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轻易认命，她就不是松下代子。
征服白天云，是她已定目标，无论从她在上海滩生存的需要，还是她生理的需要，都势在必行。只要木已成舟，庄致远也无可奈何。这并非在挑战庄致远的权威，庄致远也没禁止她与白天云接触。何况现在又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放下电话后，她穿上丝绸睡裙躺在床上，想起白天云此刻也许与米佳妮在翻云覆雨，身体又燥热起来。她闭上眼，设想着一个又一个如何才能恰到好处挑逗白天云的方案，越想**就越汹涌澎湃，使她忍不住又开始了自慰。
但是，自慰反而使她更加难受，终于使她抓起了电话，她想听着他的声音自慰。
虽然此刻正是大多数人上床的良辰美景，但白天云却没与米佳妮**，石明哲的离去使他心情烦乱，根本没有兴趣欢爱。米佳妮对此已习以为常，知道他心理压力太大，也没要求他。米佳妮已躺到了床上，白天云还站在窗前凝想。
在白天云脑海里，交替出现的是两个人，一个是石明哲，一个是松下代子。
庄致远关于石明哲辞职原因的分析，他也认同，但感到仍然还不能完全消去自己的疑虑，石明哲到底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恐怕得去与他推心置腹深谈一次才可能作出正确判断。
对松下代子，他并没有绮丽的欲念，而是对她姿色才情的欣赏，和对她不幸人生的怜惜。现在想她，则纯粹是希望她提供的名单能对自己有所帮助。石明哲果决退隐了，如果松下代子提供的名单再找不到突破口，他将陷入山穷水尽的困境。
当电话里传来松下代子的声音时，他的心怦地跳动了一下，以为她已经有了发现。
“怎么样？有发现吗？”白天云急切地问。
“还没有。你走后，我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想，想得头昏脑胀。艺伎馆开张四年来，来消费过的日本人，至少有七八百人，要一个个回想出他们来艺伎馆的情景，确实很费劲。”松下代子在电话里传过来的声音很特别。
“辛苦你了，松下小姐。”白天云有些失望，但仍然很感激。
“刚才我正泡在浴池里绞尽脑汁回想——”松下代子有意停顿，给白天云想象的空间，泡在浴池，自然是赤身**，除庄致远这种与她**共浴都心硬如铁的男人外，恐怕没有男人不在脑海里呈现出一幅香艳的画面。从对奕共舞她早就察觉到白天云身上有着浓郁的浪漫情趣，想信白天云一定能想象她裸浴的情景。
但白天云根本没在意她的‘正泡在浴池’，关注的重心落在了她‘绞尽脑汁’上。
“庄会长打来电话，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松下代子不敢停太久，接着说。
“什么问题？”白天云感到她传过来的声音很怪，好象很压抑，隐隐透着喘息，还以为她是紧张所致。
“他问我你的副局长石明哲是否去过艺伎馆。”
“他去过吗？”
“从来没有，难道他有问题——”
“他今天突然辞职了。”白天云说。“松下小姐，我和大哥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白天云等了刻，松下代子却没有立即回答，又接着说：“这事确实有些难为你，我心里也很过意不去。但日本人在上海的黑帮是些心狠手毒无恶不作的恶棍，不把他们铲除，上海就没有安宁——”
突然，电话里传来松下代子一声放纵的尖叫：“啊——”
“松下小姐，你怎么啦？”白天云惊问道，没见电话里有回答声音，以为发生发什么意外，又焦虑地喊道：“松下小姐——”
“不小心，手指被针刺住了。”松下代子深深舒了口气才说。
“松下小姐，你都快把我吓得灵魂出窍了。”白天云松了一口气。“不要紧吧？”
“没事，流了点小血。”松下代子愉悦地说。
“快去包扎包扎，明天有空，我来看你。”
白天云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松下代子一面给他打电话，一面继续自慰。听着白天云的声音，感觉到他就在身边，一阵阵强烈快感如潮涌来，她咬牙忍住，不让呻吟声发出，又因为还要保持与白天云通话，她忍得好辛苦，连唇都咬出了血。
如果白天云已经与她肌肤相亲过，她就可放肆发出呻吟，与他共享。但此刻她根本不敢让白天云有所察觉，一旦让白天云知道她如此**，她在白天云心中的形象就彻底毁了。
这个险，她冒大了，但她实在是情不自禁。
越是禁忌，产生的刺激越大，当白天云讲石明哲辞职时，她的快感已攀升到了极点，终于忍不住畅快地脱口叫了出来。
白天云把她自慰快感到巅峰的尖叫当作她遇到危险，那焦急的喊声，她感到了他真诚的关心，内心里既好笑又感动。
这种险再也不能冒了，万一弄巧成拙，就功亏一篑，得不偿失。
白天云在接松下代子电话时，米佳妮已从床上坐起，他们谈话的内容她已经听见，他们是在谈公事。当他挂断电话后，她有些好奇地问道：“她怎么啦？”
“她说手指被针刺了一下。”
