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家族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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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古老的家族中都或多或少地有着自己的传承,一些是珠宝首饰,是一代又一代的父
亲母亲积攒下来留给儿女的礼物,这上面承载着祖先的祝福和长辈的关爱;一些是田地,房屋,父辈们的耕耘,劳作,传递给子孙们的是财富和更好的休养生息之所;一些是警训家规,家族前辈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后代们能够按照规划好的道路稳稳地走下去,永远不要偏离。
每个家族的传承都是祖辈们的殷切期望和深切嘱托,他们将自己的生命用有形或者无形的载体去传送,希望能永远庇护遗传了自己血脉的后代子孙们。可以说,每一个家族的传承都是后辈们带着感恩崇敬的心去接受和保有的,他们都希望着自己能在家族的传承中贡献出力量,让家族的传承在自己的手上发扬光大,让后辈们能更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名字。
但有一个家族却与世上的其他家族有着截然不同的家族传承,这是一个奇怪的家族,除了他们自己,谁也说不清他们到底源起于何地,属于何方人士。对于讲究认祖归宗的东方人,他们的存在是那么没有根基感。他们离群索居,只有很少的一些人能和他们接近,他们无欲无求,远离世俗之事,虽然经历过了不同的朝代,世界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但他们却一直保持着家族的特征,完全没有受到外界纷扰的影响。
在这个古老的家族里,也有着自己的传承。这个传承也是千万年来一直没有变化的,但传承的内容却不是越家后人们所乐于接受的。正如越老先生所说,作为越家人,从他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是命定的传承接受人,是没有办法改变和逃避的,他们的命运从他们出生那一天开始就被家族的传承所支配,冥冥之中有着一种力量将他们的人生引向另一个方向。
可以说,这个传承是极其悲惨的,它会让接受传承的人面对残酷的现实,经历沉重的打击,付出巨大的代价,并且是无法避开的。再没有这种在你一出生时就给你设计好一条充满悲惨和痛苦的黑暗人生之路更加残酷的家族传承了。
现在越老先生面对的就是要将家族的这份传承郑重地交到孙子越清波手里,从现在开始,越清波已经正式成为越家百代传承的接受者,要面对万年前就为他命定的人生之路了。越老先生作为越家前一代传承接受者的使命即将结束,他并不感到轻松,相反他为自己孙子的未来充满了焦虑和担心,他整整一天端坐在窗前,看着通向竹林外面的小道,期盼着孙子的归来,同时也为要将这份重担交到刚刚成年的孙子肩上而心情沉重。
越家一直世世代代居住在竹林中的这个庄园里,按照自己的人生轨迹走着与众不同的道路。通向竹林外的路只有一条,即使在昨天异象发生之前,这条路也只有庄园里世代居住的人才知道,竹林外的人最多只能深入竹林三分之一,就会在密密丛丛的竹林中迷失方向,无法再深入一步了。就象两个年轻人所经历的,他们只能远远看着庄园方向的异象,而不能近前去探个究竟。
越家也象这条唯一的路一样,世代单传,他们的下一代一定只有一位,而且是位男性,他们会在十八岁的时候离开竹林出外求学,并从竹林外的世界带回一位妻子,从此,他们会在竹林中定居下来,绝少出来与外界接触了。被越家接待过进入竹林庄园的迄今为止只有村里的泥瓦匠和接生婆。泥瓦匠是每隔二三年就会对庄园进行扩建和修缮的,接生婆是在越家男人的妻子回到竹林两三年后的某一天被请进去为下一代接生的。据进过竹林和庄园的人回忆,那是个让人无法了解的世界,感觉就连空气都和外面的不一样。

竹林的幽深隐秘倒还可以让人理解,毕竟这是一片生长了千千万万年的竹林,林木之繁密,地形之复杂确实情有可原。但庄园里的气场却让人感觉到更加的神秘和波动,就连无知无识的工匠都觉得在庄园里呆长了时间会忍受不了,几欲让人疯狂,因此,从来没有能一连干上三天的工匠。他们从庄园出来,走出竹林时,无长吁一口气,深深地吸上几大口正常的空气,无不有重回人世之感。这让人对越家的存在更加感到神秘莫测,也让周围的村人根本兴不起去竹林探密的好奇之心。
接生婆每次进行竹林回来都会村子里的妇女们围得密不透风,他们的男人叼着烟斗在村头井边闲坐着唠嗑,但精神往往不如平日的集中,眼睛时不时地瞅向接生婆门口的小路,期望早一点看到自己女人的身影,他们和女人一样有着好奇心,迫不及待地想听听详情。多少年来接生婆的描述大致都一样,他们会被请进一间四壁没有窗户却有着从来没有见过的绚丽夺目光泽和花纹地砖的房间,她们中的很多人甚至一直强调自己的一种感觉,那就是发光的好象不是地砖,而是来源于地砖下面某处地方的某个物体。不过她们的这种感觉一般会被大家嗤之以鼻,认为这只不过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看到西洋镜时产生的村老之感罢了。
越家的孩子和村里的孩子说起来好象也没有什么不同,如要说有,就是越家的孩子长得更加清秀一些,所有的接生婆都异口同声地对孩子的外貌赞不绝口,偶尔看到越家成年子孙的人也都会被那有如集中了月亮光辉的俊逸风彩惊讶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们的容貌是那么的超凡脱俗,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词去形容了,拙于词汇的村里人只能用和神仙一样的俊美来描述他们看到的人了。
因为可供谈论的话题不多,一点点围绕越家的小事可能都会引起大家的无限兴趣,大家好象记得,所有的接生婆在提到越家的孩子在出生时,屋子里都会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紫光所笼罩,这紫光好象是有着感知力,更象会流动一般,它从屋子的地面升起,顺时针缓缓上升,直到环绕住孩子的全身,进而充满整个房间,最后又从地板上消失于无形,就象从地底下某个地方升起,又回归于那个地方一样。
还有一点与上面的紫光描述一样,一般是不会被村人接受的,大家都一致地认为这是接生婆们在那个封闭房间里产生的臆想,她们会不约而同地在描述见到紫光的同时,说起一种奇怪的香气。孩子一出生,这股香气就会充盈至整个房间,面对大家的追问,要找到一个词来形容这种香气可确实是难。只能说,这是一种在别的地方都无法闻到的味道,应该是一种花香,但实在无法找到对应的那种花,只能凭着感觉说,那是一种让人觉得平静、安宁的味道,会让人视线模糊,自认为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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