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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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巴德的魔杖顶端聚起一团黑雾,黑雾里飘出三只燃烧着蓝色火焰的头骨,头骨呼啸着向弗兰袭来,弗兰挥剑劈碎了其中两只头骨,却来不及去抵挡第三只头骨,正当危急之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光球击碎了最后那只头骨。
“谁?!”隆巴德气急败坏地叫着。
西奥多骑着他的公山羊从岩石后面走出来:“不好意思啊,坏了你的好事。”
这时远处渐渐传来圣兰多追兵的声音,隆巴德心中着慌,眼下又被弗兰围困着,他咬了咬牙,暗自取出移动之卷,念动咒语,纵身跳入蓝色的魔法旋涡之中遁去。
“逃得可真快啊。”
剩下的玉兰多士兵们见主帅弃他们而去,纷纷丢下兵器缴械投降。这一仗,卡桑里要隘的守军损失近半,孤身一人狼狈逃回要塞的隆巴德从此死守要隘,任对方怎么挑衅再也不肯出来。
当晚,圣兰多军营里举办了小型的庆功宴。
“你是米拉族的精灵?”瑞西米洛问西奥多。
“你怎么知道的?精灵有那么多不同的种族……”
“因为只有米拉族的精灵左耳戴一只耳环,右耳戴三只耳环的,这是你们的习俗。”
“不简单呀,这么了解精灵族,不愧是被叫做智多星的家伙啊。”西奥多笑着说道,他望了一眼琳达女王。“陛下……我知道您此时正在为该不该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而烦恼。”
女王的嘴唇**了一下。
“很奇怪吗,被我看穿了心思,其实没什么,这只是很普通的读心术而已。您不相信我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只要弗兰将军相信了我,您就会同样相信我了吧。”西奥多端着酒杯来到弗兰面前,凑近他的耳根低语着:“有位可爱的拇指姑娘要我对你说,哇唧哇唧库仑吧……”
弗兰惊讶地叫了出来:“是她……”
接连几天,隆巴德都一直死守在要塞,瑞西米洛也曾下令发起几次攻击,但都无功而返。这天,一筹莫展的他和西奥多以及弗兰来到要隘前观察地形。
雄伟的彭多斯山脉在这里被断开两截,所以民间又有东彭多斯山和西彭多斯山的说法,东西分界处的横断山谷,两边都是三四百米高的峭壁,两处峭壁之间相距大约一公里,卡桑里要隘就是将这段距离连接起来的城墙,只要配备很少士兵就足以抵御十倍甚至更多敌军的进攻,就连号称军事天才的瑞西米洛站在面前也只能望山兴叹。
“这里的地势太险要了,就算再给你十万人马也未必能攻下来。”西奥多摇着头叹道。
“难道就真的毫无办法了吗?”弗兰问。
“当然不是,只要下心思,世上没有办不到的事情,方法当然是有的,只不过……”
“我知道你所说的办法,但是,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根本满足不了实现这种办法的条件。”瑞西米洛对西奥多说。
“到底是什么办法?”弗兰急切地问道。
“说起来也算不上什么办法,这样的峭壁,是难不倒飞鸟骑士的。”
“飞鸟骑士……”弗兰的脑中又浮现出玉兰多王都卡斯比亚沦陷那天的情景。
“在历来的战争中,飞鸟骑士都是以奇兵的姿态出现,既然是奇兵,如果成功的话,可以起到对战事一锤定音的效果,但如果失败的话,飞鸟骑士团就有可能全军覆没,所以,大陆上的飞鸟骑士团并不多见,而且大部分都是以雇佣军的形态出现的。”
“我军没有飞鸟骑士团,所以这条办法行不通。”
“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办法的?”弗兰不死心的说。
“另外的办法嘛……”瑞西米洛苦笑了一下,“那就更难了,强大的龙骑士不是一般国家能拥有的。”
“龙骑士……”
“通过飞龙,将士兵悄悄运送到要塞的后方,就能轻易的从背后消灭毫无防备的要塞守军。”
“这么简单?”
