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流产的阴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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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将夜幕刺的支离破碎,纷乱嘈杂的喧嚣破坏了曾经属于这里的宁静。.
由于近几年城区的持续高速发展,原本荒僻的东郊环路空前繁华起来。自从港商大力投资,倾力打造的‘耍城’坐落于此后,这里更是富人云集,也鱼龙混杂。
但却很少有暴力刑事事件发生。原因无他,市公安局城东分局正是盘踞在纵横南北的文武路西段,距有名‘耍城’不足千米之距,可以说这个分局是培安市最富裕地段的分局之一。
此刻整个分局灯火明亮,宽阔的大门两侧警卫身姿挺拔,随着巡逻车一辆辆呼啸而出,他们也不知疲倦的敬礼再敬礼。
突然,这两名警卫员的身躯不约而同的一振,硬是把原本就挺拔如松的身形再度拔高一分,胸口也憋气似的鼓的更有气势。
在他们的注视下,三辆小车顺次的驶入进去。第一辆正是这个分局的老大,朱逸群朱局的车,所以他们又怎么敢不打起精神好好伺候呢?!
中间的是辆朴实无华的国产老红旗,没通行证,甚至连牌照都没有,如果没有朱老大开道,指不定这二位就要拦车检查了。
而最后一辆奥迪A6上挂的牌照竟是,乖乖个龙叮咚,竟是培A008!没有错,是A008!是汪老总的座驾。什么,汪老总是谁?那是朱局的老板,整个培安市区公安部门的最高领导,汪京兵汪局。
很少听闻汪老总到分局视察工作的啊,尤其还这么晚了,莫非是为了下午那件案子?等等,等等,由朱局开道,汪老总押路,那么中间那辆看似普通的无牌老红旗该是什么来历啊?!!
默默的目送着三辆小车往停车场驶后,两名警卫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看来真是个大案子!
分局的办公大楼很朴素,尽管灯照充足,但夜色中也只能看到一个灰扑扑的大概,在群楼林立的大厦中并不起眼。
但超过30平米的三楼副局长办公室粉饰到颇为豪华,真皮沙发,红木地板,气派的办公桌上的超大液晶电脑,现代感十足,泛蓝色金属质茶几,也充满着时代气息。
“哎,志明,这才多久功夫,你都打了我三通电话了!……嗯、嗯是的……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我这不都亲自坐镇了吗?你还信我不过,放心,我一定将这凶手擒拿归案!……好好,你也别太难过了,替我问候嫂子………”
刘副局长挂断电话,伤感的神色立马消逝的干净,将手中只燃了一半的红河V8摁进了烟灰缸后,掏出一个miniMP4,陷入了深思。
隔着茶几上茶杯里冒起的袅袅茶雾,可以看到他脸上竟出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得意。
‘咚咚’
“进来”
“刘局,什么事那么重要,非得要我从饭局中抽身过来,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请到张经理啊”一个满脸红光,满身酒气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关上房门便不满道。
“看你那副出息!什么张经理,工业银行的张仁川吧,一个小小的部门主任也值得你巴结,丢人!”刘副局长横了一眼有点气急败坏的中年男子,挥了挥手,说:“别着急,先坐下。”
中年男子显然跟刘副局长很熟络,也不客气,就开始自己招呼自己,也许有些口渴,他从饮水机里翻出一个水杯,一边给自己到凉水,一边叹气道:“刘局啊,您就别说这些风凉话了,今时不同往日啊!你也知道我现在的状况了,我刚圈下一块地,本来手头就紧,而盖好的房子又卖不出去,眼看着又要还银行贷款了,我这不都是没法子了么,哎,兄弟我难,难,难啊!”
“那你就病急乱投医?”刘副局长也不跟中年男子兜圈子,直接道:“你要找也要找一把手,能做主的!”
“我也想啊,可您也知道,那高志明简直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主,我在他身上花的功夫还少了么?”中年男子喝了口凉水,无比郁闷,突然他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什么:“您有门路?”
刘副局长就笑,顺手将手中的迷你MP4扔了过去,“狗鼻子还真灵,一下子就嗅到了味道。喏,拿去~”
“这是高志明的犯罪证据?”中年男子接过MP4,试探道。
“不是”刘副局长要了摇头。
“您抓住了他的小辫子?”
“没有”
“难道他也是小陈同志的粉丝么,是摄影爱好者?”看着手中MP4,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中年男子舔了舔舌头,声音有些兴奋的高亢。
“什么乱七八糟的,脑子里尽想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刘副局长见他越扯越玄乎,也不跟他卖关子,直接道:“是他宝贝儿子的犯罪证据!”
