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千载空候卷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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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离别殇情,诸人无语
“小娘子,又何必如此害羞?不如跟了我去,下半辈子保你吃穿不愁,永享富贵。”说完一声轻笑,当是一年轻男子之声,其声三分醉意,七分轻佻。
“公子,自重。”女子声音柔软清脆,但她语气冰冷,仿佛此事并不关已。
楼下喧闹杂吵,却是打破了楼上的离殇之意,几人向窗外望去。
只见那公子着翠绿衣冠,年约二十,生得倒是一表人才,不过神色轻佻,双眼微肿,脚步不稳,却让人微感讨厌。
那女子一身素白衣裙,红眉雪肤,容貌颇美,此时她怀抱瑶琴,面色极为冷淡,眉宇之间,似有淡淡的愁思。只是她衣着左衽,颇显怪异,观其容貌服饰,却又不似胡人。
路上行人,却是匆匆避开,敢怒而不敢言。
那男子伸手向女子秀脸摸去,手离女子尚有半寸之时,女子转身向楼上看去,她怀中之琴正好在无意间挡住了男子之手。
此时女子也向楼上看来,正与刘勉相遇,她目光极为复杂,有欣慰,有高兴,有伤心。眼间晶莹闪动,滴下一滴泪来。
刘勉却呆在其中,如冥冥中的呼唤,近切而幽远,女子容貌如此熟悉,自己却无法想起何时见过,这种感觉,却让刘勉感到心痛。
他却不知,这一切都是他人暗中动过手脚而已,原因便是前不久,那被他忘却的那个长梦。
紫菀见到这女子般般入画、丰神冶丽,如空谷之幽兰,如月宫之仙子,竟比自己见过的所有美女都要美上三分,心下暗自警惕。回首想提醒下刘勉,却见刘勉出神,心中有气,冷哼一声,便狠狠的拧了他一下。
刘勉醒悟过来,提起几上之壶,朝那公子砸去。却是理会错了紫菀之意,以为她责怪自己不出手相助。
紫菀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只好帮他解决那公子的随从,几个凡人,自是不在话下,她只用了几根毒针,那些仆从就带自家少爷离去,至于他们能走出多远,却不是她理会的了。
紫菀心暗自责怪刘勉,也不看此处是何地,那敢于此放肆,又怎会是一般人家。
抱琴女子深深的看了紫菀一眼,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然后看见刘勉,面上露出欣慰的表情,她轻移莲步,走上楼来。只见她风姿卓越,不似人间俗物。
“奴家谢过小公子,谢过二位小姐。”抱琴女子礼道。
司徒云见她生得美丽,却也没像紫菀想那么多,将她拉过来,坐在几人傍边,那女子微微一愣,便对司徒云笑笑,伴她而坐。
女子衣襟袖口,绣着白色的凤凰,与衣衫同色,若不近看,并无法看出。
“姐姐生得的好美。”司徒云叹道,自己本来就很是秀丽,但与之相比,却如山鸡与凤凰、杂草与牡丹般。
“霎那芳华,红颜枯骨,百年后,也不过一捧黄土,再入轮回,也不知下一世是蝼蚁还是牲畜,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分别。”那女子对司徒云微微一笑道,然后转眼看着刘勉,眼神极为复杂。
“姐姐怎会衣着左衽的,是北方来的吗。“司徒云问道。在她印像中,只有北方胡人才会披发左衽的。”
“算是吧。”女子幽幽一叹,轻声说道,眼光深邃,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到底是何方妖物。”紫菀问道,她虽感觉不到女子有何恶意,但却让她感觉非常压抑。
“孩子,六道轮回乃天地至理,除皇天后土外,他人怎可随意更改。该走的终归要走,你又何必多做留恋,枉增罪孽。早入轮回,也可结个善果。”女子也不生气,微笑道。
“你是何意。”紫菀欲起身击之,但不怕天地的她,今日不知为何,却对这个陌生的女子产生了深深的惧意。
