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半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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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哪里有庄园,哪里就能闻到葡萄酒的醇香,这是只适用于法国的庄园定律。
在这里,午后,坐在庄园里,放眼望去一大片一大片绿色的天地里镶嵌着一捧捧硕大的紫葡萄,就像珍珠般美好透明。这对于一个向往田园生活的人来说真是一种享受。
古树,古钟,古教堂还有电视剧里经常看到的古堡。多么美的一幅画面,辰带她来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寻访美酒吗?与其要这么说,还不如说他是为了给她一个忘记现实无奈的一次梦境。
他是个有心人,他是的。还和以前一样的有心。
以前,又是以前。那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那里有个男人在窥视她,一个法国男人。有和这庄园一样的浪漫眼睛,和塞纳河一般的温情。他就这样深情地看着她,这样的眼神让静很不习惯。
辰向这个方向走来,手里拿的不是葡萄酒,而是一大串沉甸甸的紫葡萄。
他开始和那个法国男人交谈,他似乎可以应付任何场面,可以应付任何人。
“来!葡萄!很甜哦!”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静摘了一颗放进嘴里,这个季节的葡萄吸收了太多的阳光和雨露,它的存在是甜美的。
“他说你很美!就像他的妻子一样美!”他何尝不是这么认为呢!
静不说话,虽然她接触国际社会比较多,但是在她身上仍有中国传统女性的矜持和谦虚。
“他说他的妻子离开了他。不是因为不爱他,而是不能爱他。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牵绊。至于是什么事让他们分离,那是别人的私事,我也不太好意思多问。只是见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所以就问了一下他。”
她是个敏感的人,她需要他的解释,即使她没有表露。可是他似乎是很了解她的,他对她的了解甚至超出了他的想象。那么熟悉的陌生人。
“你说,一个人活着,是为了爱还是为了被爱?”
“怎么说呢?都有吧!少了任何一个都不会幸福。幸福是双向的,如果是单方面的付出而对方感受不到,爱也会大打折扣吧!”
“如果幸福可以像那些结在枝头的葡萄一样就好了!那是她们最幸福的时刻,她们找到了归宿,有了自己的理想和执著,而他们的灵魂的升华便是历经岁月的洗礼最终成为大家赞赏的美酒。”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是那深红的液体流淌出来的热情,却因为外界的原因而降温。
“你有想过幸福的形状吗?”辰问。
“幸福它有形状吗?”
“当然有啊!我认为呢,幸福的形状就像这颗葡萄,圆润,但它又不是真正的球体。它像水珠一样完美。”
“那眼泪呢?”
“眼泪?眼泪落下代表你被感动了。不要说是伤心了,难过了。你仅仅是被感动了,不管是什么感动了你,你的眼泪落下是有理由的。而不是你爱上了哭泣的样子。”
“所以,我是幸福的,对吗?”
“对!”
这是一个肯定的答案吗?
辰希望是,静也希望是。
洛辰只希望她能快乐,他的离开对她造成太大的伤害,而现在他回来了,无疑对她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什么叫幸福是双向的,如果是单方面的付出而对方感受不到,爱也会大打折扣?!
大概连辰自己都不知道,也许他只是随口说说的,可是在静的心里却留有很深的印象。她在努力参透这其中的意思。
(2)
静穿了长及脚踝的紫色亚麻裙子,上身是干净素雅的白色绵制短袖。为了迎合普罗旺斯这温暖的阳光,广阔的原野,深邃高远的天空还有远处幽谷传来羊群依稀的铃铛声。
阳光撒在薰衣草花束上,是一种泛蓝紫的斑斓色彩。
走在薰衣草中用力呼吸,空气有了不同的口味。
慢慢地行走在开满薰衣草的山冈上,他们有说有笑,阳光下的孩子快乐地舞蹈。阳光下的香味,弥漫着思念。
“记忆就象薰衣草,一直在等待爱情的降临。静,你懂我的意思吗?”
