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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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六月底。随着日子越来越炎热,我发现连伽的目光也越来越炽热。其实在六月初时,连伽就已经拿到了魔法学园的毕业证书了,但是他并没有立即离开学园回国。我不想深究他留下的原因,但是我知道,我和他别离的日子不远了。
自从舞会之后,连伽来找我的次数明显增加了,而我躲避他的次数更多。他仍会每天早上在宿舍门口等我一起晨练,这几乎已经成为我们之间的习惯了,这也是我唯一不用逃避他的时光。从他的口中,我知道了上次魔法比试大会上他得胜的情况。原来,木柔儿因为使用了学园禁用的超级魔法而被取消了比赛资格,那样的魔法太危险,而且杀伤力太大,所以校长亲自下令取消了木柔儿的决赛资格。替代她的队友根本不是连伽的对手,所以最后的优胜被连伽得到了。对于木柔儿,我也曾针对性的打听过她,不过除了知道她疯狂的迷恋魔法之外,没有什么收获。不过从昊天那里,我倒得了惊人的消息,木柔儿是木槿国的长公主殿下,至于她为什么会来到魔法学园学习就不得而知了。另外,昊天也特别提到了我曾看到过的黑发学生,他的确不是普通学生。不过,昊天只说能感觉到他的妖气,这证明他确是妖魔,但是是哪一级妖魔,连昊天也说不清楚,因为昊天没有机会能够接近他。当然,魔法学园里为什么会有妖魔存在更成了一个不解的迷,我想这也只有校长可能知道吧。
由于已经拿到了毕业证,所以跟连伽一个年级的学生们已经离开的差不多了。连木柔儿也已经离开了,学园里只剩下连伽和另几个十年级学生,这当中就有那位黑发学生,当然,我现在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夜瞳。连伽没事整天练他的剑,当然很多时候是拉上我的,但是我却一次也没有靠近他练剑的地方,我知道他多少有些失望。相较连伽的悠闲,那个叫夜瞳的则忙碌得多,整天是见不着他人影的,这也是为什么昊天没机会接近他的原因之一。但是这几天,我却因为忙于期末考试而没有时间再理会这件事情了。说来要命,在魔法学园这种地方仍有期末考试这玩意。可是,每次上课我都只顾着有兴趣的听,没兴趣的时候都在冥想中渡过,所以听说要期末考试的时候,真感觉是晴天霹雳啊。还好我记忆力超强的说,硬是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将功课全部背下来,不然考试不及格的话,可就有我好瞧的了。老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走出了考试教室,我顿时感觉一阵轻松。今天下午是最后一门功课的考试,这之后再过三天就要放暑假了,但是那却不是我所期待的假期。站在教学楼前,刺眼的阳光和燥热的气息一下子扑面而来,我不禁眯起眼睛。一个人影从远处向我走来,然后在我面前站定,原来是连伽。“水怜,先擦擦汗,考得怎么样?渴了吧?”我自然的接过连伽递过来的毛巾和水壶,毫不客气的擦汗喝水。“连伽,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剑道教室练习吗?怎么有空来看我考得怎么样?”我好奇的问道。“再过几天就是暑假了,我也要离校回家了。水怜,暑假的时候来火炽国玩吧,我给你当向导,保证你玩得开心。吃住都不是问题,我包了,怎么样?”连伽用热切的眼神看着我,我却摇了摇头。“不行,无名老师早就给我布置任务了。他让我在暑假期间哪也不能去,必须接受他的特别训练。”我无奈的说,其实我早就想在暑假的时候上昊天的城堡里玩去,但是无名老师早早的剥夺了我渡假的权力。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无名老师特别喜欢“关照”我,我是哪里惹到他了?“是吗?那太不巧了。”连伽的语气里满含失望。他低下头去不再说话,而我则自顾自的向宿舍走去。反正考试也结束了,至少今天我可以放下书本好好休息一下了。
不过,看到连伽没有精神的样子,我多少有些不忍,所以在回去的路上,我还是约连伽晚饭后一起出去散步。我决定了,今天剩下的时间不去做什么练习也不想什么学习的事了,就静下心来好好的散散步也好,反正要放松休息一下就是了。看到连伽眼中闪过的一丝雀跃的光芒,我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我不想让连伽有任何的希冀,那对他对我都不是什么好事。
夏日的天空总是黑得特别晚些。当我和连伽走出宿舍大门时,夕阳已经敛去最后一丝光彩,消失在天际里。只有那天边的火烧云,还是那样火烧火燎的灿烂着。我和连伽静静的走向校外的森林里,我喜欢那里的平静感觉,而且有些事情我也必须和连伽说个明白了,平时极少人去的校外森林是最佳的地方。我们很快就走在了森林中的林荫小道上,我找了块比较空旷的地方,放眼看那天边的火烧云。直到夜幕将天边的云彩赶出了我的视线,寒光点点的星子缀满了天空,我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人的生命就如这火烧云一般,虽然极尽炫烂多彩,却又是那般短暂,我不禁轻叹口气。