“曲则全,枉则正,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女子却仍不知说些什么。
“姐姐如何称谓,我们是否见过,为何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刘勉见紫菀的表情,连忙转开话题,不再谈那么玄之又玄的东西。
“姐姐?”那女子微微一愣,然后自嘲的笑笑,轻叹道。“以我年龄,远可做几人母亲,我姓姜,你们叫我姜姨便是。”
此时,她却也不再自称奴家。
“姜姐姐真会开玩笑。”却是司徒云见对方不过只大自己几岁,竟敢说她可做自己几人母亲,不禁好笑。她感觉这女子极为亲切,就像当年对待自己母亲一般。
紫菀却是没笑,依然警惕的看前眼前女子,她可不会像另外二人,仅凭表象就判定此女子年龄。
“很久以前,我有一双儿女,便如你们这般大了。”姜姓女子隐口而笑,隐有另一种风姿,淡如烟云。
“很久以前?!不知是上一世还是一世。”司徒云掩口笑道。心下虽然奇怪为何会有这种亲切感觉,但她却也不曾多想,很是依恋这种感觉。暗想如果有这样一位姐姐,或许也不错。
听到此言,女子望向远方,也不知想些什么,司徒云以为她生气,也不敢再提。
刘勉看着几人,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是个多余。
“你眉心未散,脸色微润,目光清聚,竟是处子,又安来儿女。”紫菀道,说完,她便有些后悔。
“小姑娘,你双眼所见,也不过只是表像而已,怎算得准了。”姜姓女子道,她从头上拔下一支玉簪,交给刘勉道,“相救之恩,无以为报,这支家传之物,便送公子,作为回报可好。”
簪为玉质,上嵌淡红色小花,小花重重叠叠,薄如蝉翼,竟几可乱真,也不知是何物制成,流苏坠下,各种饰物以奇怪的方式排列,不同材质的小珠被雕成各种事物,上刻古怪花纹,小珠均以金色丝线串起。
此物定是价值不菲,刘勉也不敢接受,却道,“举手之牢,怎能受此重礼。”
紫菀却不似刘勉和司徒云二人,在她看来,那簪隐隐光华,欲敛而未敛,淡淡仙气,似散而还聚,此物不是神器,至少也是仙器,此女子说送出便送出,世上哪有这等好事。当她再细细看时,脸色突然大变,手也微微颤抖。
那姜姓女子淡淡望了紫菀一眼,紫菀竟将头低下,也不知想些什么。
姜姓女子面露欣慰的表情,却也不去勉强,接着道,“相逢是缘,我便为你们弹唱一曲,聊表谢意,可好。”
紫菀听到,心下微微一安,但手仍握在匕首之上。
也不等几人回答,姜姓女子离开几尺,抚琴唱道。声音娓娓动听,直如九天玄音,袅袅余音,风风韵韵,绕梁三日而不绝。

曲为:
飞花问弦,一曲婵娟。曾记否,乘风万里碧海连天。曾记否,素手难牵月朗星悬。沧海已作桑田,韶华不复旧时颜。
解语名花,梦里芳华。执子手,御剑飞天揽遍天涯。忆君颜,千载空候舒卷云霞,瑶宫也换流沙,小楼不复何为家。
何追忆,莫再思。女作鬼魅何所医,儿为幽魂何所期,帝曰皇羲、帝曰皇羲,好一个苍天难窥,勿问民饥。好一个天命所司,诸生为棋。
只叹姬痴。
安得慈母布云施,采九天之石,忆补天之姿。
其歌声悦耳清脆,如珠落玉盘,令听者沉迷于其中。
紫菀最先醒来,却见那人早已离去,哪还有什么弹唱之人。只有暗香仍在,余音不绝。
看着刘勉,再想到那姜姓女子,紫菀更加来气,拉起边上还在回味的司徒云,向外走去,那司徒云虽比紫菀大了几岁,但力气依然远小于她,只好为她拉走。
紫菀偶尔回头,看见桌上那姜姓女子的玉簪,暗自叹道:“于寅叠春花,青木主生,竟然在此出现,也不知哪个可怜的女子将会成为它的主人。”
刘勉仍在想那女子所说之话,以及其歌中之意,竟未注意同桌之人已经离开。
待刘勉醒来,却只剩下他一人,见到桌上之物,便将其收起,以期再次相遇时,可以还给人家。
这次出行,都是紫菀所安排,她这一走,竟让他差点无钱付账。
真隐山在东阳郡境内,山势雄拔陡绝,峰峦叠嶂。山上长年云雾缭绕,飘舞飞荡,与碧海蓝天相映,似飘然仙境,令人心旷神怡。漫山红绿相间,绚烂夺目的清秀景色,时而历历在目,时而隐没云海之中。无际的云海,奔腾舒卷,一座座山峰正如孤岛,漂浮隐现,变幻无穷。
