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何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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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四分,冰莲为首,其次分为隐尚、罗兰、彦。
天下人云:世上若有最秀美的君王,那则就是冰莲皇琉碎。
世上若有最痴情的君王,那则亦是冰莲皇琉碎。
世上若有最凄凉的君王,那则更是冰莲皇琉碎``````
琉碎是冰莲伟大的君王,也是冰莲遭受唾弃的君王。
面对虎视眈眈野心庞大的隐尚皇,琉碎选择了放弃自己的子民,痴情地爱上了他不该爱的人。
当爱人的剑直指他咽喉时,他没有悲伤与哭泣,只是安然地接受着,以自己的鲜血祭奠了冰莲亡去的国土。
藏身门后年仅八岁的太子琉炎,只是像个毫无灵魂般的孩子,默默地注视着国亡家破,他的喉咙仿佛失去了能力,即使再多的痛苦也无法叫喊出来。
看着父亲身首异地,他淡淡地问自己:何为爱,这就是爱?
为了爱,不知牺牲了多少无辜而凄凉的生命,不知多少风华正貌的年轻人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仇恨爱恋交织纠葛,刺痛了无数找不到回家路的幽魂之心``````
冰莲皇死后,隐尚皇下令将其头颅悬挂于冰莲皇城三日,让他注视自己国家的灭亡,百姓的泪水,让他看着自己的悲哀``````
剑的影子,血海的荡漾,泪水的哀怨,铁了心的离去,幽魂在茫茫天空中翱翔,伴随着爱人吹奏的最后一支曲子,默默许下心愿:
若还有来生,我始终会爱上你,若我的孩子得幸逃脱战乱,愿他重振我亡去的国土。
穿越红尘的风雨,剩下的只是悲欢与惆怅,再痴狂的爱,也终有离别的一天。
八年后``````
隐尚国盛光六年间,皇城中出现一位绝色倾城的男伎,其唯美曼妙的舞姿与让人垂涎欲滴的身段在许多高官显贵中闻名遐迩。
人们都称其——言尔。
国中知此人者都从各个地方纷至沓来,只为求见佳人一眼。
言尔因起美貌而身价颇高,要想与他共尽一宵者没个百两黄金是不可能的。
但是若来者出的起价格,那么言尔就能与其共度良宵,客人想如何享受就能如何享受。言尔决不会反抗,只会迎合。
红尘如幽梦,舞醉亦佳人。心如水色淡,今宵梦未残。翩翩起舞的红尘男子,又有谁懂得他的心。
茫茫红尘,众生之颠,又为谁回眸而笑,又为谁止步停留。
春去春来,孰是孰非,爱恨忧愁,只须一瞬,谁又懂君,心中纠葛,犹如一场没有结局的空梦。
风吹散,人不去,长待此,风流梦一场,若垂若醒,心情还是以往的水色空淡,今宵梦也许尚未残。
一道黎明的曙光射入窗中,言尔微微地睁开双眼,揉揉眼睛,天亮了,漫漫长夜终于过去了,他用手支撑起早已伤痕累累的身体,疼痛让手不由地抽搐了下,紧接着身子便摔了下去,他紧张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幸好,没有把客人吵醒。心里不由地舒了口气,他害怕男人醒来,对他毫无怜惜般的蹂躏。但是他想离开这床这房间,他不愿意睡在一个客人身边,每一次,他都一直警觉着,生怕在他熟睡的时候会有谁将他压在身下鞭打虐待,发泄。而他只有承受与迎合,不能有怠慢,他害怕。可是他不得不那么做,因为他知道在这乱世中,能混上口饭吃,就是福,而且他不用像外面的穷人那样衣杉褴褛,做着粗重的苦力活,他只要努力的去承受,迎合和取悦客人,便能穿着上等的衣服吃饭。只要这样,就足够了。别的,他什么也不求,也不奢望。
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身体上的伤痕使劲地折磨他,让他痛苦,让他揪心。可是,他知道,其实自己早就已经习惯,这都是命,该你的就是你的,所以,对他而言,只有忍。
推开门,让更多的晨光射到了他单薄的身体上,外面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温暖再次席卷了他,鸟儿,晨露,阳光,花香,远方传来的歌声,一切都让他陶醉,好象自己不再是个宠物,他有自己的尊严,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爱,感觉什么都会好的,那些凌辱不曾存在过,对与那个男人,自己还是干净的,自己还是可以配上他的,他尊贵的身份也许并不能阻隔他。
一双冰冷而肥硕的手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际,毫无预感般的袭向了他身体的每一处伤痕,就在那瞬间,他对自己的幻想感到愚蠢,一切都只是幻想,永远不会发生。
那双手的主人,不断地摸索着他的身体,而他只是迎合着发出呻吟。
暧昧地笑言着:“大人,你醒啦,需要言尔吗。”
男人笑了下,很嘲讽的笑,嘴里喃喃道:“真是**的身体。”
他也笑了,是啊,自己的身体这样的肮脏,他如何会接受他,爱他。
