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回 扶南看罢佛光假 西北伏降恶煞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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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七与狐女阿杏,连日来见得这荒外山色别有滋味,古木森森,丰草碧碧,山莽莽而连绵,水涓涓而急湍。而中那些异禽怪兽,多有彩羽,叫声绵蛮,或是纹斑,吼吼作色;又见得几群大象,或黑或白,倍是憨爱。倒也省下赶路之心,闲步于中,悦赏这处风景。
今日里,到了一村,那支七自学得妙音陀罗尼,对这诸般音声,都听得明白,一问之下,方知此处为扶南属国丹那沙林,再过数十里便是丹那沙林的都城图瓦,狐女阿杏闻说那都城虽小,但有珍珠沉香之类,便嚷着支七一同前去。
两人方行了数里,却见西北方空中飞来两团金光,支七见状却有佛门气息,便立了在地。那两团金光越飞越近,转瞬则至,却见是三个怪模怪样之人。一个方头顶戴五骷髅冠,身披红黄毡袍;一个却是坐于双层莲花座上。头有三面,每面各三目,十二臂齐齐如轮,中间两臂抱着一猪头女身,这女身倒也妩媚洁白,婀娜无比。这两尊俱是**,只披了薄带环腰,周身挂满骷髅璎珞。
这三者身俱有金光散发,却脸上煞气重重,兼那骷髅遍挂,看上去诡异无比。但见那五骷髅冠者向支七一拜,道:“佛子,世尊有请!”
支七闻言一怔,若是在以前,定为佛子二字欢喜在内,但出外数月,也历了几次风险,那敢自以为是,但道:“这位,却不知是何处菩萨尊者,闻说世尊已入涅槃,不在此世界之内。但不知呼我佛子,是为何故?”
那五骷髅冠者哈哈一笑,道:“吾乃大日如来坐下金刚撅尊者是也,佛子有所不知,释迦如来虽也是世尊,但大日如来方是一切诸佛之根本。佛子今已修成密乘秘要,是故世尊吩我等来迎,有请佛子回神山拜谒世尊。”
又道:“这两位乃上乐金刚与其明妃金刚亥母,还不参见佛子,免失礼仪!”
那上乐金刚与金刚亥母闻言,才分了开来,却见原来下身紧紧相触,也不避嫌,径向支七与狐女阿杏合什,道:“佛子有礼了!天香空行母有礼!”
狐女闻得空行母二字,先是面上一红,既而啐了一声,道:“胡言!”
支七也晓得一二意思,脸上一怔,道:“三位尊者,莫不是认错人了?”
金刚撅呵呵道:“不曾,佛子可识伽罗叉?”
支七突记识海那异香,连雀离佛也未能消去,便道:“识得,不知又是何故?”
上乐金刚此时道:“那逆徒乃我教门下一僧人,竟敢冲撞佛子,已将他囚禁,待佛子归去,再行定罪。”
“慢!”支七叫了一声,道:“我与他倒也无甚冤仇,又是你等教下,何必囚禁。若不把话说明,我便不与你等而去!”
狐女阿杏也道:“是呀,看你们这般模样。主人,莫叫他们骗了!”
金刚撅缓步上前,掌结手印,道:“释迦涅槃之后,原应待弥勒下临。不过世尊怜悯世人,故于众生之中,选出无数灵慧根底之人,一一使其因缘巧合,亲近佛法。佛子,你正是这之中最先证得大境界者,世尊数日前用灵识遍照四方,见得佛子修成释迦毗楞伽莲华。也是因缘巧合,伽罗叉与佛子误会出手,在识海中种下大欢喜之香,此香有妙用无穷。只要佛子随我等回去,世尊自为佛子演讲妙用妙法,不日便得佛果。”
上乐金刚此时又与金刚亥母拥于一起,发出呻吟之声,竟不类凡音,却有类天乐。那狐女阿杏看得面红鼻赤,听得心臊耳动。她是狐类,原自以为这等手段,见过不少,也对人施过不少。但看得这两尊,却无时不刻如此,连声音也这般美妙,也不禁叹这大千世界,果真法门各修,无奇不有。
这声一出,又自上乐金刚、金刚亥母体下,发出异香种种,漫遍四周。那支七只觉识海中那异香微微一触,竟渐渐滋大,也有要化作莲华座之举,又见狐女阿杏在旁,渐渐不能自己。急忙喝道:“你们施了何种邪法!还不停下!”把青莲华目撒开,先行护住。
金刚撅此时口念真言,诵诵有声,掌中金光发出,空中飘下四个娇艳女子,俱也是**身躯,曼妙身材,各披了白、黄、青、蓝四条彩带,手足各挂着骷髅链子。向金刚撅拜了一拜,便围在支七面前曼歌妙舞。
此时,金刚撅方道:“佛子,你与天香空行母尚未修**,世尊命我等让佛子一时精修,好识得我教法门之深妙无穷。请佛子放心,此法只会增益佛子,不会有损佛子身体。”
说罢,双手搂过其中那着白彩女子,便道:“请佛子参详我等行法之门!”说罢,身上红黄毡袍自褪到地下,满出黑实肌肉,便要与那女子盘旋起来。
支七闻言,却道:“你们比之波旬三魔女如何?”
此言一出,连右边上乐金刚也停了下来,但不过一瞬,又与金刚亥母抱拥如前。倒是那金刚撅,应声道:“那三名魔姝乃天魔之众,专坏修法。那比得上我教明妃度母之属,只为精益。”
支七道:“那如此说来,也不过是采补之术?”

