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空德鲁依
影掠这段时间忙坏了，真的。虽然在收到潮暗的消息的时候他高兴了好一阵子，但很快当半兽人大队来到守护城时，他立即忙坏了。编织队伍，分出任务工作，熟络对方长老，安排住所和食物……一连串的工作忙得他焦头烂额，而且他很快面临到更大的难题。
这两个难题就是，这么多半兽人加入，总共有一万人，每天消耗粮食以及需要安排给半兽人部队的武器打造给他提出了一个严峻的挑战。本来粮食就不太多，仅可维持一次远征和日常工地需要，现在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真不知道该去那里弄粮食出来。而粮食对于军心士气来说太重要了，它是一切的基础，如果不解决好，这战已经不用打了。
而武器方面，矮人们报告说附近的矿洞已经被他们掠劫一空，却还不够矿石用，而且打造给半兽人的武器并不合适使用普通矿物，所以打造武器这一个工程便搁置了下来。
虽然半兽人一族的加入使白族守护城建设速度几倍地增长，影掠亲眼见证了半兽人搬运搭建的速度，这些家伙简直是天然的劳工，不用来建城真是太浪费了！不过两座大山之下，影掠现在是感觉前途一片茫然啊！
这时他想到了精灵族的族长爷爷，问他可不可以利用精灵法师的催生魔法来大量加速生产粮食，但得到了严厉的否决。首先因为催生魔法耗费法力极大，其二因为催生魔法是违背自然生长原则，所以长出来的东西大都不能吃，催生藤蔓倒没问题，因为那本来就不是用来吃的，最后，族长爷爷认为除了催生种植之外，还有一个方法也许可以让白族脱离缺粮危机。
当问道是什么方法时，族长爷爷又迟疑了起来，最后是一个劲地叹气，看得影掠一头雾水，不知所措。良久，族长爷爷说了一句有史而来最深奥的话：“热带雨林天空德鲁依，是你的话，或许可以成功！”——……
“羽纤，你准备好了吗？”韵弦站在帐蓬外喊道。他身后艾里特负责的精灵丛林突击小队总共一百人列好了队伍，清一色的绿色精灵服，看上去还真像一棵棵植物，影掠双手抱着头在韵弦身边道：“女人是比较忙的了，老兄，你就耐心等等吧！”说完转过身向艾里特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艾里特，这次你作为精灵族代表与对方进行谈判，有信心吗？”影掠正色道，艾里特脸上尽是严肃的神色，重重地点头：“影掠哥放心，握有足够的信心可以谈判成功！”看着他一丝不苟的表情，影掠欣慰一笑，艾里特果然是一个具有领导才华的小子啊！想极了小时候的自己。于是他拍拍艾里特的肩，又转过脸问韵弦：“韵弦，你想好了乐曲了没？”
韵弦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指划着自己美丽的脸庞道：“还没有灵感啊！这，作曲你知到……”影掠微微一笑，搂着他的肩摇晃着说：“行了，难道我还不相信你么！不过你可要保护好大家啊！搞不好回来被尘影那个家伙笑话就不好了！”韵弦脸色有些难看，“别提尘影那家伙，让握这次摆脱他出游的兴致都没了！那个白痴！”然后两个大笑起来，一旁的艾里特也不禁莞尔。
“好了！着装OK！小魔女羽纤登场！”帐蓬突然被打开，羽纤一身草绿色长裙，腰间紧束着一条绿色的缎带，一蹦一跳的走出来，先给影掠一个拥抱。影掠的眉毛轻轻跳动了两下，汗颜地把羽纤从怀里扶了起来，无气地道：“我说大小姐，你以为你去参加舞会啊？现在可是去执行任务，拜托你正经点好不好！”
羽纤只说了一句话，便让影掠低着头无言地跑掉了。她说：“我要用美人计来迷倒那些那男德鲁依……”而可儿也从队伍中跳了出来，可爱地笑道：“羽纤姐姐好美喔！美人计一定成功！”她拍着手，两个女生便感到志同道合，于是拥抱到一起，整支“粮食拯救队”的男生们同时汗颜。
