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回 反出酆都开圣灯 解囚同类累支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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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七忙把阿杏郡主推开,道:“阿杏,我对你实在是无意,你还是另择他人吧。你看猫武馆猫兄,体段适宜,面白有光,乃是贵相,不如选他。”
猫武馆闻言,初时尚罢弄下大肚子,一细想是支七把郡主推搡过来,嗲道:“不,郡马,你人瘦正合大小配,脸尖才有钻天志,将来必继承王爷之位,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岂不更好。”
那阿杏郡主唾声大骂了一下猫武馆,喝道:“小猫,你要死啊!敢咒我父王早逝?”
猫武馆那肥白脸吓得缩缩如面瘩疙,噤噤在旁,不敢多语。
狐女阿杏听得那话,道:“你也叫阿杏,巧了,我也叫阿杏!”
阿杏郡主舍了支七,打量一翻狐女阿杏,道:“哎哟,瞧你这模样,也叫阿杏。我明了,想是郡马相思于我,听得你也叫这名,才在一起。”又过来搅动支七那手臂,道:“冤家,你说是也不是。”
支七见狐女阿杏一脸怪异,心下当时一气,大声说道:“够了,阿杏郡主,我再三说过,我不是你那郡马。你我从无情份,莫要再纠缠。”
阿杏郡主闻言,脸上又把泪洒下,向狐女阿杏哭哭啼啼,道:“你看,都说男人喜新厌故,看在我和他尚未完婚的份上,这位好妹妹,你就放了他吧。”
支七又叫道:“你这是咋的,她与这事无关,你莫要赖人呀!”
阿杏郡主把泪一甩,呼叫起来,道:“天啊!你在云梦国时对我细声细气,现在有了别人,便这般大叫小嚷。”说罢,把大手一扯,往支七身上扑来。真个是站似钟,行如风,动若龙,刮起一道旋风般。却扑了个空,又捶地而坐,嚎嚎大哭,一发不可收拾。
支七吓得手无足措,又见狐女小青、狐女阿杏二人眼光疑虑千般,想要分辨,又不知如何说起。急得踱了数圈,瞧见猫武馆在旁偷偷窃笑,拉了过来道:“猫兄,你快说。那次我是不是让你擒住,不是去当郡马的?”
猫武馆把手一甩,嗲道:“讨厌,莫要拉人家的小手。你是让我擒住,可是说当郡马时也没见你分辨。”
支七登时大火,也扯了声喉叫道:“胡说,那次你们把我打回原形,我想分辨又让她堵了嘴,那是我想当的。”
狐女阿杏听罢,又叫了一声,道:“哎哟,都嘴堵嘴了,还说不是?”
阿杏郡主也立马自地下跳了起来,把眼泪一擦就干,又作起娇羞羞之态道:“是啊,这位妹妹说得好,我的初吻都给了你,你还不负我责!”
支七当下头大如斗,双手抱住了头,道:“我再说一遍,我与你无缘无份!”
阿杏郡主又泼赖了一通,见支七俱是不应,把脸别过一旁。便大叫一声,取出了红宝书,对着支七说道:“你跟不跟我回去。”
支七见着红宝书,心头一惊,晓得厉害。但又那敢回去当甚郡马,便想道:“我就是不回去,你便又咋样?”又侧脸见狐女阿杏,想起方才她一脸梨花泪,哀求那巫山神狐,心下念念急转,也不知为何,冲口便说道:“你要我回去,但依我一事!与我前去救一人。”
阿杏郡主立时大喜,道:“莫说救一人,就是救上十人也行,有我父王这宝贝在手,天上地下,都能去得。”
狐女小青、狐女阿杏自知得所救何人,但见支七以一生幸福相抵,狐女小青忙道:“这、支兄,那小素乃我狐族之事,理由我等前去相救,你凑巧卷了进来,小青已是心中不安,那敢要兄如此牺牲。”
支七望了狐女阿杏一眼,见她脸色凝静,眼中有泪光半点,心头倍感安慰,强笑道:“大家都是妖怪,何必说这些。落在正道中人,终逃不过封镇绞杀,我能帮你们一把,也算我一桩功德罢了。”
狐女阿杏见支七这般说话,顿道:“好!若是救是我那姐妹,我自依照前言,永生与你为奴。”说罢便向支七一拜。
那阿杏郡主急忙挡在前头,道:“也好也好,我也多了一个奴婢。你们快说,人被囚在何此,这下便去救来。”
那阿杏郡主不忘把猫武馆又拍成大猫,拉上了支七,只有狐女小青、狐女阿杏驾风在前引路,向那青城山飞去。
