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黑暗潜行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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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种不芸而怨田之芜也。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对于任何人都是这个道理。
周围的一切都很平静,绝对的平静,是那种绝对理智的平静,却分明的听到有声音,吃东西的声音。
伴着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音,终于明白是在吃什么,因为这世间向来有吃人的传统,“仁义礼教,我反反复复的看,从白天到晚上,天亮的时候,我终于看明白,满纸的都写着两个字‘吃人’。”——《狂人日记》改编
老情张着的嘴就没有合上过,一直在吃东西,这种吃法真是怪异,可惜老情竟然不是属蛇的。
紫雨却是见怪不怪了,娇滴滴的对老情说:“情哥,你慢慢吃,你还没告诉我你有什么打算呢。”
老情终于换过一口气来,大大的喝了一口免费的白开水,这才油光满面油嘴滑舌的对紫雨说:“我花这么多心思养着你是干什么的,这些事情是要你来考虑的阿,你什么时候见过流黄鼠动动脑筋了,不都是臣相唤来某某将军如此这般吩咐,丢下几个锦囊,将军得令去了,然后一而再再而三的告捷。
但凡流黄鼠或者他的儿子多嘴的时候,不都是大败而回,被人跟在**后面一顿猛砍。
我脑袋不够多,命不够硬,还是老老实实听你这个诸葛小姐的话来的爽快。”
紫雨狠狠的白了老情一眼,幽怨的说:“看看你的样子,都快变成猪了,快过年了,你还不赶紧的哼哼两声。”
老情苦笑着说:“紫雨,你就别为难我了,你有什么妙极就拿出来阿。要是不说我们就接着吃饭,这良辰美景的,花前月下的,你不要老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好不好。”
紫雨用脚狠狠的踩了老情一下,红着脸说:“谁和你花前月下,良辰美景来着,也不羞。小心我去告诉姐姐去。”
老情呵呵一笑:“萱姐?我才不怕她呢,大不了来个一锅端,你们两个真是各有千秋,都是自有一段别样韵味,就这样左拥右抱真是几世福分阿。”
紫雨明显看不起老情,说道:“就你,给你那贼心你也没那贼胆,我回头一定告诉萱姐去。
不过我刚才说的不是萱姐,是你家里那位姐姐,我还没有见过呢,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识一下阿,看什么神仙人物能把你调教的这么好,人贱人爱的。”
老情扑通一下摔到桌子底下去了,可巧那位迷死人的胸部就在旁边,连忙跑过来扶起老情,波涛彭湃的对老情说:“先生,你没事吧,要我帮忙吗?”
老情眼中全是白茫茫的一片,还有两粒革命的火种时时闪现,在老情身上点起燎原之火,老情哪里还敢说话,就怕一张嘴这涎就滴滴答答的流个不停,连忙挥手挡在眼前。
可是上天实在是对老情眷顾的很,这家伙真是老来又逢春,就是这轻轻的挥手,带来一片彩云飞。
老情不知道他的千锤百炼的手法已经不该出现在这世间,老情这么多年是干什么的,天天和精密到极点粗壮到极点的机械部件打交道,闭着眼睛都能准确的找到千万条错综复杂的管路下面那个小小螺母上面的针眼般大小的保险孔,并能像缝纫机一样准确的把一根零点五到一点零毫米之间的任何一种型号的保险丝穿上去,拧成漂亮的麻花辫子。
这是老情苦修的屠龙之计中修手的一种,老情修心和修口的功夫前面都已经展示过了,这种手法还是头一次露面。
也是老情修心的功夫不到家,被紫雨一句话吓倒了,在这心神最恍惚的时刻,这位迷死人的胸部小姐展现了她最美的纯真,还是以一个标准的四星酒店的鞠身礼给老情全方位的展现她最迷死人的部位,这位可能还是独居要不就是火气太旺的美丽小姐秉承了美女爱睡懒觉的传统美德,上班来一定快要迟到,所以竟然急匆匆的忘了带文胸。
老情只能苦笑,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再急男人要带套,再急女人要带罩。
这位要不就是火气太旺要不就是独居良久的美女胸部长了一粒小小的豆豆,老情这轻轻的一挥手感觉到什么毛刺,凭借多年的条件反射般的下意识以为在这般光洁如镜的部位要是出现这种毛刺就是部件有损伤或者裂纹的前兆。
受到多年教育的老情绝对不能放过这样的故障隐患,顺手就是那么一挑,正要判明故障位置和故障现象,结果发现毛刺应手而落,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外来物污染,危险已经排出,部件完好率百分之百,可以交付使用。
