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节 三剑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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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陆长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你们快来看,王尸开始长出肌肉了。”
“哦!”百炼生一看,王尸身上的伤口果然在以极为缓慢的速度生长,如果不是他功力深厚,恐怕还看不出那伤口的变化。
百炼生与陆长空对望一眼,同时道:“是血液!”
“我怎么没想到,肌肤生长的根源在于血液呢!”百炼生拍着脑门道:“长空,把你的精血滴入鼎里,快!”
陆长空二话不说,割破手腕把一滴本命精血注入鼎内,王尸似有灵性的仰头将血液吸进口中,片刻之后,碧绿色的血液开始在它血管里流动,损伤的肌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充盈在鼎内邪气,也开始由王尸七窍灌入他体内。
“快!”百炼生催促道:“给王尸注入流金!”
陆长空急忙把事前炼制好的流金注入鼎内,这流金非同小可,那是七种材料化成的液态金属,不但可塑性极强,用作迎敌当成暗器使用,被流金击中金属会渗入人体随意凝结,即使不被法决牵引产生变化,重达千斤的流金也一样会把人的内脏生生扯断。
流金渗入王尸皮肤之后,在陆长空的引导下缓缓附上王尸全身骨骼,再由内而外的在他皮肤下沉积薄薄的一层。百炼生手拈法决,将“狂雷千齑阵”打进了王尸体内。
阵法一成,王尸出鼎,仰天一声狂啸,眼中血光激射半空,将整个屋顶掀了起来,凶煞之气震开漫天瓦砾,直动云霄。
“尸奴邪侍!”陆长空欣喜如狂,抱着百炼生一阵狂笑。他没想到与百炼生联手竟能炼成,《九邪真经》中的“尸奴邪侍”。
“才练成一个灵尸就笑成这样,将来炼出更好的灵尸,该怎么办?”百炼生板着脸“训斥”一句之后,抱住陆长空笑作一团。笑够之后道:“现在王尸身上只加了一个阵法,等你想到其他的主意,可以根据情况在加上去。”
他们在王尸体内加入流金的目的,就是为了能给尸体刻上阵法,既然以炼器方式炼尸,阵法就必不可少。既然飞剑一动能带动风火雷电,灵尸为什么不能?只要操作得当灵尸一样可以炼成法器,这就是他们最初的想法。
天下炼尸之人多如牛毛,但是陆长空却打开了在尸身上加注阵法的先河。
有了王尸作为基础,炼制勾魂就容易了很多,唯一不同的是,勾魂身上加入的是由催命提供,以腐蚀为主的毒阵“天魔蚀”。
灵尸炼成,玄甲兵刃一应俱全,剩下的就是等待赌约的来临。
三剑赌约,早已风传剑奴山庄,各地修真门外十天聚集剑奴山庄的高手不下三千人。他们既想一睹天下第一剑道高手之风采,也想看一看敢剑祖宗三剑的英雄豪杰,或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果然,陆长空一入场,场外立时响起一片嘘声,这个人实在让围观者大失所望,本以为陆长空是什么不世出高手,却没想到只是一个还元婴都没修到就敢挑战剑祖宗的疯子。
陆长空不以为意走到场中,向早已等候在哪的剑沧浪抱拳道:“陆长空应约而来。”
“好!你没有中途溜走,值得老夫尊敬!”剑沧浪竟也举手还了一礼。他的这一举动立刻迎来了阵阵喝彩,这就是江湖,这就是人,他们只承认强者,即便这个强者霸道绝伦,目无余子,那也是强者该有的气度。
剑沧浪再次道:“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我既然敢来,就不怕灰飞烟灭。出剑吧!”
“嗯!好!”剑沧浪幻出一把飞剑道:“第一剑”
剑沧浪一剑平推出手,四周气压猛然降低了几分,飞剑以慢得不能再慢的速度,平直向陆长空飞去。
剑祖宗,一剑在手,藐视天下,即使平平无奇一剑,也不能等闲视之。何况,这一剑,暗含“剑有形,剑意无形”的剑道境界。
陆长空只觉得四周的空气在随着剑锋的推进,而骤然沸腾,一把纤细的飞剑,犹如惊涛骇浪向他翻滚而来,又似巍峨高山向他头顶压落。无形的气势在压迫着他的神经,在摧残着他的意志。
“来得好!”陆长空化出龙煞戟,戟指长空,凛凛杀气充塞天地。陆长空竟在生死须臾之间悟出“以杀入道”的第一层含义。
以杀入道者,并非站在尸山血河之间持刀长笑之人。而是悟出杀道之意的绝世霸才。何为以杀入道?只要兵刃在手,杀气在心,纵然面对千军万马也要尽斩于脚下。

陆长空扬戟而起,却自岿然不动,待飞剑临近,一戟以开天裂地之势劈向剑锋,轰然巨震之间,龙煞戟被高高弹起,带着陆长空的身形后翻数周,再次一戟扫去。逼向气势全消却疾驰而来的飞剑。戟尖,剑芒相撞之处,分向弹射开来。陆长空连退数步,双手虎口崩裂,血流不止。
剑沧浪收回飞剑,微笑道:“有气势!被老夫这一记‘撼神剑’吓得跪地待死者不计其数,你能不畏剑势震慑,聚气反击,足够资格再接老夫一剑。第二剑接好!”