“给你打电话，怎么会被针刺？”米佳妮困惑道。松下代子快感到极致的尖叫声，她通过话筒传来，她因有段距离，只隐隐听见，感到那尖叫声有种怪怪的感觉。
其实，白天云也有这种怪怪的感觉，但他根本没再意。松下代子的那声尖叫，使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松下代子是他铲除日本黑帮的希望，应该派人对她的安全严加保护，以免她再发生什么意外。他决定明天上班后，就把这项任务交给李炜。
半夜，白天云刚刚入睡，电话玲又把他惊醒，夜半的电话都不会有好事，他从床一跃而起，抓起了电话。米佳妮也坐起，紧张地看着他。
“我马上就来。”石明哲急促道，放下电话就匆忙穿衣。
“又出事啦？”米佳妮紧张地问。
“松下代子遇刺了。我得马上赶去。”白天云说着就欲出门。
“我也去。”米佳妮说。
“你——”白天云迟疑一下，又说：“你还是明早再去吧。现在情况也不明。”
米佳妮本想说：“我是新闻记者，这种事应该掌握第一手资料。”但话到嘴边，立即想起苏婉死那晚，自己莫明其妙的吃醋，又咽了下去。
松下代子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如果自己坚持跟去，怕白天云产生误解，以为她对他不放心。苏婉死后，叶雪冰曾多次对她说，再遇到类似的事，一定要格外冷静，一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往往很容易让夫妻这条船产生足以沉没的裂缝。男人的事，女人最好不要太主动参预，特别象苏婉这类事，一定要给他充分的自由和信任。
所以，白天云走后，米佳妮虽然焦虑不安再也无法入睡，但却保持冷静，老老实实呆在屋里，一直等到天亮，但她并没直接去医院，而先去了报馆。
赶到医院后，白天云先去问了值班医生，得知松下代子受了三处刀伤，但都没伤及要害，只因失血稍多，有些虚弱而已，心这才安定下来，轻轻走进了病房。
两个守候在松下代子病床前的艺伎见白天云进来，悄悄退了出去，并轻轻关上了病房的门，守候在门外。
松下代子已换上雪白的病服，闭眼静静躺在病床上，柔嫩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几缕乌黑的秀发散乱在脸上。白天云以为她还在昏迷之中，用指尖欲把她脸上的散发拨开。松下代子抓住他手，激动叫道：“白局长——”然后挣扎着欲坐起。
白天云急忙上前扶住她。“快躺下，快躺下，你有伤在身。”
“不，我不能躺着同你说话。”松下代子固执地坚持。
白天云只好扶住她，她依靠在他胸上。
“真对不起，打扰了你的好梦。”松下代子愧疚不安地说。
“快别这样说。”白天云感动道，一手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手，一手搂住她的肩头。
白天云英俊潇洒，松下代子柔艳妩媚，任谁看见，都难免不产生暧昧联想。松下代子是蓄意而为，白天云则不忍推开。不用问，不用说，松下代子遇刺，都是因为他。
“给你打完电话之后，躺在床，想着你交给的任务，从我来上海的第一天开始回想，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全都涌现在眼前，根本就无法入睡。我来上海已五个年头了，真正感到轻松愉快，是在得到了白局长的理解信任之后，我找回了估答的尊严，感到生活有了意义。”松下代子说着，把白天云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并用手按压着。感受到她脸颊的凝脂般的滑腻，白天云觉得不妥，想离开又怕伤了她的心，只好静静停在她脸上。
“你还是躺下吧，医生说你失血太多，需要静养休息。”白天云劝道。
“靠在你怀里，我感到最大安心。”松下代子凄楚地说。“因为无法入睡，我才捡了一条命。如果你没交给我这个任务，我可能就在睡梦中魂归太虚了。杀手一进来，我就发现了。你知道，我习过武。但杀手不清楚，尽管他是有备而来，我是仓促应战，躲过了他开始的几下致命杀招后，惊动了其他人，他只好逃去。杀手是日本人。”
松下代子说的轻描淡写，但白天云想象得到那场搏斗的惊心动魄。运河劫杀华金亭，已可看出日本杀手的凶悍，但还没有切身体会，经过击杀松下次郎和那次日本人欲杀项冲灭口的经历，白天云已深有体会，如果不是苏婉舍命相救，他早已倒在刀下。
“唉，又是我的疏忽大意。”白天云叹道。“我早该想到。松下次郎被我们击杀，日本黑帮可能一时无法判断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但信田光夫的暴露，他们肯定会怀疑到你。”
“有你保护，我不怕他们。”松下代子仰头望着他眼睛说。
“可我疏忽大意了，没派人保护你。”白天云十分愧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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