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三回 尔在前兮吾在后 藏其影也崇其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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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琨子在外,自觉下面千古黄泉震动不止,暗念无量天尊,道这些狐妖莫把坏了昆仑地脉方好。
待见众人出来,道:“诸位,可寻得所要之物。”
墨华夫人谢了一过,道:“白老道,虽然你那剑无功也有劳,多谢了,已得所要之物。”
白琨子那鹤皮老脸,呵呵笑道:“都是老相识,谢什么。不过怎么你们似与人博杀过般,十分狼狈。”
墨华夫人道:“你当这黄泉容易下得么?我们拼了周身法力,才能深入血池得那药引。老道,可要到我那宫中一坐?”
白琨子道:“谢了,你那处胭脂太重,老道还想多活几天。”
众人回了墨华夫人那谷中,稍整衣裳。墨华夫人问道:“四位如今可是要往那东荒之东而去。”
支七道:“正是,不知夫人有何见教?”
墨华夫人笑道:“瞧你说的,那有何见教,只想结伴半路,我到东南寻那死鬼杨嘘白。”
猫武馆立时道:“姐姐,寻他作甚,你瞧瞧我,无不是帅气横溢,不如我与姐姐你在这处长住。”
狐女阿杏呵道:“猫兄,你不与我们一起去?怎可忘了郡主之事。”
猫武馆嘟嘟大叫,道:“那东荒之东又不知在那鬼地方,若是余下的十二个头,一个一头,一处又有一只怪物,那打得来。我不去,我要随着姐姐,莫叫人欺负了她。”
小青也黑着脸道:“猫兄,你怎可如此。在青丘国之时不是说了么?”
猫武馆寻了凳子一**坐下,道:“来一下昆仑,便叫二条混蛋龙害得我现在一身不舒服,再去下东荒之东,定是肚子涨爆了天。我不去,说甚我也不去。”又挪了下**,对墨华夫人道:“好姐姐,你便应了我吧。你瞧我这般温柔体贴,高大威猛,定是好个伴侣。”说时把两手一扛,作个孔武有力之状。
墨华夫人闲笑一声,手指轻摇,道:“猫帅哥,你还是太小了点。这个么我可不好年轻的,不过我将去寻我杨郎,我这儿原来几名女子倒可送你如何?”
猫武馆嘟道:“不要!我不要嘛!”
墨华夫人呵呵笑道:“看了再来,来!给我出来!小霞、小珍、小青!”掩嘴对小青一笑,道:“我这儿也有个小青,却是姓姜,应与你不同姓吧。”
只见三名宫女,曼步踱来,向墨华夫人深深一拜。那小霞小珍倒是娇美秀色,看似小家碧玉般,而姜青脸上那一股妩媚,婉转飘渺,浅浅对猫武馆回眸一瞄,直似勾魂般。
猫武馆浑身打了个激凌,半吞了口水。墨华夫人看得,对这三名宫女道:“你们三人,以后便随这位猫帅哥了,可服侍得好。”
三名宫女闻言,小霞与小珍半滴泪水,咽道:“夫人何故要弃我等,我等寻思未曾犯了规距。”
墨华夫人道:“那是此事,我将不在此地居住,要寻那杨郎去。你们随在我身边也是不妥,故方付托与猫帅哥。”
那姜青又是一拜,道:“恭喜夫人,夙愿得圆!”又步到猫武馆面前,道:“拜见新主人!”那小霞、小珍也贺了几声,方到猫武馆面前拜见。
猫武馆抹了下嘴边的猫须上的口水,连连道:“不用,不用叫我主人。你们以后就随我了,我、我会建个大庄子养你们的。”又想起那座金币,便想起三房六妾,豪宅华院,终日笙歌欢舞,好不快活,不禁又想得口水半流,滴滴淌淌。
三名宫女见猫武馆这般样子,纷掩嘴忍笑,自立了他身后。
狐女阿杏与小青尚要说话,支七道:“算了,既然猫兄执意不去,也罢。阿杏你呢,这东荒之东也不知有何凶险,不如我一人去便可。”
狐女阿杏道:“怎么可以,你到那儿,我便到那儿。上次是我法力浅,如今有了繁弱弓,我也能帮你一把。”又与小青道:“姐姐你呢?”
