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探满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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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尽是军人的鞋印,马的蹄印,还有不知什么巨兽的爪印,到处是被摧毁的树木,啃了一半的野草。四野无人,偶尔见到一两个看似有人烟的村落,也是满目疮痍,一座座房屋要么被推倒要么被烧毁,地面上除了支离破碎的瓷瓦,就是早已开始腐烂的人的尸体。
年一正在低空飞行,他想寻觅到还活着的人,可是一个也没有。这是条通向满仓城的路,看来满仓城也己经被北戾军践踏过了,年一心想。满仓城是南山国的北方粮仓,其座落的大夏平原有千顷良田。年一来此地,为的是通知城内官员向言狩的军队提供粮饷。而年一不知情的是:这满仓城虽不在北戾军攻打佑南城的行军路线上,但由于它是北方主要产粮地,北戾军入侵南山国后就把它占领了。占领满仓城,北戾军有其战略目的,打持久战时可以将它当作南下军队的粮仓,减轻运粮队通过黑暗丛林时被言狩军打劫而造广成的断粮危胁。
接近满仓城郊了,终于看到有人在田地里耕作。年一落到地面,缓步走向那几个人,那是几个看起来壮实的汉子,每两个人腿上被一条长长的铁链锁在一起,手上各自拿着一柄锄头,看到年一走过来都怔怔地看着他。
年一到一个黝黑汉子前施礼问道:“请问这位大哥,你们是满仓城人吗?怎么都被铁链锁住?”
黑汉子抹了抹额上的大汗道:“兄弟是外乡人吧,我们都是满仓城的百姓,北戾军侵占了这里,城里的老人、小孩都被喂了北戾的猛兽,年轻女子都被关起来供北戾军的士兵淫乐,像我们这样的成年男子就成了奴隶,戴上脚镣当苦役。兄弟快跑吧,要是被北戾军发现了就跑不了了!”
“你们为什么不跑?现在没见有北戾军啊。”年一道。正说间,背上的龙呤剑突然微微震动嗡嗡作响,抬头一看,有一只巨魔鹰正向这边飞来。
“兄弟快跑,天上的魔鬼来了!”黑汉子叫道。
看着魔鹰渐近,年一却丝毫都没想跑的意思,心念一动,龙呤剑出鞘,银光闪烁跃在半空,田里几个汉子都看呆了。
魔鹰扑腾两下巨大的翅膀,地面上的沙石都被气流卷起,尖刀般的利爪向年一袭来。
年一默念法诀,龙呤剑发出巨龙低声长呤之声,那声音如天外之音,仿佛可摄人心魂。龙呤剑在空中一旋,释放出极强的剑气,方才还张翅舞爪的魔鹰就在刹那间被一道剑气劈成了两半,如同爆破般,污血向四面八方飞溅开去。
年一收回神剑龙呤,过了一会,像木雕一样杵在那的几个种田汉才回过神来。其中一个高瘦的汉子兴奋地大喊:“我们自由了,快跑吧!”几个人马上应声放下锄具,像疯子一样齐向南面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跑去。只有刚才和年一搭话的黑汉子跑了两步,又跑回年一身边说:“多谢壮士相救,看守这片区域的魔鹰被你杀了,我们一定要逃,不然等会有大批魔鹰过来,就逃不掉了。你虽然法力高强,但也敌不过北戾军的,快逃命吧!”说完,便飞也似地逃跑了。望着难民们的背影,年一叹道:“北戾人在这片土地上实在是作了太多的恶了。”他现在心里盘算:今晚乘夜色潜入满仓城内,去探个究竟。
夜渐深,满仓城内,苦役们被毒打时的惨叫声,妇女被**时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也渐渐停了下来。一条黑影无声无息地跃上了满仓城的城墙,年一身穿夜行装,轻易地绕过几个守卫,进入了城内。他像夜鬼一样,将满仓城逛了个够,虽然街上有时也会有一两队巡逻的北戾兵,但年一总能巧妙地躲过他们的视线。