“是听起来简单,要知道,大陆上拥有龙骑士的国家只有两个,强大的列拜国和亚昆国,而且数量极少。”
“我看还是撤军吧。”西奥多劝道,“粮草越来越少,如果不在十天内拿下要塞的话,暂时撤军是唯一的选择。”
“都已经到这里了,如果撤军太可惜了!”弗兰不情愿地嚷着。
“你们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重创了敌军。”
“不行,不能撤军,这样我不甘心,军师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吧?”弗兰望向瑞西米洛,期望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西奥多说的没错,如果十天内攻不下这里,就只有撤军了。照这样的情势发展下去,隆巴德一直死守在要隘里的话,就算是三十天也未必攻得下来。”
“这只该死的老乌龟!”弗兰气愤地嚷着,“可恨的是,居然还砍不死他。”
“那是什么?”瑞西米洛将马鞭指向西边峭壁上的一个小黑点,那黑点居然还在慢慢移动着。
众人驱马上前,原来是一个采药的村夫,只见他熟练地攀爬着陡峭的岩石,真是惊险万分。
“好身手啊!”弗兰惊叹着。
“这是……”瑞西米洛的眼睛突然一亮,他一直目送着村夫攀至峭壁的中间,采到他想要的东西,然后又慢慢下来,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两个小时。
“派人把那个采药的村夫请来,不要吓着他。”瑞西米洛吩咐道。
不一会,村夫被带到,他惊恐地跪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登特,大人……”
“很好,登特。我刚刚看见你爬到峭壁的一半去采药,你是怎么做到的?”
“禀大人……小人自小随父亲生活在这一带的山林里,以采药为生,这山崖已经爬了几十年了。”
“那你有没有爬到过崖顶?”
“没有。”
“如果要你爬到峭壁顶端,你做的到吗?”
“虽然小人从没有爬过,但是我想应该没问题吧。”
“很好……很好……”瑞西米洛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问个私人问题,登特你结婚了吗?”
“大人,象我这样的穷人,生计又危险,谁愿意嫁啊!”
“那你采一次药大概能赚多少钱?”
“不瞒您说,就刚才采到的药草,能卖十五个银币,足够生活一些日子,不过也有失足摔下的时候,骨头断了,一躺就是好几个月,这么说来十五个银币又实在不够用了。”
“十五个银币吗?那现在,我有一份工作介绍给你,能赚到一百个金币,够你盖房子讨老婆还绰绰有余了,怎么样?”
“大人您别拿小人寻开心了,有什么一百个金币的差事能轮到我做!”
“你以为我在骗你?”
“哦,当然不是,只不过到底什么样的事能挣到一百个金币呀?”
“很简单,就是你的老本行,你需要做的只是爬到峭壁的顶处就可以了。”
“真的?”
“当然,当你爬到崖顶时,我会安排人射出一支无头的粗箭,箭后拖着一条细绳梯,你只要将绳梯一端牢牢固定在崖顶就可以了,下来之后,我会给你一百个金币做报酬,考虑一下吧。”
“听上去不是很难,我接受……不过大人,您可不要食言哦!”
“放心,我说话算话。今天你就随我一起回军营吧。”
回到军营后,瑞西米洛先令人务必在明天中午前造好四条结实的长约四百米的细绳梯,然后他又挑选出两千名不畏高擅长攀爬的士兵,对着弗兰吩咐了一番。之后他召集马辛和索塔,分别拨给他们每人八千人马,并在两人耳边交代了一些话,众人各自点头领命去了。一切安排妥当,瑞西米洛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如释重负地走到营帐外散步,边走边伸着懒腰,突然,在走过一座士兵帐篷时,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士兵的哭声,旁边还有另一个士兵在安慰他。
“别哭了,不就是个陶制的娃娃嘛。”
“这个不同,是我出征前她送给我的,希望我能平安地回来。”

“你也是无意摔坏的呀。”
“头都摔掉了,这是不好的预兆啊,要是我真的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心爱的人了。”
“不会的,不要这么迷信嘛,喏……我上次在一个旅行商人那里买来一种魔法胶水,什么东西坏了,只要用这个一粘看起来就好象完美如初,那,我现在就替你把陶娃娃的头给粘上……”
……
“真的哎,简直和原来一模一样,一点断过的裂痕也看不出来。”
“我没骗你吧,现在头又回来了,你不用担心自己会死了吧!”