金刚撅道:“非也,佛子。此法那是采补可比,互为增益,得**力,明妃自也增进所修,妙不可言。佛子莫要多疑,但随我等修来!”
支七哈哈笑起,道:“我昔阅佛经,未见有此等法门,又近来与雀离佛一起,也未闻得,你们到底是何方人物,要来诳我!”
金刚撅此时已与那白彩女子缠绵一体,但自不动,任那女子扭腰抡动,喘呼呻吟,自个道:“佛子,你何其愚呀!我教修的乃是金刚乘,最为上深,雀离佛不过小乘外道,那得窥此法门。且看我此时,岂不正是金刚杵抵莲花,妙证如来之像!”
支七但拉过狐女阿杏,见她已迷眼半合,身子微微发烫。知是再待下去,便着了这三个妖僧之道。把青莲华目破空一照,辟出金光,便要飞走。
那上乐金刚三脸一时喜怒哀俱全,把十二臂齐合,念道:”卡兹哇拉密卡咕拉!“只见十臂之上,骷髅头一一张口,吐出黑煞之气,缠飞上去。那金刚亥母猪首一抬,嘴上也吹出虹光一张,七彩流窜,往那支七足下飞弧而起。
青莲华目岂是寻常之物,应气而运,片片飞旋,那黑气虹光却也厉害,四遭覆住,只管避开青莲华目之照杀,却不撒去。支七进了识海一看,惊了一跳,但见释迦毗楞伽莲华光照处,这三尊俱是恶鬼之像,血口磨牙,黑毛青眼,尖爪剌骨,却都披了一层怪异之光,极类佛光。若不是在这识海之中,一切本相无从隐遁,定是看不出来。
又见这识海之中,有一股异香四处缠绕,纠结之下,隐隐有淡痕而出,却也似上乐金刚与金刚亥母盘缠之像,但看个不清,不知是何物何体。
支七催动释迦毗楞伽莲华便要照去,依那日破混元乾坤圈之样,想寻个基本所在,便可一举成功。那料那识海之上异香,如是实物,也包围过来,这淡淡香层,竟把莲华光围也不透,两相胶着,分毫不能进退。
之下的金刚撅哈哈大笑,道:“佛子,莫要相拒,难得世尊看上你,那是你的造化。”把五骷髅冠一揭,冲出白光森森五道,加入黑气虹光之中,往青莲华目冲轰而去。但见这五道白光,隐隐有如白骨之质,一撞之下,把青莲华目撞个正着。黑气趁机窥了个空隙,向正在识海苦缠的支七鼻孔飞去。
上乐金刚此时,念道:“佛子!既然你心有疑虑,且先休息,待我等带你进见世尊!”环抱金刚亥母那双臂也抽了出来,当空结了个环印。
支七在青莲华目之内应声自识海回了神来,遂即晕了过去。两人自空中落下,那道虹光却是一变,稳稳托住两人下坠之势。
上乐金刚看着那昏睡的狐女阿杏,不禁三脸齐作欢色,把金刚亥母抱起放在一旁,便要过去。
金刚撅忙喝止,道:“不可鲁撞,他若归了世尊门下,必位居于你我之上,这女子定是他之空行母。”
上乐金刚三脸齐笑,道:“我只是看看。”
说罢,伸出六臂,便要拿起支七与狐女阿杏。
却见自西方天际上空,冲下一道白光,大如山岳,清冰莹光。这白光之中,有一尊菩萨隐隐浮现。身黄白色,结跏趺坐,坐莲花上,身佩圆光,着轻谷,衣上下皆作白色,复有天衣角络璎珞,头冠臂环,皆着螺钏,檀慧着宝环。面有三目,十八臂,上二手作说法相,右第二手作施无畏,第三手执剑,第四手持宝鬘,第五手掌俱缘,第六手持钺斧,第七手执钩,第八手执金刚杵,第九手持念珠,左第二手执如意宝幢,第三手持开敷红莲花,第四手军持,第五手罥索,第六手持轮,第七手商佉,第八手贤瓶,第九手掌般若梵夹。正是先前的准提菩萨,在半空之中,清唱一偈:
“无量法门,无量法相,无量修持,无量真言。
庄严妙好,清净自在,不着淫秽,不能损坏。
披我佛衣,扮我如来,名曰大日,实为魔胎。
一一香色,欢喜乱性,一一白骨,造孽之实。”
准提菩萨把手一挥,那支七怀中青莲华目立时飞了起来,十八瓣为一刀,化作两柄青碧玉刀。飞往金刚撅与上乐金刚顶上,顺势一挥,那两尊身上骷髅一时粉碎,飞出无数冤魂苦鬼,竟一时空中俱叫挤满。又叫清光一摄,一时黑气洗净,露出魂魄面目。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见着准提菩萨之像,俱是齐齐跪拜,哭叫连连。
那准提菩萨唱了一诵,把一悉魂魄收进贤瓶之内。又道:“你等二个恶神,平素自在那穷荒恶极之地作威作福,也便罢了,尚敢来此诱惑正法之人。”
金刚撅与上乐金刚,面面相觑,眼中一转,却恭敬万分,道:“佛母有礼了,世尊曾言唯佛母独得真言秘藏,不知何日来神山一开法坛,为我等解惑!”
空中那准提菩萨像,如意宝幢一转,喝道:“休得胡言乱语,念你等命中未绝,速速回去,不然先拿往金刚山,交与法喜,压在铁围地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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