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 冤家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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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书冷笑道:“陆兄既然能通天达地,就该知道我手中的字帖出自哪位名家。明知故问的原因,不是卖弄,就是招摇撞骗。”
陆长空本来想借机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换来一阵冷嘲热讽,以他的脾气哪里还按捺的住,起身道:“既然主人不乐,陆某也没有留下的必要。告辞!”
“等一等。”林媚儿见他转身要走,急得手足无措:“二伯,你这是做什么?陆大哥是我请来的客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人家。”
林书脸色一变,面露不悦:“媚儿,你年青,单纯,容易相信别人。江湖上骗子太多……”
“二伯,你太过分了。”林媚儿没等他说完就生气道:“陆大哥的医术,我是见识过的,你连问都不问,凭什么说人家是骗子。”
“放肆!”林涛也不悦道:“有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吗?还不向你二伯道歉。”
“我不!”林媚儿倔强道:“我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
“林世伯,息怒,息怒……”一个略带幸灾乐祸的声音,引得众人一齐转头。说话的人正是消失多时的赵千豪。
他输掉了林媚儿之后,连夜跑回了家里去搬救兵。乃父赵凡听完他的叙述之后,把他大骂一顿却丝毫没有去救林媚儿的意思。要知道,赵千豪输掉林媚儿的事,一旦泄露出去林家与赵家就成了死仇,林涛绝对不会放过拿他女儿做赌注的赵千豪。
赵凡连夜被上重金请来隐居的圣手药王慕丹,带着赵千豪赶到林家,推说林媚儿执意要去请一个高人,才与赵千豪走散了,赵千豪万般无奈之下之后先回来等候林媚儿。林涛起初也有些怀疑,现在看女儿带回了陆长空不但疑虑全消,还暗怪女儿不知深浅。
“是你?”林媚儿咋见赵千豪气得杏目倒竖:“你还有脸来我家?”
赵千豪面不改色道:“媚儿,还在因为我阻止你去请什么高人的事生气啊?如果,我知道你要去请的是这么一个江湖骗子,说什么也要拦下你。”他之所以赌定林媚儿不会当场把他揭穿,是因为他对自己的魅力有十足的信心。在他看来情窦初开的林媚儿,就是那种自己把她卖了,她还要帮自己的数银子的傻女人。
“你……”林媚儿的确没有揭穿对方,不过,不是因为她有多爱赵千豪,而是不想父亲与陆长空大打出手。
陆长空转过身来,抱拳微笑道:“林公子,许久不见啊!”
“你……,你是什么人?一个江湖下三流也配叫我?”赵千豪脸色一变,厉声道:“你要知道,这是林海别院,堂堂武林世家,不是你这江湖骗子能随意进出的地方。”他想用林家压住陆长空,没想到压住了陆长空等人的火气。
王悍冷笑道:“你这卖**的相公都能来,我大哥为什么不能来?”
“放肆!”
林书与后堂里走出来的赵凡同时怒喝。
赵千豪吼道:“你当这是你们混迹的街头巷尾,容得你随意粗言秽语吗?”
林媚儿寒着脸道:“赵千豪注意你的身份。这里是林家,还轮不到你来呵斥林家的客人。”
“媚儿,你……”
“不许你叫我。”林媚儿冷着脸转过头去轻声道:“陆大哥,媚儿代家人向你道歉,您先请坐,媚儿给你倒茶。”
赵千豪正气得两眼冒火,赵凡却一声长笑道:“这小两口,又不知道闹了什么脾气。豪儿啊!你是男人,就应该多让着媚儿一点。一会等没人的时候,你给媚儿道个歉。”
赵凡看了一眼林涛,又训斥赵千豪道:“这本来嘛!应该罚你给媚儿当众道歉。不过,这次爹做主了给你留点男子汉的颜面,下不为例啊!”
“孩儿知道了。”赵千豪笑道:“我一定给媚儿好好赔罪。”
“谁要你道歉!”林媚儿气得满面通红,看上去却又几分小女儿的媚态,任谁都觉得那是和情郎赌气。
林家众人哈哈大笑,将赵氏父子让入了上座,却没有人去理站在门口的陆长空。弄得林媚儿尴尬不已,好在她反应够快,拉了拉陆长空的衣角道:“陆大哥,我带你去看爷爷。”
陆长空本来要求,看到林媚儿祈求的目光,蒙上了一层水汽,心头一软,默默的点了点头。
赵凡笑道:“媚儿啊!不用为林老的病担心,这回伯伯请来了圣手药王慕丹,慕先辈。等到林老的病一好,我就带着豪儿上门提亲,你们小两口,就想着如何孝敬我这老不死的吧!哈哈……”
林媚儿不卑不亢道:“赵叔的好意,媚儿心领了。不过,赵家媚儿不敢高攀,这件事请赵叔不要再提。”
赵凡一愣,哈哈笑道:“媚儿,一定是还在生豪儿的气。也罢,这件事我就过些时候再提。”
赵凡不再说话,林涛却挥了挥手道:“陆兄远道而来,在下自然不能让陆兄白跑一场,这点盘缠不成敬意。”
管家林副托着几掉钱走到陆长空面前道:“小兄弟,收下吧。钱不多,好歹也能对付几顿哪!”
