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伤痛的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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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日子里,他们昼夜不停地赶路:为避人耳目,白天他们尽量挑选人烟稀少的小道走,晚上则走官道;倘若累了,便住在破庙里,或者借宿在农家。总之,他们设法城镇,以免被发觉。幸而,竹霜黛与凌剑轩失踪的消息仍未流入民间,搜寻也依旧只是在暗中进行,因此,他们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
第十二日,他们抵达了神道帝国与皓星帝国接壤之地——塔玛干。由于独特的气候条件与地理环境,那里是一片瘴泽之地,平素倘若有人想要穿越边境,多会绕路而行,因此常年罕有至。正基于此,以及时间考虑,他们决定穿过塔玛干进入皓星帝国。
因为是在瘴泽之地,他们的行进速度难免减缓。傍晚,他们挑选了一处地方,准备今夜就在此度过。
凌剑轩和郁霄各自去砍柴,紫流月去附近找寻食物,而竹霜黛则留在原地休息。
凌剑轩和郁霄将柴堆好,点起了火。此时,紫流月也捧着一堆野果走了回来。忽然,她只觉四肢无力,双手一松,野果全都跌落在地,而她自己也倒在地上。
“流月!”郁霄连忙冲过去,将她扶起,焦急地询问,“你怎么了?”
紫流月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盯着火堆看。郁霄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火堆旁坐下。
“流月,出什么事了?”竹霜黛蹲在她的面前,亲切地看着她。
“没什么。”许久,紫流月才缓缓说出这三个字,同时还伴以一阵剧烈的咳嗽。
“怎么可能没什么呢,你都这样了!”竹霜黛的语气之中满是忧虑。
“别担心,我真的不要紧,只是中了瘴毒而已。”紫流月微笑着安慰她。
“瘴毒?”郁霄用手轻抚紫流月的后背,闻言不禁一怔。
“不错,这里是瘴泽之地,遍布瘴气,中了瘴毒乃是自然之事。”紫流月故作轻松。
“但为什么我们都没有中瘴毒,反而会是你呢?”竹霜黛觉得不可思议。
“也许因为自幼与毒接触过多,所以特别敏感,才会中了瘴毒。”紫流月一边解释,一边咳嗽。
“有没有解药?”郁霄心疼地看着她的侧影。
“没有料到,所以没有携带。不过,”紫流月话锋一转,“只要出了塔玛干,再过两三日自然就会痊愈。”
“那么这几日会如何?”竹霜黛依旧不甚放心。
“中了瘴毒以后会暂时四肢无力,之后仍然可以照常行动,但是无法使用内力。”紫流月简单地说了一下病症。
“还好,按照今天的速度前行,我们明晚即能走出塔玛干。”郁霄稍稍松了口气。
“先吃一点吧。”凌剑轩从地上拾起一个野果,擦干净之后递给紫流月,他冷漠的表情背后满是关怀之意。
“谢谢。”紫流月接过之后,粲然一笑。
“谢谢!”郁霄心跳对他不满去了几分。
“走了一天,你也吃点吧。”凌剑轩又将一个野果递给竹霜黛,温柔地笑着。
竹霜黛正想说话,忽然传来一声大叫:“哥,这里有人!”
他们连忙朝发声处看去,只见两个男子走来,年纪差不多,约在二十上下,尽管满脸的兴奋,却难以掩饰他们的疲惫。
“你们是谁?”竹霜黛狐疑地打量着他们。
“我叫常建,他叫常德,是我弟弟。”常建一边介绍,一边与常德望着他们,当他们看见凌剑轩之时眼中同时闪过一抹惊愕之色,转瞬即逝。
然而,他们四人都没有察觉到。郁霄接着警惕地询问:“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半个月之前父母先后染上恶疾而亡,所以我们两兄弟想前往皓星帝国投奔姨父,岂料三天以前我们误入此地,结果就迷了路,幸而今日遇见你们。”常建说着,长舒了一口气,神情显出几分轻松。
郁霄点了点头,见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假装的,因此便少了几分戒心。
“你们已经迷路了三天,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吧。”竹霜黛指了指地上的野果。
“多谢。对了,”常建好奇地询问,“这位姑娘怎么了?”
