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仙人垂两足 147 斫掉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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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斫掉手指
捡捡心里搭着曲桥,他想,太白哥哥吃完喜酒,会不会从汉水直接入长江北上京城呢?,那时,太白哥哥一溜走,我和老父启不要留在荆州?想到这里,她的心境平息不下......
其实太白还不肯下山,他要在画扇峰这座仙山上铸造一首,而不是轻描淡写的撰写一首仙诗,是仙诗嘛,就不能平淡。
于是他手举起仙笔在空中描描画画。
“大仙这是做啥?”
“要用金子铸造一首震惊天地的绝唱。”
“铸造?而且用金子?”众人讪笑不止,而且有人讥讽大诗仙口口声声不离:“绝唱”二字,便说:“大诗仙不是已经写过数不清的绝唱吗?”
“我希望自己的诗作能够像长江那样,长江后浪推前浪,而前浪并不要死沙滩上,反之要一浪比一浪更有力,更高大,更精彩。”
“好,咱们拭目以待!”
于是,太白跟捡捡约定:下山以后,最好把绝唱刻写到荆州城墙之上,和巍巍城墙,和白云天蓝天同在。
当二人走进江陵城苍茫的暮色中时,抬头看,山边的落日好像也在笑太白吹牛,以致变成了一匹红综色的骏马,乜斜着眼悄悄躲进了山洞......而山,却蓦然一吼,吼声很大很大,却不能把已经沉睡的落日唤醒,这正如太白,他需要积蓄力量,为了诞生出一首辉煌的道家的诗篇......他们必须登上城墙头培养灵感,同时,还要先把爱的滋味烧红,把肉欲烧得旺旺的......
他们爬上城墙以后蟋蟋索索说话:
“陆调也太狠心了,居然动你的手?”
“他其实也是忍无可忍。”
“他动了你的手,你还替他说话?”
“他虽然狠心,我其实不想杀他,但我必须教训教训陆调。”
这时候,洞门的灯光下,神笛陆调已经向太白走过来,而且走得很近,他听到了他们的话,当他看到两个并肩坐下,手拉着手,耳鬓厮磨,燕语呢喃......直到黑暗拥抱了一切,就在这时,昏暗的灯影里,他悄悄带着刀走近了他们......啊,两个人影儿嘴脸相贴地吻着......四周摇曳的柳丝却密密地覆盖着他们的身子紧紧抱着一动也不动,不说话,也没躺下。
他已经想杀他们了。
但大雨已从远方铺天盖地而来,风中雨中,他们彼此仍在交拥成一团,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一同跟硕大的雨点儿狂起狂落......
雪马在悲鸣了........
一束电光闪过,把他们的身子照亮;接着,又一阵瓢泼大雨,淋得两颗心都**的;一个变成了风雨中的展翅的大鹏鸟,一个变成了蹲踞在大鹏怀里的喜雀。他们一同飞过江陵的城垜、月墙、邮亭、驿站......渐渐飞翔于荆江之上,江上几十只乌篷船已偎靠于码头边上,船里灯火已亮,被一堵参差不齐的矮树所挡住,树影里有房屋隐着,不然,怎会有丝竹之声悠然吹出?
不知是《回波曲》,还是《破阵舞》?
俩人的身子被乍起的凉风一吹,反而兴奋得微微哆嗦,而城垛上游人早已空空......听任他们云来雨合,颠鸾倒凤,芳情醉意久久未了......雨也停了,事也毕了,捡捡妹子的心也被弄湿了,她说:“我们本来约好来城垛上唱一回民歌,写几首惊天动地的诗,话一回别离,而你......却......你不能留下来么?万一我怀了孕咋办?你好倔强,你非要进京干谒嘛,司马大师说你能与神仙游于八极之表,你干脆留在画扇峰吧?”
陆调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的招术正要出手......
啊,啊,啊,啊!
咦,咦,咦,咦!
太白一心幻想着辉煌八极,

他作为从太空中飞落地球的魔幻派诗仙,
并没觉察到危险就在眼前,呼呼呼!
