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恋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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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是疼痛,疼痛褪去了热情,麻痹了睡意,朝郝世柏涌来。他不能睡,也不想睡,他只是看着,好好地仔细地看着熟睡中的孔御天。手摩挲着他的脸,一个冲动忽然闪进了郝世柏的脑子,他为什么不趁现在杀了这个人呢?时机刚刚好,他睡着了,他不愿成为他的,可他又承认喜欢自己,那为什么不杀了他呢?让他成为自己的,把他杀了,杀了就归自己所有了。郝世柏看着那张毫无防备的酣睡中的脸,目光渐渐晃到了他的脖子上,淡褐色的皮肤,泛着一层淡淡的辉泽。他想掐住,一把掐住孔御天的喉咙,结束他们两人的生命。
梦,多久没做过梦了?此刻,孔御天在梦中仰望着天上的启明星,在闪光中看到了郝世柏,离的他好远,好远。。。。。。任他怎么下命令,郝世柏就是不下来。他只能仰望和吼叫,心上面像是趴了只毛毛虫,搔着他,哆嗦了身上的每根神经。
想着想着,夜就快尽了,启明星也隐没了。
轻轻掀开被子,郝世柏滑下床,拣起且套上了孔御天的衣服(他的衣服被孔御天扯烂了)。扣完最后一颗纽子,他悄悄绕到孔御天睡的那头──床的左侧,从枕头底下摸出了那条白金项链,看都没看就塞进了裤子口袋里。他看了看背对着他的,酣睡着的孔御天,又扭头看了看门,这对动作,他重复了三遍,最后一遍时,他迈出了步子,朝门走去。
「过来──」孔御天的声音把夜都给震亮了,曙光透过玻璃打在了郝世柏的脸上。
「你。。。。。。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
「过来──」
「我──要──回去,我妈还等着我呢。」郝世柏转过身,压下了畏惧,眼神坚定地盯住了他的后脑勺。
「我会叫别人送的,药。。。。。。所以,过来。。。。。。回到我怀里,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所以,快过来。。。。。。」孔御天还是没有转身看他,只是抬手拍了拍身旁的被窝。
郝世柏僵在了那,既不逃走也不前进,眼睛里有哀有怒有喜有无奈。既然孔御天说了这番话,那他肯定是逃不了的。可留下来呢,他又能扛到几时,和别人分享一个情人?最后一点儿喘息的空隙都没有了,他将会死在嫉妒中,被滔天的妒火吞噬得连点渣都剩不了。
「过来。。。。。。听到没?」孔御天就快发作了。耐心这玩意从来就不是给他预备的,可自打碰上了郝世柏,这玩意就粘上了他,搞得他心慌意乱,让他很不舒服。昨夜的梦就是最好的证明,既然柏子说爱他,那又干吗老躲着他,老跟他较真,老要他做些无所谓的抉择,老要他为了些无所谓的事儿做停顿呢?他们俩之间本没有距离,就因为柏子想太多了,所以他才老抓不到他,得不到他。既然爱他,那就该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不是吗?