“中了瘴毒。”郁霄不加思索地代为回答。
“我们兄弟二人略通医术,不过此处缺乏药材,待离开之后配一剂药让她服下,就可立即解去瘴毒了。”常建的笑容之中透着几分狡诈,却无一人注意。
“那就先谢谢你们了。”郁霄感激地道。
“别客气。”常建拾起野果,先将一个给了常德。
吃过野果之后,众人便围坐在火堆旁,渐渐都入睡了。
第二日清晨众人醒来之后,虽然紫流月已行动如常,但郁霄坚持由自己去找食物,而常德则陪他同行。
凌剑轩见竹霜黛的头发上沾染了一些尘土,体贴地用手替她拭去。竹霜黛抬起头,恰好触及他的目光,温婉地一笑。
“你干什么?”一声惊叫传来,他们两人齐齐回头,却见常建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短刀,正抵在紫流月的颈上。
此举大出他们意料之外,一时俱都不知所措,愣在当场。
这时,郁霄与常德正巧回来,见此情景,郁霄一惊,手中的食物跌落在地,而常德趁他不及反应之时已冲向常建身边。
“你们想干什么?”竹霜黛率先回过神来,大声喝问。
“那就问问他吧!”常建用另一只手指向凌剑轩。
“我?”众人的目光都投向凌剑轩,却见他一脸的茫然。
“他和你们有什么仇怨吗?”竹霜黛已经猜出了几分。
“寒情客,你不认识我们,总该记得余福兆吧?”常德恶狠狠地道。
“余福兆?”凌剑轩猛地忆起什么,脱口而出,“江陵余福兆。”
“不错。”常建见郁霄正悄悄逼近,连忙叫了起来,“你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郁霄无奈,只得站在原地。
“可是余福兆一家都已经死了,你们又是谁?”凌剑轩疑惑地望着他们。
“余福兆是我们的姨父,那日他的寿辰我们有事耽搁了,没想到因此有幸逃过一劫。我们知道论武功与你相差甚远,所以也不敢找你报仇,岂料竟然让我们在这里遇到你,而且还得此良机,真是苍天有眼。”说着,常建与常德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你们的仇人是我,那就放了她,我任由你们处置!”凌剑轩显得气势凛然。
“当日你杀了在我们姨父家里的整整四十七个人,今天我就要你亲眼看着他们死在你的面前,然后再一点一点地杀死你!”常德满脸杀意地盯着他。
“好了,不要说这些话了。”常建转而冲着凌剑轩和郁霄叫道,“你们两个各自先点自己的‘肩井**’与‘伏兔**’!”
他们俱都略略迟疑,但顾及紫流月的性命,无奈之下只得一一照做。
“二弟,你再去点他们其他**道,不过小心有诈。”常建对着常德吩咐。
常德依言走到郁霄面前丈许处停下,接着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靠近,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便出手点了他的另几处**道。然后,他的胆子大了一些,同样点了凌剑轩的另几处**道。
“你说我应该从她们两个人之中的哪一个先下手呢?”常建的目光在紫流月与竹霜黛之间徘徊,脸上全是阴险的笑容。
“我!”紫流月毫不犹豫地叫了起来。
“不,流月,此事与你无关,当然应该是我!”竹霜黛的声音竟然平静如常,而且嘴角过扬起的依旧是一缕习惯性的微笑。
凌剑轩和郁霄都被点了“哑**”,只能分别看着竹霜黛与紫流月,焦灼之情溢于言表。
“两个人都争着送死,那么应该如何是好呢?”常建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大哥,那个女人是寒情客的相好,就先杀了她吧。”常德早就看出竹霜黛与凌剑轩的关系非同寻常故此指着竹霜黛提议。
“不错,就让他看着这个女人慢慢死去吧!”常建仰天放声狂笑。
凌剑轩眼见常德步步逼近竹霜黛,却既无法行动也不能言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幕即将发生的悲剧。
不知出于何故,竹霜黛没有退后,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了一眼凌剑轩,幸福的笑容却如此令人心碎。
“啊!”常德一脚狠狠踹向竹霜黛的小腹,伴随着一声惨叫,她摔了出去。
常德走近,刚想一脚踏下去,忽然改变了主意,奸笑着道:“素离寒情客风流倜傥,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在何处能够吸引住他!”说完,他便伸手去撕竹霜黛的外衣。这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他连忙缩回手,只见树上已牢牢钉入一枚钢锥。
“谁?是谁在这里?”常德环视四周,厉声喝问。
然而,一片寂静。
“难道阁下只是无胆鼠辈吗?”常建见此,故意这样说。
“何必使用激将法呢?只是你们没有看到我罢了。”一个人影出现在远处,看起来似乎走的很慢,其实不然,只须臾便到了众人面前。只见他一身海蓝银丝直裰,长发随意飘落在脑后,双眸清澈如水,却不深不见底,赫然正是——
“逸!”方才听到他的声音,竹霜黛心中已然一动,现在更是确信无疑。她挣扎着爬起,而后者连忙抱住了她。
在场众人无不惊诧于眼前的这一幕情景,凌剑轩的眼神之中混杂着疑惑、妒意与杀机。
“没事了,霜黛,先把这个服下。”不知何时,宇文逸的手里已多了一颗药丸。
竹霜黛依言接过并服下,她无意之中触及凌剑轩的目光,心中一惊,连忙道:“逸,救他们!”