另一边，影掠遇到正在研究挖地工具的尘影。“那个，影掠，小弦儿的那个什么‘蝗虫队’出发了吧？”尘影抬头见是影掠，放下手上的工具问道。影掠刚坐下在他身边就笑了起来：“什么蝗虫队，是粮食拯救队！”尘影翻了了一下白眼：“性质还不是一样，都是去抢劫粮食，不过为什么小弦儿也要去的？”尘影一脸认真。
影掠看的好笑，反问道：“怎么，你这么快就想念人家韵弦啦？”尘影表情硬是一窒，一甩头：“鬼才想念他呢！走了多好，耳根清净！”影掠捂嘴偷笑，解释道：“其实是因为族长爷爷说，德鲁依喜欢动听的音乐，所以我才派他去的，必经我自己走不开啊！”
“喔！你说，就小弦儿那丁点实力，能完成任务吗？”尘影若有所思。
“应该能吧！”影掠无奈地答道。
精灵森林正南方向延伸出一道天然的绿色屏障，森林覆盖面积到现在还没有人能算出来，而一直向南走的话，将会进入热带雨林，那里面居住着精灵族的一个分支，天空德鲁依一族。自从德鲁依从精灵族分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再和精灵族有任何来往，所以，这次任务有足够大的难度。
要让一个人远离人世，热爱自然和平的种族来支持战争的粮食供应，这真是个矛盾的选择，但偏偏没有什么别的方法，所以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不过还好，对方怎么说都和精灵族有点血缘关系，帮一下忙理论上应该问题不大，只要谈判不出意外的话。
“唰”韵弦用匕首割断面前的一大片缠绕的树藤，一手扶住树干。经过树藤的牵动，树上叶子表面的水珠便下雨似地淋了下来，韵弦也不理会了，甩甩满头的水珠，继续前进。这热带雨林的潮湿还真是非同一般，衣服早就被湿透，几次无效处理之后，“粮食拯救队”队员们便认命地拖着湿衣服前进，真是足够难受的说。
最可怜的是羽纤，那条草绿色长裙参差交错的丛林地形撕出了好几道口子，要不是可儿把备用的服装借给羽纤的话，那肯定春光无限好啊！唉；丛林突击队的男队员一并叹了口气，可惜啊，可惜！不过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肌肤上的场面已经足够性感的了，这不连艾里特都流好几次鼻血。
“咯吱”韵弦一脚踏在厚厚的落叶上，停了下来，他环顾四周，最后紧张的表情缓缓松驰下来，“嗖！”羽纤出现在他的身边，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嘟着小嘴问道：“韵弦，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从刚才就有种不安的感觉，好怪喔～”她话音刚落，艾里特就从树上跳了下来，急匆匆地道：“报告，我们被包围了！”
“什么？艾里特，我们被什么包围了呀？”羽纤吓了一跳，捂着嘴惊道。韵弦甩了几下手中的匕首，将它插进腰间的短硝里，开口道：“是德鲁伊，下令，遭遇的话只许防守和闪避，尽量别反击，继续推进！”韵弦拢了拢长长的紫发，艾里特一点头，眼中露出崇拜的神色望着韵弦，道：“是！”然后迅速跑去下令。
韵弦转身望着一脸疑惑的羽纤，温柔地笑道：“羽纤，你害怕德鲁伊啊？”羽纤眨巴着浅蓝色的眼睛，摇摇头：“怎么会呢？听族长爷爷叙述的德鲁伊应该挺可爱的！”她露出天真的笑容，像一朵带露绽放的冰莲。“可是为什么只需防守和闪避呢？我们的队员会受伤，很被动的！”羽纤问出自己的问题。
“因为来的德鲁伊只是小朋友，对我们构成不了威胁。其实你放出庞大的精神力就能感知到了。”韵弦无奈的解释道，羽纤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闭上眼感知起来，良久，她睁开长长睫毛下的双眼，失望道：“雨林里精神力发挥不了最佳效果，太多影响的物体了，而且我只发现了几只动物，没发现德鲁伊啊！”