听到这,瑞西米洛忽然想起那天弗兰回来时说的话。“那个隆巴德,不知道用的什么妖魔法,头颅被砍掉了,居然还会自己接上去,根本杀不死他啊!”瑞西米洛当然听说过这世上存在着这种叫解体魔法的邪术,只是,他并不知道该如何才能破解这种法术,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有什么事能让我们的天才军师长吁短叹的?”西奥多不知何时从身后冒了出来。
“原来你一直在跟踪我啊,你一定早发觉我把隆巴德会解体魔法的事给遗忘了。”
“这也不能怪你,我们的军师可是为了战事殚精竭虑,难免有疏忽的地方嘛。”
“哎……现在才发觉岁月不饶人啊,以前我的记忆力那么好。在时光面前,人人都逃不过衰老的命运。真羡慕你们精灵族啊。”
“你以为永远年轻是什么好事吗?我宁愿要灿烂的片刻,也不向往永远的平淡。”
“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感悟人生还真是让人受不了,不谈这个了,你既然一直跟在我身后,一定是有什么破除隆巴德解体魔法的办法咯?”
“没错,不过还需要你的帮助。”
“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吧。”
“我要一袋银粉,还有一袋千年顽石磨成的石粉。千年顽石估计一时半伙你很难搞到,好在我自己有准备,不过银粉就要靠你筹备了,你知道,我是个炼金术士,对银是很避讳的。”
“银粉我可以叫士兵用一些银器磨出来,没问题的。不过,这样就可以了吗?”
西奥多神秘地一笑,瑞西米洛便不再追问下去,因为他已经在对方的笑容里找到了答案,现在他自己也可以多少天来第一次带着笑容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索塔就率领瑞西米洛拨给他的八千人马,声势浩大地去攻打要隘,虽然闹得沸沸扬扬,却只是象征性地攻打一番,冲到要塞下就撤退,撤退了一会,又卷土重来,就这样反复折腾了一上午,索塔才领着略有疲惫的士兵们回营休息。
一上午都神经紧绷的玉兰多守军原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谁知没过多久,马辛又带着八千人马冲杀到要塞下面,并扬言要烧掉要塞,派了约一千多人捧来大量柴火堆积在要塞城墙下面,一时间火光冲天,烟雾弥漫,遮天蔽日。
而此时,瑞西米洛在烟雾的掩饰下,悄悄带领那挑选出来的两千人来到西边的峭壁下,他让士兵们在下面垫上厚厚的草堆,然后叫登特小心翼翼攀上峭壁的顶处,等他顺利爬上近四百米高的峭壁顶端后,下面的圣兰多士兵推来车载的巨弩,巨弩将绑着长长绳梯的木箭望峭壁顶处射去,在失败了几十次后,终于将四根绳梯全部送到了崖顶,再等登特在顶处固定好绳梯,,两千名擅长攀爬的士兵陆续顺着绳梯轮流爬上峭壁顶处,十几个失手摔下的士兵也只是落在厚厚的草堆上,受了些无关紧要的轻伤而已。当这两千人都已聚到峭壁顶处的时候,便收起四条绳梯,静伏在峭壁上面,等待夜晚的来临。而这时也已近黄昏时分。
瑞西米洛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下面的士兵和巨弩木车返回了军营。
这边收到消息的马辛也示意佯装攻城的军队撤退,要塞的城墙到处被熏得乌漆抹黑。
“这些家伙有病呀,石头的城墙怎么能烧的了,只是我们的眼睛鼻子被熏的够呛。”要隘上的玉兰多士兵咒骂着。被折腾了一天的他们早已精疲力竭,很多人都抱着武器在城墙上东倒西歪地打起盹来。
夜晚渐渐来临,寂静似乎取代了白天的喧闹,其实正式的战斗才刚刚要开始。