小青微微相笑,道:“妹妹你命好,得遇支兄。哎,姐姐我怕是不能与你们同去,算来已有四五个月,再过不久,殷原便要出世,我自是得去看护。”
狐女阿杏半嗔着脸,道:“那有姐姐的福气。”
众人商议已定,遂各分路而去。猫武馆带了三名美女,望蜀中而去,猫武馆边飞边道:“三位美人,我想建个大庄子,取何名为好呢?帅庄?”
那三名美女见这猫武馆虽不是腾云驾雾,但一跨步比她们还快,也不禁对这新主人打量起来,倒是那姜青,与猫武馆聊个不停,最终道那庄叫毛庄。
墨华夫人与支七、狐女阿杏二人同路,往吴越而飞。那支七也不知东荒之东原应从何处去,墨华夫人议道,不如先寻着杨嘘白,他镇守东南海域,应晓得一二。
三人在这云上过了数日,支七自是一身琉璃光彩,不逾那菩萨模样。墨华夫人也乐得施展法术,免得她那狐门神通,让中原卫道之士撞见,生出事来。支七倒是自在,初修了焰彗地,尚未好好修行,便在这云中结跏趺坐,自进了识海修练。只见那识海,虚空尽是琉璃光彩如焰,下面识海微波起泛,也若琉璃之液。那莲花之上,琉璃鼠虚影如火团,跃跃不实,支七盘坐了一回,寻思那欢喜香还在,不如消去,那料费了数天时辰,那香如旧,无奈只得作罢。
这一日正飞至吴兴境内,也合是支七修行精进,琉璃云彩飞过之时,却惊动了二人。乃是道宣和尚与已还俗的弘悯。
弘悯自离了开元寺,虽说还俗,但却依旧留着光头,四处云游打单。前数日贤护菩萨来寻他去金刚山,推托了一番,便到了这吴兴。
两人俱是佛门高修,一时谈得兴起,却是吵了一架。原来这道宣尊的是律宗,好那清规严戒;弘悯学的是禅宗,自命洒洒脱脱方是道理。两人争得脸红鼻赤,弘悯又先前喝了点酒,几欲动粗,对道宣和尚抱以老拳。

恰见天边有一朵琉璃云彩飘过,那道宣道:“莫不是有菩萨路过,既然我们争持不下,不与寻菩萨作证。”
弘悯大咧咧骂道:“去便去,这菩萨也是人做的,若是他讲不出个道理,我也打他一顿,好叫他明白。”
两人驾了金光而起,一下便冲到支七云前。
墨华夫人暗惊道这中原修行之人,法力如此精湛,却见是两个和尚,便娇笑道:“两位大师,驾了金光上来,却是何事?”
支七见中间一个是弘悯,大是欢喜,作辑道:“弘悯大师,一别多日,竟在此地遇上,可还好?”
弘悯见道,咄了一鼻,道:“你这小妖,几时修得这琉璃光彩的,害我等以为是那路菩萨,正要来请教。”
道宣拿住话头,便大笑道:“亏你还是禅门的,他便是妖怪修得,也是应该的。那可便轻视菩萨境界,你看这位菩萨,琉璃焰光,那能作假。”
弘悯白了他一眼,道:“我几时轻视了,来来,支菩萨,你说个理。”当下便把二人争吵原由说了一番,要支七作解。
支七顿时头大,道:“这、个,二位,我还要有要事。金光明顶那处有个女菩萨,修行精深,你们可前去请教。”一时情急,把金光明顶佛母抬出来挡架。
弘悯大叫,道:“好你个浑小子,数月前去请教我时还没半点佛门架子,这回倒是这般圆滑。”
道宣又拿住话头道:“你也好意思说,这位菩萨数月便修得如此境界,你羞也不羞?”那弘悯又要发话,道宣又抢着向支七一拜,道:“这位菩萨,但不知要往那去?”
