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梭罗神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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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罗娜没来得及打听英雄树的来龙去脉,已经开始要当苦力。岸边原本就停靠着三只能载五六人的小舟,估计是打鱼用的。像月露村这种有神圣背景的村庄,稍不富裕的人家都懒得关门上锁,小舟也便随便停靠着。
银翼出门时背着个大麻袋,正是月露镇所购的物资。他从里面掏出了几捆绳子。
“这绳子简直就是钱编的,如果还不够用,回镇上时得叫老板退款。”
“如果长度不够,也没命去算帐了。”今天的赫飞茨,衣装轻便,与银翼一样都没有穿厚重的皮毛服饰。他神色凝重地再次打量岸边到神树小岛的距离,甚至伸出手比划了几下,“我目测没错的话,应该可以。”
“莫沙卡,汀娜,你们好好看着绳头。”这计划显然一开始就决定好两个人的工作内容。同来的还有一匹骡子,而且谁也没吩咐他们别穿毛皮外套出来。银翼把六捆直径两指粗的绳子分成三份,两两接驳,似乎需要的距离太长,不如此不足以应付。还有一捆多余的得放在船上,到了对岸来拴船。
赫飞茨与银翼各自往腰上套绳子,船尾也套了一根,然后另一端绳头全部固定在离岸边最近的大树上。丝罗娜拿起最后一根绳子,把两个男人身上的绳子先横联一起,然后又接到骡子身上,这是用来发生意外时把人拉回岸上的。
“我们也许会需要你俩的帮助,如果情况允许,就把骡子往外赶,如果不行,看好绳头,我们自己就能爬回来。”意料中的危险是否会出现,还是未知之数,但银翼仍然按着丝罗娜的双肩,郑而重之地叮嘱着。
赫飞茨比银翼还要严肃,已经开始在扭动四肢腰杆,做着活络筋骨的准备动作,仿佛就笃定很大机率要掉水里似的。丝罗娜不明就里,却也受了一丝气氛感染。她弯腰从草丛里摘下一朵小红花,揉搓出花汁,兰指轻蘸一点,在银翼的额心印了个浅浅的痣印。
“可能没什么用。大神巴鲁巴的仪式祝福估计对斯诺维娜信徒无效,不过也许这点痣能引导你灵感所在,并带给你哪怕一丁点悠然自得的安全感。”
这是奥玛森皇室女子给族人点痣的出征祝福仪式,银翼眼里又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还是生出不少感动:“就怕女神因此而唾弃我,还是让我亲自用斯诺维娜的方式自我祝福好了。”说完俯首在少女额心轻轻一触,然后迅速地走向河边。大司祭已在船上恭候多时。
犹如出征海战的二人,缓缓划动船浆往岛上驶去,一切都那么缓慢和小心。今天风向似乎就不怎么顺畅,但没有明显的威胁性。丝罗娜看了两眼,也就坐到地上无聊画圈。
“哟,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呢。”
“你是酒馆的浪荡女?”莫沙卡第一个跳起来。
“地瓜男你说什么?”
“谁是地瓜男?”
“没有女人高的男人就是!”
丝罗娜站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头痛,等转过身,开始觉得脸尴尬得要烧起来了。
月族部落家的普尔玛小姐,这位五官特别立体生动的性格美人,正与拿着长棍的那特女辅祭目光不善地盯着他们,以及那只晃晃悠悠往神树驶去的小船。

两人头上的白羽毛被风吹得东倒西歪,还就硬是掉不下来,丝罗娜在这种时刻居然还能有欣赏的闲情。
“那特,她就是我在酒馆里碰到的女人。你小心她脑门,特别结实,一脑袋就把沃尔玛撞晕了。”
丝罗娜差点想解释那不是她,是女亡魂。以如此耍赖般的方式赢得决斗,她还没来得及去追究,后者就又沉睡去了。
“瞧瞧,你们都在干些什么,”普尔玛好像非常吃惊的样子,“疯了,居然想涉渎圣地!”说着,她妄图扯着绳子要把两人拉回来。
“不要!”莫沙卡赶紧上去阻止,两个人争执起来。
骡子正好闪到树丛后面,一时半会没给发现,丝罗娜看看情势,准备插手。
“汀娜吗?”那特长棍一拦,沉着那张有可怖胎记的脸,盯着她,“即使是大司祭,也不可以随便涉足圣地。”
因为意图被揭发,估计就很难再有下一次机会了,如果银翼在场也会想方设法阻止的。丝罗娜看看普尔玛,凭她一人之力当然是无法把人拉回来,所以判断只要别让那特帮忙就好。
“他们只是好奇的游客。”丝罗娜诡辩道。
“愚蠢,拉回来是救他们,快闪开,或者帮忙,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丝罗娜当然不会言听计从,看到棍子拦在跟前,便伸手去夺。她忘记了昨天黄昏后,这名其貌不扬的女辅祭是如何以精湛棍术指导她族人的。
那特冷哼一声,棍子一抛,越过两人的头顶,她两招擒拿手法,逼退了丝罗娜近身,伸手抄回空中武器,执着一端便往外地少女横扫过去。
凛冽的棍风,卷起波浪似的攻势,并不留有作力。帝国小公主从来没有这么狼狈地在地上打滚过,漂亮的毛皮外套被染满了泥土,更是让她懊恼。
密集的棍影,像灵活的蛇,阴魂不散,穷追不舍;又像狂风暴雨,掀起地上土屑滚滚。难道因为自己得罪的正是月族部落长女,特别女辅祭才对她手不容情?莫名被一丝迁怒模糊了理智,丝罗娜倔强的一面给触动了,便认真地与她较量起来。
“赤手空拳便敢面对斯诺维娜的女辅祭,佩服你的勇气。”普尔玛发现自己的微薄绵力根本如泥牛入海,也干脆撒手观战起来。
似乎是有着必须阻止的理由,那特的胎记随着血气的上涌,令脸庞看来越发狰狞。她精湛的棍法很快捕捉到并不熟悉棍子攻击的丝罗娜停滞的一瞬,看准她肩膀就敲下去。
作为医女,只要对手的伤势属于她们能力范围之内,根本不需要考虑留手。这女子除了头盖骨,身上任何一根骨头被敲碎,事后都能得到医治,当然疼痛就当是涉渎圣地的自讨苦吃吧。
眼看着棍子坠星般的落在外地少女的肩上,后者发现自己躲避不及,伸出双手交差反护身前,意图硬接下这一招----当然,那特在电光火石间判断出后果只是把肩碎换成手臂骨折而已。
令人惊奇的事件却发生了。
棍子落在找不到退路的少女双臂上,在接触的一瞬间,“啪”地断成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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