「我。。。。。。我动。。。。。。动不了了。。。。。。没有力气。。。。。。」眼皮耷拉下来,腿一软,郝世柏倒在了地上。
孔御天嘴上一念,郝世柏便飞上床,窝回了他怀里。伸手往他脸颊上摩挲了下,孔御天放柔的语调:「那链子是给你的,里面没药,药还在丹炉里炼着呢,后天熄火开炉。你要敢逃,我。。。。。。就算你把你妈救了,我也会把他们杀了的,连你爸一起,送他们去享西天极乐。」
郝世柏缓过气,抓着他的手,低喃道:「你。。。。。。真的很坏,很绝,很不要脸。。。。。。」
孔御天的手慢慢滑进了他的大衫子里。「不要脸?什么叫要脸,什么又叫不要脸?不要拿所谓的正统思想来衡量我,我不屑,也不想听。我要你就是唯一的真理,不择手段得到你就是高尚,我的高尚,也就是你的纯洁。。。。。。」他将唇附上了郝世柏的雪胸,上头还留着他昨晚种下的草莓。

想要逃开已经不可能了,也来不及了。郝世柏在心里如此问着自己:"我的勇气跑哪去了,我的决心跑哪去了?每次背着他,我想逃,也逃了,可每次正对着他,尤其是当他自我主张地强取我时,我又为什么这么的不愿挣扎呢?"任孔御天除去了他的衣服,亲吻着、抚摩着他的全身,他不愿反抗,也不想反抗,因为他得出了一个答案:他爱眼前的这个男人。
温存后洗鸳鸯浴,鸳鸯浴后又温存,如此反反复复也不知厌倦,孔御天头一回坦然面对了爱的心态,尽情尽兴地爱着郝世柏。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蒙眼女神手中的天平就平了,只能说是天平摇晃得厉害了。
孔御天在衣柜里翻找了一番后终于抽出了一件较为满意的衣服。跪在郝世柏身前,帮他套起了衣服。「以后,你的衣服由我撕,也由我穿。」
「神经病。。。。。。」郝世柏顺手拍了他一头皮。
孔御天突然一紧他的衣领,攫住他的嘴唇,猛吸了一回。松开后,故作凶狠道:「一会儿变态,一会儿不要脸,一会儿神经病。。。。。。我可警告你,不许在外人面前这么的忤逆我,我扇不死你!」
「随便!」
「哼,别得寸进尺,我下得了这个手。」
「我知道,在你看来,我不就一情夫吗?死了就死了,不可惜。古代的将士死在了战场,好歹还有马革给他们裹尸,我呢,死了就烂了,然后变成了真菌和蛆的早餐、中餐、晚餐,外加宵夜一顿。」
「你真。。。。。。真混蛋。」孔御天狠狠地把他给搂进了怀里,重重地强调道,「嘴巴真臭,你爸妈,还有那个狗屁道师是怎么教你的?你死了,我就让他们给你陪葬。」
「我不要他们陪葬,我要你给我陪葬。」郝世柏的语调很平,很稳,煞有介事。
「呵,口气倒真不小,要我给你陪葬。。。。。。」孔御天扣着他的双肩,将他推到了自己的眼前,狠狠地、仔细地打量着他,「我是强者,所以我可以要求你做我的陪葬。如果我死在你前头,那我在死之前,肯定一掌结果了你,抱着你一起摔进棺材里。你要想我做你的陪葬,那你就努力让自己变强吧,变到比我强的时候,我就做你的陪葬。」
「你。。。。。。很自信,你就认准了我超越不了你吗?」
「自信?不,这不是自信,而是束缚力,是非如此不可的压力。我只承认强力,到死也摆脱不了它的钳制。它是贪婪、诱惑、野心或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只要我拥有一天,我就不会为你去死,为你抛弃一切即得利益和即将得到的利益。」
「你是这样的。。。。。。你是这样的吗?」郝世柏提手按住了他的胸膛,怨恨道,「好一个非如此不可。不过,我告诉你,世界上唯一不存在的东西就是你的这个非如此不可。爱情,会变成亲情、友情,甚至是恨,是怨,是无所谓。时间在动,没有东西是绝对的,一切的一切都在变。我现在爱你,你觉得是理所当然和非如此不可吗?哈哈──你错了,我现在爱你,只是因为我现在想爱你,过些日子,或许就不那么爱了,再过些日子,我或许会恨你,然后再过些日子,我就记不得你了。单方面的付出。。。。。。久了。。。。。。谁都会累,既然你不想要,我又干吗非如此不可呢?普通人的话,我会说,诶──我们分手吧。可你呢,你偏要将你的非如此不可扣在我头上,让我到死也不得安宁。我说,诶──孔御天,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现在不爱我,对我不公平,等到了将来,等把我逼死后,你再回过头来察觉到了寂寞,察觉到了我的好,你再后悔,你再爱我,那都已经晚了,晚了,你知道吗?总有一天,你会恶心你的那个非如此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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