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日晚餐之时，竹霜黛夹起一筷菜，却在嘴边停下，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前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霜黛，霜黛。”凌剑轩见状，连连唤她。
“啊？”竹霜黛猛地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凌剑轩关切地询问。
“是啊，你没事吧？”紫流月以为她仍然为先前的事情所困挠。
“我很好。”竹霜黛微笑着掩饰，继而将菜放入口中。
虽然心里存有疑惑，但是凌剑轩并没有再问什么。而其他人也没有说话，晚餐就在一片静默的氛围之中结束了。
竹霜黛出了木屋之后，习惯性地走到河边，望着那水面上自己的倒影，猛然就想起了司寇炅离开之前的那一晚的情景，同样是在这个地方，而今却只剩下形单影孤，不由得悲从中来。
“在想什么？”忽然又多出了一个倒影。
“没有啊。”竹霜黛也不转过头。
“刚才你在晚餐之时一直心不在焉的。”宇文逸将一切都看在眼中。
竹霜黛没有说话，一阵微风拂过，水面立时泛起层层涟漪。
“你在担心什么？”宇文逸猜到了与何人有关。
“逸……”半晌，竹霜黛终于开口，将事情简单地告诉了他。
“不错，如此看来应该是他们三个人勾结在了一起。而三国合谋，必定会先向月风帝国下手，所以你害怕他会出事。”宇文逸立即猜了出来。
“是。”竹霜黛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那么……”宇文逸的话语戛然而止。
竹霜黛转过头，见他盯着远处的一片漆黑，神色有些古怪，不禁一惊：“逸，你怎么了？”
“哦，没事。”宇文逸接着刚才的话茬说了下去，“那么我去通知他？”他已经明白了先前为何会走出木屋即看到她，而且还是那样一副表情。
“不用了。这些年月风帝国一直毫无动静，应该是在养精畜锐，而我能够想到这一点，他们不会考虑不到，所以相信他们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况且，我想倘若真的这样，他也一定能够应对自如的！”尽管这么说着，竹霜黛的眉头却始终笼着那一抹忧愁。
宇文逸明白再多说什么亦无济于事，因而只是柔声道：“站了那么久，回去休息吧。”
“好。”竹霜黛点了点头，转身向回走去，风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许久，宇文逸轻轻说了一句：“既然回来了，为什么要躲躲藏藏呢？”
“果然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从漆黑之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近了一瞧，竟然是司寇炅。
“因为落叶。”宇文逸的言语似乎显得风马牛不相及。
然而，司寇炅却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是我无意之中踩到了落叶，不过谢谢你没有告诉霜黛。”
“倘若你希望她知道，怎么可能会迟迟不现身呢？”宇文逸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司寇炅只是笑了笑，却透出几分无奈。
“你为什么会回来？”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宇文逸虽然隐隐料到了几分，但是却难以肯定。
“因为火霞。”司寇炅如实回答。
“霜黛不可能会对你言明她与火霞之间的关系，而外界对此也知之甚少，所以告诉你的人应该就是雪素吧？”宇文逸缓缓说出了她的名字。
“不错，看来还是你了解她。”司寇炅感慨了这么一句。
宇文逸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有些像是对于自己的嘲讽。忽然，他想起什么：“雪素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司寇炅娓娓道来：
司寇炅与皇甫镜潼一路快马加鞭，在第五日傍晚顺利抵达皓星帝国西南方的小镇，投宿在一家小客栈里面，打算第二日穿越国界进入月风帝国境内。
当晚，在他们熟睡之后，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司寇炅立时惊醒，旋即起身，却见一张纸钉在柱子上，而赫然正是雪素常用的暗器。他小心翼翼地用布包着手，将此物拔了下来，接着展开纸，上面写着一行字：“我在镇外树林恭候大驾，此事关乎竹霜黛，错过即令后悔终生。”
司寇炅一惊，稍加考虑，便穿起衣裳，正欲出门之时，却被皇甫镜潼叫住了：“烈，你要去哪里？”原来，她刚刚醒来，发现司寇炅不在身边，抬头却见他伸手开门。
“对不起，我吵醒你了。我有要事，要出去一趟。”司寇炅轻轻道。
“什么事情要紧到非得三更半夜出去？”皇甫镜潼坐起来，狐疑地看着他。
“总之是很重要的事情。”司寇炅不愿意对她说出实情。
“是吗？那么我也要去。”皇甫镜潼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不行！”司寇炅断然拒绝，随即觉得不妥，“你现在出去会着凉的。”