“放心吧,没问题的!”宇文逸柔声宽慰她。虽然背对凌剑轩而立,宇文逸即明了一切。
“你是谁?”常建回过神来,警惕地发问。
“你们不需要知道这个。”宇文逸淡淡回答。
“你的口气倒不小嘛!”常德的语气里有几分嘲讽之意。
“不知阁下与她是何关系?”常建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怒火,指着竹霜黛有礼地询问。
“这不关你们的事。”宇文逸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那么她呢?”常建指着紫流月。
“我与她平生素昧谋面。”宇文逸如实作答。
“那么就请阁下带着她离开,不要多管闲事!”常建在心里迅速盘算了一直,决定放弃竹霜黛。
“这可不行,除非……”宇文逸故意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下去。
“除非什么?”常德果然开口询问。
“除非你们今天死在这里!”宇文逸一字一顿地道。
“我们既无怨也无仇,你为什么要我们死?”常建厉声喝问,同时向后退了几步。
“因为你们伤了最不应该伤的人!”宇文逸脸上的杀意渐浓。
众人皆是一怔,随即齐齐将目光投注在竹霜黛身上,对于她和宇文逸的关系俱感疑惑不解。
“哈哈哈哈!”常德大笑起来,“没想到你还另有相好,真不愧是寒情客的女人啊!”他的话音未落,只闻“啪”的一记脆响,左边脸颊上立时出现了五个指印。

他知必是宇文逸所为,但见他早已站回原位,仿佛不曾动过半步,惊恐万分:“你……你……”他言不成句,赶紧退到常建身旁。
“你别乱动,不然我就杀了她!”常建见宇文逸露了这么一手,知他武功不凡,只得借此要挟。
“杀了她?你敢吗?”宇文逸一边说,一边微笑着向他们走近。
“你要再靠近,我……我就真的杀了她!”常建内心无比恐惧,就连握着短刀的手也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竹霜黛回头看见郁霄万分的眼神,连忙宽慰他:“别担心,有逸在,我保证流月绝对不会受到半分损伤!”她的微笑之中透着自信。
然而,这却更激起了凌剑轩心跳的炉火。竹霜黛自然清楚,却并未解释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这可是你逼我的,我现在就杀了她!”常建正想动手,眼前已失去了宇文逸的身影,而握刀的手猛地觉得一紧。他刚想回头,两声脆响之后是一记惨叫,他有双肩已被站在身后的宇文逸齐齐折断,短刀掉了下去,人也倒在地上,痛得直打滚。
而这一切只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常德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宇文逸已点了他几处**道,他随即倒地。
“逸,太好了!”竹霜黛欣喜地向他走去。
紫流月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走到宇文逸面前,感激地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流月姑娘不必客气。”宇文逸微微一笑。
“你认识我?”紫流月惊讶地看着他。
“这件事以后再说,”竹霜黛不待宇文逸开口,率先抢着道:“先解开他们的**道。”
当下,他们三人一起朝凌剑轩和郁霄走去。宇文逸先替郁霄解开了**道。
“谢谢!”郁霄道谢以后,舒展了一下筋骨。
“不用客气,郁将军。”宇文逸淡淡道。
“你也认识我?”郁霄闻言,同样诧愕不已。
宇文逸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接着便去替凌剑轩解**。
“谢……”凌剑轩抬起头,看清了他的模样,立刻认出了他就是当日在“雪家宅”里要杀自己之人。
“原来是你!”凌剑轩缓缓说着,惊诧背后满是杀机。
“记性不坏。”宇文逸的语气之中在几许嘲讽之意。
“血!”正在这时,紫流月突然惊叫一声。
众人一看,只见鲜血正顺着竹霜黛的腿流到地上,而她站立不稳,身子摇摇欲坠。
宇文逸抢先扶住了她,焦急地叫了起来:“霜黛,你怎么了?”
