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寂寞加寂寞更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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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又在发呆了,一个人坐在玄武湖畔,多久了呢,只到觉得身体有些僵硬了才慢慢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再次望了一眼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玄武湖,才转身走到公路对面步行回家。
湖水到底有多深呢,如此宽广的湖水有多少颗水珠?湖水是原本就这样,还是日渐累积地呢?茉在路上一直想着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这真是个好的归属地,如果哪天她真的已经完全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这里,将会是个好的选择。
安夏和那辆火红色的法拉利不在,茉看了看表,11点多了,停停走走花了2个多小时,肚子有些饿了,打开电磁炉煮了碗泡面就坐在地板上吃了起来。
拉开窗帘,架好画板,重复画着窗前的景色,那是安夏和家的房子和门前的草坪,今天画的是夜景。这里是富人区,茉和安夏和的家之间只有一堵3米高的围墙,他家的房子是深红色的砖砌成的,很大,设计的也很完美,正门前面是一个巨大的游泳池,安夏和整个夏天不出门的时候都喜欢躺在里面。从铁闸门到正门有50多米,路的两旁植了草坪,草坪上摆满了名贵的花卉,自动洒水系统间隔几分钟就会浇一次水。草坪外每隔5米就有一个灯柱,照的整条路亮如白昼。
12点多了,好像听到铁闸门开启的声音,茉不觉将目光移向左方铁门处,红色的法拉利缓慢驶进来,从车上走下来的人是安夏和。又换发型了,好像是现在流行的韩式发型吧,茉对时尚潮流不是很在行,安夏和前面的刘海挑染成金黄色的,如果是别人或许会很俗,但是他是夏安和,所以无论他换成什么样的发型都很帅,至少在茉的心中一直如此。
安夏和一身合身的休闲服,迈着悠闲的步子缓缓走进客厅,然后上楼,推开房间门,随手丢掉边走边脱下的衣服。舒舒服服的洗了澡就躺在床上,回想今天新交的女友,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孩,安夏和想,这一次,可能会持续的比较久吧,他甚至有些期待明天的约会呢。
看见对面的灯熄了,茉收起画笔,爬上床睡了去。
早上,茉感觉心情还不错,就给自己煎了两个荷包蛋,煮了杯牛奶。公交车上的人还不是很多,今天比平时要早,来到教室,只有稀稀寥寥的几个人在晨读。茉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拿出英语书摊在面前,却不像其他人一样读出声。或许其他人根本就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没有出色的外表,没有出众的才华,没有多余的言语,什么都没有……她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自己一个人这么多年不也过得很好。她像是安慰自己到。
老师讲的什么她全都没听进去,她有时候甚至怀疑她为什么要上学,可是不上学,又能干什么呢,难道她的存在真的没有任何意义?茉每一天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不知不觉又来到玄武湖,炎热的天气真的有点让人受不了,尽管茉的皮肤即使在夏天也是凉凉的,她还是觉得气候太沉闷,呼吸有些沉重。一到夏天这里就有很多人,特别是一对一对的情侣。许多男生下到湖里游泳,女生们坐在湖边,在水里当着图上彩色指甲油的漂亮脚丫,快乐的和朋友们嬉闹着有说有笑。茉觉得自己存在于另一个空间,像一个局外人看着世人的悲欢离合,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没关系。
淡淡的,茉笑了。
“我说过,我对你已经厌倦了,你若继续纠缠不清,只会显得你更加难看而已。”一个打扮怪异的年轻女孩子,从右边一直向这边快步走来,男生在她前面面对着她倒退着走,女孩子丝毫不理会在她面前的男生几乎要跪着求她了。那女孩很张扬,也很美,只是化了很浓的妆,茉有些厌恶的转过头不再看下去。
“樱,我是真的喜欢你啊!离开你我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带着哭腔的男声还是传到了耳中。看来今天会早点回去了,告别碧波荡漾的湖水,回家吧。茉站起身,微微整理一下衣服,便向着对面走去。
“那好啊,去死吧,既然这么喜欢我,就去死吧,我这辈子都不会回头看你一眼!”女生决绝的话没有经过思考的脱口而出,仿佛那个人真的死了也和她没关系。
茉只听到扑通一声,应该是那个男生落水的声音吧,爱情,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或许真的死了会更好,茉在心里想到。没有回头看那个男生是否被救起,茉加快了脚步。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茉突然觉得还是去逛逛吧,给自己买点什么,活着的时候还是应该对自己好点。
今天,是茉十八岁生日。同时,也是妈妈的忌日。她记得,妈妈是在五年前的今天抛弃她,一个人上了天堂的。
坐1路到夫子庙,夫子庙的人也很多,比玄武湖的还多,南京的人好像一到夜晚就都涌现出来了。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人眼花缭乱,各色的雨花石随处可见,还有做工精致的小饰品,俄罗斯店的商品很受欢迎,却都没有她喜欢的。等等……柜台里面有条手链似乎不错。是很普通的水晶链,可是茉就是一眼就觉得它很美。

“小姐,请把那条绿色的手链拿出来看一下。”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茉前面响起,茉不禁回头看,原来是湖边的那个女生。算了,看她那样子,茉认为自己应该是买不到这条手链了,还是到其他店看看吧。
“喂,不是看中这条手链了,干吗又走?”那女生喊住了茉。
“突然不想买了。”女生的脸上还是之前的浓妆,样子看不大真切,只觉得她很漂亮,但是茉不喜欢太张扬的女生。
“可是我偏想让给你,既然你不想买,那我送你好了。”女生说着直接接过店员手中的手链,拉过茉的手,套在她的手腕上面,她的手好热,这是茉当时的感觉,真是个奇怪的女生。“我走啦,寂寞的女孩!我叫古乔樱,有缘还会再见的!”