“我不管，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皇甫镜潼提高了声音。
“可是……”司寇炅面显难色。
“我要去！”皇甫镜潼紧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道。
司寇炅担心如此下去只会使得她大吵大闹，因而无奈地点了点头。
皇甫镜潼绽放笑颜，满是胜利的得意。接着，她穿好衣裙，随同司寇炅一起走出房间，离开客栈。他们步入镇外的树林之中，四下一片寂静，不见半个人影。
许久，皇甫镜潼终于忍不住了：“烈，难道站在这里就是你所谓的要事吗？”
司寇炅没有说话，只是环视四周，在寻找那一个身影。
“我们到底要等到何时？”皇甫镜潼的声音之中流露出怒气。
司寇炅正欲开口，却被一个女子抢了先：“看来皇甫二小姐的脾气可果然是不小啊！”
“是谁？”待得皇甫镜潼看清来人之后，不禁惊呼，“雪素？”
“不错，是我。”雪素在他们面前停下，微微一笑。
“她就是你要等的人？你们之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皇甫镜潼带着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雪素，是什么事情？”司寇炅不理会她。
“看来你确实挺关心竹霜黛的。”雪素故意缓缓念出了这个名字。
“什么？竹霜黛？此事与她有关？”皇甫镜潼闻言立即转向司寇炅。
“霜黛究竟怎么样了？”司寇炅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一味地询问雪素。
“你一心只想着竹霜黛，你那么关心她干什么？”皇甫镜潼满脸的愤怒。
“她是我妹妹！”司寇炅冲着她大吼，眼神里面分明有恨意掠过。
皇甫镜潼从未见过他如此，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恐惧。
雪素站在一旁看着这出好戏，嘴角不禁轻轻扬起。
“雪素，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司寇炅的语气之中满是焦急。
“难道你们一路上都没有听说如今发生的事情吗？你们不知道无影侯带兵攻打皓星帝国吗？”雪素却只是这般询问。
“这件事情我们自出谷便得知了，既然霜黛已经决意隐居谷中，又与她何干呢？”司寇炅立时反诘。
“那么与此相关的事情是什么？”雪素一点都不着急，一副淡然的样子。
“皓星帝国的火霞将军阵亡。”司寇炅耐下性子，回答她的问题。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火霞是竹霜黛的好友呢？”雪素徐徐说出了这句话。
“你说什么？”司寇炅大吃一惊。
“火霞是竹霜黛的好友。”雪素重复了一遍。
司寇炅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我相信凌剑轩足以安慰她。倘若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先告辞了。”
听到他这么说，雪素和皇甫镜潼皆是一怔，不同的是前者更多的是惊讶，而后者更多的则是惊喜：“那么我们走吧。”
就在他们想要离开之时，雪素出言拦住了他们：“那么紫流月也是竹霜黛的好友是否你也依旧无动于衷呢？”
“什么？”司寇炅猛地停下脚步，“紫流月？我记得她是无影侯的女儿，本来要嫁于洪云鹏为妻，但是据说突然身染恶疾。她怎么可能会是霜黛的好友呢？”
“她们三个人相识于六年以前，之后便成了莫逆之交。”雪素对于此事看来有一定的了解。
“你是如何得知的？”司寇炅怀疑地看着她。
“这你不需要知道，假如你不相信的话，那么我也不在乎，反正伤心的是竹霜黛。”雪素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司寇炅皱了皱眉，迟疑不定。
“最好的朋友父亲杀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你就真的不担心她会出事吗？你就真的那么确信凌剑轩的能力吗？”雪素极尽煽动之能事。
“你告诉烈这些到底有什么居心？”皇甫镜潼恶狠狠地盯着她。
“为了报仇啊。”雪素坦率地回答。
“报仇？”司寇炅有些不解。
“我要看着你们两个人因为这种不伦之情而整日痛苦，我要看着你们两个因为不能相守而饱受煎熬，我要看着司寇家族因为如此丑闻而名誉扫地。”雪素哈哈大笑起来，却令人心悸。
“你在胡说什么？”司寇炅的声音却带着不自禁的轻微的颤抖。
雪素显然察觉到了：“是吗？你的心里真的是认为我是在胡说吗？”
“你当然是在胡说！”皇甫镜潼突然突然插了进来，“竹霜黛只不过是烈的妹妹，他一心一意爱的只有我！”
“你真的如此自信吗？”雪素犀利的眼神直逼向她。
“是！”皇甫镜潼迎上她的目光，竭力将自己的动摇隐藏起来。
这一次，雪素并没有看穿，但是她却有着另一种自信：“可惜你自信错了，因为司寇炅一直最在乎的唯有——竹霜黛！”
“你以为我会听信你的言语吗？”皇甫镜潼忽然牵起司寇炅的手，对着他娇媚地一笑。
司寇炅很是诧异于她的举动，继而回应：“的确，我爱的唯有镜潼一个人！”
“司寇炅，倘若此时皇甫镜潼与竹霜黛同时被擒，你只能救一个，你会选择谁？”雪素突兀地提了这么一个问题。