“逸,不要——伤——害——他!”竹霜黛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名句话以后,便晕倒在他的怀里。
“霜黛!”众人同时惊呼。
“你们待在这里。”宇文逸抱起竹霜黛,就想向另一边走去。
“等一下!”凌剑轩拦住了他,紫流月和郁霄也围了上来。
“凌剑轩,我和你之间的事以后再说。至于流月姑娘,我知道你精通医术,但你身中瘴毒,还是留在此地休息更为妥当。”宇文逸冷冷道。
但是,他们既没有说话,也没有走开。
“难道你们希望霜黛出事吗?”宇文逸扫了他们一眼,厉声呵斥。
他们默默无言地退开,宇文逸抱着竹霜黛匆匆走向另一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却始终没有动静,凌剑轩不停地在原地踱来踱去,双拳紧握,而紫流月和郁霄则对视着,三人俱都眉头紧锁。
又过了约半盏茶的时间,宇文逸才缓缓向他们走来。
“她怎么样了?”凌剑轩一个箭步冲上前,急切地询问。
“你还敢问我她怎么样了?你是怎么照顾她的?”宇文逸猛地抓住他的衣领,怒气冲冲地大吼。
“我……”凌剑轩刚刚开口,就被他打断了:“还有你们两个也一样,究竟是怎么照顾她的?你们明明知道她身子弱,而且又有了身孕,竟然还昼夜不停地走路;不仅如此,你们还想带她穿越塔玛干,难道你们不知道这里是瘴泽之地吗?你们更让她面临如此险境,你们是不是想看到她死才满意?”宇文逸一改往日的斯文,冲着他们一个个地咆哮。
“都是我们的错,但霜黛现在到底如何了呢?”凌剑轩焦急万分地追问。
“如果不是因为你,她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话音刚落,宇文逸一拳重重击向他的左脸。
凌剑轩没抵挡,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向后摔倒在地。随后,他慢慢爬起,抹去嘴角渗出的鲜血。
宇文逸冲上前,对准他的右脸又是一拳,他再度摔倒,随后爬起,挨拳。摔倒,爬起,挨拳;摔倒,爬起……
宇文逸仿佛疯了似的,一拳紧接着一拳;可是凌剑轩既不还手,也不抵抗,只是任由他打。
紫流月和郁霄站在一旁,目睹此情此景,却都束手无措。
“住手!”一声娇喝传来,原来是竹霜黛正向这里走来,裙子上满是血污,步履也有一些踉跄。
“霜黛!”宇文逸连忙住手,跑过去想要扶她。
“别碰我!”竹霜黛推开他,摇晃着走到凌剑轩身边,只见他两边脸颊都高高肿起,鼻子和嘴角处都是血。
“你怎么样?”竹霜黛关切地询问。
凌剑轩想要回答,张嘴却吐出一口鲜血。
“剑轩?”竹霜黛心痛地叫了起来。
“我没事。”凌剑轩摇了摇手,勉强微笑,看起来却显得更为痛苦。
“宇文逸,你为什么要伤他?你又凭什么伤他?”竹霜黛激动地对着宇文逸大叫。
“我……”宇文逸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对不起,是我失礼了。”竹霜黛猛地恢复了平静,“逸,我们已经认识整整十年了,其间你一直都对我很好,即使我提出任何再过分的要求你也总会答应,我以为在你的心目之中我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为。可是,直到那一天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可笑,”说到这里,她的嘴角边一丝自嘲的微笑,接着缓缓道,“原来一切都不过是我自以为的而已,你为她破了永不出谷的誓言已足以说明所有了。我知道你愿意为了她去做任何事情,我知道自己远不及她那般重要,我也知道没有谁可以阻止你替他们报仇,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再要求什么。剑轩欠雪家的,我没有办法替他还;而这些年我也欠你很多,也许我可以还。况且,这十年来我始终生活在勾心斗角之中,也的确是到了应该结束的时候了。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她弯腰鞠躬,一下子拔出“翠星雪刃”,用力刺向自己的胸口。
凌剑轩、紫流月和郁霄都一愣,尚不及反应。而宇文逸听见她的话语和看见她的神情皆与平日不同,已隐隐感到有些不妥,暗中提高了警觉。此时见状,他立刻掷出一颗石子,尽管击中了竹霜黛的手,但“翠星雪刃”还是深深刺入她的胸口,她再度昏倒。
