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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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热闹非凡,欢花喜轿好不醒人,只是那万紫大红的颜色好不喜庆,似乎是哪家的大小姐要出嫁大户人家一般,轿后跟着一大群载歌载舞的队伍。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也是不少,在众人眼中,流露的惊羡似乎远大于嫉意,不少男子都伫足许久不肯离去,望着那大轿被四人抬着,渐渐离去的影子,那些许青男都是面有难色,仿佛那轿中所坐的女子便是他们心中朝朝暮暮所心仪之人!
苏心看了那一眼红轿头,从那稍有遮掩的帘纱中似乎看到了什么,他微微一怔,转而却对那三位同门道:“不过是平常的大小姐,看着好似有些貌颜,不过……嘿嘿。”他这一笑,倒将阿满与于如水的目光吸引到了阿岚的身上,阿满顿是摇头,道:“师兄,你怎么这般好色!”
苏心怔道:“你说什么?我的意思不过是夸师妹长得好看,比那轿中女子好上百倍!这样有什么不对?你…”
阿岚皱了下眉头,向那苏师兄白了一眼,不于理会,其实就算在万寿山上,三年的时间她早已习惯这师兄寻常般的唠叨,她不爱搭理,也只是特殊会接上几句话。
苏心见阿满不敢再跟他顶嘴,蹩过头,但见阿岚也是一脸漠色,却也在他意料之中,兄妹连心,就算是经常吵架,但到了这时刻也总是一个脸色!苏心只好闭上嘴巴,暂且忍耐一会儿。
“雨痕姐姐。”
忽见一个小少年手中举着跟糖葫芦去追那红轿子,看着那小孩一脸稚意,天真无邪的模样,真是另许多人凑来目光,只因那少年口中叫着的名字耳熟能详!
阿满心头涌上热气,回头便朝那小少年飞奔的方向望去,那队伍也没走远,大概十丈之外,轿子约莫与自己现在的距离也不是很远。阿满停下脚步,不禁又往后走了走,眼神停留在那处。
小少年高举着糖葫芦冲进歌队中,那领头的管事忙将他支开,口中还骂道:“哪家的小屁孩子,怎么也不管,没人问我就把他扔了!
这口气十分大,倒令旁观热闹的众人也有些忿忿,却都不言语,但看那少年挣扎在管事的手中,口中仍在喊着:“雨痕姐姐,雨痕姐姐……”
好象那轿中的出嫁之人是他的亲戚,亦或与她有过交识的孩童,谁都晓得雨痕姑娘向来热爱助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是夸赞不绝,都说这雨痕便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女娲转世。
雨痕。这名字如重石一般压塌在心中,然而就在这一刻仿佛有了解脱,阿满停下步伐,转向一个旁观男子,道:“这位兄台,请问这是哪家的小姐?准备出嫁了?”

那男子摇了摇手,默然片刻,眼神依旧凝噎在轿队远去的方向,半晌,他才道:“这是柳家的千金,哎,物事人非啊!”
阿满豁然道:“兄台可否跟在下解说一番?”
“哼,这有什么好说的!”这男子好象有些莫名的迁怒之意,瞪了阿满一眼,但看清他着装之后,面色似乎有了些许好转,他沉声道,“柳家小姐如此貌美天仙,竟然要出嫁商家,真是另人可气!若是柳老爷还在的话,定然不会有这种事故!”
阿满愣了下,道:“兄台的意思,在下…不太明白!”
“嗨。”这男子摇头起来,有些不情愿地道,“这位小道,你可是不知晓啊,当年妖怪作祟之时,柳老爷带着家人一同奔逃,路上却被盗贼陷害,丢了财宝也失了人命,若不是柳老爷机智,让家眷携夫人女儿先逃,恐怕,嗨,总之,现在是平日,有了封神门的庇佑,自然没了妖怪侵扰。只是我一个贫贫书生,看到柳小姐被迫出嫁,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有感而发罢了!”
阿满听了却也不明白这男子到底是何意思,但他思揣半刻,觉得眼前而过的“雨痕”似乎与五年前的一个人极其相似,阿满忽然低下首,脸上息色开始纠缠起来。那男子叹气连连,自言自语道:“好人总是不得报,想那柳小姐如何的仙子却也终将被一个什锦流氓霸占,真是苍天无眼啊!”
“没你娘的头,你这么有感,怎么不去与商家抢过来便是了!”另一旁的小贩吆喝几声买卖,却终于忍不住对这书生馒笑道。
阿满木然伫立在原地,这时,走到前面的苏心三人也停下了脚步,朝阿满这里望来,苏心跺脚喊道:“你这傻瓜,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阿满方才愣过神来,回头再望那群人马,早已不见在人海中,他盯着那个方向,终究不能释怀。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信念,就如五年前,当他站在市井中,申讨钱饭,只为了生存。然而,那个少女,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善良,阿满越是这般想着,越是觉得苦涩。当年天下大乱,若不是当今的为他师傅的苦行者救了他,那日,那个傻少年早已被怪兽丢失荒野,哪还能有今日?若不是师傅,怎能寻回妹妹?
阿满揪心地抬起头,朝他们那里走去。苏心翻着眼,等着他慢慢走来,看他那步履姗姗的模样,竟是来气,只等着他来便是一阵痛骂!
“你小子到底是在看什么啊?你不知晓师傅怎么安排?他老人家……”
阿满耳旁响彻着一声冲天怒吼,这声音只有他一人能够听到,脑中充斥着空白,什么也装不下,想不到,连他自己也是难以琢磨,原来曾经的夜月下,他对妹妹说:“痴情总会被情伤!”这句话似乎就是教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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