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为何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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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将和魔法师接连败下阵来,对方军营中又冒出个吃人不眨眼的怪物,列拜军队军心涣散,全线溃退。瑞西米洛趁机指挥军马掩杀,对落荒的敌军穷追不舍。
士气高昂的圣兰多士兵在瑞西米洛稳健的临场调度下,将惊惶失措的列拜军队冲得支离破碎,首尾不得相救,很快被逐一歼灭殆尽,洛瓦特极其手下部将均死于乱军冲击之中,惟有飞马骑士卡里奥勉强突围而出。至此,战事基本结束,圣兰多军队以几乎相同的军力战胜了曾经不可一世横扫大陆的列拜国蓝帝**团,消息一经传出,各国领主皆讶然,其中就包括列拜国的死对头,亚昆帝国的莫尔特国王。
数天后,圣兰多都城卡斯比亚的城门大开,街道两边挤满了夹道欢迎得胜归来英雄们的市民。弗兰一行骑在马上缓缓进入城中。少女们将亲手编织的花环套在自己中意的骑士脖子上。
“呵呵……看来还是弗兰最受欢迎呐!”瑞西米洛望着身上套满花环的弗兰笑道。
“索塔你好象很不高兴的样子啊?”西奥多故意打趣着。
“换做你能高兴吗?我的脖子里凉飕飕的只串风,到现在一个花环都没有呐!”索踏没好气地回答。就在这时,一只花环意外地套在了索塔的脖子上。一旁的西奥多及众人却扑呲笑出声来。
那是一双皱巴巴的枯手,年迈老婆婆的手。“年轻人,祝贺你平安归来……”
“谢谢……”虽然很失望,但索塔还是很礼貌地回答着对方。
“也许老婆婆五十年前是位美女吧。”西奥多开玩笑着。
“本来这束花环是给我儿子准备的,他和你们一起出征的,可是运气不太好,没能回得来……”老人的笑容里闪烁着泪花,“唉……生儿子又有什么用呐……”
听到老婆婆的诉说,索塔以及众人的心情突然沉重了起来,是啊,活着回来的人固然幸运,那些死去的战士呐?和他们朝夕相处几十年的家人又将承受多大的思念和痛苦。
索塔除却嫉妒再次将目光望向满身花环的弗兰,在鲜花包围之中的却是一张忧郁的脸庞,伊恩的死,对他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在弗兰的身上找不着一点喜悦的影子。
而身后的马车里,马辛默默躺在里面聆听着外面的欢呼声,瑞西米洛虽然不断向人群招着手,转身时咳嗽的神情看起来又是那么凄凉。
“军师……”
“什么?”
“我们为什么要战争呐?”
“不可思议呀……”瑞西米洛耸耸肩,“这么深奥的问题从索塔的嘴里问出来,对不起,不是我不愿意回答,我真的回答不了,战争,是从人类一出现在世界上的时候就开始了吧。有人说,战争是人类最大的瘟疫,这种瘟疫的病毒发源自野心吧。”
“战争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做一件事总该有目的的吧?”
“这……恐怕连发起战争的人都不知道为了什么目的吧。”
“怎么会?更大的权利,更多的财富,更美的女人……总是有目的的吧。”
“不对,这些只是发起战争的理由,并不是战争最后的目的,也许,战争的目的到最后只是一种自我虐杀和自我毁灭,尽管我们自己不愿意承认,可是,战争带来最大的,的确是伤害,无论胜利方还是失利方……”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战争呐?”
“这不,又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了,还是回答不了呀。”瑞西米洛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所以我们的下一代,下一代的下一代,还会为了解开这个谜而不停发起战争,直到……直到人类毁灭吧……”
“愚蠢的人类,虽然我也是人类……”索塔将脖子上的花环摘下,扯成一段一段,用力抛洒在空中,“那就让我们一起继续愚蠢下去吧!”
