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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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约尔迷糊了大半夜,才睡了过去,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他猛地从床上翻了起来,披了件衣服,打开窗户向外望,南城的方向,一片火光熊熊。
“那是怎么回事?”他疑惑的看着火光中的南城。天空出现了一些狮鹫骑士,来回大声呼喝:“全城戒严,所有人立刻回到住处,天亮之前不要离开,全城戒严……”
这些狮鹫骑士,当然比不上皇家狮鹫骑士那般精锐,不过也已经是希尔城最强的战力之一了,占据了天空的优势加上娴熟的战技,这些骑士对地面目标来说简直就是噩梦,威慑力非常强。在地面上全副武装的步兵的配合下,原本繁华热闹,堪称不夜之城的希尔,短短半个小时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克约尔走出房门,遇到了伊凡。伊凡的脸色惨白,紧紧抱着他的水晶球。克约尔问道:“你怎么了?”
“我……我闻到了血的气味……我很害怕……”
伊凡声音如同蚊子一般低细。
“不用害怕,这里是安全的。”克约尔安慰他。虽然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料想也没有人会来这里撒野。身为**师的科尔孜,就算是本城的城主也不敢轻易冒犯。
法师理事会,本来就是从神圣帝国时代传承下来,不逊于圣城梵洛的强势组织,而与梵洛不同,法师理事会对于世俗权力并不看的那么重,与各国国王之间关系甚好。所以法师在各国受到相当的礼遇。
正式的法师,可以自动获得贵族的地位。真的算起来,科尔孜的地位比起希尔城主菲德侯爵,也低不了很多。
“都呆在这里,别管外面发生了什么,都和你们没有关系,懂吗?”
阿尔弗雷德满脸忧虑地出现了。科尔孜刚刚接到了市政厅的传讯,请求他赶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凭借着直觉,阿尔弗雷德感觉到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了。
“阿尔弗雷德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克约尔见到阿尔弗雷德,急忙问道。安妮和雅克萨也揉着朦胧的睡眼从各自的房间出来,茫然不知所措。
“和我们没有关系,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阿尔弗雷德虽然这么说,心里一点底也没有。这位维京武士除了战斗方面之外,并不具备高超的智慧。
“以您的经验,出现这样的状况,一般是发生了什么事?”克约尔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安。忽然他发现菲尼有些不对劲,耷拉着翅膀,无精打采。
希尔已经接近艾瑞西亚中部,这一次受突如其来的暴雪影响也没有北方那么的大,气温并没有低到能令菲尼变成这副德性的程度。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就算是城主遇刺,他也不敢这么大张旗鼓的让全城宵禁……”阿尔弗雷德心中也产生了疑惑。他对这座城市的了解,自然比克约尔要深的多。
希尔城与埃姆斯或者克约尔等人沿路经过的其他城市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它作为德雷顿与迪亚特、弗森两国连接的重要枢纽的地位已经持续了上百年,绝对不是埃姆斯这样短时间内崛起的暴发户能够比拟的。
在这样的背景下,希尔城主的位置,可就没有那么好做了。事实上,身为侯爵的菲德城主对希尔的影响力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大。希尔的军权掌握在直接效忠于国王的朱塞佩骑士手中。两位**师长期定居于希尔。再加上几位大领主也在希尔拥有大量的产业,这里的情况可以说错综复杂,矛盾极为尖锐。
如此大规模的公开宵禁,至少菲德侯爵和朱塞佩骑士这两个相互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家伙应该已经达成一致。
大批的士兵搜捕盘查着可疑的陌生人,若有人试图反抗,狮鹫骑士们立即杀到,轻易地摧毁抵抗。在战兽的锐爪与骑士的利剑的威胁下,大部分人选择了合作。
克约尔皱了皱眉头,心里莫名地产生了一丝烦躁。
意识空间内。
巫妖失败了。它试图模拟那个陌生的神秘灵魂的波动,但显然,对方在精神与灵魂领域有着非常之高的抗力,它的努力没有取得多少成效。
“真是神奇的灵魂,这么纯洁,却又没有被那些可憎的力量污染。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它一定能够成为一名伟大的巫妖。”
巫妖突然之间感觉到无比的惋惜。被困锁在这个神秘的意识空间里,它的灵魂恢复地非常缓慢,甚至还没能恢复到全盛时的十分之一,这对于已经接近领悟“源”的它来说,实在是一件非常不合理的事情。
一阵轻微的爆炸声在庭院外面响了起来。克约尔从窗户里探出头望去,一道黑影轻灵地从民房屋顶不断纵跃而过,后面紧紧追着几名圣堂武士。方才的轻响,正是一位圣堂武士发出的圣十字斩没有斩中目标,劈碎了一堵石墙。
圣堂武士,是梵洛的父神教会在世俗的武装力量。原本圣堂是隶属于梵洛,不过后来因为教义纷争,父神教会内部发生分歧,圣堂与教会高层的枢机会议分裂,自成系统。