剑沧浪口中说着第二剑,双手却背到了身后。陆长空不见他出剑,剑气破空的啸声却如同惊雷从天上响起,千道剑气从天而降,如同覆盖天地暴风骤雨,无处不在的席卷着一切。
陆长空双手齐扬之下,王尸、勾魂由他戒子飞出之后,展开身形护住了他前后死角。王尸手中长刀暴卷,刀气纵横八方,怒迎剑芒,刀剑相会,火星闪耀半空,星火落地之处带着的阵阵青烟,随着勾魂脚步游走片刻化为无形——勾魂本来护在陆长空身前,剑气一落,手中两把百炼生炼制的飞镰,化成两团白光如彩蝶纷飞,在剑雨当中翩翩穿行,以巧劲化解剑气,为身后的陆长空争取着时间。
身着的刀光闪耀,剑影纷纭,陆长空却手持长戟,仰望天空愣在那里,急得催命连连跺脚,大骂道:“你发什么傻,还不运戟护体!”
“不要打扰他!”百炼生拦住催命道:“你没看出那是一个剑阵,长空是在找阵眼。”
他声落不久,果然见陆长空运戟而起,望空中刺去。蓦然,一声金戈交鸣响彻半空,龙煞戟尖端炸出了一朵碗大的火花。八道剑气顺着戟身劈落,陆长空大惊之下,松开长戟双手护面,任由剑气生生劈在身上,剑气触体轰然炸裂,化成千道剑芒,刺向他周身要害。陆长空身形猛沉之间接戟在手,反手一式插戟入土。
“噗”的一声,陆长空穿在白衫内的护体玄甲,与外衣同时崩做碎片,全身上百道深浅不一的伤口,同时鲜血狂飙,陆长空一瞬间被染成了血人。
陆长空手扶战戟道:“第二剑我已经接过了!”
“有胆识!”剑沧浪赞道:“要破‘千剑齑’只能不退反进,找到阵眼全力攻击。可是,世上敢死中求生的人,实在太少,奈何,奈何?娃娃,老夫有些喜欢你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放弃还来得及,老夫第三剑的绝不留情!”
“前辈不必再劝,出剑吧!”
“好!有种!”剑沧浪长笑道:“此剑为老夫剑法之精髓,化天地为一剑!”
剑沧浪话音一落,苍天大地已经开始了不安的躁动,他们在害怕,害怕剑沧浪那毁天灭地的威势,他们想不被那凌驾于鬼神之上的强者摧毁,就要为他所用,任他驱使。
化天地为一剑,既是手中无剑,天地为剑。
天,如巨刃压落。地,似刀锋林立。
风,如锋刃怒啸。雨,似万剑齐倾。
草,如长戟刺天。木,似剑刃环立。
陆长空所能看到的,能触碰到的,能感知到的,一切的一切都化成了剑祖宗手中的利剑。不但王尸、勾魂与他失去了感应,就连无数观战的修真者都身不由己被剑气牵引,身形微微离开原地,向陆长空压迫而出。他们其中不乏高手,可是那些不可一世的高手,却无可奈何的变成了剑沧浪杀人的利器。
陆长空现在只要稍稍一动,就会被四面八方涌来的剑气乱刃分尸。可是,他不动也早晚会被剑气压成肉酱。
剑沧浪笑问道:“死亡在即,你还有什么话说?”
陆长空仰天长笑道:“我陆长空虽然一生无为,今日能有兄弟送行,又能与天地第一剑道高手放手一搏,也算活得精彩。”
陆长空笑声一落,三颗内丹同时喷出,成品字形护在他身侧,聚雷火邪气形成一道屏障,陆长空以龙煞戟代替飞剑,御戟而行快若惊雷化作一道流光直扑剑沧浪。
站在百炼生角度,眼见陆长空无数道剑气在身上擦过,鲜血随风飞舞之中短短十丈的距离内,披血狂冲的陆长空化作的白芒已经化成了血影。他的一条手臂并指如刀直插剑沧浪眉心。
蓦然,他停在了剑沧浪的面前,中指之间仅距对方要害三寸之遥,剑沧浪满头白发在陆长空手臂带起的劲气中迎风后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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