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三号房里众生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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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老六脸色一白,想来他也是经常遇到这样的状况,倒不见他有什么尴尬,轻车熟路的就开始了他的表演,一声声‘嗯嗯,啊啊,’或低沉或高亢的呻吟,喘着气的就唱了出来,而房内众人都看戏似的‘欣赏’着郑老六的表演,陈伦只觉得一阵恶寒
“可别同情他,就得狠狠操练这家伙,估计郑老六得判个终身监禁,嘿嘿,不过嘛,这家伙性福了这么多年,啥都值了。”黄毛边听郑老六的表演,一边不知道陷入了什么意淫当中。
注意到陈伦疑惑的看着自己,黄毛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他是金牛县初中老师,老婆死的早,后来取了个寡妇,寡妇带了10多岁的女儿嫁进了郑家,第2年寡妇也死了,这个时候郑老六就开始又当爹又当丈夫的,享受了这个便宜女儿好几年,便宜女儿长大了,晓了事,不堪凌辱,这才告了他。我们看过他闺女的照片,啧啧,那可水灵的呀,那胸脯儿,那身段可美死咱啦…哎,可惜给狗日了,呸”
黄毛说着说着,口痰一吐,直冲冲就朝正卖力呻吟的郑老六奔去,招牌动作,又是一飞腿,狠狠踢到他肚子上。
“鄂啊……”
一声很突兀的低吼声压抑的从郑老六口中发出,配合刚才那场表演,很好的为在场各位诠释了一下的定义。
看着黄毛义愤填膺的样子,陈伦怎么就觉得他是惦记着人家闺女呢……
似乎觉得陈伦是个好听众,又或是为了完成熊哥交代的任务,黄毛在郑老刘撒完气后,又走到陈伦身边挨身坐下,继续给他介绍这里的人物众生相:“喏,郑老六上铺那个是偷儿,我们叫管他三娃儿,别看他是偷哥,胆子倒是不小,半夜摸门,声音弄大了点,被发现了,好家伙,他也不跑,反手就摸出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嘿嘿,暗偷不行就来明抢,结果这家伙运气实在不好,下楼的时候逃离的匆忙,刀又忘了收起来,结果遇到了警察……
“看到脸上有块疤的伙计没有,大家叫他刀疤,别看他长的也挺凶,不过和熊哥比,差了就不止一个档次,吓唬吓唬你们这些新人还可以,其实是个瘾君子,搞的现在外强中干;刀疤旁边剪指甲的那小子呢,是个货车司机,喝酒撞死了人,肇事逃逸,好家伙,6死1伤!……”
正想继续吹嘘吹嘘这起特大交通事故时,却诧异的察觉陈伦竟突然激动起来,双手捏的发紫,死死的盯住货车司机。
黄毛奇怪的问道:“认识?有仇?”
司机、肇事、逃逸这三个词如同针扎在心,刺梗在喉一般,让陈伦霎时血气翻涌,呼吸难畅,但痛苦的冲动始终无法挣脱理智的束缚,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平静了下的心绪,微微摇了摇头,朝熊哥的方向努了努嘴,转头道:“不认识,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对了,熊哥旁边那个人是谁呀?”
“哦,暴强,那个人,可别惹他。”黄毛似乎是有些怕他,小心的看了那人一眼,又压了压声音,小声道:“他犯了命案…”
接着听黄毛讲,陈伦才知道关这里头的人,最糟人恨最受欺负的就是郑老六那般的犯,而那些亡命之徒,判刑终身者一般无人敢惹,谁也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不是?只是陈伦很奇怪他的名字,暴强,嘿,我还强暴呢!
“看到没,墙上贴着看守所的管理规范和作息时间表,晚上睡不着,背背,万灵催眠药。至于我呢,就是熊哥的跟班,哈哈”黄毛心中一动,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指着灯下墙头笑道。

‘哐哐哐’一阵铁门敲击声蓦地响起,黄毛赶紧住了口,随即捂着嘴低声告诉陈伦休息时间到了,让他赶紧睡,明天继续给他上课。
木板床上,枕头表面的污渍,竟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片片油光,陈伦强忍心中的不适应,把发给他的囚衣脱下来,搭在枕头上,才慢慢的躺了下来,呆呆的盯着床板,怔怔出神,也不知神游何地,好半天,才被房内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拉回了现实。
无声苦笑片刻,才合上双眼,可一闭眼,便感觉被一股澎湃的孤独所包围,人处在这种寂寞之中,感官就特别敏锐,房内众人的呼吸声、呼噜声、磨牙声,越发清晰的在耳边嘈杂的响起,就连这空气里夹杂的那丝丝尿骚味也被轻易捕捉,他,越发难以入睡!
‘但愿我就呆这一晚吧,提审的时候老实把问题交待清楚,嗯,态度要诚恳,可这钱要填上,怎么填呢?都用了呀!哎~’陈伦在床上默默的想着。这个钱,他还真花了。
原来王雅月的妈妈得了鼻炎癌,发现的时候已是中晚期,手术加化疗要12万。她从小父母离异,父亲是个赌鬼,而生病的母亲是一家纺织厂的普通职工,家里很不宽裕,所有办法想尽了,亲戚朋友能伸手借的都厚着脸皮去求了,加上家里这些年的存款也就凑了7万多块,现在光化疗都快把钱用完了…
雅月和妈妈感情很好,为了帮母亲治病,还差点和陈伦分手,而答应另一个正在追她的某银行行长的儿子。人家这位小开话放出来了:‘5万块,没问题,这是我的地址,什么时候过来,我立即把钱给你打过去。’一张镶金名片潇洒的就抛了出去。
王雅月和陈伦是大学同学,那时她可是水木大学外语系3朵金花之一,而且能歌善舞,也不知道陈伦走了什么狗屎运就把这么朵娇艳的花儿给采了去。问陈伦自己,他都没弄明白,不过明不明白不要紧,重要的是他们就真成了一对。当然了,也没有人说他们在一起是鲜花插在牛粪上,毕竟,陈伦长的也不差,180的个子在南方也算顶天立地的一杆枪。但也就长的还算马虎,其他特点几乎没有,反正大家都觉得这小子是祖上冒青烟。每次这么一打趣陈伦,他都振振有词:是没听过有牛粪滋润鲜花一说?还是没瞧见月妹妹越发水灵了呢!
正当王雅月彷徨无助难以抉择的时候,陈伦突然带来了救命的5万元,让她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母亲的手术费解决了,但却很担忧这钱的来历。陈伦的环境她很清楚,不过陈伦拍胸口的再三保证:钱来路正当!她便选择性的放弃了疑惑,带着钱给母亲续了费,并预定本周手术。
解决完这头等心事后,王雅月正准备和男友好好过这个生日,却迟迟等不到陈伦的到来,最后等来的却是从警察局打过来的冰冷通知:“陈伦涉嫌盗窃国家财产,暂时拘留在看守所……”
王雅月没有听完后面例行公式的话,电话便从手中,贴着面颊掉了下去。
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严重贫血般,脑袋一沉,腿脚一软,就跌坐到了地上,口中兀自不停喃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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