这些秉承神圣信条,全身心献给父神的武士们无一例外都是狂信者,可以承受极为庞大的圣力。他们可以空手发出圣十字斩,一般的武器对从不使用盔甲的圣堂武士也无法造成伤害,即使是骄横不可一世的高级骑士,面对这些父神的宠儿也不敢造次。
在某个方面来说,圣堂武士与父神的距离比人为制造的天使更距离父神的距离更近。

不过这几名圣堂武士非常低调,似乎不想引起在希尔城上空盘旋巡查的狮鹫骑士们的注意。
那道黑影虽然很灵活,不过体力似乎难以为继,很快就被圣堂武士前后围堵在离科尔孜的庭院非常近的一个角落里。
克约尔心中一动,轻巧地从二楼的窗口跳到旁边的屋顶上,潜近观望。他不敢凑地太近,只是小心地从屋顶下望,发现圣堂武士和那黑影正在激烈地争论。
“叛逆者,把被你的邪恶玷污的天使之心交出来,跟我们回去,接受复父神的仲裁。”
为首的圣堂武士身材高大,胡子花白,浑身散发着浓郁的圣力。
“叛逆者?”黑影是一个年轻人,满脸英气,“你们这些顽固不化的石头脑袋,又怎么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冷笑着,“我说怎么迪菲亚带着我们刚刚到达,就会遇到那个怪物,没想到,竟然是你们,堕落的圣堂武士在背后搞鬼。”
“葛尔格非,你这背叛者竟敢出言不逊,侮辱圣堂?”一名年轻气盛的圣堂武士闻言大怒,上前一拳轰向黑影。
这黑影正是天使葛尔格非。虽然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显示天使化身,他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面对来势汹汹,带着浓厚圣力的拳头,他不闪不避,手中多了一柄细长的圣力之剑,自上而下斜斜劈下,速度,角度,力量完美结合的一剑,迫得那名圣堂武士匆忙撤回拳头。
“圣剑?没想到你居然还能使用神圣的力量。”
“蒂托,你是迪菲亚天使长的朋友,我不想伤害你,所以我才一直隐忍,如果你不知好歹,苦苦相逼,就不要怪我了。”葛尔格非挽了个十字剑花,戒备地看着圣堂武士的首领。
蒂托的脸色有些古怪。他一接到这个命令心里其实就产生了疑惑。梵洛和圣堂之间矛盾重重,不过在表面上还是共同源自神圣帝国一脉,不敢撕破脸皮,以免被异教和世俗的君王们有可乘之机。
这次的命令却是让他抓捕这名天使。要知道,所谓的天使,都是梵洛根据神圣帝国传统所精心培养的高端精英。
所有的天使都出生于五代以上的虔诚信徒家庭,从一出生,他们就要接受圣水的“神圣洗礼”,随着年纪增长,还要接受严格的神学教育,系统的神圣战技学习。每一位天使,不但是能够完美运用圣力的高级战士,而且还可以使用各种神术。
神圣帝国立国之初,保持着一支由数千名天使组成的天使军团。当时,在整个多元宇宙,神圣帝国都算得上是第一强国。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神圣帝国最大的靠山父神才将异教神祇逐渐压制取得“至高神”的地位。
天使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梵洛威慑神圣诸国的那些高段骑士的最大王牌。高级骑士,斗气精炼到某种程度是可以实现5级以下魔法、神术免疫,这样的骑士,有一种称谓,圣骑士。在外域,圣骑士也是能够和高等魔族平起平坐的超绝人物。
也只有同时精通神圣战技与神术的天使,才能够压制圣骑士。梵洛现今虽然仍保持天使军团的编制,实际上真正的天使级战力只不过百余。
依蒂托往日性情,对这样一个明显背后有问题的任务绝对是不会接受的。
只是,这次的任务,牵扯到了他的好友,天使长迪菲亚的生死。就算蒂托不想接受这样的任务,在圣堂长老会抛出这个理由之后,也别无选择。
不管怎么样,迪菲亚之死,和葛尔格非总是有关系的。用这理由安慰着自己,蒂托缓缓地举起双手,浑身圣力涌动,凝结成了一套甲胄。一柄圣力组成的长剑,慢慢地从他的手心里,一寸寸地浮现。
“你真的不愿意跟我们回去?”
“那是没有可能的!”葛尔格非斩钉截铁地道。他非常了解圣堂和梵洛之间的关系。这一次,只怕不止是圣堂的问题。至少,圣堂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天使小队的行程的。
年轻的天使心里蒙上了一层阴霾。
“那实在太遗憾了。”蒂托淡淡地道,抓住圣剑,“十字斩”,最基础的神圣战技,笼罩向了葛尔格非。
葛尔格非正要迎击,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正好将十字斩全部承受。这个人影发出一声闷哼,紧随着他落下的一位笼罩着蓝色斗气的年轻人皱了皱眉头,一把把他拎了起来,“喂,你现在可不能死啊,我辛巴达大爷还没允许你死,你就死了,很不给我面子呀。”
蒂托一脸愕然。
一阵狂风席卷而过,几头狮鹫战兽载着它们的骑士,落了下来。“谁敢伤害二王子?”为首的骑士身上也隐隐透出了斗气光芒。
“克约尔,克约尔,你在哪?”阿尔弗雷德到处寻找克约尔,却始终没找到人影。“安妮,你有看到克约尔吗?”
“没有,刚才还见他在窗户那边呢。”
“奇怪,这小子去哪了,不会出什么事吧?”阿尔弗雷德喃喃自语。忽然,一阵狮鹫的嘶吼声从窗外传来,他走到窗边外望,“咦,这些人胆子还真大,竟敢把科尔孜的院子破坏成这样……”
深深了解身为**师的同伴怪脾气的维京武士看到碰撞出强烈波动的圣力、斗气光辉,有些幸灾乐祸。
安妮好奇地探头看向外面,却吓了一跳,“克约尔……”她发出了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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