无尽的鞭打与凌辱再次席卷着他的全身,旧伤未愈,新伤又起,他仿佛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是天生就该在这样的日子里生活,只要能有饭吃,什么都可以。

爱,这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没有爱,因为没有人能给他承诺,给他爱,给他尊严,他只是那些富家公子亵玩的宠物而已,没有永远,只有今天,今天他可以把自己给一个男人,明天他自然能给另个,只要你出价高,他就是谁的,虽然,他心里多么期盼,有一天那个男人不再只是来寻欢,而开始做乐,为他出价,这样,即使死去,他也开心,因为,在他的一生中,至少,有那么一晚,他是属于那个男人的,只要一次,他就足够了,只要一次``````
这是种什么感觉,他不知道,只是感觉,那好象是希望,他真的有希望吗,或许贪心一次不会有惩罚吧。
这天晚上,他来了,被一群富家少爷簇拥着来了,他很少笑,也许他不知道他笑起来有多么迷人。倌中的老鸨敏知客道地迎了上去,将他们引入了最豪华的一间房间,言尔知道,他们要点名了。
果然,作为头牌的他是唯一被点到的,即是兴奋,又是悲哀,他可以与他如此接近,而他的丑陋与肮脏,又将在他面前被展露无疑。
可是他没有时间思考,因为只要见到那个男人就好了,就算那男人投来的是厌恶的表情,就算那样也好。
一张在屋子中间丝绸披挂着华贵的大床映入他的眼帘,习惯性的上前向他们行礼,习惯性的在没有行完礼时被扔到了大床上。
在那男人面前,衣物撕扯般地被褪去,他强颜欢笑,不断取悦着那些男人,迎合着他们的每个动作,可是他的目光却时不时地看向那男人,他幽雅的端坐在金壁镶嵌的椅子上,默默的注视着他们对自己的举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言尔懂,那是轻视,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肮脏,恶心``````
不愿再去看他的笑,他害怕,因为言尔的心已经揪住了,一切或许都是他不该要的奢望。
什么疼痛都感觉不到了,感觉不到有人将他的手用绳子绑在床头,感觉不到有人在他身体上的亲吻,感觉不到有人将手指伸进了他的**,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鞭打,感觉不到他们的凌辱,什么也感觉不到,他只是微笑和呻吟着。
他别无选择,因为他是穷人,其他什么也不会,只有这艳丽的美貌,滑嫩的皮肤,仅此而已。
不知道多少次的宣泄,不知道多少次的鞭打,终于,时间禁止了,都结束了,身边的人都已经体力不支而躺下,他僵硬的笑容缓和了,手上的绳子这时被人解开,他警觉的戴上笑颜的面具望去。
是那个男人为他解开了绳子。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划过了他微红的脸颊,是无助还是羞耻?
男人将他连腰抱起来,对着他展露出笑容,不是讽刺,不是羞辱,只是笑,单纯的笑。
他被男人抱进了浴池,轻轻地洗着他身上的伤痕和污垢,怜惜般地抚摸着他的身体。言尔的泪水没有停下,反而哭得更厉害。男人将他抱进了怀里,像抚摸孩子那样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发丝。
言尔问他为什么,男人只是淡淡地说,脏了,我不喜欢碰别人弄脏的东西,要洗干净点。
泪水止住了,在意的人说你脏了。
躺在他的身下,双手将男人的脖颈绻起,男人轻轻的进入了他的身体。
前面那些贵族们的粗暴,早已让他疼痛不已,可是在他进入的时候那些疼痛已经变成了幸福。
终于,他得到了那个男人,即使只是这一夜。
他轻轻的呻吟,男人对他说叫他名字,叫他锦。
在床上,他低呼着,“锦,锦``````”
好想说那个他不懂的词,我爱你。可是,那是被禁止的。第一次,没有鞭打,没有凌辱,没有,什么也没,有的只是幸福与爱意。
之后锦经常来找言尔,只出高价在一群人饥渴的眼神里点他,言尔的眼神中充斥着幸福与希望,希望真的会来吗。
每一晚,锦都叮嘱着言尔,你只属于我,谁都不能碰你,如果有人碰了你的话我会让他死。
言尔喜悦地点着头,只要能属于你,就好了。
他拒绝着每一个客人,得罪了很多达官显贵。
敏知俯身抱起言尔,伴着花园中的清风幽幽地说:“言尔,风尘中的人,绝对不能有爱,答应我,不要爱上任何人。”
言尔的眼神充满着倔强,他不服。为什么他不能有爱。同样是人,为什么他生存在风尘,受人凌辱,而别人却在享受荣华,他不服!
虽然在那些达官贵人得知言尔的包客是锦的时候便不再期待,但只有一个叫烨的男人却从没有放弃过。
言尔对他说,客人的等待将是毫无疑义的,烨只是浅然一笑,喃喃道,“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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