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我靠,好多宝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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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英面沉如水,也不呼痛,等江朝宗转到自己面前,沉声问道:“咱家叔侄俱已就缚,江大人该说句实话了吧?”
虽然明知道李莲英年老体衰行将就木,又刚辞了大内总管成了没牙的老虎,可李莲英在后宫呼风唤雨几十年,在慈禧面前说一不二,慑于他多年积威,江朝宗也是出了一脊梁的冷汗,此时心情放松,便不再客套:“哼哼,李公公,下官也是奉命行事,至于奉谁之命,也不用下官多嘴,大半夜天寒地冻的,大家伙儿都进屋暖和暖和吧。”招呼几个侍卫把三人抬进了屋里
见几个人进了正厅,马锐跟许红妆从花丛里露出头来,俩人蹲着看了半天全武行,直冻得手脚发麻浑身冰凉,马锐拉着老婆来到矮墙前,一边活动着手脚疏通血液循环,一边支起耳朵听几个人在屋里说话。
就听李莲英沙哑的嗓音低沉地说:“咱家入宫五十余载,始终戒骄戒矜,凡事识得进退,自认少有与人为难之处,便是袁宫保袁大人在老佛爷面前举荐你署理正定府,也是咱家说了好话老佛爷才点了头的。。。”
“你忘了那白花花的银子了!”江朝宗怒声打断李莲英的话头,咬牙切齿地说:“李公公,要不是看在三万两银子的份上,你老人家舍得拨冗见我这么个小人物儿?袁大人为了直隶总督的位子,不是也送了你二十万两银子吗?啊!?”这时局势全在掌控中,屋里再没外人,到天亮也没人敢来这里看上一眼,江朝宗也就不再装模作样了。
李莲英面色一沉,“这么说来,江大人此番前来是要谋咱家的财、要咱家的命了?”能在慈禧和光绪之间左右逢源,李莲英一颗心早就练得玲珑百窍了,江朝宗绑起他以后,没急着押他们回宿卫营,他就知道事情绝非江朝宗说的那么简单,查自己大不敬什么的只是幌子,这是有人要悄悄置自己于死地。在后宫跟无数太监后妃相互倾轧争斗这么多年,自知树敌太多,所以慈禧一死,就赶紧地辞了总管太监的位子,把一生所积财物大部都献了给隆裕太后,才求得个守丧百日后出宫养老的恩典,可没想到,连一百天都熬不过,就有人急不可耐地想要送自己归西了。
江朝宗冷笑一声道:“江某还没胆大妄为到此种地步,在皇城根儿下谋财杀害前任大内总管、朝廷二品大员,这事可瞒不过四九城的老百姓,更瞒不过军机处的老爷们,再说李公公不觉得奇怪么,咱们在这又喊又叫的折腾了大半宿,居然没有巡夜的前来查问?”
李莲英面色又是一变,他刚才还留了一丝念想儿,盼着拖上一些时间,好等巡更的路过时能发现些异常,此时听江朝宗一说,便知他是处心积虑地要害自己,连步军统领衙门都打点好了,但他只是个芝麻小官儿,背后主使会是谁呢?隆裕皇太后,还是醇亲王载沣?
知道眼前之事已难善了,估计自己也是大限已到,要跟着下去接着侍候老佛爷了,索性挺直了身子敞开来问道:“江大人,咱家知道今日难逃一死,就是想听大人你一句明白话儿,是谁费这么大周折想要了咱家的性命去?是醇亲王还是太后她老人家?”