老情没有想到的是这不是在他的老单位,这是在活生生的现实社会,老情几乎忘了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女人的危险生物。
等他坐定,看到那片白花花的迷死人的胸部还在眼前轻轻起伏跌宕生姿的时候,才猛然警醒,完了,犯了作风问题了,这要是搁在以前,够拉出去毙了,要是再上升到政治高度,绝对连家里上辈子三代里有一个先人是吹索拉的都要翻出来查一查。

恐怖,绝对的恐怖使得老情的脸一下子变绿了,这下完了,真想硬生生掰断那根下意识条件反射惹是生非的右手食指。
就在老情在紫雨面前表演鬼脸十连拍的时候,那位迷死人胸部靠在老情耳边说了一句话,又差点把老情吓倒座子底下去。
紫雨听得很明白,那句话是:“作死啦,手法这么好,这么想要的话等我下班哦,我还有一个小时的班啦,赶快把你身边这个**狐狸赶走,人家今晚是你的哦。”
那位迷死人胸部临离开还不忘在老情身上勾连一圈,紫雨的脸都气白了。
老情不明白,这个世界已经开放到如此地步,更加不懂的是这年头像他这种嫩嫩的老男人竟然是如此吃香。
老情一脸肃然,仅以此向还没有马子的小生们表示崇高的悲哀。
紫雨的脚毫不客气的在老情的脚面上盖章,就像在猪的**上盖一个蓝色的标,表示此猪已经经过检疫,请放心食用。
但是这次不像刚才,刚才是用脚尖轻轻的踩,紫雨的表情是狠狠的,但是实际上却是脚尖轻轻的踢在老情的脚上,这种踩法,在旁人看来,恐怕**的成分更多些。
但是这次绝对不同,紫雨脸色由惨白转为平静的标准亚洲人那种健康的美白,再加上嘴角微微上扬的一个小小浅浅的酒窝,真是妩媚。
但是,紫雨却是用那双如玉般晶莹剔透娇小美丽的脚上曲线优美闪闪发光的红色高跟鞋的三寸高直径仅仅一厘米的鞋跟在给老情按摩。
老情那个享受阿,绝对无以伦比,但是脸上还必须挂着周星星似的后现代解构浪漫主义黑色幽默讽刺惨淡平静的笑容,那是一种怎样的笑容阿!
时光再往前几十年,不知是个什么模样,里面有太多我们所不能理解的奋斗与**。
很多时候,人们都发现自己不属于自己出生的时代,这是否造化弄人,这是否天妒英才,所以有屈平的《天问》,有岳飞的《小重山》,这样的一幅千古人物图都不愿再去翻阅了,在王小波作古之后,已经少有人能够用洋洋洒洒的文字去反复的推演一个简单真实的时代。
但是,我们知道在一个星期以前,南关阿二就那样站在他最近最喜欢的聚宝楼天台上。
那晚天台上的风很大,但是没有月色,所以他不必缩在元宝的阴影里。
这个黑暗潜行者头一次这么正大黑暗的站在聚宝楼的天台上,头顶繁星如雨,却是黯淡,脚下万家灯火,却不辉煌。
他依旧蒙在黑纱下的脸,恍惚的象是这夜里的一团黑火,黑色的火,象是流动的人心。
他那孤寂的眼神,孤独到落寞,落寞到平淡,这样的一段人生是不是就是命中的追寻。他在问自己,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问自己了。
两条黑影从元宝中跳出,风一般的向南关阿二飘来。
起于清萍之末的风,到得南关阿二面前时,竟已经让他脸上咧咧生痛。
风是劲,可是落入下乘,刀锋还没有贴入颈中,这风却已经划破面纱。
可是风毕竟只是一阵风罢了,南关阿二脑中飞转,却是不在意这风。闪现的却是‘密道’这两个字。
“糟糕。看来这次上了恶当,可恶的大军。”南关阿二不愧为南军的指挥者,迅速的从这两道劲风想到这许多事情,可以肯定的是这是大军早有预谋的,看来这次凶多吉少。
思想当真是可以无极的东西,这个黑暗潜行者心中虽惊,身形却是丝毫不乱,一刀,仅仅是一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刀气。
从元宝中抢先攻出的绝对不是弱者,就从那虽然落入下乘的刀法就可以看出,绝对是百里挑一的高手。
可是,就是这样的高手,也被黑暗潜行者一刀,绝对的一刀,甚至于没有见到刀光的一刀,那道飘忽的刀气,切断了两位高手所有前进的路,只要再能前进一点,就那么一丝刀风到刀锋的距离,黑暗潜行者就要售首。
可惜就是那么一刀,斩断了这一丝的距离,仿佛破碎虚空,凝滞时间。
两位高手感觉到刀锋慢慢划开皮肤,触碰神经,割断经脉,融入鲜血的冰冷,黑暗中的眼睛瞬时失去黑色的瞳孔,收缩到一点,然后就只见一道飘忽的刀气如流星般璀璨夺目,划破天际,不知从何而来,又不知失落何处。
但是眼前在旋转,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自己失去重量的身体,急速向前掠去,无头的身躯坠落在黑暗的空寂里。
那是什么样的一刀,噗的一声喷出一腔热血的两颗头颅,不禁喊出一句“好刀”,他们在最后的时刻见证了一生所求的至高之道,恐惧,激怒,而后安详的见证之刀。
可惜的是,这一句“好刀”却是没有人能够听到了。
一个星期以前,南关阿二就那样寂寞的站在聚宝楼的天台上,脚下是两颗随风滴溜溜打转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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