真看着弥生丸双手推着轮椅的轮子,缓缓离去的背影,眼神流露出一丝温柔,轻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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