她竟看得出她的寂寞?!对于一个刚刚才见过面的人,实在是不可思议。更可笑的是她的名字叫方霁茉,难道爸妈取名字的时候就注定她这辈子只能与寂寞为伍,与孤单为伴?茉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她蝴蝶般轻快的身影飞了出去,茉突然又羡慕起她来了。
至于这条手链,茉就当时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吧。
古乔樱认出来了刚才那个女孩之前在湖边见过,当时她正在和瑞提出分手,不经意看见那个静静坐在湖边穿着浅绿色连衣裙的女孩,她的眼神很空灵,仿佛看透俗世红尘,很干净也很寂寞的一个女孩儿。樱当时就确定了,一定要成为她的好朋友,或许,两个寂寞的人在一起就不再那么寂寞了。
又或许,她真的可以给她的生活带来点改变,樱撇了撇嘴,望着女孩的眼睛里有了笑意。可是嘴里说却说着冰冷的话语,“那好啊,去死吧,既然这么喜欢我,就去死吧,我这辈子都不会回头看你一眼!”缨对瑞说道,漫不经心的,毫不在意的。
于是,她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故意走到她附近,而这边的骚动果然引起了她的注意,不过看到她眼神中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厌恶,还真是伤了她的心呢,但也更加坚定了她认识她的决心。
跟着她逛了两条街,她只是看看,好像并没有感兴趣的东西,只到那条手链,她看了它至少有一分钟了,她在女孩开口之前让店员把手链拿给她看,女孩看了她一眼,便准备向外面走去,樱叫住了她,从店员手里接过手链套在了女孩的手腕上。只是,好像忘了问她叫什么名字呢。古乔樱用力拍拍自己的头,嘴里还在念叨着自己极差的记性。
明天开始又是一个人啊,真是不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要不是这样,她当初又怎么会答应和瑞交往,她一向对那种没有魄力和存在感的男生不屑一顾,要不是看在他像哥哥一样细心的照顾她,让她感觉很温暖,她老早就和他分手了。
竟然说没有她会死去这样没营养的话,这个世上,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的。但是,没想到他真的就这样跳下玄武湖了,还好被及时救上岸,要不然明天她可就要上头条了。
离开夫子庙,茉买了束花,去了墓地,坐在灰色的墓碑前,将花靠放在墓碑上。茉的头无力的靠在妈妈温和的洋溢着幸福的脸上,这是二十年前的照片,那时候的妈妈还很年轻,很漂亮。
“妈妈,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呢?为什么?”茉轻轻的说道。
“妈妈,你一个人会寂寞吗?女儿想来陪你,为什么叫我好好活下去?要我一个人怎么好好活去呢?真的好辛苦啊,妈妈,我快撑不住了。”
“妈妈,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一个男孩儿吗?他叫安夏和,是个花花公子。但是,女儿好像喜欢上他了,很在以前就喜欢上他了。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会觉得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他认真的表情、他吃饭的神态、他走路的姿势、他说话时的眼神,甚至是他骂人的时候、打架的时候,你都会觉得他很帅是吧?”
“妈妈,他却并不知道我的存在,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
“妈妈……妈妈……我想你……茉真的好想你!”
茉流着眼泪,静静的靠在墓碑上睡着了。
夏季,早晚温差很大,晚上的风吹的有些冷,茉蜷缩着身体一直向着墓碑凑去,却还是觉得好冷。终于,还是醒了。茉睁开朦胧的双眼,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等到头脑清醒些,才发现到自己竟就这样在墓地睡着了,揉揉有些酸痛的脖子和腿,茉站起来,却又蹲下去,最后抚摸着妈妈微笑的面庞,说了声再见才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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