江朝宗大马金刀地在李莲英的酸枣木锦屏长塌上一坐,吩咐几个侍卫:“李公公经营多年,这家里的银钱珠宝什么的恐怕不在少数,你们几个进去搜上一搜,他妈的,折腾了大半宿又累又乏的,大家伙儿也沾沾李公公的光发笔小小的利市。”几个侍卫答应了一声嘻笑着进去了。马锐二人在外面听得面面相觑,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李福荫被砸了一枪托,膀子到现在还疼得抬不起来,此时被绑得跟粽子一样跪在地上,闻听江朝宗要掳夺家中财物,那些古玩宝玉什么的可是李莲英视若拱璧的宝贝,他常常看得眼红心跳地就是不敢伸手碰上一碰,就等着李莲英什么时候一伸腿挺尸了才能落到自己手里,一急之下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江朝宗,做人不带这么绝的吧,你要谋老头子的性命,尽管拿去便是,屋里那些器物可是三爷的家产,你不能动啊!”他本是个泼皮,此时见江朝宗不但要害命还想谋财,便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心里还盼着街坊邻居能闻声报官,至少也过来查看一下什么的。
江朝宗脸色一黑,顺手拿了桌上的抹布,撕成几条,走到李福荫面前,蹲下身子“啪啪”在他脸上扇了几巴掌,捏开他的嘴巴用布条塞得严严实实的,连他二哥的嘴一起绑了,才起身回到塌上,拿起李莲英出门时放在塌旁圆凳上的烟枪,点着了美美抽了一口,才得意洋洋地回答李莲英的问话:“李公公,皇太后要你死还用得着等你出宫么,一道懿旨下来你就得乖乖地谢了恩把自个儿挂起来吧?醇亲王要操劳国家大事,会有这闲功夫跟你老过不去?至于谁差下官来跑这趟差使嘛,告诉你也无妨,你好好想想,皇上大行已经大半月了,你老嘴上辞了大总管的位子,可还赖在宫里舍不得走,挡了多少人的路子?”
李莲英嘴里“嘿嘿”一声,说出来的话却全无笑意,“小德张!果然是这个猴崽子,咱家早就看出他一心钻营,溜滑得像个泥鳅似的,咱家老了,总想着后宫里得有个明白人儿照应着,倒也有心栽培他,没想到啊没想到,却是养了一头狼!咱家连总管的位子都让了,可就连这三个月他也等不及了?”
江朝宗也是“嘿嘿”一笑:“李公公,张总管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才容得你在宫中赖了十几天,不过嘛,新皇上还没登基,现在是醇亲王掌着大权,太后又是个没主见的妇道人家,迟则生变嘛,所以才方方面面地安排下来,让下官走上这么一遭。”
“仁至义尽?那猴崽子怕是早早就上下打点好了吧,估计安排人盯了咱家也不止一天了,直到今天才瞅着空子下手而已,嘿嘿,真的是处心积虑,后生可畏啊。”
江朝宗听得几个侍卫兴高采烈地从里屋出来,便住口不语,马锐听见那个大嗓门侍卫兴冲冲地喊道:“爷,咱们这次可是发达了,这没卵子的老东西真藏了不少好货,随便拿出一件到琉璃厂也能卖他个十万八万的,奶奶的,明天老子就辞了破差事,买他两个小老婆享清福去。”
江朝宗笑骂了一句:“没见识的东西,这些玩意儿是要呈给张公公的,到时他老人家一高兴随便赏咱们一两件就知足了,来来来,先把东西放一边儿去,难得李公公给咱们备下这么丰盛的席面儿,也别浪费了,咱们一边吃着一边说话。”招呼四个侍卫把枪放在一边,几人坐在桌旁,据案大嚼起来,那大嗓门侍卫嘴里塞得满满登登的,含糊不清地说:“以前咱们见了李公公远远跪着连头也不敢抬的,今儿个就让他也跪咱们一回,他奶奶的,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李莲英此时已是万念俱灰,他跟了慈禧几十年,你死我活的大事小情见得多了,早已把生死看得极淡,倒也没指望江朝宗得了财物能饶过自己,看了看李福荫,虽然嘴被塞着“唔唔”地说不出话来却满眼哀求的神色,心下一软,低声对江朝宗说道:“江大人,咱家苟活了60来岁,生死早已无惧,但这两个不成才的堂侄罪不至死,还望大人饶了他们性命。”
江朝宗没有说话,吃饱喝足了,看几个侍卫仍意犹未尽,便接过大嗓门手里的白瓷酒壶,在手中摇了摇听听响声,揭开盖子,眯起一只眼睛向里瞄了瞄,放在桌上,从怀中掏出一个黄纸包来。
李福荫兄弟吓得面容惨淡,直比李莲英的脸色还要白了三分,跪在地上忙不迭地磕头求饶,却被堵死了嘴说不出半句话来。
