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黄父招合魂庄身 银蝠临笑谈郡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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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文心殿,只见宴席已列,红毯铺就,华灯香炉泱彩散烟,檀屏锦苏流光照影。宴上已有来宾就座,正款款而谈,束胸细腰侍女无一端立在侧。
支七当前一看,却那清秀容颜,不正是月老庙中侍女么?顿时看得眼神发呆,脚步一跘,差些摔倒。阿杏郡主黑脸一横,把支七腰间嫩肉一拧,又唤了猫武馆过来,去打探那女子是谁。
猫武馆不愧是先锋官,看那模样和一干侍卫熟络得很,不用一回便到了阿杏郡主那桌,附耳说道:“听说是月老侍女,郡主切莫生了他样心事,还是多多招呼才是。”
阿杏郡主听得是月老侍女,立时大喜,把胖腰一拧,施开大步,到了月老侍女面前,深深一拜,道:“大谢月老,赐了我一个良婿。阿七,快些过来,还不一起叩谢?“
支七听得是月老侍女,又自郁闷了半天,见阿杏郡主招呼,自是过去,不过把眼珠只在月老侍女脸上打转。
那月老侍女浅浅一笑,仿佛记得啥事,又用玉手轻掩了嘴,道:”那里,这是你俩福份,前生修来,今世得成。“
此时月老侍女身边那眉姐姐卟咄一笑,她自晓是这所谓”前生修来“的福份,见到了阿杏郡主那倾人城、倾人国模样,怎能按奈得住。
支七与阿杏郡主此时方注意在这女儿,生得也是秀眉清眼,樱唇巧鼻,覆了大半刘海,着一身水月轻云裳。支七一看,眼神便痴住,这分明那是尘间之人,乃一朵水中白莲方是。阿杏郡主以为也是月老侍女,尴尬一笑,也道了个谢。
那月老侍女此时含笑道:”你们不要误会,她是我好姐姐,乃水吉祥月眉天女,昔日有人曾道:于大自在天中弹琴抚筝,吟诗作画,一时倾倒众生。“听得此言,水吉祥月眉天女暗捶了月老侍女一拳,耳边咬道:”珊妹妹,你莫不是把我也拉上。“月老侍女忙低声道:”那敢糟蹋姐姐。“
水吉祥月眉天女灿然微笑,仿是清风吹过白莲开,一朵摇荡明月光,舌吐莺语道:”妹妹夸奖了。两位想必不知我这小妹,单表一个姗字,昔人有云:是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姗姗来迟也?“
支七听罢,道:”莫非姓李?“
水吉祥月眉天女拍手称赞,道:”这位郡马果真聪明过人。“
那李侍女柳眉一颦,也在水吉祥月眉天女腰上捶了一下,嘴上却也笑嘻嘻说道:”那是,不然怎么配得上郡主。“哄得那阿杏郡主那大眼春光乍眨,在支七身上脉脉含情。
支七听得却是教寒风一吹,混身又起了鸡皮疙瘩。
说话之时,自偏殿鱼贯而进了一群侍女,纷捧着大小金盘、水晶杯盏、玉箸象牙筷子,在各桌上按位摆好,又有一群执着珍果点心、玉浆霞露进来。
那偏殿又进来二个黄衣侍郎,下颔白滑无结,分明乃是太监,支七暗道这衰帝倒学得似模似样。那二个黄衣侍郎扯了嫩稚声响,众人立时静了下来,只听道:”有请皇上皇后娘娘,有请司礼!“话音方落,那磬声钟声凑响,雅乐庆庆不绝,绕梁有韵。
只见灵均郡王一身大红吉服,脸上也红扑一团,扯了喉咙嚷道:”纳何氏女为皇后,命苏宗正、猫武馆等持节纳采。“说罢,那琐呐悠扬一吹,殿中有一文生与猫武馆同步奉旨,又有二名侍郎递过二百杏黄锦旗,各书”节“、”问名“三字。两人拜叩之后便同步出门,不一会儿,便见数十名彩妆宫女,十数名侍卫手持杏黄幢罩、彩仗在旁,扶着一凤冠霞衣、腰系大红绣花的女子上进殿。之中又有老翁老妇二人,也是锦衣丽服,想必是那皇后父母。此时有二名宫女,持团龙幢,自偏殿中遮出一人,头戴通天冠,身着锦黄龙服,生得是温润秀白,虽不高大,却隐隐有文气,正是衰帝无名。
灵均郡王上前,牵了那红绸与衰帝无名,又宣了那拜祭天地之大礼。便自一旁宫女捧过一青玉合卺杯,那杯甚大,青玉通透,缕空雕了龙凤一双,正面有阴篆几字,乃”湿湿楚璞,既雕既琢。玉液琼浆,钧其广乐。"。衰帝无名与何皇后交臂相饮,正见衰帝白脸泛红,眼中喜悦悦跃光,那何皇后虽尚遮着红纱,但已轻揭一角,露出白净肌肤,玉手轻抬,羞羞可人。大礼既毕,灵均郡王又高声宣道:“送皇后回宫。”那一干彩妆宫女扶着何皇后轻挪莲步,碎碎的走过偏殿,向后宫行去。
灵均郡王在旁候着,见状高扯一声:“开宴!”,方才那些捧盘执杯侍女,又捧了一盘盘珍肴上殿,在那宾桌一摆,都是些山珍海味,又有碧莲藕、白莲籽做成的甜汤,最主要那道菜,便是灵均郡王早先着手的万鼠宴。只见那鼠肉,有粉蒸,有油炸,有胭脂团粥,有酥炒面筋。一揭盖,俱是色香味齐全,腾腾热气,馋得一干猫众口涎晶水,只有那支七望着同类尸首,不知将如何下箸。
说是开宴,衰帝未下箸,那个敢先。却说那衰帝自端了杯酒,敬了宾客一杯,便道:“我今个真高兴,刚才看我娘子,哦不是皇后那一抬手风情,便有一诗,吟与诸位听听。”

衰帝取出一磬,边敲边唱道:
”黄鸟飞飞去复回,鲜红嫩碧破苍苔。
春风初识才交语,一片花心羞卷开。“
玉阶之下群臣之自大声叫好,那此来宾也不**手称赞。犹是那月老侍女李姗姗,与水吉祥月眉天女,都说衰帝这诗道尽了女子风情,又语了两人相逢场景,可诵可传世。
衰帝无名听得神采飞扬,大赞了她俩才情,又把眼光定在支七身上,与灵均郡王道:“你这是你那佳婿,为何不与我今日同婚?”
