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亏本的买卖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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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条看不到对岸的河,乳白色的雾气像轻纱一样笼罩在河面上,飘浮在河面上的亡灵们,伸出腐烂的双手做着无谓的挣扎,谁都不会发现他们的存在,因为这片朦胧而又诡异的浓雾模糊了人们的视线,也掩盖住了亡灵们永远痛苦、扭曲的面孔。
渐渐地,雾中显出一个骷髅般的身影,那个影子颤颤巍巍地摇着手中的船浆,木船随着水波咯吱咯吱的叫唤着,船上坐满了新鲜出炉的鬼魂,一个个低着头,好象在等待自己最后的审判。
在岸上站着一群鬼,确切地说,是新鬼们的亲友们,他们迫不及待地等着船靠岸,一双双望眼欲穿的眼睛不停张望着那艘划得慢得要死的船。过了许久,船终于靠岸了,岸上的鬼开始沸腾,都在不停呼唤自己熟悉的名字。
“好啦,大家遵守秩序,一个个来,不要急。”一个穿着警服的鬼卒皱着眉头大声叫嚷着“王二狗下船;李三毛下船;赵五六下船……”
“李大妈,放心吧,大叔马上就会下来的。”
莫莉不停安慰着手足无措的李大妈,李大妈踮起脚尖,使劲拔长脖子不停张望着。“莫莉,你看我今天还行吧。”李大妈转过身,紧张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莫莉看着李大妈一身贴身的深蓝色旗袍贴身,精心梳理过得发髻上叉着一支玉簪,感叹地说:“李大妈今天真漂亮,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
李大妈听完后腼腆地笑了笑,脸上出现了如少女般的红晕,今天一早,她得知老头子要来后,刻意打扮了一下,希望给老头子一个惊喜,只是不知多年没见他是否还认得出来她以前的样子,正想的出神时,一个男人在李大妈身后轻声唤道“秀竹是你吗?”,沧桑的声音宛如一道电流击到李大妈身上,她身体颤抖的转过身,当四目交错的一霎那,多年来的相思化成泪水划落脸颊。
啊,这就是李大妈的老头子王天豪啊,李大妈等了他三十年终于等到了,如果以冥界的时间来计算的话,她已经等了九十年了,看到两个紧紧相拥的人,莫莉很识相的站到一边,不打扰他们难得的重逢。
“不要,我不要去啊!”就在此时一个非常刹风景的声音从岸边传来。
谁啊,叫得像杀猪一样,莫莉好奇地挤到人群中,只看到一个刚上来的鬼魂死死的抱着岸上的柱子,死活赖着不走,一旁的鬼差冷冷地说道“哼,你生前作恶多端,现在却不敢进地府了,走!老子没空陪你玩!”说完拿起手中的牵魂索往那个恶鬼头上一套,那恶鬼好像一下子没了力气,任由鬼差拉这着走向地府,这一幕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莫莉摇了摇头,还好自己没坏成那个地步,想当初自己一来到这里,就直接请到VIP房,多光荣啊哈哈,噢,对了,差点忘了时间快到了。莫莉转过头看了看那两个还在叙旧的人。
“秀竹。这些年你过得可好”王大叔看着许久不见得妻子,怜爱的摸着李大妈脸颊。
“好,孩子们过得怎么样。”
“我们都有曾孙了,他们现在过得都好。”
“那就好哪就好。”李大妈欣慰地笑了笑,王大叔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啊,多美的一幅画啊,莫莉心里感叹道。
“天豪,我要走了,今天我要投胎转世了,都亏了这个小姑娘,如果没有她,就见不到你了。”李大妈转过身,眼神中充满感激的看着莫莉。
“不用谢,呵呵,这不算什么。”莫莉在一旁傻傻地笑道,做好事的感觉真是好啊。
“天豪,我走了。”李大妈依依不舍地放开紧握的双手,声音微微颤抖:“愿来生还能遇见你。”
王大叔忍住泪水使劲地点头。
“等一下!”莫莉跑到他们面前,口中念了一串咒语,在李大妈的手上写了个“妻”字,然后又在王大叔手上写了个“夫”字,双手一合,两人手上的字闪出金光后便消失不见了。
“这是……”李大妈疑惑的看着莫莉。
“李大妈你放心去转世吧。”莫莉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说过好人会有好报的。”
“谢谢!谢谢”李大妈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李氏,时辰到了”还没等众人反映过来一个鬼差“蹭”的从地上冒了出来。“该上路了。”
“我走了,你们保重啊”李大妈一一惜别,挥了挥手跟鬼差一起消失在一股白烟里。
王大叔痴痴地看着已经消失的背影,这几分钟的相聚对于几十年的别离来说实在太短暂,唉,希望来生还能碰到秀竹,咦?前面那个小姑娘在我手上写的是什么意思啊,我要问问她,王大叔头一转,那个丫头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哈哈,好开心啊,又做了一件好事,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莫莉终于发现原来鬼也有鬼的价值啊!时候不早了,要回公司实现另一个鬼生价值——修下水道。

“老板,你又变帅了哎。”娇地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从办公室传来。
“哦?你也这么认为吗?”紧接着又传来一阵娇笑声。
死狄斯,终于出现了,哼,还在办公室里**,讨厌!“碰”一声巨响,办公室大门被人踹了进来,残缺的身体告诉别人它已经不幸夭折。
办公室内正在调笑的一对男女停止了肢体动作,看着这个气势汹汹的女人。
“狄斯!”莫莉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你这个骗子!”
