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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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于青一直工作到很晚,看看已经到了12点多,就揉着酸痛的脖子,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个澡,舒舒服服的裹上浴巾,大摇大摆的走到卧室去了。
主人卧室自然是锁着的。言于青睡在客房里。那里被主人当成是一个储物间,毫无章法的摆了很多杂物。言于青发现床边报纸上放着一个望远镜。拿起来一研究,原来是个军品。
任何人拿到望远镜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向远方看一下。言于青自然不能免俗。他拿着望远镜走到阳台上,向外眺望。
深夜的小区里异常静宓,苍白的路灯光,清冷的映出道路的轮廓。放眼望去,这个时候小区里灯光很稀少,明明灭灭的几个窗口亮着灯,很孤寂的感觉。
言于青把方向调整到白天所关注到的那栋别墅,视角并不能正对白天所见那女孩出现的窗口,却能看到整栋别墅并无灯光,黑沉沉的耸立在十字路交叉的街角。
这个时候正常工作学习的人应该都已经睡了。如果她是个高中生的话,更应该早已休息了。
言于青这样想着,收起了望远镜。回到卧室里,躺在床上熄了灯,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十点多钟,言于青起床,吃了早饭,又一直工作到中午。当他感到疲倦在电脑椅上伸个懒腰时,突然想到那个望远镜。
他从卧室里把望远镜拿出来,到窗口调对了焦距,发现视野异常的清晰,昨天看到的景致一下子被拉大了十几倍,“霍”的被推到了眼前。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关注昨天看到那女孩出没的窗口,便将镜头对准了对面别墅的那扇窗户。
甫一对准,言于青被吓了一跳,身形不由往后一退。因为望远镜将看到的对面窗口拉得特别近,言于青感觉自己仿佛就已经站在对面窗户外面,探头向内张望。
透过紧闭的玻璃窗和白色的窗帘(言于青能看到窗帘上的暗色花纹,质地很优异),言于青能看到房间的墙壁涂着浅蓝色的墙纸,墙上挂着一副风景画,素雅简洁。窗帘后面隐隐约约似乎立着一个书柜。
其余也看不到什么东西。言于青转移了一下镜头,看看这栋别墅里的其它几个窗口。旁边的窗口应该是主卧,因为墙上挂着大幅的婚纱照。另外几个窗口都拉紧了窗帘,看不到里面。
言于青又转回到刚才那个浅蓝色墙纸的房间,刚刚对准窗口,毫无思想准备的,镜头中突的赫然出现一个白色人影,清晰的面孔直逼到他的眼前,黑幽幽的瞳孔明晰可见,吓的他心脏猛得一抖,差点把手里的望远镜扔掉。
原来不知何时,窗口的白色窗帘旁边已经站着了一个人影。因为镜头被拉得太近,那个人的脸被放得太大,言于青仿佛与那人猛得打了个照面,自然被吓得不轻。
稳稳神,重新细细看镜头中,才发现出现的人影正是昨天看的那个女孩。
她穿着一套宽松的白色睡衣,短短的头发湿漉漉的,好象刚刚洗完澡的样子。尖尖的下巴,高挺的鼻梁,眼睛半掩在额前的碎流海中,有一种忧郁的气质。
她静静的站在窗帘旁边靠后一点的位置,透过玻璃窗,眼睛却瞧着窗外的道路,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言于青猜她不过十五岁左右。她的脸色很苍白,映衬得头发和眉毛分外的乌黑。
言于青感觉她本来应该有很健康活泼的体质,因为她在白色睡衣的衬托下看起来虽然苗条纤瘦,但个子应该很高,面庞上有青春阳光的线条。但现在她看起来存在一种病态厌戾的气息。
言于青想这个女孩也许是生病了,现在正呆在家里进行休养,所以没有去学校。
那女孩乖乖的垂着眼帘,忽然似乎觉察到什么,抬起眼帘向言于青所站的方向注视过来。

言于青慌忙退后一步,怕被她发现,快速躲闪进屋里。
过了一会,言于青才悄悄的探出头,向对面的窗口张望。
女孩已经不在那里了。窗口边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言于青松了一口气。
他坐回电脑桌前,手边放着望远镜。虽然又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但每到休息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的拿起望远镜到窗口去观察对面的别墅。特别关注那白衣女孩曾经出没过的窗户。
言于青想:为什么感觉自己很象电影中演得那种变态**狂?
不过他自己很快就把这种想法否定了。变态**狂的全职是在**,而他言于青还是大好青年,仍旧全心力的投入到自己的编书大业中,只是中途休息的时候习惯于拿起望远镜向外张望而已。
对面的窗口中,言于青偶尔会看到那白衣女孩出现。有时她在屋里走动,身影便在窗前一闪而过。有时她便会伫足在窗前,低着头,仿佛在看书,或者看着窗外,想着什么事情。
她只是出现这一个窗口,所以言于青判断这个浅蓝色的房间便是她的卧室。她总是穿着同样的一件白色睡衣,衣袖长得盖住她的手背。头发也总是湿漉漉的。
言于青很好奇女孩是不是一个人住在这栋别墅里。因为从外表看,这栋别墅总是大门紧闭,言于青感觉好象从来没有见过别的人从这栋别墅里出入过。
这天,言于青查累了资料,老板又在网上监督了一番他的进度。言于青站起来到窗户口伸个懒腰,突然发现那女孩站在对面窗口边。言于青赶快找到望远镜观察起来。
女孩侧面站着,大概正面向着屋里的一块穿衣镜。她的额前的头发偏向左侧,正好挡在侧向言于青的这一面,遮没了她的眼睛,只能看到她高挺的鼻梁和饱满的嘴唇。
那种侧影让言于青怦然心动,高中时的那个田径女孩也就是这样的侧面,言于青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具有某种长期未曾觉察的审美偏执。
女孩大概准备换衣服,她伸出纤长的手指一粒粒的解开胸前睡衣的纽扣。言于青都看呆了,呼吸急促起来,他对自己说:不要看!不要看!正人君子就不要看。
然后他放下望远镜,竭力平息着激动的心情。但颤抖的手指不听使唤般的,又举起了望远镜。对面窗户里的女孩已经脱掉了上衣,背对着镜头,纤秀的腰身让言于青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当那女孩重新侧过身来时,言于青却如同电击般的彻底呆住了。他猛然间醍湖灌顶,这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犯了一个大错误——原来对面的这个清秀的高中生竟然是个男生!
言于青被眼前的事实惊呆了,也被自己的长久以来的老眼晕花惊呆了。他的嘴巴张成了O型,半天都合不上。突然觉得鼻孔里一燥热,就有股热流涌了出来。
言于青用手一摸,居然流鼻血了。他赶忙扔下望远镜,仰着头冲到卫生间里用冷水止血。冲洗了半天,用消毒棉签堵住了鼻孔,总算止住了血。
重新回到窗口,再拿起望远镜,对面窗口里早已没有人影了。只有浅蓝色的墙壁和那幅居中挂置的风景画,静静的配在白色窗帘的后面。
言于青捂住鼻子,回到书桌前,盯着电脑屏幕,颇为懊恼。他想不通为啥会忽然流鼻血了,大概是当时情绪太过惊讶激动,血气翻腾,上行冲顶,又加上天干物燥,鼻粘膜体力不支,就流血了。
可偏偏电视里的天气预报不是这样讲的,播报员正在用甜甜的笑容告诉大家梅雨季节已经到来,空气潮湿,连绵的阴雨天内请大家要注意防潮防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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