真隐山山道之上,刘勉和一少年同行。那少年约十六七岁,俊逸出尘,气宇轩昂,衣着月白深衣,身背长剑,右手执一玉纱羽扇,扇羽鲜艳,却不知是何鸟之羽,竟艳丽如斯。
如此衣饰,却令人颇感怪异。
“赵大哥,此次还要多谢你解囊相助。”张醒言(刘勉假名)道,原来他无钱付账,正好遇到这位赵弘慷慨解囊,解了他的危机,后得知此人亦是上太一宫寻仙问道,故而相约而行。
他却不知,这还是紫菀有意安排。紫菀虽然生气,却依然为他着想。
“言弟此言差矣,他日你我定将是同门,互助互援,也是应当的。”赵弘道,眼中却闪现出一丝冷笑之意,只是张醒言(刘勉假名)走在前方,竟是没有见到。
张醒言(刘勉假名)看着山中风景,回想万花曾答应寻找父母之事,心下黯然,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父母双亲。
“言弟,可有心事。”赵弘调整好表情,笑而问道。
“嗯,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伤心往事。”张醒言(刘勉假名)深吸一口气,然后道,“赵大哥,我初次上山,不知神仙中事,能帮我介绍一下太一宫吗。”
“理应如此,天下正道却以万花谷,太一宫,玉阳门,翠云禅寺为首,这万花谷、翠云禅寺与太一宫均处江南,唯玉阳门却在西北之地。”说道这里,赵弘看了看傍边少年。淡淡一笑,却也不知想些什么。
却是张醒言(刘勉假名)听到万花,心中一动,随即又想起自己本为朝廷的通缉要犯,又怎敢回去,还是等过些时日,再行打听,故而也未多言。
“太一宫地处真隐山山内,以剑及符箓闻名,主张取元气浑沦,太极剖判,至理纯一之义,内炼为主,符箓为用。”赵弘突然打住,面带微笑,看着张醒言(刘勉假名)。
“赵大哥为何如此看着我。”张醒言(刘勉假名)感觉奇怪,出言问道,心中微微一紧。
“言弟可有习过他派修行法门。”赵弘问道。
“我是学过一点拳脚功夫,却是为了强身分体,至于修行法门,却是从示有所接触。”刘勉道,他不知对方此问何意,自是不敢乱说。
“这样,为兄还以为你习过他派道法。其实修行一途,本是殊途同归,但不知为何各派总是敝帚自珍,不肯相互交流,所以若有习过,可能会有点麻烦。”赵弘道。
勉不知对方何意,只好仅嗯了一声。
“当然如果习过,也不是入不了门,只是有点麻烦而已,甚至还可能更好入门。”见对方似无心在听,赵弘便不再去提,转开话题。
“据载仙人李八百‘登真隐、至天台、入委羽,遍历十大洞天二百余年’。后习成九华丹,丹成后遍游三山五岳。曾长期栖于真隐诸山,号紫阳真君,封妙应真人。紫阳真君升仙而去,数百年后,元升子于此得其修仙手卷,后历数百载,乃修有所成,出关后,于真隐开坛讲道说玄,收七名弟子,因传太一三元法箓之术,名太一玄清道,所以其教名曰太一。”赵弘说道这里,又看了看无尽头的道路,微微一笑,却将羽扇放好,将剑拔出持于胸前,向山上行去。
“赵大哥,为何如此戒备。”张醒言(刘勉假名)奇怪,稍微和他拉开了点距离。
“太一以剑道与符箓为主,列正道四大派之一,其入门考验之一,更是凭一己之力走到山门。”赵弘提剑道。
“只是一段山路?不是已经有了举荐信了吗。”张醒言(刘勉假名)问道,赵弘给他看过举荐信,故而有此一问。
“那信只是一个方面,除此之外,还要看其心性及悟性。所以,这一路上,应当不会简单。”赵弘道,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却是什么也没有,心下微怪,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难道还有什么不对之处。”
赵弘却未回答,用手轻轻的将山石上的土尘拭去,却见那山石被利器削平,上刻有“浪子回头金不换”七个字。若非赵弘细心,定而无法发现。
二人均未说话,思考之话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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