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记忆的梧桐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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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他们开始了,就在人们认为是早恋的年纪开始的。可是他们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成绩照样可以很好。他们只觉得有了彼此的存在,灵魂才会完整,内心也便有了依靠。
但是他们的爱情确实是不被接受的。这件事情在传遍全校后,迅速传到了双方家长的耳朵里。这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一向成绩优异的他们,成绩开始迅速下滑,老师们一致认为这是早恋惹的祸。于是把各自的父母找来“沟通”。
于是,终于有一天,藤原静的爸爸来找洛辰,这并不是一场战争,而是长辈与晚辈之间的一次对话。藤父看起来十分平静,而辰却有点忐忑,生怕平静的的对话中会有什么波澜。
藤父没什么开场白,而是开门见山。
“我知道你和我们家静很要好。对于这件事,我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我也年轻过。”听到这句话洛辰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因为你们的年纪实在不适合谈情说爱,凡是还是要以学习为主。你很能干,很有才华,我一直很看好你。但是我希望你能有个更好的学习机会。如果你愿意,我出资送你去荷兰念书。只需要4年的时间。4年后,你们就会是受到祝福的一对。”
藤父的快人快语着实让洛辰钦佩不已。洛辰由衷地对他表示尊敬。但是对于出国的事,从来就没有列入他对未来的计划之内,他的未来,只要有个藤原静。4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4年对他们来说,算不算得上是个考验。他当然不担心对彼此的感情变质,他担心的是人心变凉。如果他真的走了,静应该不会原谅他吧。他们是那么彼此了解,心灵相通。就如藤原静所说:“我们是天生一对,我们有相同的思想,对事物的认识。我们彼此了解,彼此依赖。所以我们是不能被分开的。”
“叔叔,我想我没办法去。我是真心得爱静。不管你们认为这爱有多么的不合时宜,就算我们分开,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爱她。也许别人认为我们什么都不懂,不懂什么是爱,也或许我们真的不懂,但是能确定的是,我需要静,静也需要我。”
藤父只是点点头,许久,藤父说出了让洛辰离开的另一个原因:
“好吧!既然你爱静,那么就请替她想想吧!她现在还是一个高一新生,就成了学校的焦点人物,到处受人指点。你知不知道她要承受多少心理压力才能安心和你在一起。在别人面前还要强颜欢笑,回到家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我是她的爸爸,我对她的爱不比你少。我不想让我的女儿受这般委屈。”藤父几乎是将自己的心摊开来给洛辰看。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最无私的爱,这是人世间的大爱,与洛辰和静的情情爱爱比起来,真的会让辰自惭形秽。
洛辰没有接话,而是沉浸在无限的思索之中。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抉择。内心强烈地挣扎,抉择对于一个人来说,那是一种煎熬的过程。无论最后选择了什么,这个过程总让人痛苦。
离开,或者不离开。咖啡已温热不再,杯中的液体已经不能向上冒热气了,宛如一潭死水,没有源头,没有尽头,并封存在这个小小的空间,冷却,死亡。
“好!我去!”为了静,他选择离开,离开父母,出国4年。也许4年后什么都变了,也或者4年后还是什么都没变。他相信,他们的默契可以经历4年的考验,他相信,并且坚信这一点。
(2)
“静:
抱歉!我还是选择离开了。这是我的选择,也或许,我根本没有选择。4年的时间,于你于我,是长是短?我没有办法衡量,你爸爸说得没错,也许4年后,我们就是受到祝福的一对了。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希望你能明白!我想你是能够理解我的。
猜猜看,我现在在哪儿!我也许是在机场吧,也或许,我已经登上了去荷兰的班机。CA6373班次,也许你会看到我在你的上空飞过,那么我想我是幸福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我还是决定离开你,你会恨我吗?不要恨我,好吗?我会很难过。如果你真的没办法原谅我,那就每天戴我送你的手链吧,那样你就会原谅我了,因为这里面,有我们的秘密。还有我为你写的曲子,还有我们的丁香花园。
我不能再写了,不然我会不想收拾行李了。不要到机场来,千万不要,我不想看到你流泪。你知道吗?你很喜欢哭,你好像永远有流不完的眼泪,你水做的。我曾经这样形容你。
