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白银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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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郑重而又诧异的抬起头看着王涵书,而他却低着头不知是想着棋局还是不想让我看清他的内心,但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了他的话是肺腑之言,可就是空气中多了几丝尴尬。
我呵呵的笑道:“王公子,你说笑了吧!我一个女孩子能干什么大事,到了十七八岁,父王可能就把我嫁了,倒时嫁为人妇,不就是和普通人家的小姐一样。”
他低声细语道:“不会的,我猜想王爷是不会把你嫁出去的,而且你是郡主,就算要嫁人,也可能男家入赘到王府。”然后他抬头笑眯眯的说道,“你希望是谁呢?龙辰吗?”
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还没到十二岁呢!说那么远的事情干什么?”
王涵书倒是眉开眼笑:“郡主,其实龙辰没有资格娶你,就算五六年后,你还喜欢他,他也没有资格娶到你。”
听这话,我知道是实话,还是心有不甘的说道:“那你就有资格娶我了?”
“没有,但比他能强一点点。”王涵书实话实话的说道,大画家,朝廷正二品的大员的孙子,有资格说这样的话,枉水帝国一直是很注意门户出身的。除非你功高位显,要么你很难娶到皇族的公主,郡主。
帝国皇族人丁凋零,能被封为公主和郡主的女子,一朝也没几人,不会出现那位皇帝王爷有女二十的磅礴场面。而且更是绝对是不会愁嫁的。
我和王涵书正谈到这里,在前厅观察的大头突然跑来,兴奋的说道:“捐了,捐了,来的那些大户都捐了。”
我微笑着问道:“都捐了多少?”
大头掰着手指说道:“静阑首富陈家把八万两,然后是龙家也是八万两……”我抬头看着王涵书,八万两,龙家捐了八万两。
“还有开药铺的聂家六万两……”
“聂家?聂家我知道没听过呢?”我向大头问道。
“郡主不知,这聂家可是静阑老户,世代都在静阑开药店,开医馆行医,家底雄厚,他家捐了六万两我倒觉得少了,怎么也应该和陈家一样,捐八万两。”
我微微一笑:“捐多捐少,那只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何必强求呢?”说这话我都觉得自己是大言不惭,不是我们逼着人家捐款的吗?
“金家也是六万两,还有米家五万两,方家三万两,吴家三万两……”
“怎么都是我朋友那几家?”我问道。
“其他的我怕郡主不知道,后面在说。”我点了点头,大头接着说道:“春老板捐了六万两……”
“春老板?这个春老板又是哪位?张口就是如此大的手笔?”我又在格子里放入了一颗黑棋。
“春老板,是静阑最大的两家妓院,春香楼和春芳阁的老板,大家因此称呼她为春老板,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一下子就六万两,我要是有六万两……”
“大头!”王涵书嫌大头说起来没完没了,怒生呵斥道。
“没事,说吧!”我和颜悦色的说道。
大头见我这等温和,也壮着胆子说起来:“郡主,我要是有六万两,我就买一大块地,打出来粮食捐了。”我被逗的呵呵直笑,王涵书的脸却只是陪笑了两下。

“还有开酒楼的黄家,捐了二万两,对,还有在城外开矿的程家六万两,当铺的魏家捐了五万两,剩下的我就记不住了……但一共能有六十多万两。”我点了点头,“不错,应该够了,大头你去转告府库,明天就挨家收银子,然后上报到王府,统一调用,少了一两……”我把要说的话咽下去,他自然会明白我什么意思。
我把最后一枚棋子拍到了棋盘中,然后起身离开,走了几步,我又说道:“王公子,转告你爷爷,辛苦他了。”然后我顺着郡守府的后院从后门离开。
王涵书愣愣的看着棋盘,不明所以,他知道我不会下棋,但却认认真真的摆了一个晚上的棋子,他站起身坐到了我的位置,终于明白的原因。因为我在棋盘上摆了一个“捐”字,我洛贺兰是不会完不成五十万两的任务的。
走出郡守府的后门,云渊站在哪里,不停的踱步,见我出来,停住了脚步。自从十一月十一日之后,我就再没有和他说过话。我立在门前,看着他,他站在哪里也看着我,两个人就愣在哪里,谁也不想先开口。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失了一块的月亮,没有在与他对峙下去,转身就离了府院,向王府的方向而归。身后跟着父王安排给我的四个护卫。
我和云渊就如夜色中的两个人走得越远越看不清对方。
接近六十万两的白银哗啦啦的流进了府库,整个静阑顿时有了精神,废弃的沿边境的堡垒,流离失所的百姓,空虚的粮仓……趁着农闲的季节所有可以运作的工事都重新运作起来。父王那张沉郁了很久的脸,终于拨开云雾见晴天。
他拉着我的手漫步到静阑的城墙上,和两年前初到静阑时,是那么的相似。只是我又长高了一些,而父王则衰老了一些。我站在他的身边依旧望着北方,而此时初冬的风吹来,天地浑然一色,看不见遥远的边界。我们一起经历了欢乐,也经历了战争的洗礼,他也更加的成熟稳健,两只锐利的眼睛看穿一切。
我笑着看着他,若有所指的说道:“父王,北方就如一个巨大的敌人,但我们心有所惧,时时刻刻压抑着我们的神经,让我们不敢怠慢。但我们应该还有一个更强大的敌人,可能正隐藏到暗处,蠢蠢欲动的观察着我们。”
父王笑了,抱起我放在城墙上,让我可以更高更远的去遥望远方。“贺兰,不要像一只刺猬一样包裹着自己。可能你说得很对,但很多时候我们假象的敌人都是我们自己。”
他什么都知道,可他就是在欺骗自己。那些所谓的联系,所谓亲兄弟的情谊牵绊了他太多,他总是不相信那背后的黑手正一步步的伸向我们。我和他不一样,我的人生的牵绊只有他,而他总是在迷惑自己的处境,总是在回味着帝国曾经的繁华。
城墙下,一只风筝随着风飞了起来。父王指着给我看:“贺兰,你看它有多美!”我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只是呆呆的望着它一会,想到却是如果它断了线可以飞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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