“这……”司寇炅始料未及，愣在原地。
皇甫镜潼一怔，望着司寇炅的目光之中满是炽烈的期待。
“我会救镜潼。”思考少顷，司寇炅终于做出了回答。
“你听到了吧？”皇甫镜潼转向雪素，一脸的得意。
雪素却只是淡淡一笑，并无出乎意料之色：“我早就猜到了。”
皇甫镜潼一愣：“你就别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了。”
“皇甫镜潼，我真的替你感到悲哀！”雪素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皇甫镜潼显然并不明白。
“正是因为他选择了你才说明他最在乎的是竹霜黛。”雪素缓缓道。
“他选择了我自然说明他最在乎的是我，你是不是已经糊涂了？”皇甫镜潼对此觉得很是可笑。
“不，正因为你对他而言并非最重要的人，他才会觉得自己不能够对不起你，所以当年他会随你回月风帝国，刚刚他也会选择你。”雪素缓缓解释。
“这……”皇甫镜潼尚未反应过来。
“你还是不明白吗？他这样做便可以对你问心无愧，但是他却会对竹霜黛愧疚终生，直至死亡。”雪素一字一顿地道，“而这才是真正的情——纠结缠绕的情！”
皇甫镜潼一惊，继而脸色骤变。
司寇炅则陷入了沉思之中，耳畔回荡着的是雪素的最后那句话语。
“好了，我言尽于此，告辞。”说着，雪素向前走去，经过司寇炅身边之时，她轻轻说了一句，“后会有期。”不多久，她即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皇甫镜潼转过头，却见司寇炅仍然是先前那副样子，似乎对于雪素的离去毫不知晓。可是，尽管他竭力克制，痛却一点一点在他眉头凝聚。
皇甫镜潼动了动嘴唇，说出口的却是：“烈，我们回去吧。”
“你……”司寇炅看着她，满是疑惑。
“烈，我才不会相信她所说的，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皇甫镜潼看起来显得十分坚定。
“是吗？”司寇炅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一扬。
“我们回客栈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继续走路呢！”皇甫镜潼好像对于方才发生的事情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司寇炅立在原地不动，神情有些犹疑。
“烈，走吧。”皇甫镜潼柔声道，语气之中隐隐流露出乞求之意。
司寇炅猛然觉得一阵心痛，点了点头，皇甫镜潼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接着，他们向客栈的方向走去。
然而，司寇炅的神色却愈加凝重，终于他停下了脚步。
“烈，怎么了？”皇甫镜潼也停了下来，转过向望着他。
“我……”司寇炅迟疑片刻，抬起头，缓缓道，“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
“为什么？”甫一问出口，皇甫镜潼即明白了缘由。
司寇炅没有回答，只是眼中掠过一抹柔情，却夹杂着痛苦。
“是因为竹霜黛吧？”皇甫镜潼犀利的眼神直逼向他。
“镜潼，我担心霜黛会出事。”司寇炅的脸色有几分焦急。
“可你刚刚不是说过凌剑轩足以安慰她的吗？那么你又何必前去呢？”皇甫镜潼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虽说如此，但她毕竟是我的妹妹，我不……”
“你不放心是不是？就因为那个安慰她的人不是你？”皇甫镜潼再也无法忍受，打断了司寇炅话语，“你真的的只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吗？”
“正因为我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我才会担心啊！”司寇炅在不知不觉之间特别强调了“妹妹”一词。
“可她也是一个女人！”皇甫镜潼叫了起来。
司寇炅一怔，刚想开口，已被她抢了先：“雪素所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你对她的感情其实不是纯粹的兄妹之情对不对？她对你而言是最在乎的人对不对？”她的语气变得益发咄咄逼人。
“不错，她的确是我最在乎的人！”司寇炅脱口而出。
“你……你说什么？”皇甫镜潼没有料到他真的会说出这句话。
“你没有听清楚吗？那么我再说一遍，”司寇炅下定了决心，紧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道，“竹霜黛是我生命之中最重要、也是我最在乎的人！”
“你……你……”皇甫镜潼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恨恨地扔下一句，“皇甫烈，不，司寇炅，你会后悔的！”她猛一跺脚，转身跑了回去。
司寇炅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本想动身去追，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跨出第一步。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距离事情发生已有数月，不知霜黛现在如何，我还是尽快赶回去吧。”随后，他悄悄回到客栈，纵马飞驰而去。