圣兰多军大营里,除了刚刚回来的马辛和八千人马留在营内休整顺便看守粮草之外,所有军队在饱餐一顿后都集结了起来,向着月色中的卡桑里要隘攻来……
“敌人又攻过来了!”城楼上的哨兵大声叫嚷着,大多数疲惫的玉兰多守军强行睁开迷糊的双眼,隆巴德也被他的副官从睡床上叫醒。“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隆巴德匆匆穿好长袍,提起魔杖直奔要塞城墙上。“一定要死守住!”他大声嚷着白天已经吼得沙哑的嗓子。
要塞的守军已经不足一万,他们看着从圣兰多军营方向移动来的火把长龙,个个都生出畏惧的心理,他们知道,圣兰多方这次是倾巢而出了,一场恶仗在所难免,他们更没有想到,不一会后,自己的**后面也会出现大批敌军。
再说那些在崖顶潜伏到夜晚的圣兰多军中为首的正是弗兰,他和这两千士兵每人背后都背着一把轻盈的短刀,在收到本方大营里发出的攻击信号后,将那四条绳梯在山崖的另一边放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了峭壁来到要塞后方,当他观察到大部分要塞守军都急匆匆地奔向城墙上方的时候,迅速指挥人马冲到要塞下的城门处,轻易做掉了守在门旁的几百名敌军,弗兰命令一百多人翘开门上巨大的木拴,打开要塞的大门放己方军队进来,自己则带着大部分的人马从敌人背后掩杀上去,许多猝不及防的玉兰多士兵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做了刀下冤鬼。
由于里应外合和人数上的巨大差距,圣兰多方很快控制了战局,守军大部分阵亡,降卒千余人,其中还有一个元素法师,其他的魔法师都死在混战之中,可能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是因为来不及投降而非忠心耿耿吧。要塞的城墙上,只剩下孤身一人的隆巴德被无数圣兰多士兵困在中心,包围圈越缩越小……
“哈哈哈……”满身血污的隆巴德突然大笑起来,“你们以为人多就杀得了我吗?”
“猖狂的家伙!”索塔大怒,他举起手中的链锤砸向隆巴德,对方躲闪不及,被击中右臂,整条手臂都被打掉了下来。可是不一会,隆巴德的残臂就象遇到磁石一般又吸附回他的身体,完好如初。
“什么?!”索塔抱着脑袋怪叫起来,“不可能!”围困的士兵们也惊慌向后退了几步,包围圈又扩大了一些。
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瑞西米洛不禁望了一眼西奥多。
“弗兰……”西奥多都弗兰说道,“就象上次一样去砍掉他的脑袋吧!”
“可是……这对他根本没用啊!”弗兰疑惑地说。
“你只要照着我的话去做就行了。”
“明白了。”虽然有些困惑,弗兰还是决定照着去做。
“隆巴德,你不要嚣张!”弗兰提剑走向敌人。
“是弗兰呀,怎么,又要来砍我的头吗?”对方轻蔑地说。
“少废话,看剑吧!”说时迟,那时快,弗兰早已象阵风一样略过隆巴德身边,伴随着一道白色疾光闪过,隆巴德的头颅第二次被隔开,但依然没有血流出来。
“隆巴德,你的死期到了!”西奥多突然从人群中跳出来,他将混合好的银粉和石粉猛地洒向空中落在对方头颅与脖子断开的地方,石粉粘住了脂肪和肌肉,银粉塞住了血管和经脉,隆巴德的头颅死死瞪着眼睛却怎么也接不上自己的身体,肌肉被石粉隔住不能相连,血管被银粉堵死也不能接通,就这样,身首异处僵持了许久,等到魔力的时限结束,隆巴德盘旋在身体上方的头颅扑通掉在了地上,身体也随之倒了下来,鲜红的血液这才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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