此时青城山上清宫中,静渊子正运转元神,吸纳那上清灵宝天尊所赐清光,心中想道既然天尊所赐,必是渡我上证天仙之用。这清光虽只有一道,但其纯凝清正,远胜静渊子所修。静渊子把那清光压如细线,游遍周身经络,自丹田盘旋了一大周天,待把清光尽数吸入元神,又分出十二道,分别向三尸九盅之处杀去。

那三尸神早经药物调服,静渊子又长年累月守了庚申,使之不能为崇,如今只在关窍之处混混欲睡,那能挡得主这上清玉晨光,一触之化作浊气遁出体外。静渊子不敢大意,要知这九盅方是厉害,每盅都踞守元关,又常变化腾移,不食药谷之气,只食修道之人所炼精气神三物。修道之人功力越深,这九盅便更加厉害。
只见那九道清关,分别御向玉枕窍、天柱窍、陶道窍、神道窍、夹脊窍、玄枢窍、命门窍、龙虎窍、尾闾窍,遍了全身九宫之格。所谓天九地十,静渊子一冲九盅,便向那天仙之境跨步,引动了天劫重重。自上清宫内飞出,向一无人山上定住,空中扶定玉晖剑。
那青天顿化黑云滚滚,雷气昭昭,震震叠叠自九天而下。压得这青城山混如土块,又有罡风四面吹起,刮得沙石飞射,却是俱往静渊子所在之处轰去。那雷云瞬刻则到静渊子顶上,电光四射,嗞嗞作响,半空之中,盘大如数倍之青城山。只见一声霹雳,一道粗大电光炸了下来,给那玉晖剑一挡,便又消去。静渊子把那九道清光一一压进九盅,一番相扎之下,那九盅现了原形,只见一一如尾指般大小,周身节节,头尾俱细,中躯肥大,分别九色,但却不惧那上清玉晨光,竟把盅口张起,或吞或吐,与九道清光纠缠不止。同时那静渊子心神,又现出一幻景,九色迷离,云烟轻霞,有天人仙女歌舞于上,饮酒作乐,种种幻象。此是心劫袭来,静渊子抱元守一,但把心神摄住,不为所动。又见那雷电轰然炸下三股,都被玉晖剑挡尽,雷云缓缓收缩,哔咧作响,显然是再蓄下轮之雷电。
这雷电之劫,乃修真之人气机所引,先一而三,再三而九,最后九九八十一道齐下,方算了数。在这三道过后,威力自增一倍,九道过后,威力又增一倍。那四外罡风如刀,但怎及得雷电之威,静渊子只当清风拂体全然无视。幻象又是一变,却变作静渊子生前种种事,生于贫苦之家,受尽地主之苛迫,以至父母双亡,一人独自在这蜀中流浪。不一会便演到静渊子学道有成,手刃仇人,不觉意气风发,元神恍恍一颤。那幻象又是一变,化作一妙龄女子,独上西楼,幽叹连连,手中展了一画,正是那御剑而行的静渊子,画中那静渊子白净修脸,风度翩翩,随风一化,竟变作真人,与那妙龄女子依依相拥,窃窃私语。又一会儿,二人便向帘房行走,那房中暖榻绵茵,檀香绕绕,放下了卷帘,只见画中那静渊子轻褪了女子轻裳,便要扶于榻上。静渊子看到此时,心中大怒,喝着:“何方妖孽,敢化我形象!”登时口吐了一团鲜血,方醒得是幻象所惑,但见那九道雷电霎时炸下,那玉晖剑只挡了五道,有四道一齐炸在静渊子身上。静渊子发髻纷乱,道袍破裂,露出的手足黑青数块,口角鲜血又涌了一滩,体内那九盅趁势逼退了那九道清光几分。静渊子收拾心神,暗道一时大意,终日修道,还着了九盅幻象,又心想这九盅只守不攻,不如待挡过下轮八十一道雷电再说。那半空中雷云又再缩小一半,那滚滚天地之威,霎尔一齐裂响,八十一道雷电比方才又粗上一倍,齐刷刷的轰了下来。静渊子顶上射出上清玉晨光,坐下腾起九庆紫烟,手轮玉晖剑,抖出剑轮钧天之数,万剑齐护,全任那雷电来炸。这一阵耀眼电光之后,百万声轰轰响响,山头沦为粉碎,那静渊子颓坐于地,玉晖剑插于地上,口垂血迹仰天哈哈大笑道:“成了!成了!”把元神一转,齐齐回了九盅所在,却不发出上清玉晨光,乃是方才天劫所余之雷电,一番轰杀,那九盅也散作轻烟飞出体外。
静渊子此时顿如脱胎换骨了般,御风而起,双手一招,无数灵气于四空齐齐飞来,在身上旋转回环,把一干伤势清洗而尽。待那灵气尽入体内,只见双眼清莹玉透,一躯肌肉如玉似宝,静渊子哈哈一笑,御空而行了数周,道:“果得炼神化虚,方知大道不妄!”
见那东方飞来黑点数枚,此时静渊子眼力岂是地仙之时可比,一瞄便知分晓。也不去阻挡,他已得天仙之位,不日将飞升九霄。自飘向上清宫,令人传来师弟静真子,付了玉晖剑,传了掌教印令,又交待一番教中之机要,再向圣灯之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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