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独自一人下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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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你是何人?谁派你来的?从何得知本宫?』语气有如寒冬的冷风般刺骨。
上官月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因一时口快而小命不保!脑海中顿时响起一级警报:危险!!!唐朝女皇武则天、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上唯一登基的女皇帝在她那个世界就是三岁的小孩都听说过的。上官月对她一直很崇拜,在封建社会中一个女子要生存下去都不是容易的事情,更遑论成为人上人?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武则天办到了,她步步为营,从唐明皇时期一个小小的才人变成唐高宗的皇后!这需要怎样的智谋与胆魄才能达到的?从此,天朝出现了‘二圣’,高宗死后,她又杀子夺位,真正掌控了一个大国,成为中国世上唯一的辉煌。
这样的女子,怎不让人心惊?这样的传奇人物竟然就这样在她面前!一切都那么完美,她怎么说也照顾了她一整天,讨个人情什么的总是可以的,只除了脖子上这把匕首。可是,她该怎么回答呢?能说是关于武则天的事情是从书里电视里看来的吗?她头脑还没坏掉,当然不能这么说。
事情容不得上官月慢慢思考,因为脖子上的凉意更深了,她可以感觉到鲜血缓缓流下脖子,爬进衣领,想想昨晚为她忙了一整夜,现在她好了,倒拿着刀要割她的脖子。上官月知道如果不尽快给她答复,这个狠心的女人肯定会毫不犹豫把冰冷的匕首刺过来。上官月不去看脖子上的匕首,直视着武曌扬眉笑道:『难道,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
小武同志想了想,稍稍移开搁在上官月脖子上的匕首。上官月用眼角的余光探了探,明晃晃的,闪着嗜血的光芒,偷偷咽了口水,面上神色自若地席地而坐,脑里早就千回百转想着对策。平时自诩聪明的她此刻只觉脑子不够用。『我叫上官月,』学不来自称‘小女子’,『昨天跟我一起的男子叫是我的弟弟,我二人住在山中。半月前,我做了一个怪梦,梦里日月同时在出现在空中,我正自讶异,忽现一白发老翁对我道:‘武氏遭难,尔速速北上相助以报大恩。’我问:‘你是何人?竟能入得我的梦中?况且天下之大,何处寻找老人家所说武氏?’那老翁竟不回答,只伸手推了我一把。我立时惊醒,醒后忆起那白发老翁的容貌,竟是过世的祖父。与弟弟合计了下,我二人不敢怠慢,便收拾行李下山,一路向北而来。行了十来日不见先祖所说的武姓女子,还道白跑了这一趟。若非姑娘方才写下的字与梦境想和,我还不信梦中所说竟是真的!』一番话说得煞有其事,再看小武同志,已经在低头思考这些话的真实性了。幸好古人迷信,不然,还真不好开托。上官月坦然地望着武瞾,她十分清楚,小武同志还没有全然相信她。她的眼神清澈无伪,没有人会怀疑这双眼睛。
果然,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武瞾就轻笑着开口:『原来如此。这也奇了。不知可否请教令祖尊号?』不过,总算没有再问下去。
『先祖在我等幼时便过世了,我只记得爹爹喊他‘老头’。』嘿嘿,反正没有这个人,我编我编我编编编!
小武同志似乎相信了她的说辞,眼里的凌厉尽收,唇角露出些许笑意。
危机一解除,松了口气,上官月开始好奇了,兴致勃勃地凑上前:『小瞾,你这个‘瞾’怎么得来的?』从古自今,会自己造字的人能有多少?她武瞾就是其中一个。上官月曾想,即使后来没有当皇帝,单凭这个字就能让她留名青史。
小武同志把匕首收回袖内,听她这么一问,竟然脸红了。后来才吞吞吐吐地说出来。原来是她小的时候有一天跟她的父亲赏月,她看着月亮不解地问她爹,怎么天上只有月亮呀?太阳呢?她爹答不出来。白间有太阳,夜里有月亮,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也只有小孩子才会有此一问。小武同学接着问:为什么日月不能同照大地?她爹只觉得问题荒谬,也没有仔细思考。小武同学接着说道:日光灿烂,月光皎皎,日月当空齐辉会是何等美丽。从此她改名为瞾。
上官月没有想到在后世令人震惊的事情竟然出自小孩子的童言童语,真是让人……觉得爆笑!所以,上官月不理会小武同志不解的目光笑得花枝乱颤。古代人当然不知道月亮是不会发光的,两者在一起月亮只会被太阳的光滑遮去踪影。日月当空其实也不是没有,冬天的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月亮还挂的老高,只是变成一个淡淡的影子,隐约还可以看见月球表面丘壑的纹路。从这件事看来,武则天小时候还是满正常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她后来性情大变,为了权势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狠下杀手?
