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集:不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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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如涌如潮的饥饿完全占据柯尔的意识一股怪异的力量在他体内按照一种奇妙的运转方式流遍周身,充盈浑身气血之中。这种饥饿感并不是来自腹下肠胃,那是一种邪异无比的癫狂精神状态。
柯尔的奔行速度越来越快,在阳光下身体渐渐模糊。并不是消失,而是从视觉上看去他已经快道了视线能捕捉道范围的极限。这是一种怎样的恐怖速度!!?
很难想象,在兽人中瘦的好似皮包骨的柯尔在饥饿的临界点上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潜力。他的意识中,三对怒目注视着他,那三对怒目仿佛来自传说中至高地狱位面的饿鬼。
这一刻,他想大吼,想逃脱这个诡异的意识空间。然后,大量记忆断层突兀的涌入脑海,这些记忆是那么熟悉,仿佛就是自己亲身经历!
(一瞬间,他回到多年前,这个身体的主人吞食紫色怪异果实的情形。)
一场大旱,数月不曾下雨。
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父亲阿鲁背着才几岁大的小柯尔艰难的在平原上行走着。感觉着慈父宽阔结实的背,柯尔就像在暴风雨流落道荒岛之上的难民发现方舟。
“我的儿子,我不是一位好父亲,甚至不算一个真正的男人。为了逃避上战场,逃避死亡,我选择做一名苦工。我的儿子,我希望你成为一个伟大的部落勇士。或者你选择和我一样,下一代继续受苦。也许现在跟你说这些太早了点。”
慈父摸着光秃秃的脑袋,哈哈大笑。
“父亲,您还记得您向母亲求爱时说的那句话吗?”小柯尔眼中闪过一丝骄傲。
阿鲁仰望着远方的山峰,声音有几分嘶哑:“我们的孩子,一定能像酋长那样强壮!”
“我要成为下一任酋长!部落的酋长!”小柯尔稚气的翠绿脸蛋上浮过一丝兴奋的红晕。
“酋长,部落的酋长。”阿鲁喃喃念道。望着小柯尔兴奋的表情,他不忍心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我的孩子,你的身体太弱,并且没有成为萨满先知感知道先祖灵魂的潜力。你甚至无法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这些都要怪我..
阿鲁一步一个脚印,大地在强烈阳光的爆射下显得分外滚烫。但他仍坚持着,一步一步的背着儿子来到巨型仙人球下。
树已全部枯死,贫瘠的土地上只有仙人球的影子下才能找到一丝阴凉。抖了抖空空如也的水囊,阿鲁叹了口气。
之前经过绿洲时续存的水早已被小柯尔喝的一滴不剩。兽人虽然拥有远超人类的体力耐力,但长期缺乏水份补充兽人回比人类在荒漠中死的更快。
就在此时,小柯尔在树影下找到一块闪耀着璀璨光芒的果实。小柯尔兴奋的碰碰跳跳,将果实捧到父亲面前:“父亲!一人一半!”
这个紫色果实还没有鸡蛋大小,对阿鲁这个成年兽人来说塞牙缝都不够。可是现在是在荒芜贫瘠的平原上,哪怕是只有一滴水都是无比珍贵的。看着那颗晶莹剔透的果实,阿鲁摇了摇头。他硬生生将唾沫咽下去,靠着意志力坚持拒绝果实的诱惑。

仿佛一颗世间罕有的美玉,虽然只有小小一颗..
阿鲁看到的,不是一颗单纯的果实。是自己与儿子之间的生命选择,他不知道还有多远路才能找到绿洲,哪怕多一秒多一分希望,他必须留给儿子。闪过一丝贪婪的念头,却被另一股伟大的力量彻底封锁。
小柯尔一把将果实吞入口中,果实没有任何味道,甚至带着几分苦涩。只是里面的汁水却很饱满,一直从喉咙滋润道心肺,在这炎热酷暑的天气一股凉意让小柯尔惬意的闭上眼很快就进入梦乡。
当他醒来,阿鲁却依然闭着眼。小柯尔摇了摇父亲的手臂,摇了半天阿鲁都没有醒来。柯尔慌乱之下大声呼喊吼叫,此刻接近黄昏时分,在过不久太阳就要落山了。
“父亲!父亲!快点醒醒!”柯尔摇着父亲阿鲁粗壮的手臂。因为身体严重缺水加上体力透支,阿鲁终于抵挡不住席卷全身的疲倦感昏迷过去。
入夜后的平原,是非常危险的。
毒蛇、鞋子、豺狼、野狗,所有生活在平原的危险生物都是在夜间活动捕食。这些饥饿的掠夺者比林中猛兽更加凶暴残忍,如果被它们发现平原中有其他活物,它们回毫不犹豫的围上捕杀。
时间悄无生息的流逝着,小柯尔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隐约中能听到各种野兽嚎叫的声音。这种敏锐的听觉他以前根本就不具备,今夜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五感加强了数倍。仿佛能嗅到空气中隐隐约约的危机感,强烈的不安让柯尔使尽浑身力气试着吧父亲背起来。
“沙!沙!沙!”一声声细碎的声音传入耳中,随着这细碎的声音柯尔对危险渐渐靠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而他却无能为里,他无法背起父亲一起离开。
突然有个念头,让他放下父亲转身逃跑。这个念头充满着魔鬼般的诱惑,脑海中柯尔想着自己离开父亲后,父亲被一群野兽分食的场景,柯尔大吼一声:“不!我不会跑!”
声音吸引了藏匿黑暗中野兽的注意,柯尔回过神来,身边越来越多幽绿的光点向自己的方向聚拢。野兽的喘息声,响鼻声..土沙摩擦声,石头滚落声..就好像死神的镰刀无声无息已经架自己的脖子上。这是一种死亡的威胁,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柯尔闭上双眼,身体颤抖着...风并不冷,夜晚的甚至有几分凉爽。然后此刻他却觉得风中散发着彻骨寒意。一滴冷汗凝在鼻尖上,轻轻滴落。
脑海中,一个邪恶着声音充满怒火,咆哮道:‘快跑!白痴!你难道想和你父亲一次死吗?’
柯尔闭上眼,咬着牙,孩童的倔强执拗让他万分抗拒这个邪恶并且充满诱惑力的声音。每当听到这个声音,他会内心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恶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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