他忽地驮着捡捡在暮色中飞上了天空,
他一同擎起几片晚云,
把热血凛然的诗心擦亮。
太白说:“司马大师断言我能跟神仙游于八极之表,因此,我要做一首凡人不可企及的诗。这首诗岂止惊天地泣鬼神,而且还要叫魔皇帝读了我的诗却对我赞赏有佳,召我去集贤殿商议天下大事。”太白一会儿眉宇高挑,倾刻间又把眉头蹙紧,这表明他的思绪已经被诗情扰乱?或者被什么念头阻塞?
捡捡则俏皮的嘻笑他的诗情被浓云罩住了?
的确,南国荆楚一带的冬雨还没有到来,只不过秋间天气多变,上午,日头从云里探了探头,傍晚时已经阴云密布了。
太白一行从画扇峰下山时天色已晚,一行人分手时捡捡给太白哥哥出了个主意,她悄悄凑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其实,她的意思是,把不朽的诗篇写到蓝天白云之间只是一种幻想,是根本办不到的事情,但是,太白哥哥既然是个标新立异的伟人,就登上江陵的城墙,先写好诗,再在成墙上立块石碑,然后请石匠把诗刻在石碑上,因为城墙地势最高,简直高入云端,站到城墙上凭栏远眺,肯定心怀博大,整个人会像天外来客一般具有飘飘欲仙之感,诗情也会空前的澎澎湃湃,灵感也会像瀑布一样涌出。
“哈哈,不愁写不出仙诗。”
“欧,你真聪明。”
“那就一言为定!”
因为称霸天下的道家绝唱并未写出,约定第二天再去城头上跑马。
但是,当他们各自骑马往城墙边走时,并没有诗情画意......
好诗不容易,绝唱不容易,它害上了肠道梗阻吗?
这天,他们像上一次那样登到城墙的垛口子里,捡捡感觉到有一种异常的气氛,好像会
被谁突然袭击一样?果然,他们察觉到已经被诡计多端,出尔反尔的陆调再一次盯上.陆调
为何出尔反尔?他想奇制胜吗?不是。试想,当一个强悍有力的男人以为自己的情人被另一
个男人夺去以后,其心态难道不会不自觉扭曲起来吗?不但可能,甚至可能由伟男子扭曲成
小人,因此,一旦他复仇的心里,那缕抹不去的阴影袭来时,即便他身高六尺,形象魁伟,
而白璧无瑕的心里了会布满仇恨。
陆调已经在左边腰上插着一支竹笛,右边腰间插着一把三尖两刃快刀,这把三尖两刃快
刀是他去吴家巷铁器坊打的,打刀的时候他先丢下三十文钱。铁匠吴麻子并未收钱,瞧他
武高武大,眼睛里冒着绿莹莹的凶光,便说:“不打。”
强壮的陆调问:“为啥?”
吴麻子说:“你要打的是一种凶器。”
陆调扯谎,说自己打刀具并不是跟人斗殴,更不是杀人,而是用来习武打猎。
“打猎当然无妨,不过,我还是再三叮嘱,绝对不能用来惹是生非。”
吴麻子最终把三尖两刃刀打造得削铁如泥,刀刃上浸染了毒汁。不过,这个强壮男子不仅很会说谎,而且心事毒辣,他擎着这把带毒的刀到底想干什么?他虽然有支无比神奇的魔笛,只不过在画扇峰上,跟太白的仙壶一较量,被天堂鸟大鹏攫住,他脸皮丢尽,他会甘心么?
虽然太白已经向他道过歉,而且捡捡也再三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已经好几次斗不过太白的他,顾了一头驴子,从骡子上跳下来,心里仍藏着个“杀”字,以至两条腿好久还是有些颤抖动,这是因为他从没杀过人,想到要去杀死太白时,他几乎摔了个大跟头。他昏昏眩眩爬到城墙上一看,天色已经擦黑。
城墙上有人吗?
似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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