支七心想,这处是海滨,或可一问。便道:“要往东荒之东,但不知二位可知是何去处。”
那弘悯道:“什么东荒之东,扶桑至是东极,不成还有再东之处?”
道宣却是合什,道:“菩萨慈悲为怀,竟欲远赴穷荒之地宣法传道,此大宏愿大心力,真乃楷模!”心中又想,这菩萨又不知修的是何法,不如我将来也去东边传法,或是派个徒子徒孙,光我律宗法门,莫叫弘悯那斯颠三倒四先行了一步。
支七却道:“不是,不是,我是去寻一物。两位,时辰在紧,就此别过!”
道宣忙道:“菩萨且慢,还请菩萨带些佛经,所到之处与人方便。”自袖中掏了一本《四分律》,恭恭敬敬的奉与支七。
弘悯大笑,道:“你这驴头,倒是会借机,那处也不知识不识得中土文字呢。”
道宣念道:“不与你辨,将来自有分晓。”
支七拿过了经书,心想久未看佛经,也是好处,便收了下来。便与二人作别,一路往东南之海飞去。到了海南,墨华夫人泼了漫天香雾,娇叫连连道:“死鬼杨嘘白,给我出来!”
这海中骤然一晃,辟空生出一座青白大宫,庄庄严严,水晶龙纹,白玉高门,中飘出一人,正是杨嘘白。方未说话,那墨华夫人立时飞上前,拧了下杨嘘白的耳朵,骂道:“好个杨负心的,闻说你有了天妃娘娘,便忘了我!”
杨嘘白脸上唰然一红,道:“子言,那来的这话。我是公事繁忙,你又远在昆仑,那有负心之举。”
墨华夫人啐道:“这一千多年,再忙也偷得时间过去,快说,与谁厮混了!”
杨嘘白急道:“那有厮混,这天地之大,那有比得上你这般的。你若不信,可到我宫中看。”
墨华夫人又啐了一声,道:“许不定你私藏了起来呢。”心上却是滋滋欢喜,这杨嘘白素来不会撒谎,比不得她另一个情郎天台和尚,看他这脸色便知假不了。
杨嘘白又瞄见支七与狐女阿杏,连道:“这位支兄是见过的,你可得为我作证。”
支七与狐女阿杏看得窃笑,闻言,支七道:“这个我先前也与墨华夫人讲了,但真不真,还得她自己方明了。”
杨嘘白大叫,道:“当然是真的!”连连握着墨华夫人的玉手,道:“子言,你来了便好,可做我夫人不?”
墨华夫人佯道:“那还得看你真的没有红杏出墙方好。”
杨嘘白道:“没有,真的没有。”又转移话题,与支七道:“许久不见支兄,不如一齐到我宫中盘桓数日,待我择个时间与她成亲,好作个见证。”
支七连连推托,又问了下东荒之东所在,杨嘘白也不尽知晓,但见二人行色匆匆,便道可往扶桑一行,或那处有神能知。
却说支七那日,修炼识海,也勾动了西北神山红宫之中的大日如来欢喜佛,大日如来自金刚山一战而归,收了不少原来天竺佛门护法以充门面,掩去鬼煞淫邪气味,在这西北穷荒之地,隐隐已有正宗佛门自居。又兼先前收了不少东南恶神、西北土魔阴鬼,一时势力渐与湿波等并分。
大日如来在红宫焰莲座之上盘坐,掐指默算,阴阴笑道:“竟修到了焰彗地,想来再过一年时间,便正是取他修行之时。”又望中土望了一眼,呼来一名侍从,传令不空金刚来见。
那不空金刚原也是天竺一处半修佛法,半修性力派之人,大日如来路过之时,显了手段,便把他摄服。不会便至,身披天衣,半裸也是坐于一赤莲花之上。在莲花上起身,合什便拜,道:“不知世尊有何法旨。”
大日如来道:“如今中土积乱多年,诸法并生,正是你到中土传我法门之时,你可往长安一处而去。”
不空金刚伏地叩头,道:“遵世尊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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