辰终于鼓起勇气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辰,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能回头了。你的记忆里已经没有我了。”静迎了辰的眼睛,郑重地说了这番话。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了记忆,感觉是不会消失的。曾经的落辰可以用21克的感情来爱你,现在的洛辰也同样可以。”

“辰,我们不要谈这个好不好。我们回去再谈。你带我出来,不想让我不开心的,对不对?”
……
“可是,你已经做了选择了,我了解。”辰只能在心里这样说,他还不想放弃,不能把话说直白了。那他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欢迎回来,我亲爱的朋友!今天还愉快吗?”刚回到庄园,主人便热情地问候。
“谢谢,一切都很好!”静微笑着回答道。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谢谢!”
“这边的天空非常美!”静仰望着夜空,一个人发呆。
现在释安泽在干什么?
他在酒吧,还是在家一个人看着电脑里的照片?
他在想她吗?会想吗?
“我很想你,我也很想告诉你,我决定爱你,可是我不想伤害辰,他很脆弱,而且很依赖我。我不忍心伤他,以前是因为爱,才不离开他。现在,我是因为爱你。我知道我很自私,我犯了太多的错。我要怎么弥补?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3)
庄园附近的一座小教堂。
静一个人来到了这间小教堂。
她要赎罪。
这座小教堂看来是经历很久的历史考验了,外观为尖形的哥特式建筑,砖墙看上去比较古老了。墙壁几乎全被每扇12米高的彩色玻璃窗代替,几乎看不到墙面。
空荡荡的教堂里有做礼拜时留下的余音。庄严灰暗的教堂里透过一丝的光线,让人们更加沉重。
正前方便是一个缠绕着百合花的十字架。
静虔诚地站在十字架前双手合十。
“我亲爱的上帝,请你原谅我。我今天来是向你赎罪的。我知道我伤害了太多人。请你指点我一个方向,可以让这样的伤害停止。我们都不能沉溺在这个伤害与被伤害的圈子里了。这样的我们都很辛苦也很痛苦。他们都很顾及我的感受,尽量不想我受到伤害,可是在我伤害他们的同时,受伤最深的却是我自己。请你指点我。”
“我可怜的孩子。请不要哭泣。”一位老修女从后面走来。
“主会感受到你的诚心并且保佑你的。孩子,你的命运不会让你一直痛苦下去的。也许在以后,你还是会遇到很多让你伤心难过的事情,可是不要放弃。黑暗过后就会迎来光明。”修女从黑色的长衫里拿出一对金属的项链,“孩子,这个给你,把它交给你要托付终身的人,你将会得到你要的幸福。去吧,去寻找你的幸福。主会保佑你的。一定要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不要害怕伤害到别人,感情的战役注定是要有人受伤的。”
“谢谢你!”静收下项链,虔诚地向耶酥祷告。
“你去哪儿啦?我找了你好久!”
“哦,随便散散步!”静把那对项链偷偷塞进口袋里。
(4)
是那个男人,那个庄园里的法国男人。
“你怎么了?”静走上前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那个男人转过脸来。
“哦!是你啊!你好!”男人用地道的法语问候道。
“你好!我是藤原静!很高兴认识你。”静向他友好地伸出手去。
那个男人很高兴地握住了静的手。
“你好!你可以叫我Adam。”
“我的妻子离开我之前,我们说好要一起去旅游的。可是我没能等到。她死了,就葬在那片葡萄园里。我答应过她会带她去里昂,去安锡,再去霞慕尼坐缆车看万年玄冰……可是她没能等到那一天,我觉得很亏欠。”
“其实,你伤心愧疚也并不是你妻子愿意的。你要振作起来。”
“那位男士,是你的丈夫吗?他很关心你。”
“不。他……只是一个好朋友。”静这样子说的时候心里酸酸的。
“我知道你是好人。我希望,你可以陪我去里昂,去安锡,去霞慕尼。当然,你的朋友也可以一起去。”
静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一个人跟他去。
和辰来法国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不是不喜欢这段日子。只是觉得现在他们每次对视的时候都很有压力。
也许她可以遗**份,和这个伤心的男人行走并感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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