上官月扯了扯唇角。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拥有一个疼爱她的丈夫,所以,她会尽全力保护自己的爱的人周全,至于其他,譬如改变历史的事情,她自觉没有那种能耐,也不愿去冒险。这次脱困之后还是赶紧甩掉上官谨那个大尾巴,回杭州去。嘻嘻,她好像真的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家了,这么想,心里忽然急不可耐起来。
忽然,地窖的门被‘嘭’的一声踢倒在地上,上官月闻声转头,恰好看到一个白影有如天神般从门外飞进来。哇!!!帅哥!!那人一身白衣背光飞来,轻轻落在上官月面前。尽管看不清面貌,上官月被他出现的气势镇住了,一时沉浸在震撼中说不出话来。
再次回神,帅哥已经打开铁栅栏,跪在小武同志面前:『李全来迟,请娘娘责罚!』
小武同志端坐在稻草堆上,竟然也顿生威仪,只见她轻摆手道:『罢了,你总算寻了来。我等且先出去吧。』她不说还好,一说上官月更觉酒窖里头的气味难以忍受。浓浓的酒精夹杂着血腥和地窖就不见天日的潮湿溶合成一股刺鼻的怪味。刚才一心想着其他事情不甚在意,此刻知道可以出去了就难以再待一分一秒。眼见男子面不改色负起小武同志,上官月赶紧屏息跟随其后出了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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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秋风送爽。夏天已经过去了。不知不觉,到古代已经三个多月了。上官月坐在亭子里边吃点心边无聊的胡思乱想。
望着月亮,用筷子在石桌上敲着拍子,轻轻哼着歌。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清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哼完之后以茶代酒做了个邀月的姿态一饮而尽。值得一提的是,自从修习内功之后,她竟然可以碰酒了。上官谨自有喝酒的习惯,每每用饭必定会小酌一番。上官月以前闻酒味就会头晕,少许就会醉死,可有一次偷偷喝了半杯竟然没事,用内力催着酒气周身运转越发舒服。虽说不能千杯不醉,比起以前一碰就到可强了不知多少倍。

明天就离开这里。入城当晚被黄二骗到那个鬼院子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上官谨,那Y的不知道上哪里鬼混了。不过他武功那么强,人也有些机灵,上官月根本不必替他担心,反倒很开心重获自由。到现在她都没有搞清楚,上官谨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带她下山?耸耸肩,她下定决心明天一早就跟李全辞行。官场太黑暗了,不是她这种小市民能够瞎掺合的。
救她们出酒窖的美男子姓李名全,字明忠,是大臣李责力的养子。说到这个李责力,上官月唇角微扬,勾起一朵美丽的笑花。相信大家都听过“煮粥燎须”这个成语吧?没错,这个煮个稀饭都能烧掉胡须的家伙就是李责力,只是上官月显然出现的太早,这一历史事件还没来得及发生,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不过,这一趟穿越也没有白来,不但跟武则天亲密接触过,最重要的是,找了个酷哥帅哥金哥当老公。白家堡那个家大业大,啧啧,够她挥霍一辈子了。不过,上一世的经验告诉她,女人,还是得有自己的事业才不会迷失自己。回杭州后她也该开始她的创业大计了。开个什么铺子呢?吃穿用还是其他的什么?上官月开始满天满地地规划自己的美丽前景。
久久以后,她打了个哈欠,回屋,睡觉!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辞别了李全,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交情,李全见她一个女孩子,本来打算派两个仆人送她回去。上官月在人家府上白吃白喝了几天,怎好意思还麻烦人家,忙推辞了。事实上,上官月对于被人跟在身后敬谢不敏,好不容易才从上官谨那边逃出来,怎么可能自己再跳进火坑?不过,李全赠送的银两她倒是很不客气的拿了,道了声谢,说改天手头有余再找人送还。银子,好东东啊。突然想起不知哪里听来的一句台词:阿堵物乃是行走江湖、横行商场的必备之物。就这样,上官月怀里揣着三百两银票和一些碎银快快乐乐出发了。