“我哪里骗你了”狄斯眼带笑意地看着她,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到了莫莉的耳朵里却是百万个千万个讨厌。
好讨厌的一张脸,莫莉握紧拳头想好好的教育他一下,但是想到自己的工资还没发的时,就很理智的忍住了。“这就是你的有前途的公司?还有高级的员工宿舍吗?”
“对啊,你不可能在找到比这里好的公司了。”狄斯不紧不慢地喝了口咖啡,在冥界独此一家,当然是最好的了,连这点也不知道,嘿嘿真是笨啊。
“哼!做老板的哪有一直不上班的!还有干嘛老是让我做打杂的工作。”莫莉咬牙切齿的、双手插腰,狄斯这个坏蛋对她所做的那些坑蒙拐骗的事已经罄竹难书了。
“如果老板天天要上班还要员工干什么?”狄斯挑了挑眉毛,话语中充满挑衅的味道。“这段时间公司暂时没业务,也不能让你闲着啊。”
“你……”
“好了,好了莫莉喝杯水先。”魍魉闻着浓浓的火药味,看了眼地板上的破门板,为了阻止办公室的物品再次缺胳膊少腿,还是缓和一下气氛比较好。
“对了,你今天上午去那里了?”接下来轮到狄斯审问她了。
“没去哪!”
“是吗?”狄斯挑高了语气,似乎在警告莫莉不要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莫莉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些异样,顺便偷看了下狄斯的表情,那个家伙双手环抱在胸前,好像在说:老实交待吧。莫莉脑子里的天使和恶魔正在不停打架,眼前这个比恶魔还恶魔的男人正用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紧盯着她,莫莉那颗小心脏开始卜嗵卜嗵直跳,一股热流从脚底窜到头顶。
“其实呢,我也没做什么……”在狄斯那怪怪地眼神下,那个一下子变成“西红柿”脑袋的女人终于一五一时的招供了。
“就这点了?”听完后,狄斯沉默了片刻,缓缓地吐出了五个字。
“我发誓就这点了。”莫莉像做错事的小孩,用她微弱的声音轻轻说道,完全没了刚才的悍妇气势。
“天啊!亏大了,你知道姻缘咒值多少钱吗?”狄斯拿起桌上的计算机打了一串数字,然后摆到莫莉面前。莫莉看到他打出来的数字后,嘴巴立即变成了O型。“我们可不是慈善机构”狄斯穷追猛打的说道。
狄斯看着莫莉丰富多彩的脸,仍是一副非常严肃的样子,其实他的五脏六腑早已笑得发青了,不过有一点倒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学会姻缘咒,看来还算是可造之材,“这次公司损失了那么多,董事会决定扣除你百分之五十的薪水,喏,你的工资单。”
莫莉无奈地撇了撇嘴,早知这样刚才就抵死不从了,还董事会呢,整个公司也只有三个人罢了,哼!莫莉打开工资单,一张嘴再次变成了O型,这次可是大O哦。我没看错吧,一个两个……竟然有四个零,扣掉一半还有这么多,哈哈发达啦,再过段时间我就可以买房,然后买车,接着……,莫莉沉浸在她无边无际的幻想中。
狄斯不解地看着她的脸,然后探了探头看了看工资单。“哦,不好意思”狄斯从怀里掏出一支水笔,在倒数第二个零上点了个小数点。“我少打了个符号。”
咔嗒,莫莉脑海里美好画面一下子变成了碎片。狄斯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小宇宙爆发的整个过程,喷出的火苗差点把他变成骨灰。
“不过如果你能顺利完成此次任务,就可以拿一笔可观的奖金,不比上面的少噢。”狄斯趁她还没下手之前,马上开口道。
“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
“你每天都在骗我!”
“好了好了。”狄斯推开了那张离他只有一厘米的大脸,皱着眉头说道:“这次决不骗你!”他手一挥腾空变出一叠资料放在桌子上。
“资料里是这次的任务,你好好研究一下,按照上面所写的日期行动,为了庆祝我们公司首次开张,我为这个任务取了个响当当的名字。”说到这里狄斯故意轻咳几声。“这个任务的名字是——狗尾巴草行动!”
碰碰,就听到两声物体冲击地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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