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节 决定命运的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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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住房,篱笆内数只鸡鸭在吱吱呀呀的叫着,有的低头,有的仰头……一位中年妇女坐在门口小椅子上,编织着小竹篮。她不时的往屋里探望,想要开口却又摇摇头,继续她的工作。
房内,梅子背对着门躺在坑上,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伤心落泪,看不出,她的背影是如此平静,她闭着眼睛的脸是如此的平和。
屋顶上的天,蓝得很漂亮。
同样的,阿青也是双手托着下颚,瞳仁无神,连思绪也出了小差。也同样的,他的背后亦站着表情复杂似的的村长。
村长踱步上前,来到了阿青身边坐了下来,清清噪子,瞟了一眼还是没有反应的孙子,无息一声叹,开口问道:[阿青啊,你怎么了?这几天都不见你出去找小果小实他们玩。是不是和他们吵架了?]
其实应该问的是[至从小曲天天来找小愿开始,你就不对劲了]。爷爷是知道的。
阿青还是没有反应,村长想再说些什么,院子外传来颜愿和壹曲的笑声,无比快乐的。村长睨见阿青的脸瞬间暗了下来,眉头也皱得像一座小山。
身为爷爷的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孙子的变化呢。但是只有那个傻孙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心。他故意的问道:[阿青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说出来听听,看爷爷会不会医治好你的病。]
[不知道。只是这几天心好像总是在痛,尤其是在看到——看到他们那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时候心痛得很厉害,好像快要死去了。]阿青闷闷的说道,在讲到颜愿和壹曲时,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
村长一脸很欣慰的点点头,说:[阿青,你终于是长大了啊!(阿青用白目的眼神看村长)你不用这样看着我。阿青,你知道你的心为什么会这样吗?为什么会在看到小愿和小曲在一起时,你的心很不舒服?]
阿青摇摇头。村长继续说道。
[因为你喜欢上小愿了。]
因为你喜欢上小愿了……
阿青瞪大双目,张着嘴,说不出话了。
……因为你喜欢上小愿了。喜欢上小愿了……。
他喜欢小愿!?
在村长爷爷走后,阿青一直在想着爷爷所说的话,自己觉得很不可思议,明明和小愿接触得很少,少得可怜,却说自己喜欢小愿?
他喜欢小愿……阿青抬起目光,院子外,大榕树下,颜愿正同阿曲说笑着。突然觉得他们的笑容好刺眼,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令他觉得恶心。
原来,这就是喜欢。
又想起爷爷走前说的话——[为自己的幸福,必须战斗。]
可是……阿曲也喜欢小愿,如果我去和他争小愿的话,小愿是不是会伤心?阿曲会不会不把我当作兄弟了?
[不要犹豫,在幸福面前,犹豫是致命的弱点。]
可是……阿青挥掉爷爷的话,心还是下不了决定。因为这让他太难下定决心了。一个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另一个是他喜欢的人,叫他舍弃一个,他下不了手;但叫他看着他们结合,又做不到。
到底要怎么做才是好?