抬眼看向连伽,他不知道已经直直的看了我多久,只是他并没有打扰我,一直就这样静静的陪着我,没有说话。“我有话想和你说……”我不由的避开连伽的目光。“那个……无名老师又给你增加铅块了吧?现在吃得消吗?”连伽有意岔开话题。“我是无名老师的第一个学生,但是我从没看过无名老师那样在意过一个学生,水怜你真的很特别。”“无名老师在你之前没教过其他学生吗?不可能吧,那你来魔法学园多长时间了?”据我所知,就算看起来很年轻的罗莉老师也在魔法学园呆了近五十年了,那么说来和她极熟的无名老师应该也在魔法学园当了几十年的老师了才对。“我来魔法学园有十一个年头了,原来我是专修火系魔法的,但是无名老师来了以后,我才改修的剑术,也因为这个,我才在魔法学园多呆了一年。”我并不说话,只是“哦”了一声,等着连伽继续讲下去。“无名老师是在我进校后一年左右才来的,开始的时候没人知道他是教什么课程的,只知道他总是遮着脸,打扮也很怪异,也不太与人交往,但是校长对他却很尊重。后来学园开设了剑道教室,但是没人愿意来学这个,原因你是知道的。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选择学习了剑术。那是我进校第二年,一次上生物课时,就在这森林里,我和同学们遇上了妖魔,是一只兽态妖魔。当时的我还只是初级部的菜鸟,生物老师是个土系魔法师,但是很不幸,那只妖魔也是土系的,所以我们的攻击非但没起到作用,还激怒了它。就在它狂性大发时,无名老师适时出现,一个非常漂亮的‘十字斩’就将那妖魔解决掉了。当时我就决定,一定要跟着无名老师学习,也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了身体素质也是一个人成功的关键。后来逐渐有学生来剑道教室学习,但是没一个坚持下来,因为无名老师的训练太严格,很多人吃不消。不过,”连伽好笑的瞄了我一眼,“没有一个学生像你一样,被无名老师这么‘特殊关照’过。再后来,我就遇到了你,使我原本急切想回家的心变得不那么急迫了。现在,想到要和你分开了,我心里十分的不舍……”“连伽,”我急忙打断连伽接下来的话语,“我们现在都还太年轻,其实我们根本不懂得什么叫不舍。”“你不懂得吗?水怜,你知道吗,我和你在一起时,根本不觉得你是个小孩子,而且有时候我觉得,你的心思比起成年人更深沉细密。有时候连我都搞不清你在想什么,但是有一件事我却十分确定,那是我第一眼见你时就决定的事情。”我看向连伽,他却并没有看我,眼里是满天的星光。“以前,无名老师曾跟我说,做男人就要懂得保护值得珍惜的人。以前我不懂,但是至从见到你,我就确定,你就是我要保护的那个人。”连伽的目光转向我,“水怜,让我来保护你一生一世,我会好好对待你的。”搞什么啊,表白吗?我看看自己的身体,确定自己只有十二岁的身体,我无奈的翻白眼,看来连伽真的有恋童癖。“连伽,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们真的不合适。你看看我,我真的是小孩子,我连十二岁都还没满呢。什么保护什么一生一世,离我还太遥远,我和你相差了十几岁,我们之间有代沟懂吗。”连伽显然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他仍是激动地说着:“水怜,我可以等你长大,十年二十年都没问题,等你毕业的时候我来接你,到时候我带你回火炽国,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看来连伽是不懂得什么叫代沟了,我无奈的又叹口气,谁来把这头倔牛拉走啊。看来得对他下点猛药,不然他仍会有幻想的。“连伽,”我深吸一口气,目光直直的看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楚的对他说:“我们之间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兄妹,但是永远不会是爱人,我不会爱上你,现在不会,以后不会,永远都不会,如果你还想当我是朋友就不要再有什么幻想,不然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说完,我转身就跑,只剩下连伽呆呆的站在那里,一下子被我的话打蒙了吧。

直到看不到连伽的身影,我才缓慢下来,不自觉的,我就开始使用御风术。以前在妖界没有飞成功,回到学园后又怕有人看到不敢用。现在,在这无人的森林深处,我想好好放纵自己,自由的飞翔一回。感觉身体轻盈起来,一股升力从脚下传来,身上的制服被气流涨得鼓鼓的,我张开双臂,像小鸟一样飞向天空。月儿不知何时已爬上树梢,向大地洒下一片银光。我向下看去,黑漆漆的树林就在自己的身下掠过,清爽的风不停拂过耳边,而自己身上的衣袂,则随着风儿不停摆动。我看向天空,一轮明月皎洁明亮,但是可惜今天并不是满月,大半的月儿,让今晚的风景有一些缺憾。现在的我倒是真的平静下来,没有想像中第一次飞翔的激动,我很平静的看眼前飞逝的景象。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的,没有十全十美,总要留下些遗憾才让人留恋。
第二天早晨,我并没有像平时一样看到连伽的身影,然后去了剑道教室才听别人说起,连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昨晚已经连夜离校了。我其实有些庆幸连伽的离开,说实话,如果现在再见面,我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连伽。既是无缘,何须相见;既是无心,何须烦恼。放下心中淡淡的离愁,我全心全意的对待那即将来临的地狱般的暑假。另外,对于无名老师我更好奇了。按连伽说的,他是十年前来的学园,而且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再加上他对我的关照,难道此无名真是彼吴溟吗?看来我得好好调查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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