羽纤刚说完，又惊觉自己话里好像有什么玄机，她突然红着脸，看着韵弦女孩般美丽的脸庞，低声道：“那些动物就是德鲁伊对吗？”韵弦点点头，看来羽纤还不致于太笨，两人一起聊了起来，也缓慢向前推进。
“叮、当”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韵弦和羽纤对望一眼，连忙向生源方向赶去。“吼！”一小头蓝豹咆哮一声，强而有力的双脚一蹬，“嗖”地化成了一道蓝色虚影，在稍为宽阔的丛林间做着不规则跃动，不停地从这边的树飞射向另一边的树，围着中间三个精灵武士兜圈圈，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突然的消失，三个精灵武士发现树丛里的蓝豹不见了踪影，猛一抬头，蓝豹锋利的爪子一个高速连爪，把一号精灵武士爪的鲜血飞溅，灵巧的双脚在接触那个精灵武士身体的一刻还轻轻一借力，张开血口向近在咫尺的精灵武士二号扑去。
精灵武士一号惨叫一声，胸口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整个人被踢飞了出去，精灵武士三号马上出手营救，正好赶在他撞上大树前扶了起来，却发现他身上的爪痕遍布了整个上半身，衣服被撕成碎条，鲜血染红了整件绿色精灵服，已经奄奄一息。“请求急速缓救！”三号猛地一拉耳边的魔法通信器，喊道，一边不忘跳上大树，紧盯着二号的战斗。
另一边二号举剑挡下了一个冲扑，却被连连撞的后退了好几步，刚稳住身子，蓝豹已经一把挠到自己身后，利爪再次扑来。猛的一个回身重劈，正好架住了蓝豹的爪子，却震的双手几乎失去了知觉，好可怕的力道。“坚持住！支援马上到：”三号在树上焦急地喊道，一号的请宽很不好，似乎随时都会一命呜呼。
落于下风的二号猛一咬牙，他深知自己面临的出境，自己的同伴还需要自己保护，怎么可以这样就败了呢？他于是一个后空翻，赶在蓝豹变向之前蓄尽全力飞劈下一剑。剑刃上闪过一道青色光芒，“旋风飞劈”重重地撞落在蓝豹身上，蓝豹来不及完全闪过，背脊上留下一条鲜红的血痕。
谁都知到使用魔剑术后的精灵武士最弱，蓝豹“哼哼”了两声，血红的眼中充满了仇恨，他再次一曲身子，用尽全力一蹬，地上猛地爆出一阵黄光，地面迅速鬼裂开去，而蓝豹也和空中的二号错身而过。“唔！”二号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阳光低下，他的鲜血妖莲般从胸前绽放开去，手中的剑被击飞插近远处的树干上，人从半空掉了下去。
“二号！”三号精灵武士发出野兽般的吼叫，轻轻地把一号靠在粗壮的树干上搁下，一个闪身到了二号身旁，轻手轻脚把他扶起。鲜血从口中涌流而出，二号发白的双眼失去了神采，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二号，你挺着，不要死，可儿她马上就到！马上！”三号紧张起来就语无伦次，她的眼角瞟向围着他转圈儿的蓝豹，是血的仇恨。
蓝豹停下了脚步，用爪子刮了刮自己的脸，然后张开大口，向着天空嘶吼起来！三号握剑的手溢满了汗水，他不晓得蓝豹想干什么，但直觉告诉他绝对不会是好事！果然，很快他听到远处传来许多野兽呼应的声音，也传来一些打斗声，很显然其他队友也出现了情况。
“沙啦”树丛中又跑出一头野猪和一只花斑虎，和蓝豹打了声招乎便绕着三号转起圈来。三号在两只野兽出现的那一刻，所有的希望都已经被击碎了，一对一都未必讨得好，何况一对三？可能今天我们三个就要一并死在这丛林里头了吧！
花斑虎最耐不住性子了，猛地咆哮一声，便向三号扑去。三号已经失望地闭上双眼，默默等待自己被撕碎的那一刻。他感觉另一只手被二号猛地用力抓紧了一下，心中涌出无限斗志。二号，那是你对我的信任么？那么，好吧，我就尽最后的力量一搏！手中地剑猛地闪过红光。“烈炎劈击”他睁开血红的双眼，挥出手中喷着火的剑。“轰”花斑虎被击飞了出去，身上的毛皮被烧焦了一大片，痛得“哟哟”直叫。野猪和蓝豹见状，立即扑向正处于虚弱状态的三号。