江朝宗把纸包小心地展开,对折了一下,一角对着壶嘴儿把里面的药面儿倒了进去,盖上盖儿摇了几下,笑嘻嘻地走到李莲英面前蹲下,对他说道:“李公公,这是张总管特地给您老预备的,这玩意儿您应该不陌生吧?您老先走,下官接着送两位世兄上路,到下边也好接着侍候您,回头报个畏罪服毒也好交了差使。”却迟迟不把酒壶递到他嘴边,几个侍卫连吃带喝地看着热闹。
李莲英略一思忖心下了然,“江大人,咱家多年积攒的身家多半都呈给了太后她老人家,只留了些散碎银两准备养老的,前几日把几处外宅也都卖了,银票都在咱家怀里放着,将死之人留它无用,还忘大人看在相识多年的份儿上,得了银子饶这两个狗才一命。”

张朝宗嘴上客气:“好说好说。”伸手到李莲英怀中内袋一摸,厚厚的一叠,掏出来一看最上面一张,不由得脸上变色:“散碎银两,嘿嘿,散碎银两,李公公好大的手笔!”站起来把酒壶放桌上一放,正想清点一下手中银票,就觉得眼前一晕。
张朝宗还以为久蹲之下气血不畅,深吸了一口气,却觉得头晕目眩眼皮越来越重,只听得大嗓门侍卫说了一声:“咦,你们怎么都晃来晃去的,喝多了?”两眼一黑,一头栽倒人事不省,脑袋磕在椅背上,鲜血淋漓的也不知道疼。
李莲英看着四个侍卫相继栽倒,压得桌椅碗筷当里当啷地倒了一地,一夜间经历了生死大变倒也没有大惊失色,脑子里电光石火般转着念头儿:这几个人怎么会无故倒地,难道有人在饭菜里下了药?不可能是酒家所为,他们也没那个胆子,难道是小三儿?视线落在李福荫脸上,看他也是疑惑不解的样子不似作伪,身子却已不再筛糠般乱抖了,正想挣扎着站起来,听到院里“嗯哼”一声,大厅里走进两个人来,青面獠牙的如鬼似魅,却是戴了京剧花脸的面具。
马锐两个人在小院里听着屋里的动静,许红妆不止一次拉他胳膊,冲他挤眉弄眼的,生怕误了火车催他跳出去动手开抢,马锐却听几个人说话听得过瘾,耐下性子一直等到几个侍卫晕倒,才拉着小丫头一起从矮墙上跳了出来,大模大样干咳了一声,一摇三晃地进了屋子。
许红妆看到塌上乱七八糟扔着一堆金器珠宝,高兴得差点脱口欢呼起来,走到跟前,把手中布袋里的杂碎往外一倒,也不去管那些青花瓷瓶白玉碗等易碎物事,只捡着金器宝石往里塞。
马锐在仰面朝天躺着的江朝宗身上踢了一脚,见他一动不动,蹲下来捡起散了一地的银票,随意拿了一张,一看上面“足色纹银一万两整”的数目就是心中猛跳,又看了几张,有五千两的,八千两的,还有张三万两的,心花怒放之下暗想:“你大爷的李莲英,真他妈能搂钱,这一大摞不得有个几十万两银子?可惜呀可惜,你江大人机关算尽忙活了一夜,却便宜了我这只小麻雀。”
看小丫头正忙得不亦乐乎,也不管她,走到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李莲英面前,此时离得近了,只觉李莲英脸上肌肤细腻如妇人,嘴唇涂了胭脂红得像血一样,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冲他晃了晃手里的92式,粗着嗓子问道:“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
李莲英试探地问:“手铳?”虽然这东西样式有些古怪,却也猜了个差不多。
马锐撇撇嘴,隔着面具李莲英也看不见,粗声粗气地说:“爷们儿是来求财的,不想见血花儿,你们老老实实在这蹲着,别逼着爷下死手。”李莲英本来已经准备坦然受死,此时事有转机,见他晃了晃手里的银票揣进怀里,哪还说出半个不字,点了点头闭眼不语。
马锐看了看满脸又惊又怒的大烟鬼,也不管他嘴里唔唔地乱哼,到许红妆跟前帮她挑挑捡捡地装了满满一布袋,回头看看地上东倒西歪的五个人却犯了愁。
马锐在东北杀日本人时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可面对这几个侍卫却下不去手,这些大清朝的官兵跟自己也算得上是同胞了,他们来这儿要图财害命不假,可也变相地帮了自己的忙省了好多麻烦,而且李莲英也不是什么好鸟,干脆留着他们的命,再小小的帮李莲英一把,平衡一下两边实力,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马锐很猥琐地这么想了一下,就把手枪插回腰里,从大厅束着的门帘上扯下两根丝绳,掏出匕首割成了几截,把江朝宗连着几个侍卫手脚都捆了起来,至于李莲英准备怎么处置他们,自己就管不着了。