他们四人连忙向她冲过去,紫流月和郁霄扶住了她,凌剑轩则拦住了宇文逸。
“让我过去!”宇文逸不耐烦地想要推开他。
“不行!”凌剑轩坚决地道。
“我要救她!”宇文逸特别强调。
“救她?倘若不是因为你的话,她怎么会想要自杀呢?”凌剑轩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而徐徐道,“当日是我杀了‘雪家宅’里所有的人,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再逼霜黛,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说完,他拔出“龙殇剑”,递给宇文逸。
“我不要杀你,我要救霜黛!”宇文逸对此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你害她变成现在这样还不满意吗?你还想怎么样呢?”凌剑轩显得咄咄逼人。
“你们两个吵够了没有?”紫流月突然叫了起来,刚才她已经和郁霄一起扶竹霜黛躺下,简单地替她检查了一下伤口,接着继续道,“我看过她的伤口了,偏离心脏不过寸许,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她,而不是听你们两个吵来吵去!好了,凌剑轩,你先把剑收起来。你叫宇文逸吧?先站在这里。我现在就将匕首拔出来。”
凌剑轩依言照做,紫流月正想动手,宇文逸却突然开口:“流月姑娘,我知晓你精通歧黄之术,请你先替霜黛把把脉。”
紫流月闻言,抬头见他一脸的真诚,不似装假,所以便替竹霜黛诊脉。
“怎么会这样呢?”她不禁惊呼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凌剑轩立刻关切地询问。
“所以她才会……”紫流月望着宇文逸,欲言又止。
宇文逸点了点头,随后补充:“况且,‘翠星雪刃’乃是三大神器之一,现在离心脏又近,我害怕拔出来以后会流血不止,这样霜黛会禁受不住的。这是我配制的‘凝血散’,你拔出‘翠星雪刃’之后就马上给她敷上。”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递给紫流月。
“如果这是毒药怎么办?”凌剑轩出言阻拦,满脸的怀疑之情。
“我相信他是不会害霜黛的!”紫流月接过之后,对着宇文逸微微一笑。
“多谢!”宇文逸回以一个微笑。
紫流月撕下一块衣裳,打开瓷瓶,将“凝血散”倒在上面,同时吩咐:“郁霄,我将匕首拔出以后,你就立刻替她敷上。”
郁霄接过,点了点头。
紫流月神情严肃,调整了一下呼息,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翠星雪刃”,鲜血随即喷涌而出。郁霄见状,立刻将“凝血散”敷上。
众人俱都屏息凝神,少顷,紫流月惊喜地叫了起来:“太好了,血止住了!”众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紫流月走到宇文逸面前,缓缓道:“我知道你是霜黛的朋友,但是现在的局面……”她不知应该如何说下去。
“流月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动手吧。”宇文逸没在丝毫反抗之意,而是微微一笑。
“那就得罪了。”话音未落,紫流月已出手点了他周身数处**道,随后又找了一根绳子,将他绑在树上。
等她做完这些之后,凌剑轩忽然开口询问:“霜黛她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紫流月犹豫片刻,还是如实回答,“她小产了。”
“什么?”凌剑轩和郁霄同时惊呼一声。
“原来是刚刚那个混蛋,我这就……”凌剑轩怒气冲冲的想要去找常建常德两兄弟算帐,却惊见常建已不知去向,只剩下常德仍然躺在地上。
“他受了重伤,肯定走不远,我现在就去追他。”说着,凌剑轩便想去追。
“等一下,”紫流月拦住了他,“霜黛醒来之后最希望见到的人肯定是你,你怎么能不陪在她的身边呢?”
“但是……”凌剑轩迟疑不决。
“放心吧,常建得罪的是霜黛,一定逃不掉的!”紫流月信心满满。
凌剑轩点了点头,于是,三人围在竹霜黛身边,焦急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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