陆长空怒极反笑道:“多谢林兄厚赐,在下告辞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
“陆大哥,等一等,你听我说……”林媚儿哭着追了上去,紧紧的拉住陆长空道:“陆大哥,你等等我这就回去,请我奶奶出来。他老人家最是通情达理……”

陆长空道:“如果我还能在这里等下去,那我就是圣人中的圣人,就算我如何大度也绝不会在这儿多等片刻。”
林媚儿正在苦苦哀求,大门外走进来一个浑身散发着浓重药味的耄耋老者,如果不是浸淫药物数十年的人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形。
老头与陆长空擦肩而过时,陆长空的嘴角上浮起了一丝冷笑。
陆长空道:“你去给我拿纸笔来。”
林媚儿不明所以的吩咐家人拿来了纸笔,陆长空随手写下几个字,把纸叠成方块。又取出一丸丹药,掰下了三分之一塞在林媚儿手中道:“你马上回去,那个大夫肯定治不好你爷爷病,你把这张纸和丹药交给他。就说我早知道他成不了事,留给他东西点拨一下。我走了。”
陆长空说完,一个纵身跃出了数丈之外,林媚儿想追也追不上他,只能抹着眼泪转回了别院。
她刚刚走道客厅门口就听屋里有人说道:“老朽,实在无能为力,林兄还是另请高明吧!”
林涛急道:“慕先生医术域内闻名,哪里还有比你医术更高的人啊?请慕先生一定想想办法!”
“老朽实在无能为力啊!这个……”
林媚儿听得心火直冒,直接推门抢了进去:“陆大哥,就知道你这庸医治不好我爷爷的病!”
林涛火冒三丈道:“媚儿不得无礼,还不向慕先生道歉。”
“拿去看吧!”林媚儿随手把陆长空的纸条甩给了慕丹:“这是陆大哥给你的,他早知道你成不了事,给你留下点东西,点拨,点拨你这不开窍的庸医。”
“放肆!”林涛大怒道:“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再不道歉小心家法伺候。”
林媚儿一扭头道:“就算搬出家法,也要等他看完了再说。”
赵千豪不失时机的讽刺道:“他能留下什么东西,不会是画了张符吧?”
慕丹接过纸条和丹药一看,脸色一变再变,半晌说不出话来。
林涛只道陆长空留下了什么讽刺慕丹的东西,慌得起身道:“慕老息怒,小女不懂事,误信非人,冒犯慕老,还请……”
“哼!”慕丹冷哼一声,将纸条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道:“林兄既然请到了世外高人,何必又要戏耍区区,告辞。”
慕丹说完拂袖而去。
“慕老留步!”林涛抢上前去拉着慕丹的袖子,用最短的时间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听得慕丹连连摇头道:“你呀,你呀。你彻底得罪了一个高人哪。如果,他不肯施救,恐怕林老爷子挺不过三天啦!你还不快去追!”
林涛也急道:“备马去追,快去啊!”
几个家人飞马而去,林涛也稍稍安心。
那边赵凡捏着纸条道:“慕老就凭这几个字,就能断定他是高人?”
众人凑过来一看,纸条上只写了四个字:“尸毒,生毒。”
别人没看出什么名堂,林书却看得目瞪口呆:“好字,好字……,我浸法半生,从没见过如此好字。唉——”他这一声长叹足以表明,他心中的懊悔。
慕丹道:“林老爷子中的确实是尸毒,我用尽了办法也没能解开毒性,就是因为那是生毒。天下毒物,诸如鹤顶红,金蛇涎等等,虽然剧毒无比却是死毒,能将人顷刻毒毙,却不能在人体内繁衍。生毒可以在人的脏器与血液中不断繁衍,初时虽然毒性不强,越到后期毒性越是剧烈,如果找不到彻底清楚血液中毒素的办法,就算每日以灵药当饭也只能缓解不能根除啊!天下能解生毒的人,老夫还没有见过。”
林涛一听心又凉了半截,自语道:“那个姓陆的能解得了生毒吗?”
慕丹也是一皱眉道:“那位高人见到林老爷子之后,怎么说。”
“陆大哥根本没见过我爷爷,他只是和你打了一个照面,就看出爷爷中的是什么毒。”林媚儿红着眼圈道:“这是陆大哥留下的丹药。给你!”
“哦?他能从我身上沾染的气息看出来老爷子的病情?”慕丹将信将疑的接过丹药一看,激动得全身乱抖,双眼放出了崇拜与敬畏的光芒,连声道:“神品……神品……神品啊!能炼出此药的人医术绝对出神入化,登峰造极啊!等下他回来,我一定当面请教……,不……不……不……对这样的大师要行弟子之礼拜见才行。”
《九邪真经》中的上古炼丹法门,就连当代丹修也望尘莫及,陆长空随手炼出的丹药放在世俗当中不是神品又是什么?
慕丹的下一句却让刚刚升起希望的林涛,心凉半截:“可惜,他留下的丹药太少,最多只能维持林老爷子一个月的寿命。要你当初你们肯以礼相待,唉……”
林家人听完一个追悔莫及,连连顿足,赵凡父子也乖乖闭上了嘴,讪讪的坐在一边,林媚儿更是委屈的连连落泪。
大半天之后,林家家丁返了回来道:“那个……那个……陆先生走远了,我们没追上。”
“废物!”林书勃然大怒,每人给了他们一个耳光:“滚下去。”
林琴道:“陆先生他们步行离开,我们骑马去追,没道理追不上啊?难道是故意藏起来了?”
林奇道:“多数是他避而不见,我再去追。”
“算了!”林涛颓然道:“明天我们备上厚礼登门去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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