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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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三姑去世已有半个多月了,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郁郁寡欢,工作上频频出错,大概是还沉浸在悲痛跟恐惧之中无法自拔吧,叶枫几乎每天都会给我打一个电话,偶尔有空的时候还会来看看我跟薇薇,其实三姑的死对他来说也是一个莫大的打击,但他还要花费精力和时间来宽慰我,也真是难为他了。
“花颜,主任找你!”
抬头一看,原来是吴娜娜,仔细打量她,才发现她今天装扮非常简单,实属罕见,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酒吧活动让她大受打击了。
“好的,知道了,谢谢!”
吴娜娜没说什么,撇了撇嘴就走了,我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刚刚还因为自己的尖酸而暗自悔过,现在看来完全没这个必要了。
放下手头的工作,我忙去了主任室。
“咚咚咚——”
“请进!”
“哦,是花颜啊,来,先坐下吧!”
我坐在了江晓的对面,等着他接下来的训话,最近工作当中我确实存在着不少问题,我心甘情愿接受惩罚。
“花颜,你最近是怎么了?很多客户向我投诉你在工作的时候魂不守舍,就连同事们也颇有微词,我希望你不要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
“对不起!江主任。”
“我不是批评你,你最近肯定是遇到了不少麻烦,虽然你来这个公司没多久,但是前主任以及同事们对你印象都挺不错,每个人都会有情绪,但是在你工作的时候就要完全投入,只有公私分明了别人才无法挑剔,你自己也会少去很多困扰,还有,没人的时候,不要叫我主任好吗?听着别扭,呵呵。”
江晓朝我笑了笑,此刻我仿佛看到了当年他怯生生地躲在妈妈背后的情景,不由得笑出了声。
“怎么了?有问题吗?”江晓疑惑地看着我。
“没问题,你说得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绝不能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这是对自己和别人的不负责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但是——你能否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我想一般的小事是不会让你身心俱疲的,难道你没发现最近一直面色憔悴吗?你是不是遇到了很多无法接受的事情?”
“没——没什么,是我自己的一点私事,谢谢你江晓!”我终归是没有告诉他我所经历的一切。
“好吧,有什么事记得来找我。”
我感激地冲他笑笑,然后就离开了主任室,刚回到自己的位置,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上面还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估计都是妈妈打来的。
“怎么了?妈,有什么事情吗?”
“颜颜,你…你最近还好吧?”
我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有此一问,难道她知道了什么?不对啊,我的事情从来没有向她泄露过,被她知道了一定吓得不行。
“很好啊,妈,到底怎么了?”
“我…我最近老是做噩梦。”
“噩梦?!”
“恩——梦见你…出事了。”
“妈,你也说是做梦嘛,没事的,别多想了,我好好的,不要担心,倒是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我忙宽慰着妈妈,爸爸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抛弃弃女,跟着别的女人跑了,我恨他,因此在我的生命中只有妈妈,这些年她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真是难为她了,我曾经跟她提过再去找一个的事情,不过都被她拒绝了,我知道她这都是为了我。
“唉!造孽啊!”电话那端的妈妈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妈,你到底做什么梦了?”我不由地担心起她来。
“我知道当年是我不对,可是……有些事情确实是被逼无奈啊,我也不想这样,老天如果要惩罚的话,就冲着我来吧!”
妈妈说着一些让我感觉莫名其妙的话,我越发担心起她来,“妈,妈,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有什么事情跟我说说好吗?”
听到我急切的声音,妈妈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忙转移了话题,“颜颜,工作还顺利吧?”
“挺好的,对了,你知道我们主任是谁吗?你绝对想不到。”

“谁啊?神秘兮兮的。”
“江晓——”
“江晓?他是?”妈妈开始沉思起来。
“就是在我一岁的时候见过的那个,躲在妈妈身后不敢出来,非常害羞的那个小男孩,不过人家现在可出息了。”
“噢,是他啊,你这么一说我倒记起来了。”
“对了,妈,我还有一堆的事,再联系吧,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本来打算回家去看你的,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事情杂如牛毛,所以就一再耽搁,不过这个周末我一定回去看你。”
“那就最好了,等你啊!”
“再见,妈!”
挂断电话后,我就开始了一阵昏天暗地的忙碌,江晓的话让我深感愧疚,我要拼命弥补自己在工作当中的纰漏,或许只有这样我才能转移注意力,更好地面对以后的日子。薇薇的自我调节能力比我强多了,虽然没人在的时候她也会暗自伤神,但是工作当中却一丝不苟,充满了活力,完全看不出来她现在其实正在饱受折磨,如果不是我,三姑也……想到这,我又开始自责起来,只好一头扎在文件当中,有时候逃避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时间往往会在你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过得飞快,一眨眼,周末就到了,因为跟老妈的约定,我非常不好意思地拒绝了江晓提出去户外散散心的建议,我知道他其实是好心,但是我更不想让妈妈失望,再说我也好久没有看见她了。
买完一大堆好吃的东西后,我就大包小包地拎回了家,我家离公司不远,搭车只有五十分钟的路程,正是因为近我也不经常回家,所以才更感愧疚,我太对不起妈了,自从从老家搬到这后,我就很少回来了,其实我还是比较怀念老家的青山绿水。
很快就到了,望着楼上花盆中的一些绿色植物,我的心情不由得渐好起来,确实如此,绿色象征着希望、活力,特别是在这秋风萧瑟的季节,能看到这样的颜色更加不易,也许我正缺乏这些东西吧。妈妈一直喜欢种些花花草草,因此我在每个季节都会看到很多不同的植物。
“妈,妈,我回来了!”跑上楼后,我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喊着。
“来了,来了!”屋子里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
“妈——”看到妈妈后,我扑上去抱住了她。
“呵呵,傻孩子,都多大了还撒娇,累吗?来,先坐下休息会,妈给你做好吃的去。”
“别着急,现在还早呢,才九点多,不要忙活了,我们先说会话吧!”我忙拉住了妈妈的手,走向沙发边。
“哎你这孩子,回家就回家,怎么还买那么多东西?超市都快给你搬家来了。”妈妈看见了我手上的大包小包。
“我好不容易回家一次,怎么不给我最爱的妈妈买点好吃的东西呢?”
“先让我把围裙解开。”
“我来吧,妈。”
替她解开围裙后,我一**坐了下来,真的感觉好久没回家了,看着屋里熟悉的布置,我感觉好亲切,家,总是最安全的港湾,这就是为什么每年过年时,在外工作的人宁可花几十个小时也要从遥远的他乡站回家的原因。
本来是打算聊些开心的话题,结果不知道怎么聊着聊着就说到妈妈最近的噩梦上去了。
“颜颜,你说我最近是怎么回事啊?老是做些不靠谱的梦,居然梦见你——”
“死了吗?”
妈妈点了点头,面露难色,似乎想跟我说些什么,但是却又下不了决心开口,我想她肯定隐瞒了些什么。
“妈,有什么话就跟我直说吧!”我疑惑地看着她。
“算了,别说这些了。”妈妈皱了皱眉,看来她是下定决心不跟我说了,我也没逼问她,自己的妈还不了解啊,不想说的话谁问也没用,但是我隐隐感觉不安,也许后面有隐藏着更大的灾难。
午饭后我觉得非常困,就去睡觉了,躺在床上,我暗自猜测妈妈没有说完的话,不知道她究竟想说些什么?带着这个问题,我沉沉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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