灵均郡王听得了额门红光大盛,衰帝此言,无异殊荣,但道:“微臣区区,那敢与皇上同日。”
衰帝无名释然道:“哦,我忘了你要当我司礼,若是同日,你这老丈人如何分得身来。”又对支七道:“来来,既是灵均看上的佳婿,必然是文武全才。”
支七他方才在桌下偷偷看了下《云梦唱随》,应声便上道:“皇上好诗,在下、草民记得皇上昔日有诗,云:江南行尽绿已深,一夜春潮梦不真。犹记青衫同白伞,梨花舟上并肩人。想必是与皇后昔日同游,方又作出上面那鲜红嫩碧之句。”
衰帝无名大喜,拍了拍案,对灵均郡王道:“好啊!人才,真是一表人才,明日你叫他在翰林院挂个名。”
衰帝既然嘉奖,那阿杏郡主更是不胜欢羞,座中那一干文武官员,把支七赞罢,又贺阿杏郡主,又贺衰帝收得这绝好人材。一时间,宾主欢欣,把杯举起,把箸抬高,各叉着鼠肉山珍,吞了碧荷仙酒,直拼个面红鼻赤,高呼低喝。
那日,银蝠大王一干人自天地少男之宫出来之后。种玉者庄心婺先与银蝠大王作别,说是要去那天然宗一遭,打探个底细,看能否把门徒收用。而那澍霸原想随那种玉者同去,却被银蝠大王拉过,说是风闻他与衰帝无名有些关系,正好去那婚宴。霸红颜自是不便与种玉者同去,是此三人便路腾云驾雾。
不时便到召州城之上,澎霸想起弘悯与和君持,便一股怒火,央住银蝠大王,要与那弘悯一个教训。
银蝠大王桀桀大笑,此话真合他心意,这东南一界修真,也不外刘家堡与那些寺庙,如诛了弘悯便压了一头。想罢银蝠大王按下云头,施了“阴波之眼”自空中照向开元寺,把里里外外看个明白。见得弘悯正在后山与一女子纠缠,银蝠大王哑声失笑,与澎霸道:“你自下去讨个道理,我在这处替你照应。”又恐澍霸前番损了功力,怕有不支,便咐霸红颜也前随相助。
澎霸与霸红颜方才一闪而去,便有二个伽蓝神飞上了云端。两个伽蓝神依然是面黄肌黄,各执着钢鞭宝剑,上前喝道:“何方妖怪,敢来佛门之地撒野!”
银蝠大王哈哈大笑,道:“两个小卒也敢称大,给爷把命留下来!”说罢,银手施出,化作两团银云,把伽蓝神团团围住,那云中滋滋作响,银电如蛇乱窜。两个伽蓝神大是惊呼,把钢鞭祭起,宝剑祭开,却挡不住那银电穿流,在挣扎了数下,两人便支持不住。银蝠大王见两伽蓝神面无血色,身躯晃晃便要散作光尘,立时一叫,唰然冲进云里,把两手罩上两神额上。只见那两伽蓝神正神魄破消,欲化作佛光飞去,却被银云一阻,窜了个空,立时叫银蝠大王双掌吸定,一股吸进体内。半响之余,银蝠大王哈哈大笑:”这两名伽蓝神倒不错,神力纯正,真好滋补。“
那澎霸与霸红颜一闪之下,便到了开元寺后山。此时已近傍晚,夕照暖黄,凉风吹送,满山林响叶动。澍霸不比那银蝠大王,虽知弘悯在此,但听得阵阵鸳鸯叫声,晓得是风月后山,却不知如何寻来。
倒是那霸红颜,听得些男女呻吟,便愤愤作色。一手捏了个口诀,一团鬼火向后山那洞**散开,化作十数团,一一游遍。一阵惊呼狂乱,十几对男女不及着上衣裳,提裤带祙自洞中冲了出来,蓬头乱额,赤足**,犹自有妇人骂那男子冤家,也不帮她一把,但那些男子凭着力大体壮,推搡先逃了。正是及时行乐称良地,慌逃俱成惊燕飞。
澍霸与霸红颜隐了身形,却不见有和尚跑出,又数了数那些男女,俱是成双,端的怪疑。他却不知那银蝠本不识得弘悯,只用了法术照看,见有光头则以为是弘悯本人。那晓得其中有一和尚,却不是弘悯,虽是个偷香窃玉之僧,但无胆量,备了一顶假发。澎霸与霸红颜见又入洞中遍寻一番,却是无人。自化作香客,潜到寺中,寻了个沙弥问道弘悯大师可在,方知前日弘悯已还俗东去。
二人回上云头,说是如此,银蝠大王倒不在意,只道来日方长,正要去云梦之国,先饶那弘悯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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