一直在马背上沉默不语的弗兰无意中在人群里看到一个拄着杖的老人正朝他慈祥地微笑着,那是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笑脸。好象回忆起什么,没错!是在攻打瓦尔努拉都城尼格罗教导自己战胜狂战士马尔留斯的那位剑术老人。
“呀!弗兰将军!”一位羞红脸的少女将用无数玫瑰花串成的花环套在了弗兰的脖子上,当弗兰再次望向人群时,老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夜晚,在提早离开庆功宴会的弗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除掉威武的军装,他仿佛在镜子里看到自己从前的样子,那曾经无忧无虑的少年。妈妈她还好吗?好怀念那段不懂得珍惜的时光,总是在失去以后才能明白的道理,还少吗?
嘟嘟嘟……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进来吧。”
瑞西米洛推开门走了进来。
“军师?”弗兰有些意外,“您也提前出来了?”
“照理说应该我这样的老头出来,你这样年轻有为的少年将军留在那里才是,真是的,居然比我溜的还快。”
“我……没有心情装出那么持久的笑脸……”
“是啊,打仗立功的是我们这些浴血奋战的军士,庆功宴席上最活跃的却是那些贵族文臣们,他们个个把自己珍藏许久的宝贝女儿带来,为的就是物色一个好女婿呐,只可惜你走的太早,很多人脸上都挂着失落的神情呐!呵呵……”
“我,还不想谈恋爱……”
“怎么?已经有心上人了?”瑞西米洛笑着追问。
“我也不清楚,可我们……”
“发生了关系是吗?”
“……”
“没什么好害羞的呀,记得我第一次也是莫名其妙就丢失掉的,现在想起来还有点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就控制不住忽然翻到她身上,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就把我那里放进去的,只知道当明白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啦,哈哈!”
“……军师很黄呐!”
瑞西米洛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喂!我为了逗你开心,把自己这么隐秘的事情都抖露了出来,却换来你这么‘高’的评价,真是伤心啊……呜呜……”
“对不起了。”
“跟你开玩笑的。那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你可是将军了,有没有考虑迎娶人家,大丈夫做事要负责的哦!”
“她……已经嫁给别人了。”

“看来失恋不是某个人的专利呀。不说这些无聊话了,我今晚来是受一个人嘱托的。”
“谁?”
“伊恩。”
“老师?!”
“没错。他临死前那天晚上找过我,说自己明天很可能回不来,要我将一样东西交给你。”
“明知道这样,那第二天你为什么还要老师去迎战?”
“你冷静一点,个人的生命是属于自己的,他们有权自己选择结束的时间,我很了解伊恩,他能坚持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倒不是说他的身体有什么不妥,只是你不知道他和那个女人有多相爱,对于他来说,死亡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一种重生。况且如果不是他牺牲自己,也许我们今天就不能这样安逸面对着侃侃而谈了。”
“可是……”
“我知道你们的感情很深,从伊恩留恋的话语中我也同样看出来,他把自己毕生所钻研出的召唤术语全部写在这里了。”瑞西米洛递给弗兰一本书,“他说希望你能熟练掌握,他就你这么个徒弟,如果失传的话,会很伤心的。”
弗兰颤抖着接过老师的遗物,眼泪忍不住坠落下来。
“对了,伊恩的竖琴你带回来了是吗?”
“在我这里。”
“改天我带你去个地方,把竖琴埋在那里吧。”
“什么地方?”
“他心爱女人长眠的地方。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可能是年纪大了的原因吧,最近早早的眼皮就开始下坠,整个人变得很贪睡。”
“军师!”
“还有什么事吗?”
“你……听说过剑神都帕西洛这个人吗?”
“有过耳闻,那是在三四十年前叱咤大陆的强大剑士,不过,在三十多年前的一场决斗之后突然消失了,从此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
“很厉害吗?”