接过许红妆手里沉甸甸的布袋,马锐走到李莲英跟前,把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感觉到匕首反射的烛光,李莲英睁眼一愣,听他说道:“等爷走远了,你自个儿上街叫人给你松绑,要想派人抓爷也尽管来,可以后睡觉就得仔细着了,省得半夜里被爷割了脑袋也不知道。”小小地吓唬了他一下,提着布袋跟等在旁边的许红妆一起出了厅门。
马锐看了看鸦雀无声的西厢房,无语地摇了摇头,这就是懦弱的大清朝训养出来的顺民啊,被人一通恐吓就躲在屋子里当缩头乌龟,那上了铜锁的屋门一脚就能踹个稀巴烂,居然没有一个敢破门而出上街呼救的。
看着屋里黑乎乎的一根蜡烛也没亮,两个男人、四个女人还有两个不男不女的太监挤在一间黑屋子里干什么好事呢?马锐脑子里很地转过这么个念头,刚才听江朝宗说的意思这附近的巡夜官兵都被支开了,懒得再去跳墙,就拉着小丫头沿回廊来到前院,开门瞅瞅四下没人,拐进了黑乎乎的小胡同里。
从胡同另一头出来时两个人已经丢掉了面具,马锐抬手看了看表,被江朝宗这么一闹,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便拉着许红妆加快脚步,顺着这两天走熟了的鲜鱼口拐到前门大街,直奔正阳门车站。
两个人埋头走路谁也不说话,马锐凝神听着身后的动静,左手拎着沉重的布袋,右手拉着许红妆,觉得她手心里潮潮的全是汗,他的心脏也压抑不住地狂跳个不停,虽然事先猜到李莲英很有钱,可怀里的银票和布袋里的珠宝就算到了后世都够判俩人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他又怎么能静下心来踏踏实实地走路。
两个人一路上躲避着更夫和巡夜的官兵,确认后面没人追踪,才到了通宵营业的华洋旅社,叫醒睡得一地口水的老板开了房门,马锐看着老板下了楼刚关上门,许红妆兴奋得压低声音尖叫了一声就扑到了马锐身上。
马锐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隔着厚厚的棉袄都能感觉到小丫头急剧的心跳,在她涨红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揽着她来到床前,左手布袋往床上一放,“哗啦”一下子把价值连城的宝贝全倒了出来。
许红妆坐在床沿上,爱不释手地摸摸这个,看看那个,见马锐把迷彩包打开,一件件衣服行李往外扔,奇怪地问他:“锐哥你做什么呢?”
“重新收拾打包。”马锐非常简明地答了一句,把迷彩包底朝上抖了抖,确定里面空了再一件件的往里装东西。
四本书(姑且把地图册也当成书吧)、香烟火机、自热餐包,马锐把这些21世纪的特产放到背包内侧的夹层里,把两个人的内衣撕开,从床上拿起一件件的脏物仔细包好绑牢再装进包里。
一尊巴掌大的纯金佛像,面目清晰,栩栩如生,很好,装进去;
一对嵌着红绿宝石的纯金龙纹手镯,不错,装进去;
一条细细的金链上挂着一只鸡蛋大小晶莹剔透的血红色琥珀,里面裹着一只触须都清晰可辨的小蚂蚁,非常好,装进去;
一只金制嵌玉鼎形酒杯,十几公分高,七八公分宽的样子很是精巧,翻过来看看,三条腿中间是凸起的阳纹方章,看半天不知道是写的什么体反正是几个古体字(犀利:是篆体“金瓯永固”,你个没学问的家伙。。。)太好了,装进去;
跟酒杯体积差不多的一只雕花八角金盒,上面花纹繁复,光绿豆大的红绿宝石就镶了几十颗,估计是小李子装化妆品用的,也不错,装进去;
一串朝珠,全部用小指肚大小的珍珠串成,中间夹以红、绿、蓝、黄各色宝石美玉,看着就很养眼的样子,装进去;
十几颗散碎的黄豆大小的钻石、红宝石、绿宝石。。。蚂蚱也是肉,随便扯块白布一包,装进去;
一枚白玉盘龙钮印章,好象不怎么值钱吧,马锐抓起来吐了口唾沫,戳在白布上一瞅:乾隆御笔,我靠,乾隆老爷子的私章,包、包、包好,装进去!
明天要参加小姨子的婚礼,估计中午得喝高,提前把存稿传上去,如果喝高了提前告个假。
过不了几天又有亲戚结婚,我哭!N多的红包往外掏啊,各位大大可怜一下给点推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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