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恋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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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孔御天也没有回来。郝世柏的颤抖愈渐愈弱,他沉沉地睡去了。第二天早上,他钻出被窝,下了床,穿好衣服后就找孔御天去了。像往常一样,他先去了书房,在那没见到孔御天,倒看到了昨天掉下的铲子,知道孔御天没来过这。眼里凝着霜,他攥紧拳头就奔了三楼──公主及床侍们的房间都在那层。
在拐角处,他撞上了琉璃。
「哎哟!这不是郝大落水狗吗?不,不是落水狗,应该是即将被扫出去的垃圾才对。哈哈──」琉璃捂着嘴巴,笑得很大声。
郝世柏很默然地看着她,微微叹了一口气,「算了,你说我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其实。。。。。。说白了,大家都一样,你敢说。。。。。。谁能拥有得了孔御天吗?」
笑声卡在了她的喉咙口。琉璃沈下脸,想要说点什么加以反驳,可最后还是放弃了。她拨开郝世柏,默默地走了。
郝世柏找到门上雕着睡莲的房间,卯足劲朝紫檀木的门敲了下去:「咚。。。。。。咚。。。。。。咚。。。。。。」
给他开门的不是孔御天,而是蓝沁,一张冰脸的主人。「你来干什么?」
从她的眼里,郝世柏看到了鄙夷,而她的语气里也透着对他的恨。在原来的世界,他是个乖宝宝,虽然笨了点,可从没伤害过任何人。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的生活步调全变了,孔御天成了他生活的中心,为他嫉妒,为他疯狂,为他不顾他人的感受,肆意伤害他人,就好比刚才的琉璃和眼前的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看着她,郝世柏有愧疚,可他不得不开口:「我想见孔御天,叫他出来下,行吗?」
「他刚走。」蓝沁拢了拢睡衣,有点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当郝世柏正转身要走时,她还是放下身段开了口:「等等。。。。。。」
郝世柏看向了她,由她的表情,他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请说。」
蓝沁将头微微侧向了门框,眼睛也不敢看他,哆嗦着嘴唇道:「我。。。。。。我怀孕了,有了他的孩子。所以。。。。。。所以请你离开他吧!我听别人说了,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请你回去吧!别来打搅我们的生活。我知道这样说很过分。。。。。。」
「我今天就走。」郝世柏打断她,压下心中的不快,装得很豁达道,「我就是为这事来找他的,我今天就回去,再也不回来了。我承认,我爱他,可他不爱我。我也知道,他不爱你,可你可以为他生孩子,有一辈子时间陪在他身边并照顾他。。。。。。或许,有一天,他能够爱你。我祝福你们。」
蓝沁看着他,没了眼睛里的不屑,「谢谢!」
「你谢我?你不应该谢我,要是他爱我,就算不择一切手段,我也不会把他让给你的。所以。。。。。。」郝世柏转过身子,「所以请你好好爱他,好好照顾他,他脾气不好,不喜欢别人忤逆他。再见,不,应该是永别。」他走了,消失在了楼梯口。
蓝沁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哀愁袭上了自己心头,她倚在门框上,久久地回想着那个词:永别。她突然觉得一切都错了,她爱孔御天是错的,她为怀上他的孩子而高兴也是错的,刚刚她让郝世柏下定消失的决心更是错上加错。她记起了那个眼神,仿佛星辰不再闪烁的眼神,郝世柏刚刚绝望的眼神和她离开水国时大祭祀拉菲尔望着她的一模一样。她瘫软在了地上,不断问着自己:「我爱他吗?」

郝世柏刚踏出宫殿大门,就望见了喷水池后头的孔御天和马裔。他跑到了他们面前,笑了,「你们都在呢。」
「你来干吗?进去!」孔御天黑着一张脸,显然是没消气。
「小柏,你妈的药。」马裔将手上的小药瓶在他眼前晃了晃,「别担心,我今晚就送去。」
郝世柏一把抢过药瓶,揣进了口袋里。「我要回去了。」
孔御天咆哮道:「你还没惹够我吗?」
郝世柏仍是一张笑脸,眼角却挂着晶莹的泪水,「我最后问你,你爱我吗?」
孔御天身子一震,答非所问道:「给我回屋去!」
「你爱我吗?你能为了我放弃天地,抛弃你的妻子和孩子吗?公主已经有你的小孩了,你要我留在这,让我怎么面对这一切呢?忍受你的花心和**就已经快把我逼疯了,如今,我还要面对你的孩子。我做不到,不。。。。。。我真的做不到,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忍受他的不爱,我做不到。所以,你爱我吗?如果你说你爱我,我就留下──」郝世柏抓着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渴求着一个回答。
「我。。。。。。我。。。。。。别逼我。。。。。。」孔御天又急又怒,急的是他给不出正确答案,怒的是郝世柏又在逼他做选择了。
「说啊,说你爱我啊──说你爱我,我就不走了,永远留在你身边,永远和你在一起,说啊,说啊──」眼泪哗哗地冲出了他的眼眶,郝世柏拼命摇晃着孔御天,就像飞蛾扑火时拼命地扇动翅膀一样。
「爱。。。。。。我不爱任何人,我是孔御天,孔御天不会爱人,包括你。」孔御天大手一挥,甩开了揪扯着他的郝世柏,「烦死了,你要滚就滚,整天爱啊爱的问个不停。我烦了!滚!快滚吧!永远别再我面前出现了。」郝世柏的眼泪使他心烦意乱,但凡想不通的时候,他就会怒火攻心,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情字上,然后再迫不及待地用怒火将它烧了个干净,好让自己继续完美地走下去。
郝世柏被他甩趴在了草坪上,双手紧紧地揪着两把青草,不死心地重复道:「你确定?你确定不爱我吗?」虽然答案早已意料了,可此刻这种明明白白的痛却让他难以忍受,早已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比撕心裂肺还痛,比绝望更可怕!
孔御天不愿也不敢再看下去,听下去了,他没有回答,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们,径自走向了只属于他的宫殿。
郝世柏知道他走了,呜咽声突然哽住了喉咙,他呼吸急促地昏死了过去。
马裔慌忙上前抱起他,二话没吭地闪身去了太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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