在街上转了转,确定没人跟踪自己后,她到布店买了几套成衣男装,随后找了家客栈装扮起来,顺便换了个人皮面具扮成普通书生模样大摇大摆走出客栈。牵了小红马,还没出楚州城,就碰见一队镖车正要出城,上前一问是要到扬州的。想想顺路,跟着镖队也相对比较安全,于是交了点碎银权当伙食费便死皮赖脸跟着镖队了。
镖队是四海镖局的镖队,镖头是一个四十开外的大叔,板着一张脸平时不大讲话,显然很有押镖经验,对这一路上的情况十分熟悉,总是能把握好行程,所有人对他都很是敬畏。上官月也很尊重他,跟着大伙喊他韩二爷。韩二爷在家排名老二,是四海镖局的总镖头,而镖局的老板是他兄长。小虎这样告诉上官月的时候,她恍然大悟:原来是家族企业啊。
小虎是个孤儿,样貌俊秀,今年才十二岁,俨然具备了祸水的雏形。他从小在镖局长大,虽然年幼,武功根底却很扎实,假以时日必能有所作为。他是镖队中最年轻的镖师,据他自己说这是他第一次走镖,孩子般的兴奋还停留在他脸上。十二岁,在她那个世界小学还没毕业。可看看眼前这个,显然他的人生已经展开了,虽然还有待进一步磨练。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第一眼见到小虎,上官月便觉得莫名的亲切,两人很快聊开了。即便是在中国历史上最鼎盛的唐朝,识字的人也只是少数。因此,民间对文人还是很尊敬的。上官月自称上官岳,杭州人氏,四处游历读书。是以所有人都很礼貌的尊她一声上官公子,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韩二爷也对她以礼相待。这就是物以稀为贵啊。不过,上官月并不喜欢这样被小心翼翼对待的感觉,开始有点后悔怎么就装成文人了呢。
行镖的时候一行人都集中精神,上官月也不敢马虎,策马紧跟着大伙。一到休息的时候小虎便拉着她说故事。刚开始上官月只是说些童话故事,希望能给小虎贫瘠的童年添加一些色彩。有一次大伙提到江湖,上官月兴致一来,提到天龙八部。此后,晚间围着火堆、饭桌听故事的人明显增多,由于没有耽误正事,韩二爷没有多加阻止,只是不像一般人那般兴致高昂。说到乔峰段誉二人比武结拜时,所有人慷慨激昂,脸上尽是向往之色。讲到最后乔峰在段誉和虚竹等人的援助下终于逃到雁门乱石堆,辽国皇帝追来后,乔峰竟然绝望自尽时,所有人不胜嘘吁,有的还落泪了,不断骂那辽国皇帝,为英雄多磨难的生命感叹不平。不知道为什么,上官月讲完后看了韩二爷一眼,发现他喝茶的手微微颤抖,尽管只有一瞬间。而小虎则拉着她的袖子,请她不要把乔峰说死,让他活过来,乔峰俨然成了他心目中无敌的英雄。上官月一脸好笑,这个,似乎不该找她,而应该请金庸大师把故事结局改一改。上官月也曾为乔峰的死伤心黯然,完全忘了这只是小说塑造的一个虚拟的人物。现在,她已经明白,人生有很多无奈,乔峰绝望自尽,反倒是一种解脱。
也许四海镖局真的像小虎说的那么出名,一路上竟没有碰上半个土匪强盗。十天之后,他们顺利抵达扬州城。依依不舍告别小虎等人,几天下来,都混出感情了。临走时,韩二爷给了她一块刻着奇怪花纹的竹牌,让她需要帮忙直接找各地分布的四海镖局。上官月也没有推托,很真诚的说了谢谢。由于上官月没有救活乔峰,小虎已经有两天没有跟她说话,此时分别,小男孩终于跑过来告诉她他们镖队会在这里休息三五天再走,让她有空的话找他玩,眼里分明是满满的不舍。
告别众人,上官月找了家干净整齐的客栈走了进去,店小二很勤快地迎了上来。由于不是过了用餐的时辰,客栈里人不多。点了几个扬州特色菜,要了一小壶酒胃口大开吃了起来。四海镖局的人很节俭,在外吃的尽是**的干粮。上官月不好意思例外,跟着啃了十天馒头肉脯,现下看到馒头就想吐。吃完之后叫小二沏了壶好茶上来,舒适地倚窗品茶。
这家客栈位于主要街口,楼下来往人潮川流不息,各种颜色的衣裳汇聚成这个城市的繁华景象。上官月看着街角要饭的乞丐,知道繁华只是表象。调转视线,对面的街上也很热闹,热气腾腾的包子刚出炉,摊子上各种饰品琳琅满目。还有一个买字画的书生,笔挺的脊背很吸引人的眼球,这是一个有骨气的书生。他突然站起来据理力争什么,而他对面那个绿裳女子没有他那么激动,此时她一手指向某处,脸正好转过来。上官月正在看热闹猜测两者发生了什么矛盾,待看清女子的容貌,一口茶水哽在喉间呛的她咳的五脏六腑都快咳出来。稍停些便招小二过来,要了间上房再让他去请楼下那位姑娘。
刚摘掉面具就听到敲门声。心想:这小二做事挺利索的。稍微收拾了下才走过去打开门,看到门后的人上官月眉眼笑得弯弯:『果然是你。』
门外的人看到她却含着眼泪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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