可惜我还是改变不了命运啊!二号，“卟卟”两声怪声从身前响起，蓝豹和野猪的攻击并没有如期而至，三号睁开眼，发现身前傲然挺立的身影——韵弦英雄。“感谢你坚持到最好，我的勇士！”羽纤也落在他的身边，手中扶着受伤的一号，她已经皱起了眉头，想不到突击队员会受到这么严重的创伤。
韵弦走上前与三只从地上翻身爬起来的野兽对持着，然后突然微微一笑：“三位德鲁伊小朋友还真是贪玩呢，蓝豹，你真的不打算找你们的大人帮忙吗？”韵弦的声音显得有些阴险，双眼直直地瞪着蓝豹，仿佛是已经在盘子中的食物。蓝豹的眼神中出现了短暂的恐惧，静思片刻，它才开口道：“你怎么知到我是领导它们的？而且还知到我们是德鲁伊！”
蓝豹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十分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人。“这个问题连我都会答！”羽纤没气地挥了挥手中的冻结圣杖，嘟哝道。韵弦只好向她奴奴嘴，示意她回答。“因为……”羽纤故作深沉地顿了顿，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因为直觉，女人的直觉可是很准的喔！”三只野兽和韵弦几乎齐齐晕倒。
“呃，的确很准！”韵弦艰难地挤出笑容，谁知到她笑的多痛苦，他正了正衣领，才开口道：“就看你们现在的阵法，蓝豹居中央而且被花斑虎和野猪保护在身后，已经可以看出一些端倪。而且蓝豹你是最先动手战斗的德鲁伊中实力最强大的一个（实际上是否该用“只”的量词），他们都是你的咆哮呼唤过来的，这样你的地位就呼之欲出了！”韵弦分析得头头是道，羽纤塄了半天，原来不是靠直觉得啊！
蓝豹想了想觉得也是，便沉吟了一下，道：“那德鲁伊呢？又怎么解释？”看来它挺好学的，韵弦微微一笑，紫发下的脸庞似乎要闪起来。“你说话了，不是吗？”他指了指蓝豹，蓝豹一愣，随即吼道：“你耍赖，我是说我没说话之前！”韵弦一摊手，望向羽纤，道：“那是因为直觉！”
羽纤眨眨眼，高兴得跳了起来，摆了个“V”字POSS，道：“我就知到是直觉，我告诉你，女人的直觉很准的。”韵弦的眉毛挑了几下，牙关中挤出一句话：“羽纤我不是女人！”额头青筋爆起。羽纤连忙吐了吐舌头，补充道：“男人的也很准！”……
其实韵弦是有依据的，你有见过一只野生豹子和山猪合作的吗？而且还懂战术。还不，我怀疑山猪刚出场就被豹子先吞掉再说……
“天赖，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蓝豹吼了起来。韵弦“嘿嘿”一笑，舔了舔嘴唇：“我倒想尝尝蓝豹肉的味道怎么样！”羽纤一听，两眼放光，立即附和道：“好啊，好啊，今晚有菜加了！”吓得蓝豹都低头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XXOO的，你敢！吃了它族长准和你们没完！”野猪开口就大骂，似乎很生气，连浑身上下灰色的猪毛都在抖动。
“这更好，我刚想见你们族长！”韵弦点点头。野猪气炸了肺，一头向他飞速撞来，看这力道绝对少不了哪去。韵弦一只手轻轻地按住了野猪的头，直按的它爬到在地。“小灰”花斑虎和蓝豹都了不到野猪会这么冲动，现在想营救可就难了，对方的实力可是深不见底啊。
韵弦心中暗骂：该死，那两只长长的猪牙撞得我还真痛，要不是练就了矮人们得大力神功，恐怕我也要被撞飞了。心里头是这么说，口中却故作高深地道：“近来粮食紧张，猪肉声价，看来我口福不错！”手下得野猪“呜呜”乱叫，听到这话，一下子静了下来，随后，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孩子出现在韵弦身前。