洛辰亲笔”
辰只留下了一封信,还有一连串的回忆。泪水如决堤,溅湿了信纸,模糊了字迹。她不知所措,唯一能表达她痛苦的只有眼泪。是谁说的,藤原静是水做的,那么她注定要哭。
机场的辰,看着机场的大门,虽说让静不要来送机,但是还是希望可以再见她一面,毕竟这一去将会有4年不能见面。辰与送机的亲友一一告别,眼神却从未离开过机场的那扇大门。

“请飞往荷兰的乘客速到登机口准备登机,飞机即将起飞,飞机即将起飞……”空旷的机场里不停地传来催促的声音,原本的甜美的声音,此时也已暗淡。洛辰的心里又是一阵颤抖,看不到她,她没有来。
洛辰提起行囊,向父母挥手告别,
他转身走向检票口。她看着他消失在她的视线。她还是去了,只是为了不让辰看到他哭,她躲在了机场外,隔着厚实的玻璃看着他离开,恍如隔世。一滴泪不知不觉地滴落下来,仿佛翠玉碎裂的绝望和忧伤。拖着虚弱的身子回到家,她感到很累,瘫倒在沙发上。藤奈伦打开电视机,本想调到音乐频道,让妹妹舒缓一下心情。没想到画面上的一条最新报道触目惊心:飞机失事,机中乘客无一幸免。
电视台外景主持人神色慌张,眉峰紧皱:
“CA6373班次飞机在起飞不到15分钟发生爆炸,机上乘客无一幸免。至于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之中……”CA6373失事,乘客无一幸免?藤奈伦痛心疾首地张大着嘴巴,无法相信这是一个事实。
静觉得她的世界开始坍塌,悲痛在她的耳畔嘶吼着,一次次告诉她这个噩耗。如果她去见他,也许他就不会走,那么他也就不会死。那么现在他会在她的左耳告诉她幸福的可能。
原来泪水可以在一瞬间冻结。她安静地站在原地,闭上眼睛,让泪水在心里决堤,眼泪在眼角干涸。
(3)
其实洛辰并没有乘坐CA6373班次的飞机。因为他想再留给他们之间一点时间,于是他的飞机班次换了一班又一班,他不知道正与死神擦肩而过。他一直在候机室等待静的出现,却始终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于是,他还是决定横一横心,远赴荷兰。
飞机起飞了,离开了这片他生长的土地,透过窗舷,感觉一片灰暗,大朵大朵的云层下面,有小小的房子,已被缩小为一个个的小点,房子里的人在干什么?追逐?休息?他将去向一个国度,一个陌生的国度,他就像是一个游魂,不知道前方是否真的是他想要到的地方。
下了飞机,他开始在荷兰的大马路上游荡,失魂落魄,对于这个国度,除了以前在课本里学的,其他一无所知,甚至他从来没有查过这里的路线图,不知道饭店在哪里,以后要在那里念书,他要长住的地方在哪个方位。他是那样没有方向感,离开了静,他感觉自己一无所有,连灵魂也丢了。
“嘭!”一声闷响,天昏地暗,一辆大卡撞上了这个没有灵魂的躯体。
深红色的温暖的血液肆意地在大马路上流淌出一条红河,司机十分害怕,趁着没人就逃跑了。孤单单的辰躺在血泊之中,在异国的土地上,没有人理睬他,就如泡沫,慢慢消失在升空而起的烟尘之中。
迷迷糊糊之中,辰的口中一直反复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静!”他昏迷了一个多星期,他的梦里反复出现一个让他彻底心痛的女生,她就是藤原静。静无助地望着他流眼泪,而他却不受控制地向悬崖走去,纵身一跃。
那一天,他终于醒了,陌生的人,陌生的病房,甚至连掉着的点滴也是陌生的。
“你终于醒啦!你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星期了!”
“我!我是怎么了?“洛辰只觉头快要裂开了,生疼生疼。
“医生!医生!他醒了!”那女生跑出去叫医生。
一男生忙向辰解释:“你出车祸了!你还记得吗?我们看见你躺在路上,撞你的人已经逃跑了。”
“车祸?什么车祸?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是谁?啊——”洛辰只感觉头疼,什么都想不起来。
医生拿着疹单走进病房:“因为血块淤积,所以你对过去一无所知,也就是说,你失去记忆了。”
辰失忆了,忘记了一切,忘记了从前,因为有护照,所以他只知道自己叫洛辰。旅行箱丢了,关于其他,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是一只被遗弃的猫,躲在墙角,没有人认识他,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向哪里!他只对这个救了他的女生——逝雪,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逝雪有个男朋友,他就是释安泽。
后来,他们成为了好朋友,辰住进了释安泽的家里,释安泽的父亲是一个企业家,在荷兰也算得上是号人物。偶尔有一次听到洛辰弹钢琴,就觉得他在音乐方面有天赋,就对他进行了特殊的培训。于是造就了传说中的音乐天才——Alvin。
洛辰就以Alvin的名号出道,被众人追捧,但他却总是快乐不起来,他想要回到中国。找回当初的他,也许回到中国,他就可以记起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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