“他是在魔骑士祖波克之前,大陆公认的最强战士。为人和剑术都非常霸道,由于精湛无敌的剑技,在当时被誉为剑神,剑法的缜密无人能出其右,他有个习惯,在战场战胜对手后都要用自己的宽柄大剑将对手拦腰砍成两截,所以他的敌人很恨他也很怕他。后来,传闻他收到一封神秘的决斗邀请函,狂傲的都帕西洛自己不会不去,就是那次之后,再也没有回来。有人说傲慢的他被神秘而强大的骑士拦腰斩死,以自己最擅长对付敌人的方式被终结了生命,也有人说失败后的他做了神秘骑士的仆人,从此没有主人允许都不能再抛头露面。谁知道呐,对了,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人的?”
“哦……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
列拜国都城极罗齐斯,和卡斯比亚城完全相反,整座城池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气氛当中,几十年从未战败的过的蓝帝**,人们眼中的无敌雄师,竟然在势均力敌的较量中被全歼,这的确是极大的讽刺和耻辱。议事厅里,首相胡哈尔早已恼羞成怒。
“这是耻辱,莫大的耻辱!如果不派大军前去围剿的话,帝国的颜面和威信将荡然无存!”胡哈尔将桌子拍的砰砰作响。
“那么这次谁将带军出征?”一旁的格雷斯显然要冷静多了,“据我所知,敌方军师就是当年列拜国有军神之称的瑞西米洛,也是您所仇恨的人。”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说今天的失败都是我间接造成的吗?”
“我可没这么想,只不过,当时若知道是瑞西米洛的话,就不该那么轻敌的,说到底,洛瓦特只不过是有勇无谋的一介武夫,纵然有精兵良将,也难胜对方。”
“这方面,我的确没想到瑞西米洛会在那里,不过就算他有再大本事,也抵挡不了帝国三十万大军的攻击!”
“没错!趁他羽翼未丰的时候一定要铲除殆尽。”格雷斯终于附和了胡哈尔的话,“那么人选方面……”
“臣愿意前去,以洗洛瓦特惨败的耻辱!”出列的不是别人,而是列拜国第一将军兼帝国元帅的坎贝尔瑟,一位五十来岁身背无数荣誉和传奇的长须军人。
“有大元帅亲自出马何愁敌人不灭?!”胡哈尔终于转怒为笑。旁边的格雷斯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预谋。
“大元帅,我拨给你三十万人马,等三个月军粮筹备充足之后出发,有什么意见吗?”
“一切听首相大人的安排!”坎贝尔瑟微微弯腰。
傍晚,列拜女王和夫君格雷斯的寝宫。
“殿下,伊格森求见!”有士兵传报着。
格雷斯将谋士伊格森请至密室。
“果然不出你的所料,胡哈尔决定派元帅坎贝尔瑟出征,伊格森你真是神机妙算啊。”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伊格森笑道。
“怎么又是这句话?”
“帝国元帅坎贝尔瑟出征,极罗齐斯就没有可以和西塞一较高下的人了,而且三十万大军远去圣兰多,殿下带来的十万驻军更是无所畏惧了,这样的话,想除掉胡哈尔这个眼中钉,最好的时机就要到来了……”
“分析的太好了,具体的计划还要劳烦你了,我现在就秘密册封你为塔轮塔王国第一军师,等独掌列拜国大权的时候再正式举行册封仪式。”
“谢殿下!”……
伊格森走后,格雷斯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殿下开心了,可有一个人却不怎么高兴呐!”格雷斯背后突然传来声音。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侥幸战胜祖波克的西塞。
“是西塞啊,你有什么不高兴吗?现在大陆最强战士的称号已经属于你了。”
“哼,我才不在乎这些,殿下难道忘记了我们当初的约定?”
“约定?……哦,实在是抱歉,因为事物繁忙,一直没有时间告诉你,我怎么会忘记呐,莫兰王妃是吧,我已经命人将其软禁在钟楼里了,今晚她就是你的了。”
“那,谢谢殿下了。”西塞的感谢说的很生分。
“西塞!”
“殿下还有什么事?”
“这件事做得稍微低凋一点,怎么说她也是前国王的妃子。”
“……”西塞没有回答,而是一甩披风消失在门外。
“这家伙……”格雷斯的脸上一副又爱又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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