“……”
“这是一段声音记录,你先听听,然后拿着这个去找高志明,相信你的问题,他会帮你办妥的!”在中年男子还有些没转过弯子的时候,刘副局长再次高深莫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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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水妇幼保健医院算的上是东城区最好的医院,环境幽雅,一排排法国梧桐栽种在医疗楼之间,在月色的渲染下,犹如泛着莹光的绿色侍卫。
“黎姐,这是徐福楼的汇源珍珠粥,小心,烫着呢!”医疗楼一栋的急诊室外,一名警察讨好的递过一个塑胶口袋,又将头往病房内瞅了瞅,小声道:“怎么样,情绪稳定没?都这么大半天了,您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会,换我们也是一样的。”
“就是!要不你先回去,让我们来录口供吧,要是让黎书记知道你一个人怎么拼,我们却一边作壁上观,那还不得把咱哥俩皮给扒啦?再说了,这可是刑事案啊,和你们经侦科也没多大关系吧!”另一位警察深以为然,赶忙点头同意。
“呱噪的慌,讨打是不?谁说没关系的,谁给你权利胡乱定性?别是惦记着人家姑娘漂亮吧!刚问话的时候,就见你们俩眼神到处乱瞟,等会儿再跟你们计较,哼!”黎筱攸心情显然有些不好,白了他们一眼,接过袋子,也不理会二人比窦娥还窦娥的表情,径直入了病房。
病房内,王雅月静静的躺在素白的病床上,双眼怔怔出神。乌黑柔顺的秀发摊铺在白色软枕上,脸蛋有些发青,却如同一副山水墨迹般唯美。她似乎有些发冷,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将姣好的身躯尽皆包裹其中,又似乎在害怕什么,仔细看去,竟会发现她裸露出的双手在间或的轻颤着。
“来,吃点儿东西吧。”黎筱攸微笑的将盛着汇源珍珠粥的便装盒取了出来,拿到王雅月面前,轻声道。
王雅月乌黑的眼珠向着黎筱攸的方向动了动,却不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这个样子怎么行!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唯一应该做的,就是坚强,就是配合我们,相信我,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黎筱攸拍了拍王雅月的手,想了想,继续道:“身体是自己的,你不吃东西,就是折磨自己,这不是让亲者痛么?我知道你妈妈刚刚做了手术,你想让她为你心痛吗?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你妈妈,也应该坚强起来,不是吗?来,吃点东西~”
谈及母亲,王雅月神色明显闪过一丝慌乱。
“放心,我们并没有通知你母亲,虽然按理说,发生这种事,是应该通知家属,可考虑到你母亲刚做完手术,身子虚弱,不能受刺激,也就没有打扰她休息。”见王雅月略带感激的松了口气,黎筱攸转言道:“但是,至从你母亲入院以来,你每天都会去探望她,今天没去也倒罢了,那明天呢?后天呢?难道你就以这个状态去见你母亲?就算我们不说,难道她自己不会担心,不会怀疑么?”

听着黎筱攸苦口婆心的劝导,王雅月空洞的眼神中,交替闪现着害怕、迷茫、娇羞、坚定、惶恐、痛苦、悲哀。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眼中总算有了神采。
这时她才仔细的看了看眼前这个声称自己是警察,却打扮靓丽,都市气息十足的年轻女子,疑惑中,王雅月神情满是戒备。
见王雅月神色复杂的不断在自己身上游弋,露出戒备十足的目光,稍稍失神后,黎筱攸也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由泛起一丝苦笑。
她今天刚好轮休,但昨天见同事老周的那副酷吏模样,有些放心不下,于是早上又去了看守所一趟,下午才好不容易闲下来,却立马被死党逮住,软硬皆施的拖了出去,先是去瑜伽一番,出了一身香汗,接着又来到全培安市最出名的SPA馆,来了一个香薰理疗,做了个精油护理按摩,神清气爽后,自然就到了女性逛街的重头戏啦,对,shopping!而死党又是属于那种重口味,买了,就要立马换上的那种急性子。自然而然的,她也只有跟着呗。
这不,逛了一天,她也换了一身,现在这身行头从上到下全是崭新地!本打算就这样分道扬镳,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王雅月又被死党拉住,说好不容易出来玩,就要玩的尽兴,起码要吃吃饭,唱唱歌什么的,于是拿出一只贴满亮闪闪小贴图的直板手机拨了几个号码叫了几个好友后,眼睛咕噜噜一溜又鼓动王雅月叫几个警界帅哥出来一起玩玩,说什么小女子需要保护云云。
王雅月被鼓噪的没法,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刚好下班的样子,于是就将电话拨到了经侦科室,想着看看谁还没走,就顺便叫过来。可这一打,才知道发生大事了。
荷花小区居民宿舍发生命案!死者死状惨烈,好像还是什么大人物的儿子,现场还有一个几近的女子,深情呆滞,疑似有被性侵犯的迹象。
像这种丧心病狂的刑事案件,在和谐社会的今天,偶尔还是会发生的,所以黎筱攸听闻后也只是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太大的震惊。但随即听说连科里的同事都去现场,协同破案去了。她便发觉有些不对劲了,什么时候咱们经侦科的同志那么积极了,觉悟那么高了?加班帮忙,义务服务?这不是狗拿耗子么,咱们什么时候也插手刑事案了?