“这是……”羽纤吓了一跳，韵弦到没什么，只说：“终于肯露出真身了吗？这样就无法战斗了喔！”野猪小孩瞪了他一眼，道：“总比做你的猪肉好！”逗得羽纤捂嘴偷笑起来，而蓝豹和花斑虎一脸的无奈。
这时，艾里特从树上荡了下来，刚好落在韵弦身后，道：“报告，突击队员全部正向这里集中，对手已被直接敲昏迷了，可儿和治疗人员正紧急医治伤员。”艾里特说着，见到重伤的一号二号，眼中惊诧万分，要知到，一号的排名意义是实力第一，是这支丛林突击队中，仅次于艾里特实力的存在，现在居然一号二号都伤成这样，三号也这么狼狈，对方肯定不简单啊！
蓝豹听了艾里特的话，更是吓得要死。虽然手下比自己实力差了几个级别，但这也太快了吧！看来这次玩大了！他已萌发了退意，准备撒腿逃跑了。这时，三道身形落在了蓝豹背后的大树上，强大的气势汹涌而来，连艾里特都不禁退了一步才稳住身体。
“父亲！你来了真是太好了，这些家伙是入侵者，他们……”“够了！”站在中间的中年人重重地吼道，显然是十分愤怒，你以为你做了什么？你差点要把德鲁伊一族灭了！“他是在教训儿子，一头蓝色的头发很像豹毛，在怒喝中一颤一颤的，不过他倒是想的太过了，韵弦是绝对做不出灭族的事情来的。蓝豹哪敢说话，低着头跑一边去了，花斑虎害怕地看了看三人，也跟了上去。
中年人深呼吸了一下，才悠悠问道：“在下蓝影刚才让大家见怪了，不知道精灵族突然光临我族到底有什么事呢？”韵弦微微一作辑：“在下韵弦，白族现任英雄，奉命前往希望和德鲁伊一族商量一些事情。”他抬头，王者的风范暴露无遗。蓝影微微一惊，很快平静下来，一挥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那不如到我们宫殿去谈吧！请！”韵弦点点头，也伸出手道：“请。”
要不是亲眼所见，众人打死都不信丛林里头还可以建成宫殿，纯白色的圆顶静静地刺向天空，流泻下爬满殿壁的藤蔓入瀑布。整座宫殿被掩饰在大自然天边的绿色之中，，雕栏上有时还开出几朵小红花，殿门左右成一簇的黄色郁金香上飘着几只蝴蝶，正翩然起舞，这风光真是写意无比，配合得自然如天成。
“艾里特，等下就靠你了！”韵弦一边欣赏着自然风光，一边不忘提醒艾里特几句，艾里特点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坚毅。领头的蓝也偷瞥了一眼这个精灵小伙子，却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刚才韵弦把他们的目的告诉了蓝影，蓝影说让他们派出代表，参加长老会议，经大部分人赞同才可以同意，韵弦便把艾里特推了出去。“这边请，你们确定只派一个代表吗？他需要面临三十五个长老的问题！”蓝影好心的提醒了一下，已经来到了会议厅门前。
“是的，谢谢您了！”韵弦点点头，十分信任艾里特，毕竟他可能会看错人选，但影掠应该不会。“那么小伙子，你跟我进来吧！”蓝影推开门，顿时“唰”的一声，三十五道目光全部落在蓝影身后的艾里特身上。艾里特微笑着点点头，在这么恐怖的眼光中走了进会议厅，从容地坐下。会议厅的门再次被关上，羽纤有些担心地拉了拉韵弦的衣袖，韵弦笑道：“放心吧，我们欣赏一下风景好了，这里实在太美啦！”
“催醒沉睡的种子？”韵弦疑惑地问道，但还是跟着蓝影一路走向宫殿里头。“是的，虽然你们谈判成功了，但对于你们提出的要求，我们只能把种子给你们了，但偏偏那种子又因为音乐女神的催眠而沉睡了，所以只好看你们有没有能力把种子唤醒了！”蓝影解释着，韵弦听的一头雾水，“音乐女神是谁？”他问道。蓝影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凝视着韵弦，韵弦也只好停了下来，给他看得心里毛毛得的。