“果然如此。”宇文逸听完之后若有所思，“你何时抵达这里？”
“今日巳时。”司寇炅如实回答。
“既然是与皇甫姑娘争执之后才赶回来的，为什么不愿意见她呢？”宇文逸其实心中早有答案。
“我不希望打扰霜黛现在的生活。”司寇炅随即补充了一句，“尤其是她与凌剑轩之间。”
“是因为雪素的言语吧？”宇文逸突然提了这么一个问题。
“什么？”司寇炅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是雪素的言语才让你明白了霜黛在你心里真正的位置吧？”宇文逸早已猜到了这一点。
司寇炅稍稍犹豫，接着承认：“不错。我想这就是她那一日想说的话吧？而你早已猜到，所以才会转移话题。”
“只是她终究还是告诉了你。”宇文逸的神色有几分无奈。
“我在赶来此地的路上听闻司寇幽彤与无影侯议和，虽然感到奇怪，却未尝料到原来其中竟然有如此内情，而她还因此担……”司寇炅没有再说下去。
“炅，你有没有认真地思考过？你能够确定吗？”宇文逸转过头，直视着他。
“其实我也无法确定，我只是……”司寇炅不知如何说下去，显得很是迷茫。
“你们两个人真的很相像。”闻得此言，宇文逸却感叹了这么一句话。
“你是指凌剑轩吗？”这是司寇炅的第一反应。
“不，你和他其实并不相像，只是因为神情所以最初会给人这种感觉而已。我指的是霜黛，”宇文逸顿了顿，“你们两个人都曾经背负着家族责任，也都一直万般告诫自己凡事要以理智为重，却最终都敌不过感情。”
“是啊。”司寇炅的心中也有几分感慨。
“我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宇文逸故意停了下来。
“她怎么回答？”司寇炅立时追问，眼神却很复杂，有期盼，有焦虑，还有害怕。
“和你一样。”宇文逸淡淡一笑。
“和我一样？”司寇炅皱了皱眉，既感到失望，又觉得豁然。
“炅，她对于你的感情建立在你从小对她的照顾、对她的疼爱之上，又经过十年的沉淀才最终形成，那么你对她的感情呢？”宇文逸紧盯着他，缓缓询问。
“我对她的感情？”司寇炅沉思片刻，“应该是照顾她的时候逐渐形成的吧。”
“不是。”宇文逸断然否定了他的回答。
“不是？那么是什么？”司寇炅疑惑地看着他。
“那时她在你眼中只是自己的妹妹而已，可当你十年之后与她重逢之时，在那一刹那，你把她当成了一个女子—一个与你并无任何关系的女子，而你对她的那些不能确定的感情便是在此时形成的。”宇文逸似乎早就看穿了一些什么，而那却是司寇炅自己也不清楚的。
司寇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思索着。
“正因为这样，所以此后你面对她之时已经无法像过去那样只是纯粹地将作为自己的妹妹来看待。”宇文逸接着刚才的话茬继续说了下去。
“不错，”司寇炅恍然大悟，“看来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无疑，他是承认了宇文逸之言。
“也不尽然，”宇文逸反驳，“至于你对霜黛究竟何种感情居多，霜黛对你又是究竟何种感情居多，就只有你们自己才清楚了。”
“的确。”司寇炅轻轻点了点头。
“皇甫姑娘回去以后会如何？”宇文逸一下子这么询问。
“她？”司寇炅一怔，“依她的性子，大概会向皇甫维哭诉一番，接着恐怕皇甫维就会派人随她前来，不仅将我、也将你们一起抓回去了。”他仿佛已经预料到了一切。
“那么到时你打算怎么办？”宇文逸继续追问。
“当初一心所想只有尽快赶来，并未考虑这么多。”司寇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宇文逸知道他内心的矛盾，所以转换了话题：“在你自愿现身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谢谢你。”司寇炅诚挚地道。
“不过，……”宇文逸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司寇炅看着宇文逸有些尴尬的神情，旋即明白了，“确实，雪素必然会告诉霜黛的，当日她就说过后会有期。”
“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力阻止她的！”尽管这样说着，宇文逸心中对此的把握却并不大。
司寇炅也知晓这一点，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炅，你就住在最远的那间木屋里吧，反正平时从来不会有人前去。”宇文逸已经为他考虑好了。
“也好，那么我先去了。”说完，司寇炅转身离去，连日的奔波致使他无暇顾及其他事情，而方才宇文逸的话语令他悟到了几分，他需要一个独处的机会来思索自己对于竹霜黛的感情。
“这一切都是宿命吧，否则岂会接二连三地发生变故？不过，如此看来，她应该就快回来了。”宇文逸的眼中显现几许柔情，接着即为忧愁所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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