放在石桌上的手霎时握紧成拳,似乎下定了心,伸向怀中,再次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枚铜钱。
[如果是正面,我就放弃这个念头,不再幻想;但如果是反面的话,那么我会当做是上天的指示,我会和阿曲争夺到底。]
阿青瞬时站直了身,脸上的坚定使他看起来比平常成熟多了。他伸出手臂,一个弧度抛出了那枚决定未来的铜钱,他的视线随着铜钱的升高而升高,心儿也悬在了半空中。
紧张的咽咽口水,出手抓住下坠的铜钱,却没有很快的将手打开,他眼神复杂的盯住那握住命运的右手,手筋爆出,青色骇人。
他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缓缓放开了手。在越来越接近命运的时刻,他的心跳声就越快,呼吸越急促。
看着铜钱快露出它的全面,他闭了闭自己的眼睛。
——突见天光的铜钱一角闪过光芒,阿青看着铜钱,俩眉头几乎要相接。
阿曲——
同样,在另一边,梅子的房间里的梳妆台上,静静躺着一枚反面的铜钱,只是房间里没有梅子的身影。

[阿曲,我喜欢小愿。]
他们从小玩到大的乐园,那片草地,那棵大树。阿青面对壹曲,表情严肃,多了平时里看不见的男子气概。而壹曲还是像常日里的那样,背靠着大树,悠闲自得。
[我知道。]
[你知道?]阿青微微惊讶,又很快的恢复方才的严肃。
[嗯。]
看不见壹曲的表情,但是他的身体陷进于大树。
[我要向你宣战。]
[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话。]
阿青又惊一下,他不清楚壹曲为什么这么说。
壹曲幽幽开口。[我们是兄弟,喜欢同一个女孩,无法放弃,就只有竞争。是兄弟就得公平竞争,我不会认输的。不,应该说,我是不会输的。]他立直身躯,侧过身,看着他的兄弟,眼神是阿青从来没有看过的认真与誓在必得。
阿青无话。
绿葱葱的树叶,壹曲先阿青离去。阿青看着他的背影,拧紧了嘴唇。暗暗说道:我也不会输给你的。
夏风真的很凉沁人心。
[颜愿。]
颜愿听见有人叫她,她停下手边的活,转过身看向来人——背对着夕阳的女孩。
[什么事?]颜愿看出了是那个雨天里的女孩。看见是她,心里也有了个谱。
[我不会把阿曲让给你的。]梅子指着对方的鼻子,宣布。
颜愿凝视着那个女孩。讨厌她,那个女孩的表情这样告诉她。
[你有信心吗?]很抱歉,她问了这么失礼的问题。梅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在空中的手也跟着颤抖着。
[对不起。]
之后,她们俩谁也没有出声,夕阳一点一点下山。
颜愿率 先打破沉默——[你真的喜欢壹?]她斜视着梅子。梅子听到这句话,想起阿曲对眼前这个女人献谄的样子,心又一揪痛。
[我和阿曲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他在我小时候就很照顾我,我很喜欢他,很喜欢。这份喜欢已经伴随了我十年了。整整十年,这期间我都没有想过要放弃,尽管有许多女孩喜欢着阿曲,但是阿曲从来都没有喜欢上她们,走在他身边的我觉得自己在阿曲的心中是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但是——]说至此,梅子抬起头来,含泪的眼睛怨恨的盯着颜愿的脸。[但是你的出现,让阿曲的身边不再有我。因为你的出现,阿曲的眼里只有你的影子;因为你的出现,我不再是那个被阿曲捧在手心里的女孩。你不费吹呼之力,轻易的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我恨你,我恨你——!]
说到最后,梅子几乎歇斯底里。泪流不绝,嘤嘤的哭泣声宣告女孩特有的脆弱。
颜愿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梅子,心里想的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但她还是不忍,这种心情她没有经历过,但相似的,她尝尽了,很痛苦。
也许是不忍的心让她这么说,也许是变得懦弱的心使她这么说。
[梅子。]颜愿的声音变得好温柔,这让梅子有点错愕,她怔怔的仰望她,梅子发现颜愿的表情好柔和,没有了平日里的不易近人的感觉。
[你这么喜欢壹,我答应你,只要壹的心向着你,也只要壹觉得和你在一起幸福快乐的话,我愿意退出,我会从此消失。]颜愿淡淡说出这个惊人的决定。
[你……说的都是真的?]梅子微张开嘴巴,忘了哭。
[我看起来像是说假的吗?]她反问回去。让梅子不知道怎么回答。让她觉得好像她是过来欺负她一样。突然好尴尬。
[还有什么事吗?]颜愿再问一声。
[没没事……]梅子连忙摇摇头。
[那我不陪你了。]
梅子望着颜愿走进屋子的背影,心里竟有种想和她好好相处的想法。
梅子甩掉那种莫明其妙的念头,又垮下肩膀。要说的,她都说了,没有想像中的那种刀光剑影的场景,便无力松了神经线。
是啊,她宣战得好顺利啊。也好没成就感啊。梅子没了来时的气势,像打败下场的公鸡般掉头回家去。心里在担心要是颜愿跟阿曲说她来找她,阿曲会不会生气。
梅子不知道,回房后的颜愿一直站在窗的阴影中观察着她,直到她的离去后,悄悄关上了那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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