良久，蓝影才开口：“音乐女神在很久之前降临过我们族，长得倒有点像你，一会儿你看看她得雕像说不定……”他又没有说下去，因为这也太妄想了，说不定你认识？音乐女神降临的时候，蓝影的曾曾曾祖父都还没出生呢，这太不可能了。于是蓝影又走了起来，韵弦边跟上边想：长得有点像我，会是谁啊？
穿过白玉砌成得殿廊，跨过雕花门槛，步进了后花院。韵弦只觉得眼前一亮，“叮咚”的流水从中央的喷泉中流泻下来，四周编成了好几十个花圃，浅紫色的丁香花专门挂上了墙头，垂下如一个个紫色的玲铛，氤氲的水汽弥漫在身体周围，有一种如在云雾里的感觉，清凉舒适。与外面宫殿的奢华不同，这里的景色是一种脱俗的清幽与神圣。
喷泉上耸立着一座石刻雕像，阳光透进来映射在水烟上反而形成大大小小七色的彩虹光圈，仿佛装饰着那栋雕像。韵弦深深地吸入一口清凉的空气，一种久违的熟悉感遍布全身，他甚至感觉全身上下毛孔都张了开来，也贪婪地呼吸着这仙境般的灵气。“她就是音乐女神，你能看清楚么？”蓝影指着雕像说，还跪下来拜了一拜。
“她就是……”韵弦的目光落在雕像之上，光晕似乎有些耀眼，遮掩着女神的脸颊，仿佛是女神的羞涩作态。韵弦却塄在了那里。这个雕像竟然是……柔长的秀发垂肩，清澈的眼瞳静静地注视着前方，小巧的鼻子下嘴角微微翘起，一弯浅笑，贴身的长纱衣衫下抱着一座装饰精美的竖琴，纤纤细指也雕刻得玲珑如真，按抚在弦上，甚至耳边已经听到了音乐，最让韵弦肯定她身份的是她后背舒展开来的六只羽翼，她是幻乐皇后，上任大天使乐的使者•音符。
“母后！”韵弦的惊诧不能用笔墨来形容，他睁大乐双眼，看着恰静的母后雕像，仿佛音符已在他身前，轻抚音符已在他身前，轻抚着他柔长的紫发，轻轻笑道：“韵儿，我们又见面了啊！”韵弦心情激动，大天使的记忆匣子被打开，一大串关于德鲁伊的回忆涌进脑海里，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音符的雕像会出现在这里了。
但蓝影显然比韵弦更惊讶，这家伙居然喊女神作“母后！”，那他是什么身份？待他回过神来，韵弦已径直走到了后花院里头，在一尊石柱前盘腿坐下，拿出七彩竖琴调试起来。蓝影连忙跟了上去，他心里更加肯定这人的身份了，竟然不用带路就找到了沉睡种子的石柱。蓝影不知道，这一天对他来说将是永久值得骄傲和怀念的一天，因为他听到了音乐女神天籁般美妙的旋律。
飘渺的声音袅袅而起，仿佛若即若离，虚无奇幻，又似是寂寥的无际，缓缓地滑下第一滴雨，击落在地面上发出“吧哒”的声音，然后像无法控制般越来越多的雨滴中天上飞降下来，渐湿了心田，最后终于如却堤的洪水，“哗啦啦”地淋下一大片，滋润着原本苍白的世界。蓝影沉浸在这妙曼的琴声中，不觉意发现石柱泛起了浅浅的光芒，种子也从柱子底部缓缓向上升。
韵弦已进入忘我状态，他弹的正是“唤醒曲”，当初用来燃起幻乐士兵们的只是它的一段，自从读到大天使记忆，他才明白这首曲的曲谱其实一直隐藏在他的心里，与之相反的另一首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就是当初音符封锁这颗种子时奏出的“催眠曲”。这是音乐的巅峰境界！春雷在骤雨中响动，万物的低声哞叫……串成一片繁华的景象，全都从沉眠中醒来了。
乐声停止的那一刻，韵弦睁开双眼，那颗种子已经被唤醒，轻轻地悬浮在那里，同时悬浮在种子旁边的，是一瓶清澈的液体，韵弦知到它的用途。于是伸出手接下两件东西，回过头，发现蓝影竟然还在乐曲的余韵中悠晃着，已经分不清云里雾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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