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章 体纳阴阳 且疯且癫笑蛮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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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天天快乐
云照夕心急火燎,怪人却仿佛全未看到,继续说道:“其实解救之法原本是有的,即是借力打力,只要你能够用本身修为维系它们之间的平衡,就不会有太大妨碍;可惜,你这老鬼白搭了千年道行,对自身力量的运用却拙劣之极,无能得很,这倒罢了,最要命的是,你之前使用了自损之法,以至元神受创,又没有及时休养调息,再要凭一己之力抑制它们,已是不能,半年之内,阴阳二力必有倾斜,其时自身万难幸免。”
云照夕大急,脱口就问:“可有解救之法?”怪人微微一笑,说道:“老鬼,我既然说了要救你性命,岂会坐视?我的修炼心法虽然精妙,却不适合你用,方法不对路,反为其害;因你情形过于奇特,阴阳二力极其厉害,并无绝对解决之法,全凭运气而已,今日替我完成此事后,你径直去湘中南岳衡山,到那祝融峰顶,大喊三声‘鸿飞子’,若运气在你,自有妙用,否则你便放开心去游山玩水,历览江山胜景,省得最后半载时光寂寂无聊。”
听得保全性命居然还要靠运气,这机缘之事,原本就无定数,刻意去做,往往只会徒劳无功,想到此处,云照夕不禁内心戚戚,神色黯然,好不容易尝出的蜀山滋味,一下全都消逝无踪,喃喃道:“莫非这也是我的劫数?”
这时,耳中传来怪人一声断喝:“呔!你这老鬼,白白糟蹋了千年岁月,怎的全无丝毫长进?生有何恋,死有何妨,你之前定要处处学那正派无聊之士,尽行些无谓之功,拼命去凑什么三灾三劫,岂非自讨苦吃?即便真能飞升成仙,无忧无虑,无牵无挂,如此与死何异?若学我这般,自行自事,自得自乐,成仙得道于我毫无干系,但我来去随心,一世逍遥,又有哪个仙人比得上?所谓劫数,你若信它,就是劫数,若并不正眼看它,就只是夏日惊雷,尽管把那落雷随手抓来扔掉,至于抓不抓得住,又何必在意呢?”
怪人一番言语,字字珠玑,气势堂堂,若真是芝仙本体在此,多半就会大有领悟,奈何云照夕其实只活了短短二十年,人生风景,不过见识了十中之一,哪能勘破生死,虽然也被勾起了些豪气,毕竟不能全然释怀,但他不愿在这般潇洒之人面前示弱,脸色一放,“哈哈”笑道:“所言极是,成仙得道居然还要忘情忘爱,如此连人都做不好,怎能为仙?不要再去管它,——啊,对了,有个重要问题差点忘记问你,可有什么法子能够让我无须太过依赖灵根,每日早晚进洞,委实太过无趣。”

那怪人当然看出云照夕真实底气,只是他的话倒是透着几分智慧,也就不再说他,笑道:“老家伙终于耐不住寂寞了?”
云照夕刻意堆出一张苦脸,佯叹道:“唉,不自由,毋宁死!”
怪人道:“难得这么多年来你都耐得住性子,身难自己,确实苦不堪言,可惜,要想脱离灵根滞绊,此时绝无可能。”
云照夕本来对怪人抱有极大希望,闻言不由大感失落,问道:“此话怎讲?”
“如若脱离灵根独立存在,那你与人何异?以你千余年道行,抛去皮囊,身系万物,本非难事,奈何,另一道新生的元神妨碍了你的进阶,它虽蕴育数百年,修为却极为浅薄,照这样的进境,千年之内想要大成,还得有非常际遇;两神不通,一者要破体飞升,一者则必须依赖本体修行,南辕北辙,焉能成事?”
云照夕黯然魂消,心想:“白搭了千年道行,绝好的机会,却无法把握,要是没有新生的这道元神该多好。”随即又想:“如果没有这道元神,那我岂不就不存在了?”一念及此,不禁莞尔,心境略开,突然抓到怪人语中一处难解之意:“他说新生的元神已然蕴育数百年,这是什么道理?”
怪人见云照夕脸上阴晴不定,由紧到松,显然已经暂时看开,就道:“多想无益,且先把眼前危机渡过,保得性命,或有转机,也说不定。时机将至,我把如何行事说与你听,你这就准备去见绿袍吧。”
“且慢!”云照夕一脸堆笑道:“小家伙,你对没有自由之苦也是深有体会,当然知道我活得多么痛苦无奈,这个……你那丹药可不可以再送我一些,如此灵丹妙药,简直并世无双啊。”
怪人哑然笑道:“既然是并世无双的好药,又怎会有太多存货?我向来不喜制药炼丹,这灵丹乃是先师飞升时留给我的遗物,总共也不过两粒,我收藏千年,一直不存服食之念,也罢,既然让你吃掉一粒,索性就成全了你,余下那粒也给你吧;不过,材生自然,药属人为,功效绝难等同,此事可一可再,断不可三,天生灵根,才是你立命之所。你去衡山之前,切记先回灵根调养生息,如今你体纳千年灵气,然血肉已非,须得倚仗灵根固本培元,才可尽复本来,衡山之行若是顺利,情况或可稍有改观,但脱离灵根万万不能,切勿莽撞行事。”
云照夕愿望再次落空,连番失望之下,反倒生出几分坦然,接过怪人的丹药,小心翼翼放入怀中,说道:“这就告诉我怎么去见绿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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