仔细一打听啊,才知道这个丧心病狂的嫌疑犯,居然是他们正在调查的对象,今早还和自己见了一面,以疑似盗窃国家财产罪而被暂关在看守所的陈伦!
那家伙居然从看守所里硬逃了出来!
天,居然还杀了人!
当时黎筱攸就脑子就有些转不过弯了,毕竟听说有命案发生是一回事,但联系到凶手居然是自己认识的,是自己担心过,好奇过,早上还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立刻便有了强烈的带入感,整个事件便尤为鲜明的生动起来。
怪不得经侦科的同事们会去协助调查!也难怪听到荷花小区会那么熟悉,根本就是自己前两天取证时候去过的地方啊!
于是,作为经侦科的一份子,黎筱攸瞬间就有了和同事们一起奋战的强烈想法,接着,她挂下电话后,将手中大包小包一股脑的往死党怀里一扔,只说了一句:我有急事,下次再约。便在死党妹妹目瞪口呆下,踏着一双崭新统透的粉红色高跟凉鞋,噔噔噔走到路口,拦下一辆taxi,扬长而去。
这不,现场已经勘验完毕,现场幸存者明显受到惊吓,情绪激动,刑事科笔录人员的工作很不好开展,她便自告奋勇的要担下录口供的这份差事,刑事科科长也很卖她面子,稍微诧异了一下,就爽快的答应了她这明显越俎代庖的要求,只是吩咐笔录人员好好配合她工作。
黎筱攸简单的述说了自己的情况后,王雅月警惕的目光渐渐松懈了,在面前弥漫的腾腾粥雾中,她的眼泪刷的一声就流了下来~
“呜…呜呜…他杀了他…他骗我,呜…”
“不是他干的…但他怎么可以那样对我……呜呜…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啊~”
“呜呜……呜呜……”
黎筱攸看她终于哭了出来,不禁松了口气,发泄出来就好啊。用手轻轻的将她几缕快要钻进嘴里的头发拨了拨,轻声道:“你不要急,慢慢说,谁骗你了?放心,我们的干警已经出动了,一定会把凶手抓拿归案。”
“呜…高锟,他骗我…是他害轮子的,呜…他做的手脚……你,你说什么?呜…你要抓谁?”突然,王雅月伸手抓住黎筱攸,紧张道。
“自然是杀人凶手,还有欺负你的人。”
“不…他不是…呜呜”王雅月有些泣不成声,只得使劲摇头。
她的确是受了惊吓,还是连番惊吓,对她一个女人来说,基本上可以算得是惊心动魄。就在这个下午,原本刚有了些好感的男人突然色急的要侵犯自己,此为一惊;在她挣脱不得,衣衫半解,惶恐无助之时,又被原男友撞破,更是惊上加惊。
接着一直逆来顺受,对自己百般服帖的男友居然对自己又打又绑!这还不算,他竟脱了她的衣物,为的居然是拿给另一个刚刚想要侵犯自己的人看!此为三惊。
随即,就在她羞怒更带着浓浓迷惑中,见到高锟凄惨淋漓的模样。
然后,紧接着,在她还没有来的及想明白究竟发生何事的时候,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下体传来,没有前戏,没有温柔体贴,甚至于没有准备下,她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她被暴力占有了!
她羞的无地自容,她疼的刻骨铭心,但她更恨!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但她的恨还来不及绽放,却又被一个惊人的骗局,连环的圈套击的粉碎!
她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想不出什么理由,就在她羞愤难当,心碎欲裂的关头,高锟竟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如何熏心,如何篡改ATM系统程序,如何诬陷陈伦,之后又如何骗取自己的信任,如何勾结律师欲置陈伦于死地等等一系列勾当和盘托出!
简直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听在她耳朵里,却如遭雷殛!她痉/挛了!
感受到身上传来一波又一波撕痛中无法抹灭掉的越发强烈的,听到这个惊人消息,想到高锟的无耻,自己的可笑,陈伦的屈辱,她竟然丢了,丢得彻底,丢得澎湃!
………………
身上的耸动依然持续而有力,但她已然迷离。
极端讽刺的是,在这个下午,就在这个下午,她在无尽悔恨,无尽屈辱,无尽悲凉中,却一次一次被送上极乐的巅峰,直至昏迷…
因为遭遇连番变故,所以她醒来后,便变得呆滞,精神恍惚起来。但她却不恨,她无法恨他,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恨不起来,或许因为他是她的男人。更或许是因为觉得愧疚吧,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引出来的,此时听到黎筱攸说要抓他,想到他已然身负命案,就一下子纠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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