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蓝推开门进来。
“怎么？我爹怎么说？告诉了你那个男子是谁么？”我把玉牌放进衣袖里，看向她。
她满脸不解的说：“老爷只是让我告诉你白楚楚流产了。皇上很生气她没有保护好龙种。”
小蓝已经知道了我明白郭轻于把她放在我身边是为了监视我，我也默许了，而郭轻于亦知道我知道。开玩笑，我不默许还能怎么样，跟小蓝打架么？
小蓝知道后呆呆的说：“我真搞不懂。。。。。。”小蓝自有她自己的天真，她只是听话，却并不攻于心计。她既然知道，便也不再隐瞒什么，心安理的监视我，去向老爷报告我今天发生的事时还先在我面前把白若凉的外貌描述了一边然后问我说的像不像有什么要改的地方。弄的我真想抽她。
“流产啊。。。”我若有所思的挑挑眉。然后问“我爹说这件事的时候，脸上什么表情？”
“老爷。。。”她想了一会说：“好像很烦躁。”
是么？我暗自笑了笑说：“小蓝，准备好我的素衣。”
“素衣？又没有人死，您要那个做甚？”她问。
“什么时候轮到你问我为什么了？”我冷冷的说。奴婢和主人，就算有时可以不拘小节，可重要的时候，该分清的总归要分清。
“是，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她低下头离开。
我的素衣，便是为了我那素为谋面的糊涂姐姐准备的。更准确的说，大概是为了我那素为谋面的糊涂姐姐的替死鬼准备的。
果然，傍晚的时候，小蓝风风火火的进来，在我冷冷的视线下努力平复了心情说：“老爷让我告诉您，让白楚楚流产的人查出来了，是大小姐嫣然的奴婢小萃。小萃已经被赐死了，大小姐因为教导无方而被勒令面壁思过两个月。”
“那么，查出来的人是谁？”我问。
“是今天进宫看望白楚楚的白家老三白若凉。”她眼珠子转了转又说：“诶，小姐，您说会不会早上的那个林木木就是白若凉？”
忽略她似乎有点得意的脸，我说：“怎么查到的？”
她说：“好象是他发现白楚楚房里挂的林葛生的字画上有一种熏香，本来只是会让人觉的不舒服，孕妇害喜加重，可是和白楚楚喝的安胎药一起，便会使胎儿畸形生长，最终流产。然后查出来是大小姐送的。去了大小姐那里质问，小萃便回答是自己偷偷弄的，因为她为主子报不平。另外。。。”她皱起了脸接着说：“不知道为什么，老爷还让我告诉你，那字画是大小姐在百楚楚怀孕初期送的，而那安胎药，却是白楚楚后服用的，而且还是白家密制的。”
原来如此。还好郭轻于一开始便安排了死士在郭嫣然身边。不然现在死的就是我那亲爱的姐姐。哎呀，没想到我未来的相公真是厉害，奖品是他的画，就连杀人用具也是他的画，简直让我想到了一句话：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就收竹年画。（竹年是林葛生的字）
“既然是先有画后有药，就证明白家的人一开始便知道那画里有熏香，然后再特意为此配药。白家的人，真是够狠。”我对着一脸疑惑的小蓝说。既然郭轻于肯让小蓝当我们之间的传话者，就证明他足够信任小蓝，告诉她一些皮面上的事也无妨。
她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说：“怎么会这样。。。那可是她自己的孩子啊。。。”
小蓝的存在其实就是一个讽刺。她置身于血腥的中央却毫不自知，只是好好的完成老爷给的任务。恐怕她还认为老爷派她监视我只是为了防止我干什么出格的事。她不去猜，只是等待周围的人给她答案，可是别人给答案却往往不符合她的认识。
将这样不该活在这种年代的女子拉到这个年代的顶点，强迫她看清一切，郭轻于，果然是个为了利益不管不顾的人。他只看的到小蓝的无知和忠诚，却忽略她的恐慌。
这个世界，并不符合小蓝的理想。
“那么。。。”小蓝平复心情问：“为什么老爷不说出去呢？”
“说出去？”我几乎笑出来“你倒不想想，老爷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他怎么可以连时间都掌握的清清楚楚？那些见不的人的耳目，说出来的话，是只能让主人听的。白家便是抓住这一点，才会肆无忌惮的。”
蓝茫然若失的点点头。又突然抬起头说：“小姐，您真厉害，老爷真的让林家下下穿素衣过一晚，说是纪念老爷的老友。不过。。。应该是为了小萃姐了。。。”
点头“干了坏事的人，都会怕的。就算小萃是老爷安排的，但是表示哀愁还是要的。不然小萃回来看的时候，是会不开心的。这些人大抵都会这么想。”
萃姐会回来？”小蓝似乎有点怕。
我觉得她的样子甚是好玩，斗斗她也无妨，便正色道：“可不是么，她要是看见你没穿素衣，准会在你身上对着你吹凉气。。。”
“啊！”她失声尖叫说：“我，我要去帮她烧纸钱。”
我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叫住她说：“骗你的啦。”
她愣了愣，有点委屈的看了我一眼说：“奴婢。。。其实觉得小姐笑起来很好看，给人一种愉快的感觉，心情都会变好呢。”
闻言我的笑容立刻停住，挑挑眉说：“你再说这种没大没小的话，下次郭府下下穿素衣，可就是为了你哦。”
她立刻更加委屈的看着我。
“你知道么，你会让人觉的有罪恶感。”我轻轻说。
“什么？”不知她是没听清楚还是没听懂，但是我已经不愿意讲第二遍了。
“下去吧。”我挥挥手。不能讲第二遍，心里的脆弱和动摇，永远不能讲第二遍。不然那声音便会直达内心，一发不可收拾。
小蓝退了下去，我觉的疲惫。
小蓝在这里生，在这里长，却依然天真。而我只是来了两天，却已经将师傅教我的东西发挥的淋漓尽致，以后亦会如此。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却更讨厌像小蓝一样无知的人。什么都不能掌控的人生，我好讨厌。
可是，总是会有一刻，有点羡慕小蓝，憎恨自己。
然而那一刻过去后，我会更加坚定，去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我从衣袖里拿出那块玉牌细细看，手摸着它的纹路，却不想，“咯”的一声，那玉牌从中间打开了！
一张纸在里面，似乎有什么秘密在等待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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