他的身法迅捷无比,不一会了就被他摸到了北戾军在满仓城临时将军府的所在地。这原本是南山守城官员的府衙,守城官与城内原仅有的几百名士兵,在北戾军入侵满仓城的第一天就都阵亡了,此次带兵攻城的北戾军上将也库进驻了这里。

年一如一阵风般潜进了府中,在一间挂着“议事厅”牌匾的大房间里,找到了也库与呼平南往来的军函。他曾在北戾云游两年,略通北戾的文字语言。借着昏暗的油灯,年一把信函都翻阅了一遍,得到了需要的情报后,他小心地把它们放回原位。
当年一轻轻拉开大厅的木门,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人谈话的声音,年一立即躲回门后。议事厅外面是一个花圃,花圃中间有一座两人高的假山,假山上有一个亭子,声音就是从那亭子上传过来的。
年一从门后探出头来,只见月光下亭子里确实站有两个人,看不清那两人的容貌。一人穿着怪异,不仅穿着黑色长袍,头上还披着黑色的头巾,把脸都遮掩了一半,另一人则穿着北戾戎装,从戎装的级别上看起来应是个将军。
离得较远,而且那两人说的又是叽叽咕咕的北戾语,年一只是隐约听到什么长老、长生、西戎等词。
为了听清楚他们说什么,年一猫着身子探出门外,想躲到一处离他们近一点的地方。“来者何人!”一声大喝,如雷鸣般打破了夜的沉静。接着从那亭子上发出了一道耀得让人睁不开眼的光芒,射向年一。攻击来得如此猛烈,年一急忙运气向天上窜去。轰轰隆隆,这一击没打着年一,却把议事厅的支柱削断了,整个屋顶向一边塌了下去。
黑衣人手一招,武器又飞回他手中,那是一轮手柄在中间的双头弯刀,刚才那骇人的破坏就是它造成的。
年一在空中看到,那黑衣人手中的弯刀在月光下竟然闪烁着蓝光。冥月弯刀!这里怎么会有魔界的人?年一暗想。龙须山上大藏阁里的藏书《神魔异志》中有对这把刀的描述。据书中载,魔界魔元一百三十八年的炙厄皇朝国君昭炙王曾经用这把魔刀与天神作战。
魔元一百四十三年也就是南山国建国元年,昭炙王的恶灵被众天神打得魂飞魄散,从此在人神魔三界中消失,而冥月弯刀也从那时起不知所踪。
现在是南山国五百四十七年,冥月弯刀在消失了五百四十七年后又重现人间,难道神魔大战的序幕又将拉开。
年一不敢再想,背上龙呤剑剧烈地震动,竟自已从剑鞘里飞了出来,挡在年一面前。又一道夺目的寒光向他袭来,年一大惊,看来这回躲不过了,他两手均化成捻花状,引动全身功力。
年一身后出现神龙的幻影,这就是他用第十二层神极使出的龙啸灭魔**,龙呤剑发出的巨龙低吟之声于瞬间变成神龙长啸,那声音震天动地,整个满仓城的人都被惊醒了。又一声金属碰撞的巨响,龙呤剑与冥月弯刀抵在半空中。黑衣人的这一击比前一击所施的法力更大几倍,龙呤剑很快抵抗不住,被慢慢推到年一面前。他脸上表情变得十分痛苦,一股热血从喉咙涌到口中。师傅,徒儿无能,只好用血祭了。年一大喝一声,把血喷到龙呤剑上,默念血祭法诀,龙呤剑变成通体血红之色,剑气大炽,向前推移。黑衣人见势不妙,急忙收功,冥月弯刀飞回他手中。
地面上人呼兽吼鼎沸,远处已可见巨魔鹰黑压压一片向这边而来。年一从怀中取出两颗丹药吞了下去,他平生还是第一次受如此重的内伤。
现在要逃,靠自身之力怕飞不快了。他祭起龙呤,站到剑身上。嗖地向东飞去,把追击的魔鹰远远地抛离了。潜玄真人现正在东泽国,年一是寻师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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